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了拖延,光粒已显黯淡,似将时逝难挽。
托于掌心飘悬,星斜影瞩住其中一颗光粒,瞳中似映似破,一点金芒幻然于瞳芯,随即似门扉缓启,金光烁火,焕然双瞳。www.xiumb.com
在两束金光中,光粒似亦不断挹盈注虚,渐复作那瞳光般明煜,仿佛将死者重获新生,一层蚌珠般的莹润外壳再次由金光毫末砌出,熠熠生辉,明净如洗。
万开烟在旁默观,星斜影将破损的星沉珠一一修复如初。那光火让他想起冰原光明之方上,星斜影最后抬眸时瞳中的金芒。他不知那是什么,也许是肃秋宗独特的功法之技,只知那金光总是能够引去他心神,常恍惚而浸溺,却又能觉,那并非专于蛊惑人心的技法。
尤当各珠皆愈,许是瞳光绽久而盛,星斜影将其收敛弥散后,一时无法匿得毫无痕迹,瞳中还晕漾着瓣纹般的金丝,瑰丽殊艳得宛若某种神迹,令人屏息。
而这样一双瞳正视自己时,更是目眩神迷,身处不知了。
万开烟意识到星斜影正与自己对面而立时,顿时惊得雾灭神醒,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星斜影没有开口,万开烟却感到了他的不慊,歉然解释道:“你的眼睛……很特别。”
星斜影却立时垂下睫帘,下意识抬手疏疏一抚眸侧,又转瞬移去掌臂,仿佛不愿意让人觉察这一弱点:“与寻常人没什么不同。”
万开烟不解其举,依然发问:“你的灵器,星沉,是用你的瞳光煅铸而成的?”
星斜影的眸光霎时钉住他,瞳中金缕在这一刹恍如真的凝为利刺,透骨无声。只他收敛得极快,好若浮光掠影,那瞳仍幽异妖冶:“不是。”
说罢,他便绕过万开烟,兀自沿着河流向下游行去:“赶紧走吧,我没工夫陪你磨蹭。”
原处雪鹊一鸣,振翅飞来,敛翮栖于星斜影肩头。
万开烟只好无奈跟上,虽仍有奇惑,也不再多问星沉的来由了。
于此窟久待至今,依然浪静风平,无机关亦无妖蟒,看来当是与首关一样,须得自行寻出路了。
而流冰河流的上游亦被一面冰壁封死,此处应当就是其源。此岸冰壁横立,彼岸圆台那方亦是冰壁,唯有沿河流下游可行。
行出不久,过一颈喉般的狭道,前方为一圆壁封出一方凹穴,而河流于此处直转向右,前、左无路,直壁也向右侧延伸而去。
如何选择,显而易见。
星斜影自是半未踟蹰地转向右路,万开烟却凝了神色,指尖拨动六承之方,雷云聚集,寸寸轹压向穴前那面圆壁。
星斜影遽然色变,回身扣住万开烟托悬六承之方的那只手腕,遏止他施放灵力:“你要做什么?”
“我听到那片冰后有人的呼救声。”万开烟峻色严声,毫不让步,荡劲震开星斜影的手。
星斜影亦不依不饶,将更狠的力劲再次钳制住万开烟,厉色恶声:“有人呼救,足可想见其中危机满室,砸破这面冰壁纯粹是自找麻烦!”
“人命关天,我不怕麻烦。”万开烟心知此事他无法劝服星斜影,便忽出另一掌,直击星斜影肩头。
星斜影立时闪身避过,万开烟便趁机点足来到凹穴,近了冰壁前。
星斜影却蹙眉看了看指掌,骨节筋脉间仿佛有霜冰覆结,握动时已有些许僵硬:“这冰窟寒气太重,久待下去灵元与躯体都将僵滞难行,你还要继续拖延?”
