岔道皆是梢末之流,所通皆是洞穴、窖窟一类,并无深入他地的途径。万开烟起初与星斜影同行岔道,所想是护他安危;后来二人便分头去探不同的岔道,凡人则待在原地干等,心中一度疑惑自己的“少走弯路”是不是吐字不清。
死路终非浪得虚名,岔道之间危机四伏,守穴护巢的精怪,一触即溃的冰梁,甚至还有满室所布的机关阵法,诸如此类。二人又拼得一身是伤,才从九处险地取得九种奇物,非器非丹,亦非法宝,对修者没有任何用处。
到得终处,河流在此汇成一方深潭,深潭上冰壁围列,再无出路。
果真是死地。
万开烟扶住旁侧冰壁,抚膺躬身咯出几滩淤血,腥艳的红霜缠雾绕,顷刻冱结。
自入第三关,寒气便始沁肤侵骨,静而悄轻,动而愈速。二人行途动用灵力未止,至此地万开烟已几是血凝躯僵,灵元也从一初的滞缓,到得此时彻底冰封,再沥不出半滴灵力。
“看来此处果真将成我的埋骨之地了。”万开烟苦笑一声,自嘲聊慰。
最上等的法宝也御不了的寒气,此时自然翻遍箱底也寻不得一物将其化解。
星斜影观他情状,方忆及寒气此煞:“我体内的滞碍早已尽消,也不再被寒气侵体,为何你却……”
言及此,他忽沉吟回想,自己体内的寒气是何时消失的?
阖目细感体内况态,方觉一股灼息于血脉中蒸腾,那炙热也已熨入经脉,似焚灵力为焰,不受寒气侵蚀。
虽不知何故,然眼下有法救万开烟,星斜影无暇细想,握过他一只腕脉,源源不断地注入自己燠热的灵力。
二人灵力属性相差甚远,无法混融,星斜影便也只是以灵力携燠热化去万开烟体内寒气,游走一个周天后又收回自己体内,如此周而复始,暄意不绝。
“多谢……”寒梏稍解,似涸辙之鲋重回故渊,弹指之间由死而生,万开烟心中感念自是难以言表。
星斜影觉他连本能的抗拒都消匿得不余半分,不禁讶异:“你就不怕我会害你?”ωωω.χΙυΜЬ.Cǒm
万开烟无奈笑道:“我本已是将死之人,你若真想害我,就不必用这种方式。”
“那可不一定。”星斜影忽也笑了,笑得邪肆而妖异,“这世上害人的方式千千万万,杀人只是其中最拙劣痛快的一种。”
万开烟一懔,感激之意倏而浪碎潮平,陌生地看着身边这个魔鬼。
星斜影轻轻哼笑一声,似乎有些愉悦。
待万开烟体内寒气所剩无几,星斜影撤灵力而收手,然他本也重伤在身,这般过度运转灵力自是力有不逮,眼前一黑,晃了身形。
万开烟揽臂将他接在怀中,然大病初愈,这一接便是二人一同跌坐在地,倚着身侧冰壁勉为支撑。
“你的眼睛……”万开烟忽有所见,震骇地盯住星斜影的瞳,瞳芯的血色已扩向周遭,噬了三分之一的黟色,“是因为中毒?”
