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英雄无主>第六十六章、晋王府光义遭奚落
  燕风道:“这是破旧铠甲皮革做的。”

  涪王又仔细看,道:“这——这怎么会呢?”

  燕风道:“前几天小的思虑为贺喜殿下荣升准备礼品,殿下府上珍珠如土金如铁,思来想去不知送些什么,焦思之际摆弄破铠甲,不知不觉做了这球,做成之后没想到竟是如此灵妙,也不知妥当否就鬼使神差的给殿下送来了。”

  涪王道:“没想到燕风竟能变废为宝,把不中用的东西变的这等端妙。”

  燕风道:“小的细想这世上许多看上去一文不值的废弃之物,只要稍加雕琢就别有一番气象。”

  涪王思虑道:“哦!”

  燕风见他饶有兴许,道:“晋王府的小吏燕云对于殿下就是无用之物,杀他不费吹灰之力,这样殿下并没有什么收获。对于晋王也没什么损失,燕云现在已经是他的一颗弃子。”

  燕云前来投案。令涪王赵光美始料未及,本想借晋王府小吏燕云在绝阳岭闯营战将之事再参奏晋王一本,晋王一定会竭力为心腹爱将燕云开脱,那时再给晋王一锤重击;没想到燕云自投罗网,叫他杀燕云舍不得,不杀燕云咽不下一口气,思前想后不知如何处理,索性暂且关押他,杀罚日后再做决定。更没想到一个只会踢球的燕侯府清客燕风还有一番见地。

  燕风见涪王表情严正,停住话语。正在思虑的涪王看看他,道:“燕风讲下去。”

  燕风道:“殿下不如将燕云不打不罚赦他无罪——”

  涪王打断他的话,道:“燕云会回心转意投效孤王驾下?不——不太可能。”

  燕风道:“的确,如殿下所言不太可能。”

  涪王道:“这——这不是叫孤家放虎归山,令燕云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晋王如虎添翼!”

  燕风道:“殿下,非也!殿下想,燕云在走投无路入地无门之时,他的主子晋王袖手旁观置之不理,殿下救他于命垂一线之际,这再造之恩令燕云一世都报答不完,燕云是情深义重知恩图报的义士,殿下放了他,他想报晋王知遇之恩回投旧主子晋王,晋王是什么样的人殿下最清楚,晋王生性多疑,一个被殿下法外施恩的人,晋王还能对他信任如初吗!谁能保证他不变节,谁能保证他不是殿下派到晋王府的卧底?自古:君疑臣臣必死、臣疑君臣逼反,燕云不是死在晋王手里,就是反投殿下驾前。”

  他的一席话令涪王深深佩服,但是否真的出自他的见地深表怀疑,他为什么为燕云求情?道:“你此番计较目的何在?”

  燕风道:“小的除了踢球别无他长,殿下待小的以上宾之礼,小的无以相报,雕虫小技不知受用否?”

  涪王道:“燕云与你沾亲带故?”

  燕风道:“殿下明察秋毫,小的不敢隐瞒,燕云与小的是同乡。”xiumb.com

  涪王道:“你一为孤家筹谋,二为同乡之谊,两全其美。”

  燕风尴尬笑笑,道:“小的什么也瞒不过殿下的慧眼。”

  涪王将信将疑,他到底受谁的指使?他在为谁效命?难道他的主子燕亭侯赵德昭也参入了自己与晋王的纷争?道:“燕侯日新(赵德昭嫡长子,赵光美的侄子)近日做些什么?”

  燕风道:“燕侯生性儒雅整日读书蹴鞠。”

  燕亭侯赵德昭身为皇上嫡长子没有任何实际的官职,除了朝会能看到他的身影,几乎被人们淡忘了的皇子,远离权力中心与世无争,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涪王不相信他会跻身储君博弈,就是他想也没有从政从军的资本无法与自己、晋王争衡;难道是晋王!顿生一身冷汗,喝道:“嘟!大胆燕风受何人指使游说孤家,从实招来!”

