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转向沈子衿。
龚珊真的是他指使的吗?是不是因为这样,龚珊才能轻易地从他手里跑掉……
可……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就在刚刚,沈子衿还在嘲讽周勋,怎么转眼间,又变成他对我有威胁。
我都有些不知道该信谁了。
沈子衿脸色微变,立即道:“周三少,你可别污蔑我!我怎么会害念念呢,我明明这么喜欢她……我看你就是想混淆视线,来掩盖你和秦雪曼的事。”
周勋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瞧着他。
沈子衿似乎是急了,转而看我,道:“你不会真的信了他吧?如果我想害你,我能找到无数的办法,根本没必要假借其他人的手……”xǐυmь.℃òm
他语气和表情都十分真诚。
我不由去看周勋。
他在丢下这枚炸弹后,便维持着缄默的姿态,神情也莫辨,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我沉思起来。
之前龚珊说过,她和苏石岩逼我退学,送我去精神病院,都是沈家出的主意。沈家还暗示她,让她在我面前污蔑周勋,说是周勋害死了我妈。
再想到今天早上,沈子衿又恰到好处地来救我……
天底下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这一幕幕组合在一起,让我有些相信,沈子衿的确很可疑。
或许是接触到我的目光,沈子衿不悦地皱眉,道:“你竟然敢怀疑我?!我对你不好吗,气死我了!这家伙绝对是居心不良!他往我身上泼脏水,就是嫉妒我救了你,你可千万别信他!”
他接着道:“你想想,他都对你做了什么,他跟秦雪曼的事还没解释清呢!反倒是我,早上一听到你出事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连早饭都没吃……你竟然被他一句话就给挑拨了?”
说着,他还鄙视地瞅了周勋一眼。
周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并没有像沈子衿那样长篇大论,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眸子望着我。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根本无法分辨他俩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
不过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俩应该都隐瞒了我一些事。
所以他们对我其实都不够诚实。
我皱眉,道:“你们两个我都不相信,你们也别再来烦我了,我不想和你们说话。”
说着,我抬腿就走了。
身后没有声音换来,想必他们都没有跟来。
我松了口气。
虽然周勋并没有跟沈子衿争吵的意思,但沈子衿处处针对他,他们两个要是再互相扔炸弹,我肯定会吃不消。
走到林荫道上,我打了个车去咖啡馆。
一路上我都在想龚珊会准备什么陷阱等着我。
且不管沈子衿是不是幕后指使者,反正我知道龚珊是不会放过我,她以前就盼着我去死,如今她一无所有,对我的仇恨只会更深。
而现在我是单刀赴会,定然危险重重。
想到这里,我留了个心眼,在路上给珺瑶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前因后果。
珺瑶担心不已,就要赶过来。
我安抚她,说我有事会通知她,到时候她报警就行。
之后我们又约定了暗号。
做完这一切,我稍微放心了些。
一小时后,我进入咖啡馆的包间。
龚珊打扮得花里胡哨,一副阔太太的样子,跟早上泼皮装可怜的邋遢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见到我进门,她翘着二郎腿,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倒也不介意,却不经意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那是高一开学第一天,她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怯怯地待在座位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后来我带她回家,把我的衣服都给她,随她穿。之后我妈还给她置办衣服,给她零花钱……
可惜还是填不满她的野心,她最终爬上了苏石岩的床。
从前的旧事如浮光掠影,在我脑海里闪现。
再看眼前的龚珊,当真仿若隔世。
我在她对面坐下:“咱们就直话直说吧,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你说呢?”她吹着她大红的指甲,态度格外嚣张,“当然是你外公的那些财产,本来那些东西都该是我的。”
我眯起眼。
她真的只是为财而来吗?
龚珊斜睨着我:“怎么,不愿意?”
我没说话。
她冷笑:“你现在就是一条丧家犬,我奉劝你还是识时务一点,要是你不答应,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帝、都混不下去!”
我暗暗沉吟,看来她背后确实有人支持,否则她又凭什么在人生地不熟的地界上跟我叫板。
她还在得意洋洋地叫嚣:“你赶紧把财产都给我,不然我就毁了你!”
我静静的听她说完,盯着她,道:“是谁在指使你?”
龚珊是个聪明人,她肯定听明白了我的意思,嗤笑道:“你当我是蠢货?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我淡淡道:“刚才你威胁我的那些话,我都录下来了,你现在如果不肯说,那就去警局说好了!”
龚珊似乎有所忌惮,眼里闪过一丝惶恐:“你……你真的录音了?”
我微微地笑。
她害怕地道:“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你放过我吧……”
我总觉得她求饶得太快,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正疑惑着,下一秒,她脸色突变,狰狞道:“你以为我真的怕了?”她狞笑着,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真是个蠢货,要报警不悄悄地去,非要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你用手机录音了是吧?看我不把你手机砸个稀巴烂!”
她刚才果然是在假装恐惧。
我平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被她的样子吓到。
龚珊站起来,绕着我走一圈,道:“你知道吗,每次看见你这副万事不怕的样子,我就想揍你……”
她说着,忽然拍了下手掌。
立即有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冲进包间,将我团团围住。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把我控制住了。
龚珊勾着嘴角,停在我跟前,道:“你还记得之前我被你和周三少陷害,被苏石岩吊打的场景吗?”
我愣了愣,心里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狠狠地踢在我的肚子上,嘴角那抹笑变得阴森恐怖:“风水轮流转,你现在落到了我手里,我可不会放过你……我要把吃过的苦都讨回来!”
接着她就指挥那几个男人粗把我绑在椅子上,还拿出了一根皮带。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难道……她是打算像上次苏石岩抽她那样对我动手?
我还记得苏石岩把她的衣服扒光了,她的背上全部都是鞭痕,可怖至极……
她拿着鞭子,在我脸上缓缓划过,满脸扭曲:“那滋味太美妙了,我是你的好友,怎么也得让你尝尝。”
我不寒而栗。
就在我暗呼不妙的时候,包间门被推开了。
我看过去,竟然是秦雪曼走了进来!美n小说"",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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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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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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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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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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