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亭此刻红的发紫,功劳一时无两,谁忒么的脑子有病,竟然针对这新出炉的大随朝第一功臣太不合情理了。但大随势力太复杂,他只能先考虑最坏的结果。
然后,困惑就更多了。没有兵权的胡雪亭,任意调动骁骑卫,屠杀李通全家的行为,似乎过于轻松了点,好像一点压力都没有。
胡雪亭就没有考虑过骁骑卫不配合她,没有考虑过杨恕杨轩感的反应,没有考虑过洛阳附近,还有一大群的大随精锐卫军随便一个大佬出面,就够胡雪亭死上一百次的了。
可胡雪亭偏偏傻乎乎的,好像没有考虑一点点其他因素的,直勾勾的就开杀了。
在高颖看来,一切会制约胡雪亭行为的因素,竟然全部失效。
杨恕好像傻瓜一样的没有召回骁骑卫;其余如贺若弼之类的手握重兵的大佬,好像生怕胡雪亭会杀到他家一样,按兵不动,坐观胡雪亭杀戮。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高颖匆匆赶到中书省议事厅,这些让他怀疑的因素一闪而过,来不及深思,此刻看着行为异常的贺若弼,心中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这一切,根本是杨恕,以及各个手中握着兵马的大佬们的阴谋。
李浑脸色大变,惊恐的看着四周,傻瓜都已经知道,这个所谓的大佬协调会议,只怕有些蹊跷。
“鸿门宴”这个词语在所有文官系统的大佬们心中飞快的盘旋,再也无法离开。
“你们想怎么样”高颖没有兴趣瞎扯什么为了部落,还是为了联盟。假大空的套话,他自己就能随便说几个时辰不带重复的,此时此刻,他只想听真话。
杨恕开口了“我们不想改变现在的朝政格局。朝廷大变,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人人都想当皇帝,代表着人人都有n个不可调和的死敌。谁能笑到最后,那已经不是技术问题,而是幸运度问题。
四世三公,拥有精兵猛将的三国袁绍,可没有想过会早早的挂了,而在城门口卖草鞋的落魄汉,却三分了天下。
大随朝的枪杆子头头们,很理智的认为,一旦大随动乱,秦失其鹿,天下分裂,他们这些人要地盘有地盘,要军队有军队的超级大佬们,统一天下做皇帝的可能性极低,反而极有可能就成了为真龙开道的炮灰,说不定就被巷子口打酱油的英俊少年郎取而代之了。
“保持现状不变,才最符合我们的利益,杀光大随朝的蠹虫,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贺若弼道,做皇帝和做权臣,其实差距真的不是很大,只要看破了“不做皇帝不甘心”的古怪情结,做个有兵权,对皇帝都不怎么在乎的联盟大佬,其实也是很爽的。
没有什么阴谋阳谋,没有什么勾结不勾结,联合不联合的,只是一群手握重兵的大佬们真真切切的都意识到,天下大乱,对谁都没有好处,此时此刻,正好可以做以前因为牵涉太多,无法做,不能做,不敢做的事情,把朝廷的腐烂肌肉割掉一部分。
更妙的是,这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骁骑卫在做,其余大佬们毫无关系,只要保持静默就好。干好了,大佬们享受利润,干坏了,骁骑卫一家背锅。
一群大佬看杨恕,没想到杨恕对大随朝忠心至此,甘愿背锅。
“也就多喘一口气的时间而已。”杨恕长叹,“就像草原的狼,饿极了,就撕掉自己腿上的肌肉充饥,要是找不到新的食物,这腿上的肌肉,总是要吃完的。”
别以为杀了一些洛阳的腐败官吏,手段又狠辣,动不动就灭门,就能吓得天下的官吏都变成青天大老爷了,这种无稽的事情,做梦都不敢想。杀了这么多人,也就是让大随的矛盾得到些微的舒缓,看看能不能垂死挣扎一下。
李浑松了口气,神色间又恢复了自信和从容,悠然的举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管杨老头是多么的伟大,还是另有小九九,只要此刻与他无关,能活着回去,就是巨大的胜利。他品着舌尖的茶叶清香,只觉惊恐稍落,怒火却在上升。麻痹手里有兵了不起啊,老子一定也要搞到兵权每次被这些有兵权的人欺负,实在受够了。
高颖却依然皱着眉,杨恕和贺若弼想要维持大随朝稳定,那是绝对的好事情,和他的目标相同。虽然杨恕想要大随朝不变,极有可能是为了权利和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和他的目标有很大的差异,但求同存异,大可以包容。