二人身上都备有上等的御寒法宝,在这五境绝寒的囚月窟中却难免也有不济。
万开烟略作沉吟,道:“你先走,我随后跟上。”
话末雷哮冰塌,雰霭激扬,那冰壁果然只单薄一层,其后是更空阔深陷的穴洞。
“……”见万开烟毫不迟疑地纵身跃下,星斜影乜了乜眸,而后当真如他所说,侧身离开了。
流冰潺湲,汩汩潆潆。蓝衣拂蓝水,蓝影映蓝冰,一派清绚迷艳。
星斜影不紧不慢,行速如常。
他知道眼下的恬静都是假象。考验之中,安和才是最致命的危险。
某一处,他停了下来。最后一步在空荡的冰壁间回响不止。
蓝衣下的冰面,如同尘封的蔷薇簇簇绽燃,映出一片火云般的血光。
星斜影昂首望去,平整的冰顶内布满了拳头大小的血点,而许是感应到他的到来,这些血点好似虚无实体般寸寸渗出冰层,未几便原形毕露,竟是一颗颗血茧挂在冰顶下。
他很快便意识到,这是首关未及铲除而留下的隐患。
星沉环护周身,星斜影不再慎步,提踵便跑。
数十颗灯笼般大的血茧纷纷破裂,倒挂其中的血气蝙蝠尖啸着振翼涌向蓝衣少年。
星斜影当机立断,将雪鹊藏入怀中,在身周设下一层灵力茧罩,随即控制星沉逐渐盘旋,待血蝠潮头距己咫尺之遥时,他才猛然回身。
六十四颗白珠并金光之线盘作一面巨盾,在第一只血蝠抢于其上后,整张盾面迸射出万丈辉光,亦金亦白,炽烈胜火,血蝠众影几乎顷刻在这强光中湮灭,碎作一地血滩,蛛网般淌入流冰河水中。
水中渐有鱼影聚向岸侧,随后争先恐后地浮出鱼头,张着口吮吸岸上蜿蜒来的血水。
盾上金光尚未敛尽,星斜影便感颈后忽起刺痛,尖锐至极。
心下一沉,星斜影立即撤出一列白珠,电射般击向颈后,于是又一番剧痛,血蝠抽拔利齿的速度极快,可终究因此延搁了瞬息,那列白珠如箭矢般将它钉在了脚下冰面上。
较之血妖与血蜈,血蝠的防御力大幅下降,却更加迅敏灵活。即使面对星沉巨盾那般猝不及防下,仍有数只及时逃出了金光死笼,绕至星斜影身后进攻。
死了一只,还有四只。
星斜影将星沉分出四束,各取一只。然心神四分本就有碍施为,而况面对四只形微速疾的血蝠,根本无法命中其一。
然血蝠却能寻隙向星斜影袭上一击,且灵力茧罩在它们爪下形如泥淖,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可破开。
原以为血蜈能破开万开烟的灵罩是因为本身实力强横,此时看来……
星斜影忽然忆起,鸣鸷谷的老谷主,正是将魔元与血气异元融合成一种新的天元而修炼的怪才!传说他能够直接吸收他人血气或灵力转化为自身灵力,或也能转化为血气;甚至必要时,他自身的血气与灵力也能够相护转换。
这些血妖血怪既是他的杰作,那么承袭几分他的能力也不足为奇。
再次望向苍蝇般惹人心烦的血蝠,既然它们的目标是自己……
星斜影忽而动身远遁,四只血蝠疾冲穷追。但见他身周白珠颗颗列位环绕,从发顶一珠、下环四珠到其下越来越多白珠组成的环,上下白珠间皆有光线牵引,待他驻足停立时,身周俨然一张由星沉编织而成的巨网,只不过他立网间非为浅滩鱼龙,而是以身为饵。
星斜影而今六羽境界,每颗星沉珠能够同时连引其他六颗,只是造此繁状太过耗费心神,也无法一蹴而就,难以及时应变,是以不到万不得已,很难见他动用此能为。
血蝠见白珠间网丝乃是金色光线,虽见识过星沉盾的凌厉,却仍将其当作灵力之体,以为能如吸食灵罩一般将其消融。
于是一番金芒晔煜后,试图撕碎星沉巨网的血蝠亦溅作四滩血水,引得水中游鱼闻腥而至,纷纷摆尾张口以待食来。
星斜影这时才注意到河流异状,岸处探出的挤挨着的鱼头形诡貌谲,分明不过鲫鱼大小,钝齿却狰狞若鲨,而其伸出口外的舌细长浑圆,皆在不停地扭曲蠕动……不,那不是舌,更像是一条蠕虫。
星斜影嫌弃地蹙了蹙眉,便收了星沉继续前行,不打算理会这些怪鱼。
抬手抚过颈后的伤痕,为防万一,星斜影服下一颗解毒丹。身后冰顶上还有不少血茧尚存,他不敢此时就地疗伤,他有些猜到,余下这些血茧,就是要趁人不备、出其不意的。
雪鹊忽自他怀中蹿上肩头,朝他身后鸣了一声。
星斜影转身,雪鹊引颈以喙指向冰顶的血茧,又鸣了一声。
“你是要我现在就解决它们?”星斜影疑道。
雪鹊点了点头。随即又俯首以喙指了指蓝衣拂过的那条河。
星斜影顿时了悟,将血茧击落入河,让河中嗜血的怪鱼去收拾它们,恰是一物降一物。
于焉虹引六十四又铺成一张巨网,将冰顶上留作奇兵的血茧尽数笼络,随后收网割茧,无一遗漏。
血茧受此惊动,纷纷开始产生裂纹,血蝠似感到了危机,皆挣扎着要破茧而出。
然而即使有血蝠顺利破壳,钢丝铁链般的星沉巨网也不会给它们任何生机。只见那满载猎物的金网轰然坠入河流,水花四溅,寒气萦然。
顷刻鳞集,水草般丰茸的鱼影间,只偶泻出几许金缕。
星斜影眸中沥出一角邪狂的笑意,扬袖收回水下六十四颗白珠,丝断网破。
围聚的怪鱼当即一拥而上,血色漫出,洇红了一片河流。
一只血蝠突出重围,拖着半身残躯冲出水面,大张的利齿直对旋身欲走的星斜影。
是时,一条细长的蠕虫将它牢牢缠卷捆缚,任它不断振翼亦不得前。血蝠怒嘶着欲咬断蠕虫,而它身上沾染流冰未净,在蠕虫捆缚下,竟转瞬凝结成冰雕,动弹不得了。
蠕虫将血蝠冰雕拖回鱼口,那怪鱼一嗑坚厚的钝齿,竟生生将冰雕嚼得粉碎,吞入腹中。
星斜影睹罢这一切,殷红凋没,涣入水蓝,却仿佛将光影汇作一滴在瞳芯,若痣点冶,若花将绽。
岔道。
河流一分为二,漫入两个不同的穴道中。
星斜影伫在道口,垂眸睨视两道相差无几的支流,就连穴道形貌、内里情状,都殊无二致。
他忽然抬手,以指为枝接下肩头的雪鹊,另一手轻柔地抚摸起它修长颈项间的雪白绒羽,轻柔得宛似对它有无限喜爱怜宠。
雪鹊舒服得微微乜起眼,乖顺得宛如一只白兔。却听星斜影轻笑一声:“若我所料不错,此地,你应也知晓当作何选择吧?”