雪鹊在万开烟肩上急鸣数声,遥遥以喙指了指星斜影颈旁的乌发,随即连忙避入万开烟后领,以免被星斜影捉住泄愤。
星斜影犹自眩弱,万开烟顺雪鹊指引,将他颈后流发拂去肩侧,果然见到两点暗红的血印,不知何时所留,虽未向外渗血,却至此仍未结痂。
“我从那冰穴中采了些解毒药草备着……”万开烟连忙取出几株靛青色的药草,正欲以灵力碾碎了为星斜影涂敷伤口。
星斜影拚着余力制住万开烟的手:“没用,我服过解毒丹。”
他这时才恍然明悟了些:“这是燥血,不是毒。混在我的血液中,自然难以被分辨为毒。也是它令我可拒寒气于身外。”
一旁默观的凡人忍不住开口提醒:“那应当就是血毒,与血毒蝎的毒相类,这些药草正是血毒的克星。”
“……”注目了一番药草,星斜影本能的吉凶冥感让他嫌恶地蹙了蹙眉,“休想拿这东西碰我。”
“不论如何,先解毒才是。”万开烟无奈,以为星斜影又闹稚童脾气,便欲强行按住他敷药。
“万开烟,你听不懂人话?!”星斜影调聚气力不断挣扎,二人缠斗中,他忽一发狠,将万开烟手中的药草掀入了河水中。
“……”旁侧的凡人立时现出暴殄天物的心疼之色。
万开烟拗不过星斜影,心力交瘁地咳了几声:“罢了,还是先疗伤吧。这般下去,毒还没发,我们兴许先伤重而亡了。”
寒气淅淅沉落,寂谧幽幽陷没,倒悬冰凌下一滴琼露作辞,破河清响荡彻冻窟。
一蓝衣一黎衣,盘坐交睫,沉息凝石,一步踱在冰面,万冰皆嗡鸣,也仿佛惊动不了二人半分。
雪鹊从万开烟领中探出半个头,瞧着那立于原地似不知所措的凡人。
凡人不时东张西望,不时又打量默坐疗伤的二少年,忽而面色奇差,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株靛青色的药草服下,过半晌才渐渐好转。
将二人带到死地,他负恩已报,是时候该离开了。
想了想,他遂又将所携的药草尽数留下,这才旋踵欲走。
转过身时,他再次探手入怀,握住了某一物事,似乎临走想起此物也可留作报偿,一边抽离一边旋身。
他背对二人,似若堪可瞒人耳目,却也未能得见,在他即将抽出那物的一瞬,星斜影猛然睁眼,若匣藏精铁而乍启,锋芒四射。
凡人已完全转过身,将出之物已在襟口,却被此刻立身抬袖的星斜影吓得一愣。
便这一愣之隙,金影一闪,若长电撕裂夜幕,电过之后,夜幕便再不会褪去。
凡人倒在冰面,不可置信的神情被死亡完完整整地凝固在面上。
白珠金光斜列身前,星斜影漠睨了一眼地上的死人与药草,又看了一眼毫无动静的万开烟,挑了挑眉,后若无其事地坐回原处,真正沉下心神开始疗伤。
雪鹊便又偷觑向侧畔的星斜影,小小的黑眼中框不住满溢的钦佩之意。
星斜影伤愈复醒时,万开烟正神情凝重地蹲在凡人的尸身旁,他取出了凡人手上攥着的物事——一只被麻绳紧紧绑缚住的血毒蝎幼蝎。
一旦微松缚绳,即使是幼蝎,也能够在修者毫无防备的入定状态下,轻易得手。
察觉到星斜影幽邃的目光,万开烟头也不回:“你杀了他?”
“你也看到了,是他自己找死。”星斜影淡漠道。
“他只是个普通人!”万开烟难以置信地望向星斜影,愤怒都已在其次,“就算有祸心有手段,也不能真奈修者如何。他心术不正,你既觉察,警告赶走或者困他行动、待我们离开再放走他也就是了,你怎能、怎么可以这般杀人不眨眼?!你忘了星棋盟的宗旨……”
“少盟主。”星斜影冷冷打断,“你从出生开始就是星棋盟的少盟主,不曾亲历过凡人的生活。你们认为,凡人是弱者,修者是强者,修者理当礼让、保护凡人。可在我看来,凡人与修者没什么不同,一样的肮脏,一样的令人作呕——我说过我是恶人,我最不惮的就是杀凡人。至于其他修者,他们只是认为杀凡人掉价,臊自己的皮,没有你想得那么良善,少盟主。”
“你……”万开烟气怒已极,只觉此人着实不可理喻,“看来他们说得没错,在鸣鸷谷的囚禁已经让你泯灭了良知,你现在与鸣鸷谷的那些恶鬼毫无区别!”