可是,这些漂亮话,怎么就能当真呢。王莽篡位之前,多像一个伟大的改革家啊。
而且,杨恕伟大的甘愿背锅开玩笑,你丫哪只眼睛看见杨恕背锅的背锅侠明明是胡雪亭好不好
用股想也知道,今日骁骑卫血洗洛阳部分官员,用的一定是胡雪亭的名义,而不是杨恕。洛阳百官以及洛阳几十万百姓,大随几千万百姓,个个都会坚定的认为,胡雪亭就是血洗洛阳的元凶刽子手。
胡雪亭为什么这么勇于承担骂名,并且承担很有可能被杀了平息民愤的巨大风险,愉快的当杨恕的刀子呢
整个洛阳官场,就没有人认为胡雪亭是个傻瓜。
高颖打量胡雪亭,胡雪亭身上虽然沾着血,神态虽然桀骜不驯,但是
“你今年十四岁,还是十五岁”高颖认认真真的问道。
胡雪亭眨眼,刚穿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十四岁,跑到突厥的地盘,刷了大半年的人头,有没有到十五岁
十五岁的女杀人狂高颖看杨恕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深深怀疑杨恕对胡雪亭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为了司徒府,为了骁骑卫,为了百姓的福祉,为了人间的和平,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杨司徒将会带领整个大随,走上富强幸福的道路,只要杨司徒能成功,大随处处鲜花,处处莺歌燕舞,我们必须为了杨司徒,为了美好未来,不惜牺牲一切”脑子里只有这些东西的手下,其实各个大佬都有不少,高颖也有。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有的做了贴身护卫,有的是得力下属,有的是可以干脏活累活的死士。
这年头连找个996的工作,都有老板用力的拍着肩膀,“等馒头铺做大了,我给你配辆四匹马拉的豪华马车”,“我们的理想,是创造未来”“三年内,我要把你培养成张记成衣店的骨干”大门大阀怎么会不做后继人才的培养
杨恕给胡雪亭灌输了一些什么东西,一点都不稀奇。稀奇的是,那是胡雪亭啊
想想胡雪亭一直以来闹腾出的事情,高颖十分的怀疑,用“大义”“奉献”“牺牲”“伟大”等等言词,对胡雪亭是不是有效。
高颖想到自家的女儿孙女外孙女,认为杨恕能够给胡雪亭洗脑的方式,只有一个。
“雪亭,只要你成功了,我父亲再也没有了障碍,我们就成亲。”明亮的月色下,白衣白衫的杨轩感深情的握住胡雪亭的手,低声道,玉面上温柔无限。
胡雪亭娇羞的点头。
杨轩感伸手挑起胡雪亭的下巴“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我会休了我的妻子和小妾,以后千万年,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都只和你在一起。三生三世,永不分离。”
胡雪亭羞红了脸颊,慢慢的向杨轩感靠近,杨轩感伸手揽住胡雪亭的腰,圆月之中,只看见两张脸不断地靠近。
爱情,只有爱情
不管胡雪亭是多么的老谋深算,不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不管胡雪亭拿起刀是多么的凶残,胡雪亭终究是个女孩子。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女不想有个如意郎君,哪个少女不喜欢白衣金边腰带的帅哥
美男子一定是美男计杨恕这个卑鄙无耻的老匹夫,竟然用美男计诱惑胡雪亭为他背黑锅
高颖的眼神中,透着比黄河泥沙还要汹涌一万倍的鄙夷,这个老东西,不会干脆亲自去诱惑胡雪亭了吧位高权重才华横溢的超级大佬,超越年龄的禁忌之恋,对少女的杀伤力,一点都不比英俊帅哥小。
不服看82岁的杨物理取了28岁的美女,那就是成熟男性的魅力。
高颖飞快的把刚才脑海中的幻想,切换成了杨恕模式。
“雪亭,只要你成功了,我就再也没有了障碍,我们就成亲。”明亮的月色下,白头发白胡子杨恕深情的握住胡雪亭的手,低声道,老脸上温柔无限。
胡雪亭娇羞的点头杨恕伸手揽住胡雪亭的腰,圆月之中,只看见两张脸不断地靠近
太恶心了
高颖死死的盯着杨恕,你够无耻。
杨恕神奇的看懂了高颖的眼神,差点拔刀,诽谤侮辱决斗不死不休