  燕风吓得惊慌失措,跪地求饶,道:“殿下明鉴!小的虽是供备库副使旅帅,只不过是个闲差,一个陪王公显贵踢球消遣的帮闲,如同勾栏瓦肆卖唱卖笑的市妓,谁会屈尊指使我这等腌臜?殿下若不准小的为同乡燕云求情,殿下杀了他便是,小的绝对无人指使,殿下明鉴!”连连叩首。

  涪王欣赏艺人如燕风,但打心里鄙视艺人,燕风这么说正合他的思路,但同时想到了樊雍所言高者未必明下者未必愚,燕风虽然低微但不乏真知灼见,转怒为笑,道:“哈哈!起来。孤家只是一句戏言,是孤家往日走眼了,没想到燕风竟如此远见卓识,他人小视你,是他人有眼如盲,孤家绝不会小看你,日后孤家尚有疑难还要请教于你。”

  燕风受宠若惊,感动涕零。

  晋王赵光义独自在王府蛟龙园徜徉,忧心忡忡苦思冥想如何摆脱困境。王府仆人来报说燕云求见。晋王一惊,寻思,燕云怎么可能活着回来。仆人侍立良久不敢多说,看着晋王。半晌,晋王召燕云进见。

  燕云在涪王府机密房关押十几天,思绪万千,即将奔赴刑场,这世上太多的事情放不下,对晋王的恩、对仇人靳铧绒的仇不能了却,母亲谁来赡养,恨不得飞出牢笼把想要做的全部做完再引颈受戮-------如今一切一切都是枉然,不甘心!假如趁看守送饭之际冲出涪王府,飞往洛州手刃靳铧绒,再赶往真州鱼龙县给母亲一笔金银,而后再回来伏法,不是不可能;涪王绝对不会放过攻击晋王的机会,定会嫁祸于晋王,以晋王府小吏燕云受主子指使擅杀朝廷命官靳铧绒为借口兴师问罪,晋王的处境更是雪上加霜轻则丢掉亲王爵位重则充军发配;自己不成了自私自利恩将仇报的小人,决不可为,可为的只能是等待就地正法身首异处。

  令燕云没想到的是没几天,涪王召见了他赦免他无罪,送他一套绿锦缎新装还有大量金银珠宝,对他说:“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想去呢里就去那里,假若他处不如意随时可回涪王府,涪王府无论何时都是你的家!”

  燕云感激涕零,道:“殿下对小的深仁厚泽恩重如山本该生死相随,怎奈小的早已将性命交付于义重恩深的晋王,但小的不会不报答殿下的再造之恩!”

  涪王对他甚是钦佩然而心中不悦,但也在意料之中,尽量装出大度的样子,道:“哈哈!孤家没看错,燕云不愧为情深义重之士!”

  燕云临走只收了绿锦缎新装,金银珠宝一概不收。涪王恋恋不舍亲自把他送出王府大门,两人洒泪而别。

  燕云来到晋王府蛟龙园远远看见晋王,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急忙上前施礼,道:“小的见过殿下!”

  晋王拿出十分热情面孔,道:“怀龙!怀龙!想煞孤家了!”扶起他细细打量“瘦了,瘦了!”

  燕云道:“殿下消瘦许多。”

  晋王道:“孤家无时不在挂怀怀龙,能不瘦吗!怀龙怎么回来的?”

  燕云把涪王赦免他无罪到送他出涪王府原原本本讲出来。

  晋王聚精会神的听,道:“涪王对你可谓不薄呀!”

  燕云道:“小的有机会一定报答他。小的想小的犯下军法斩杀瀛洲都部署司九员将校,本该军法从事,涪王却一笔勾销,大宋的军法如同儿戏,小的虽然活命但甚觉不安,什么有罪无罪全凭涪王一句话,定那么多军法干什么?”

  晋王哪有心理会他心中的疑虑,燕云是否变节是否被涪王收买前来卧底,一无所知,如何安置他?

  燕云见晋王沉思,道:“涪王赦免小的算不算舞文弄法败坏纲纪?”

  晋王道:“哦!哦!孤王现在只是在家赋闲之人,哪敢妄断?”