许是提起鸣鸷谷,星斜影恼怒阴恻并恨色一同闪过,随即他只留下一个极为凄讽的诡笑:“是,我就是从鸣鸷谷的囚牢里爬出来的恶鬼。可惜从三年前,到我将手高举出泥淖的那一刻,也没有一个人伸手拉过我一把。所以,我只能自己爬回世间,向所有人复仇了。”
万开烟一惊,一股雷骤山崩般的愧怍并歉意如寒雾似的涌上头顶,将诟詈与怒意顷刻凝结,淋下萧瑟的悔意:“我……”
是了,三年前,星斜影被捉入鸣鸷谷后,肃秋宗单凭己身无法力敌鸣鸷谷,便派人暗中前往营救,可惜折损了好些个高手,也没能救出星斜影,还惹得明颜别撂下“撕票”的狠话,肃秋宗宗主遂不敢再轻举妄动。
而身为星棋盟七大宗门之一,只因其行将式微,其他六宗便无一肯伸出援手,身为主宗的万承宗虽给予过助力,却的确足够“绵薄”;而要让其动用整个星棋盟的力量将鸣鸷谷夷为平地,说出来连明颜别都不会相信。
对任何一个有实力保持中立的势力,星棋盟与皇室都只会采用拉拢交好或者不招惹两种举措。似鸣鸷谷这般天下之公敌,有力除之的只有星棋盟与皇室,但任何一方单独行此,就算成功也必然元气大伤,将给另一方可乘之机,是以鸣鸷谷位于土境却仍逍遥至今,毫无半分过街老鼠的惧意惭意。
不念情谊,身为同宗,星簇河也想过去援救星斜影,却被星折壑与星断澜一同阻止,父亲星流岸也并不赞同,他只好作罢。
而万开烟,他此时忽然感到自己是那般的面目可憎——当年的他,想要帮助被鸣鸷谷入侵的肃秋宗、毅然帮助为宗门奔波的星簇河,却在得知星斜影被掳去后,数日就抛诸脑后,在繁杂的事务与修行中再也没有想起过此人此事。
而此时,他却以星棋盟的身份,批判星斜影不够仁善、戳刺他被鸣鸷谷同化。
“是我不对。抱歉。”十数年来,他头一次感到对自己的失望。先时对星斜影的不齿、指责与诸多荒唐难言的看法,此刻悉数讽刺地还与他自身。
星斜影也顿感愕然复杂起来,他自己寻机逃出鸣鸷谷、逃回肃秋宗后,没有一人向他表示过关慰之意,更不曾有人会为此向他道歉,连看似最关爱他的星流岸也不曾。而彼时的万开烟,即使有心也绝无力动得了整个星棋盟去营救,今时却会如此诚心实意地认为自己真的错了么?
万开烟落了魂般兀自颓丧,向星斜影要过在死路搜集的九种奇物,道:“我去开下一关的门。”
他近前取物时,星斜影恍惚窥见那瞳芯也涴了一点血色,待要细睹时,万开烟的背影已徂潭边,星斜影一怔,他就已纵身跳了下去。
“你怎么就知道门在潭下啊?!”星斜影根本来不及阻止,怒哮一声追到潭边。适时雪鹊离潭上飞,他出手如电将它扼在掌中,眸中阴云已经积雷聚电,“是你告诉他的?”
雪鹊喉哽颈箍,只能压出些许破碎的哀鸣,星斜影似懒得听它回答,泄愤般将它扔了,闭目启开心眼。
潭底冰面上,一片微突似巨盘,盘周环列九异凹形槽孔,中央则是一掌形凹槽,由此观之,这应当就是开启下一道门的机关了。
也许并非雪鹊指示,万开烟自凭心眼亦可察知。
然而……“这水下尽是以血为食的恶鱼,你也不怕被生吞活剥了去?!”星斜影心见河流中鱼群趋之若鹜,此潭水又深如长壑,不禁暗骂一声。
心念电转,星斜影回身睨住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瞳中血光一烁,血色再次扩散。
机关启转,门却不在水下。万开烟上得冰岸,才见潭上冰壁洞开,一面圣洁的金白光芒覆立作扉,心中不免慨然欣然。
然回身却见冰面上徒斑血迹,尸骸与药草、血毒蝎俱皆消失无踪,而河面上鳞集仰流,血水如沸,腥气冲天。
“……”万开烟不可思议地寻到蓝衣少年的身影,他正跪坐在血河岸边,蓝衣上污血如泼,身周委着十数条已看不出形状的死鱼。而此刻蓝袂下还锁着一条活鱼,它蠕虫般的舌紧紧勒住少年的腕臂,所携的流冰在其上凝成冰凌,少年却毫不受碍,另一手握着一块粗砺的冰石,一次又一次地狠砸鱼身。悬隐域锋芒限制,他似也不愿动用灵力,手中钝器每一次掼下,那鱼便喷出一口污血,如是反复移时,直到鱼被砸得血肉模糊、碎磷满地,才彻底咽了气。
一股寒意自脊骨栗入血脉,传遍周身。
万开烟移步一前,本欲唤星斜影一同离开此地,再言后话。
于时,河流血水中浮出一颗头颅,多处皮肉已糜烂不整,却也尚堪辨出,那是方才领路而来的凡人的尸骨。
也不过一照面,方浮露的头颅便被鱼群再度淹没,啜血啖肉噬骨,如餐馐馔的咀嚼声在浮沫中翻滚,入耳,震魂。
那一刻,惊异到几乎麻木的万开烟再看向星斜影,星斜影也偏头望向他。蓝衣少年的双瞳已浸满血色,甚至还在向白眸渗散;黎衣少年瞳芯中隐匿幽晦的血蕊也倏而大放异彩,仿佛压抑的地火冲破岩层,仿佛沉眠的巨龙终被触动逆鳞。
可怜、可悲,世人欠他、负他,不错。但这就能成为纵容他为恶的理由么?