高颖一点都不信杨恕的愤怒,屠杀洛阳城中基层官员全家的黑黝黝大锅,已经不是名声好不好,或者被叫做灭人满门,血手屠夫,出门被人指指点点,没人敢靠近方圆十丈的简单臭名声了,根本是千夫所指,万古骂名,要树立个雕像,跪在洛阳千人冢面前,受人唾骂万万年了。胡雪亭这都敢做,实在想不出比伟大的爱情更合理的解释了。
基于今天事情已经一塌糊涂,糟糕的不能再糟糕,高颖决定违法所有疑惑要回家细细思考,万万不能问当事人的官员基本原则,把一切问题当面说清楚。
他笑眯眯的看着胡雪亭,问道“今日洛阳的血案,都要落在你的头上你就不怕黑锅太大,直接压垮了你”
为了当官,为了权力,或者为了爱情,背这么大的,随时会压死人的黑锅,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胡雪亭大奇,“就算我不想大随朝完蛋,也完全没有理由把自己坑了,背个十层楼的黑锅吧”
好吧,不是为了朝廷,也不是为了权利什么的。
“难道,你是为了百姓”高颖继续问道。
“天下百姓与我有毛个关系我又不是他们的爹娘。我为了他们背黑锅,他们会给我银子,还是会管我吃饭”胡雪亭更奇怪了。
高颖直愣愣的盯着胡雪亭,完全不理解胡雪亭为毛能把这么无耻的答案,说的这么的理直气壮。他试探着问道“难道,真的是为了爱情”
胡雪亭大惊失色“你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信爱情”眼神上上下下的扫视高颖,透着一万分的诡异。
高颖终于确定了,很好,不是为了荣誉和忠诚,不是为了权利和野心,不是为了该死的爱情。马蛋这神经病究竟是为了什么背锅
杨恕继续愤怒的盯高颖,知道冤枉老夫了吧,这事没完
“当然是为了我的名声啊”胡雪亭看白痴一样看高颖。
高颖反过来看白痴“背了无敌大黑锅,你丫还有名声”
“当然有”胡雪亭用力的道。
“胡某殴打小朋友,开酒楼,打官司,坑蒙拐骗,在洛阳可谓大名鼎鼎,家喻户晓,可惜,都是一些顽皮胡闹,厚颜无耻,没有下限的名头,一点好名声都没有。”
高颖点头,你总算还有一些自知之明。可是,这能怪谁你到了洛阳之后,一件好事都没有做过想要好名声,修桥铺路,施粥施药啊。
“胡某血战万里,杀敌无数,手上沾满了人命和鲜血,这名声总该是响彻全城了吧”自古以来,所有的传说中,战胜归来的大将小将,都是一战成名,衣锦还乡,走到哪里,都有人竖着大拇指夸奖的,每天都有十七八个小孩子围着,想要看残破的铠甲,身上的伤痕什么的,总之,英雄的名头无限的响亮。
“可是,胡某刚为国立功,就被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小小的正七品官员的纨绔儿子,竟然就敢肆无顾忌的射杀我。”胡雪亭笑了,一点点的其他意思都没有,就是单纯的笑。
“本座明白了,有人敢这么对本座,不把本座当人看,不把本座放在眼里,以为本座是可以随意欺凌的,那是因为本座杀得人不够多。”胡雪亭认认真真的道,没有一丝的中二或者愤怒悲伤,唯有思索后有的透彻。
“我想要凶名赫赫,我想要走在街上没人敢说话,我想要我到的地方,所有人都弯下腰,我想要我瞪人一眼,就能把人吓死,我想要任何人想起我,就不敢有一丝一毫冒犯我的念头,我就要继续杀人,杀很多很多很多的人,杀得所有人看到我身上的白衣,就想到了沾满鲜血的屠刀。”胡雪亭盯着高颖,“杀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等本座有了杀人魔王的名头,再看今日洛阳城”
高颖慢慢的退后一步,缓缓的,仔仔细细的看着胡雪亭,何以人性堕落至此但偏偏没有言词反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这个女孩子想要走修罗道杀道魔道,谁有权利阻止
这世道已经够乱了,多一个脑子不正常的杀魔入局,运气好多少有点变化,运气不好,也乱不到哪里去了。
“老夫还以为你是杨恕手中的刀,没想到杨恕反而是你手中的刀。”高颖毫无遮掩的道,无视杨恕瞪他的眼神。不是杨恕利用胡雪亭清洗洛阳,而是胡雪亭利用杨恕的骁骑卫,树立魔名。
“这是诽谤挑拨离间我对杨司徒忠心耿耿,日月可鉴”胡雪亭指着高颖大叫,坚决不承认。
“你想走上舞台,由得你,老夫不会阻止。但还是那句老话,走太快,小心摔跤。”高颖慢悠悠的道,然后看也不看其他人,转身走出了议事厅。
贺若弼盯着高颖的背影,这是多年老友,彻底绝交了
李浑走到贺若弼的身侧站定,长叹一声“白头如新,倾盖如故。世间常有,不过如此。”
贺若弼转身看李浑“今日感慨良多,不如共饮一杯”
李浑大喜“甚好,甚好。”