  燕云见他精神不振,道:“殿下!小的告退。”

  晋王知道燕云要回先前住处流霜院,他推知燕云一定会死在涪王手里,流霜院已做王府临时的药材库房,这不能叫燕云知道,叫燕云寒心,急忙道:“不急不急!多日不见,孤家还有许多话给你说。”对仆人道:“找几个人把流霜院打扫干净。”仆人心领神会应诺而退。

  晋王牵着燕云的手在蛟龙园游览闲谈。蛟龙园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错落有致,精致优雅占地几十亩,一圈转下来也要一个多时辰。晋王约莫时间差不多,道:“怀龙回去安心休养,有时间教教石烳、裴汲些武艺。”燕云告退。

  晋王从鬼不行大荒山回晋王府半年后,那些在幽州、檀州被辽兵杀散的文臣武将陆陆续续回归晋王府,回来的有贾素、柴钰熙、卢斌、岑崇信、程德、陈信、马喑、王元佑、阳卯、弥超、商凤、葛霸、傅乾、戴兴、王能、张煦、王荣、王希杰、桑赞、元达、郜琼、王肇、李竣、傅遁、李镔、耿全斌等。晋王赋闲,文武幕僚也没什么差遣,隔五日去王府点卯。

  这日晋王召燕云进见。

  晋王面带慈祥,道:“怀龙已过弱冠(20岁)尚无妻室,都是孤王疏忽了!孤王有一女贤瑨许配于你。”

  这对他太突然,从无准备,不知如何回答,道:“这——这——”

  晋王道:“休要支支吾吾,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你父亲仙逝母亲又不在近前,孤王权且做回主。”

  燕云慌忙拜倒,道:“殿下殿下!这这——不可不可!贤瑨是殿下掌上明珠——”

  晋王打断他的话,道:“哈哈!你担心孤王舍不得!孤与你虽无父子之名但有父子之义,孤对你没有什么舍不得的。”

  燕云慌忙,道:“殿下与小的名为君臣实为父子,殿下之女就是小的姐妹,不得婚配。”

  晋王道:“差矣!你与贤瑨可称兄妹但无血缘,如何婚配不得!难道你是嫌弃孤的贤瑨郡主配不上你?”

  燕云急的满头是汗,道:“不不——不是——绝不是,小的哪敢高攀!”

  晋王道:“不说了,就这么定了!今日订婚,嫁娶吗,选个黄道吉日。”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叫燕云进退两难,想起自己对晋王的诺言“蒙殿下垂爱,燕云别无他能,愿以性命相托,燕云之躯乃殿下之躯,燕云之命乃殿下之命”,连自己的命都是主子晋王的,晋王还有什么为自己做不了主?可,赵怨绒怎么办?怎么办?自己怎么分说?回到流霜院愁绪如麻,围着院子来回转。仆人石烳、裴汲见他怏怏不乐,也不敢央求他教习武艺之事。几日后,石烳报贤瑨郡主驾临。燕云匆忙出厅恭迎,一阵香风迎面袭来,急忙低头道:“小的燕云见过贤瑨郡主。”贤瑨没有话语,举目看那贤瑨郡主。

  贤瑨郡主二八年华,三角脸上宽下窄面色白皙,吊梢眉,杏儿眼,尖鼻子,薄嘴唇;衣着光艳,身材丰腴,个头比燕云矮一头。立在天井,盛气凌人,一双乌溜溜黑眼珠寒气逼人上上下下打量着燕云。

  燕云被她看的发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僵了好一会儿。贤瑨道:“你就是燕云!”

  燕云道:“小的正是。”

  赵贤瑨轻蔑道:“你这厮吃了熊心还是豹胆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燕云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敢搭话。

  赵贤瑨道:“燕云休要装痴卖傻!你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也敢娶本郡主!”

  燕云慌张道:“不是不是!是晋王之意,小的哪敢违背!”

  赵贤瑨冷笑道:“呵呵!还敢拿我父王做借口!好,冠冕堂皇,把父王搬出来我也没辙,不过你想要做太监尽管来娶我,我的前任郡马(丈夫)就是被我骟了!”