轻幽的声音不啻鬼魅,骇得雪鹊霎时瞪大双眼,黑扣般的瞳中满是人性化的惴恐。
原本抚揉在它纤颈上的指,也已悄无声息地扣住它的命脉,只需要再陷一分,便足以夺尽生机。
雪鹊迫切地想要点头,只不过此时星斜影在意的却并非答案:“你对这个传承很了解,只怕……助我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在考验完成后,让我无法将老谷主的传承带出冰墓吧?”
他看着雪鹊通人性的眼,却更像是透过它看着那背后的指使者。
雪鹊瞳光黯淡如灰,仿佛被戳穿居心的绝望。它复将睑层垂下,等待着那修长冰冷的指了结自己的性命。
适时两道奔踏声抵冰作响,星斜影眸色一厉,松开指锁:“你还有用,我不杀你。但若我活着出去……哼。”
宛如冰中凝血,极清极冶,淡窈的邪肆,隐幽的狷狂。毒蛇一般艳丽而致命。
“星斜影!”万开烟见蓝影在前,总算松了口气,带着自己救下的一个凡人来至面前,见雪鹊萎靡不振,下意识蹙了蹙眉,“你又欺负雪鹊了?”
星斜影抬眸冷瞪了他一眼,瞳中未褪的金瓣并瞳芯一点血红,看上去更似秾丽的蔷薇,令人禁不住为之迷眩失神。
雪鹊有气无力地叽喳一声,飞上万开烟肩头,对星斜影的畏惧几已烙入它的灵魂。
“他是谁?”星斜影移目向万开烟身边的凡人,不愿稍提雪鹊二字。
万开烟这才从那瑰瞳中束回神智,抚了抚额角,解释道:“方才冰穴中,十六个凡人被封在冰里,冰穴中还有血毒蝎的老巢,蝎卵被产在封冻凡人的冰块上,血毒蝎以毒在冰中融出一条细道,孵化后幼蝎直接吸食凡人血液为生。我将能见的血毒蝎都杀了,十六个凡人救下来只有七个还活着,冰穴中有各种异草药草生长,他们解了毒后就自行离去了,只是这位大哥坚持要报恩为我们带路,我只好让他跟上来了。”
那凡人局促万分地同星斜影见了礼,口中不断念叨着感激恭维之辞。
星斜影视若无睹,只道:“你知道该选哪条路?”
凡人忙不迭点头:“右边是生路,左边是死路。生路生气升而死气降,可以治愈任何伤势,且万物不争,没有死亡;死路死气升而生气降,恶物横行,九死一生。生路通生地,死路通死地,两边没有任何交汇处。所以,当然是走生路了。”
星斜影意味莫名地“哦”了一声:“那我偏要走死路。”
“……”不止那凡人,连万开烟都难以理解地看向他,“你一定要在这个时候使性子吗?”
星斜影的眸光一瞬变得凌厉而嘲讽:“呵,生路?在成神之前,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路,通往死亡的路。”
那凡人哆嗦了一下,悻悻地问:“那要不……二位各走一边?”
星斜影的瞳光钉住万开烟:“你还是要分头行动?”
那娅姹的瑰瞳叫万开烟几乎听作“你想同我分开?”之意,却倏然被这诡艳的心绪惊醒,从那金瓣朱蕊中拔出神思,额发下虚汗细密,无奈道:“你说的在理,我同你一道。”
凡人面上阴沉一闪而逝,连忙又殷切道:“死路的走法我也知道,我可以带二位少走弯路。”
“你既说了这是死路,你不怕死么?”星斜影眸角如刀。
“不是有二位在呢么,小心些,不怕,不怕。”凡人堆着笑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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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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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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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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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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