只隔了几间宅院,密集的马蹄声,破门的轰然声,然后是绝望的惨叫声,再然后,又是马蹄声离去,四周寂静一片。
十几个人颤抖着所在屋子的角落,不敢作声。
那惨叫的声音,是户部的张老爷,还是吏部的王老爷分不清,也不敢去分清。
几个妇人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念珠,嘴里无声的念着佛号,却不敢向宅院的大门口看一眼。
大门早已就紧紧的关上了,更是特意搬了桌椅,堵住了门口。只是,这一点都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更加的惊恐不安,好像随时随刻都有人会破门而入,杀光宅子中的所有人。
马蹄声已经过去了良久,众人微微放心,却还是不敢说话。
老爷看看吓得脸色惨白的众人,想说些安慰的言语,嘴唇刚动了动,周围的人就急忙捂住了他的嘴,生怕有一丝的声音,惊动了外头已经不见踪影的骁骑卫。
老爷微微摇头,扳开了捂着他嘴巴的手,压低声音,用蚊子叫一般的音量,道“放心,我们家不会有事的。”
看看老爷浑身发抖,蜷缩在角落半天,这种安慰一点点的说服力都没有。
老爷继续道“我已经想通了,我没有得罪过胡雪亭,她不该杀找我麻烦。”勾结突厥的罪名,老爷是不信的,这也太荒谬了,一定是胡雪亭的信口胡言,连栽赃陷害都算不上。这一切只是胡雪亭的血腥报复而已。老爷只是一个工部的小官员,没有上书告过胡雪亭的状,没有在背后骂过胡雪亭,没有去杨司徒家门口闹过,甚至没有孩子在学堂上学,和胡雪亭当真是八辈子打不到关系,胡雪亭怎么会找他麻烦
一群人都拿看小白兔的眼神看老爷,街上的痞子打人还要有原因吗
老爷微微叹气,这个理由确实不怎么能服众。
一群人一致认为,无论如何,继续躲在屋子里,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干,什么声音都不出,比什么理由都让人安心。
一群百姓垫着脚尖,热切的望着远处的街道,兴奋极了。
一棵树上,好几个同时大叫“快看,骁骑卫又冲进了一家人。”
百姓们一齐大声的欢呼,只觉得兴奋无比。
“那些人死光了最好。”有人大声的道,毫无掩饰。
“狗咬狗”有人直接骂着。
“胡雪亭是一条好狗啊。”有人说笑,好像胡雪亭是他指挥出去咬人的一般。
屠杀刚开始的时候,百姓们是惊慌失措的,洛阳城住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有人在洛阳大开杀戒。有人惊恐的想要逃难,有人惊吓的浑身发抖。
但没过多久,百姓们就镇定,乃至欢呼了。看那些骁骑卫只在官员住宅区纵横,就知道和百姓们无关了。
时间过得越久,百姓们越是镇定,一万分的确定,这次的屠杀,是被严格的限定在官员们当中。普通百姓吃瓜看戏就好,何必担忧
一声长长的号角声中。数百骑飞快的汇聚,终于在一骑前立定。
“那就是胡雪亭”有人大声的叫,隔得太远,其实根本看不清人影,但不妨碍他们用一万分的确定叫嚷。
数百骁骑卫开始向普通居民区靠近,百姓们有些骚动。
“只是路过,没事的。”有人自我安稳道。
“和我们无关,狗咬狗而已。”有人认为事情很清楚。
“我们看戏就好。”有人微笑。
“我们是大随百姓,量胡雪亭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有人趾高气昂。
马蹄声中,数百骑到了这群百姓的面前。百姓们立刻老老实实的退到了两边,一声不吭,低头看着地面。
胡雪亭勒马站定,不言不语。
四周百姓中,有人仗着人多,胡雪亭看不见他,用非常非常低的声音笑道“胡雪亭好狗,主人在这里,过来舔我的鞋子。”
附近的人听了,努力的忍住笑。
街道的另一边,有人走出了人群,向着胡雪亭行礼。
“这个人,刚才说,胡雪亭是条好狗。”他指着人群中的一个人道。
那人大惊,惊恐的看着检举他的人,以及纵马走向他的胡雪亭。周围的人惊恐的躲开十几步远。
“胡说我没有说过。”那人急忙否认。
一剑斩落,那人成为两截。
人群中发出激烈的惨叫“杀人了”
有人浑身发软,躺在地上不能动,有人惊恐的想要逃跑,却被骁骑卫的皮鞭抽打着退了回来,有人想要怒声呵斥,却被地上两截的尸体吓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都跪下”骁骑卫们怒声呵斥,皮鞭抽打,百姓们畏畏缩缩的跪在地上,拼命的挤成一团,再也不敢抬头。
“这个人,刚才骂,胡雪亭是个娼妇。”检举的人继续指着人群中的某个人。
又是一剑斩下,血流遍地。
人群中发出克制不住,却又压抑的惊呼声,然后又飞快的寂静无比。