  燕云根本无意娶她,碍于晋王情面无法推脱,听她如此说不知道怎么回话,尴尬不知所措,僵立着。贤瑨看看他,狠狠道:“本郡主没工夫给你闲扯,记住!想好了再答应我父王。”说罢悻悻而去。

  燕云本来心情烦乱,被她胡搅心情更加烦躁。石烳不知躲到哪儿去了。裴汲傻呆呆一旁站立。燕云道:“裴汲拿剑来,拿剑来。”裴汲取来他的青龙剑递给他。燕云猛地抽出剑把剑鞘甩出好远,一阵狂舞。

  晋王府后厅。

  晋王盛怒来回踱步,赵贤瑨一侧肃立。

  晋王嗔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下找燕云撕毁婚约!哪像王府郡主所为,泼妇泼妇!简直是市井泼妇!”

  赵贤瑨哭诉道:“父王!燕云不过府上一个下人,您怎么舍得把我许给他?就不怕朝臣耻笑!”

  晋王喝道:“畜生!你也好意思说耻笑!燕风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燕侯府的一个下人,你却以见堂兄燕侯为名私会燕风,孤的老脸被你这畜生丢尽!”

  赵贤瑨哭泣道:“父王息怒!燕风一表人才多才多艺,您不也说他是京都球王,还多次召他进府陪您踢球,比燕云强似百倍千倍,父王怎么就不能成全奴家呢?”

  晋王怒斥道:“丢人现眼的畜生!”举手要打她。她见势不妙把腿跑出大厅。

  晋王吹胡子瞪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近侍王衍得蹑手蹑脚进来小心道:“回禀殿下!‘瞻闻道客’了然道士张余珪在外面候着呢?”

  晋王调整一下心情,道:“召他进来。”

  片刻,“瞻闻道客”了然道士张余珪进来施礼。

  晋王道:“了然去了一年有余,打探的如何?”

  了然道:“回殿下!贫道自章州领了殿下均批奔走江湖细细打探离开房郡王府的鳄鱼帮四忽律,啊,该是涪王府。”

  晋王道:“什么房郡王、涪王不就是赵光美吗!”

  了然道:“对对!赵光美。‘浪里忽律’李品、‘铁背忽律’邱秉、‘旱地忽律’曹罄、‘出洞忽律’龚丰离开赵光美后有家难归。鳄鱼帮帮规严禁帮中弟子为官府某事,李品、邱秉、曹罄、龚丰被逐出鳄鱼帮,带领四五十个下属到乱云山落草,不久被一群人抄山灭寨,几十个下属被斩杀殆尽,李品、邱秉、曹罄、龚丰被杀的伤痕累累侥幸捡了性命投奔了九旋八转虎狼巨齿山金枪会。”

  晋王盼望了然多时。晋王思忖:乱云坡燕云与相府郡主赵怨绒遭鳄鱼帮追杀,鳄鱼帮追杀的头领口口声声冲相府郡主而来,宰相赵朴江湖帮派素无往来不可能与鳄鱼帮有隙,鳄鱼帮唯一与朝中大臣有瓜葛的只有涪王赵光美,鳄鱼帮的李品、邱秉、曹罄、龚丰曾经做过他的门客,他派遣李品、邱秉、曹罄、龚丰刺杀郡主赵怨绒意在宰相赵朴,忌惮赵朴与自己关系甚密,以此威逼警告赵朴,这种推测具有合理性,就是缺乏证据,假若有证据,就能得到赵朴这一强力的外援,双方联手击败赵光美不算是件难事,可惜,了然就打探到这些;面带不满意的表情,道:“孤王叫你打探乱云坡鳄鱼帮追杀郡主赵怨绒究竟受谁指使,你却拿这搪塞孤家!”

  了然急忙跪倒,道:“小的无能!辜负了殿下厚望!请殿下降罪!”

  晋王道:“孤家要的不是责罚你,而要的是谁是背后的主谋,谁是谁是?”

  了然道:“如果主谋是赵光美,李品、邱秉、曹罄、龚丰应该知晓。”

  晋王道:“李品他们人呢?”