万开烟不知晓星斜影心中已堕了几重深渊,但眼前的景况却似讥诮道,远不止于此。
油桶般一瞬间炸破的愤怒,将已然孱弱的理智连根焚尽。
两双血瞳相映的一刹,不知孰先孰后,以死相拼的厉战一触即发。
躲在冰壁下杂凌间的雪鹊一声惊鸣,飞上高处啼叫不止,急欲阻止互相动手的二人。奈何道行所限,它难吐人言,哪怕啼声裂喉,也无一人听入耳中。
何况此时二人皆血毒发作,理智尽失,即使真有劝解之人在侧,也不过是对牛弹琴,徒费口舌罢了。
一时云聚霾涌,墨卷夜来,电光赫赫,雷霭灼灼;又金珠环伺,曳虹如缕,织罗结网,无所遁形。
星斜影血毒已深,几乎全凭本能而动;而万开烟较之尚浅,神智还堪运转思索;加之对付水中踊出的怪鱼,星斜影肢体多处已中了□□,滞骨封筋难以行动,是以随时逝光转,渐捉襟见肘,未几便已彻底处于下风。
清脆乱响中,白珠滚落一地,黑云笼压身周。万开烟死死扼住星斜影的咽喉,压制着膝弯与腰腹,将他紧按在冰面不得起身。
星斜影双手紧扣命门上的坚臂,奈何自己腕臂上寒冰如铐,早已使不出几分气力,咬碎牙关也不得挣脱死亡的勒缠。
死地不一定有索魂的阎罗,来的人多了,也就成了阎罗。
盛如焰肆、亮如玛瑙的瞳珠渐渐黯了色泽,睫羽欲颤欲垂,虚掩下那血红的瞳光。
万开烟厉色未改,掌钳未松。
一蓬冰雾突如其来,凝在他后颈,传来寒凉之意。万开烟却毫不理会,血溢恨漫的瞳中只有星斜影,似必要持到他丧生一刻才肯罢休。
雪鹊振翅旋飞间,无意拂落了万开烟腰间摇摇欲坠的白瓷箫,箫管落击冰面,灌出一声短促的音调。
旁侧六承之方随之骤转,如和那短促箫音,顶面印纹枯红光芒一明即灭。
雷云纷散,雪鹊敛翅立于万开烟后颈,叽喳鸣声急切而责怒,无止无休,无缓无歇。
冰上箫音似醒钟在万开烟脑中振响,驱邪降祟,令他终获几许甘霖般的清明。
在这一晌的清明间,他似乎听懂了雪鹊的诟詈,像是一个半大的孩童红着脸鼓着腮,指着他的鼻子悲怒大骂。
方才下入潭中多时,却未曾被一只恶鱼所袭击。
死地潭深而水位于下游,恶鱼数量当是第三关之最,难怪……难怪推下去一整个人躯还不够,他还需以身试险,将余散的恶鱼引至岸上。
万开烟瞰着面色苍白、浑身血污的星斜影,薄唇失了平素便残存无几的血色,更显灰败;羽睫将垂覆下睑,挣扎的颤动也愈发微弱,仿佛将欲萎悴的蝴蝶,垂下单薄的翅翼,随风零落。
“……他这么做,明明都是为了你!”
雪鹊哀啼之声不止,只这一句,让万开烟凝聚全身、贯注全神的发狠的心力,轰然崩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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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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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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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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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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