“那几个人,我刚才看他们在笑,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检举的人指着刚才笑着道,胡雪亭是条好狗,舔主人鞋子的人。
那人早已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如纸。
“不要杀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那人裤裆湿了,哀求着。
“噗”一剑斩落,鲜血喷溅到周围的百姓身上,脸上,那些百姓却一点都不敢动弹。
“小人只看见这几个人对将军无礼。”检举的人告退,消失在街道的另一头。
胡雪亭举起手,道“现在开始,清理这个街区。”身后,数百骑飞快的散开,进入街区的各个角落,不时有人出来,检举一些人,然后就是鲜血遍地。
“这洛阳城中,有太多的人,本座要杀多久,才能杀光所有人呢”胡雪亭温和的自言自语。
“月月杀,日日杀,总有一天,这天下再也没人敢说将军一句坏话。”有骁骑卫的士卒淡然的道。
马蹄声中,胡雪亭等人离去。
跪在地上的百姓一动不敢动,直到胡雪亭等人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有人伏在地上,痛哭出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有人想要习惯性的背后喝骂几句,看到地上的尸体和鲜血,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如此枉顾人命的暴徒,朝廷应该给个交代吧
“詈罪”一个年轻男子脸色惨白,“大随疏律,詈罪有八种,条条都是以下犯上。”m.xiumb.com
“詈罪不是死罪。”有人本来不想多事,没忍住,终于说道。詈罪通常都是打板子,不管是打五十还是一百,板子就是板子,虽然也会有打死的,但是却不是死罪。
又是一人冷笑着看这两个人,道“这些人勾结突厥,谋刺圣上,你说,该不该杀”
周围的人看着那人,只觉这句话中,起码有好几重意思。
“是,勾结突厥,谋刺圣上,该死”有人大声的附和,灭门的重罪之下,竟然有人傻乎乎的牵涉了进去,只是死一个,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对,对这些人该死。”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响。
一转身,众人立刻就吓得小心肝发抖,胡雪亭明晃晃的扯着虎皮行凶,谁敢惹她,必死无疑。
“你们都记住了,惹谁都不能惹那个人。”洛阳城中,到处都有人在宅院中,悄悄的警告家人。
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就是那个人你敢说出她的名字,我就先打死了你,免得连累全家。
一日之间,胡雪亭的名字,在洛阳城中绝迹,百姓止小儿啼哭,只曰“再哭,那个人就会来抓你了。”
胡雪亭勒马转身,回望洛阳,只觉一股血红又漆黑的气息,不断地从土地上向空中腾飞,隐隐有哀嚎咒骂之声,在她耳边环绕。
“欢迎你们,来地狱找我报仇。”胡雪亭平静的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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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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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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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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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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