  了然道:“投靠了金枪会。”

  晋王嗔道:“孤家要的是李品、邱秉、曹罄、龚丰!”

  了然吓得满脸是汗,道:“他们找了个好靠山金枪会,小的无计可施。”

  晋王冷笑道:“呵呵!那就叫孤家亲往巨齿山把他们请回来。”

  了然诚惶诚恐哆哆嗦嗦。

  此时,王衍得走近晋王耳语几句。晋王腾地站起来,道:“了然速速从后门退下。”了然爬起来从后门而出。片刻,宋太祖赵匡胤、涪王赵光美便衣打扮进了后厅。晋王急忙施礼。太祖道:“三郎我等兄弟相聚不必虚礼。”晋王道:“二哥请坐。”王衍得给太祖、晋王、涪王献上茶匆匆退下。

  太祖道:“三郎、四郎坐坐。”

  晋王、涪王落座。

  太祖和颜悦色道:“我和四郎怕三郎在家闷出病来,看看你。”

  晋王道:“蒙二哥挂怀!三郎还好。只是看着二哥废寝忘食为国事操劳日理万机,三郎在家偷闲,心里自是焦虑不安。”

  涪王神采飞扬,道:“我真是羡慕三哥你,落个悠闲!咱大宋的事儿还得指望咱们自家兄弟,外人哪个靠得住。你看这几天朝里朝外的事儿把我累得筋疲力尽焦头烂额,二哥哪放心交给外人干!二哥真该早些出来为二哥分忧,也顺带为四弟解愁。”

  太祖、涪王突如其来令晋王惊慌失措,不知道什么意思,涪王的话更叫他不知怎么应对,思虑着道:“我也想早日为二哥分担些,怎奈戴罪之身又能做些什么!唉!”

  涪王道:“三哥北伐惨败,四弟我也是难辞其咎呀!当时三哥一举剿除蜈蚣山草寇朝野上下无不交口称赞,我想三哥该再接再厉为大宋再建新功,就向二哥保荐你北上收取燕云十六州,怎奈三哥之长是清剿山贼草寇并不是对付戎敌,害得三哥一败涂地,多亏我当机立断保住了边庭重镇雄州使辽邦不敢南向半步,稳住了我大宋北疆一方天。”禁不住得意忘形,借此机会又把晋王数落一番,把自己的功劳炫耀一番。一副志得意满的面孔。

  晋王甚是尴尬,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太祖看晋王难堪,插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胜不骄败不馁方为丈夫,不说它了。”既是给晋王听的,也是给涪王听的,不偏不倚。

  把涪王还要说的话堵到嘴里去了,顿了一会儿,道:“啊,啊!二哥说得对,我想二哥说的胜不骄败不馁就应该是扬长避短,无论胜败都要扬长而不是扬短,既然三哥不是辽邦的对手,被番兵打的落花流水,就不要再硬着头皮到北疆寻功建业,免得叫二哥脸上无光,叫天下人小看咱宋室亲王——”顿了了一顿,得意的看看汗颜无地的晋王“我绞尽脑汁想了很久很久,怎么才能叫三哥一雪前耻再不叫朝野鄙视你,早点挣点功名重返中枢要津,还是扬你的长处,找个好对付的山贼草寇杀他几个,只要有功劳管它大小,你再炫耀一番,我再帮你吹嘘一番,重返中枢也就顺理成章了,如此也好遮掩天下耳目。”时刻不忘奚落挖苦晋王。

  晋王被他嘲弄的无地自容,气得五脏六腑像翻江倒海一般,得把他在斩驴山逼退数万辽军的真想抖落出来大白于天下,要不是燕云他焉能兵不血刃逼退辽军,把涪王一路派出几十拨刺客追杀自己的情况报给二哥;要涪王赵光美身败名裂,要他罢官丢爵充军发配身首异处。想着想着气冲牛斗热血沸腾,现在不参倒他更待何时!眼前浮现出:赵光美身着罪衣罪裙披头散发披枷带锁在押差呵斥下,一步一瘸行走发配的山路上;赵光美的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地,市井人们争相踢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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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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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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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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