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现在是法制时代,为什么不报巡捕?蛊师在巡捕面前,就是核武一样的存在,我又何必拖巡捕下水。
其实我还想过要不要联系李长亭?
通过他让鹅城异人局派人过来处理,但自从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后,我便有意识与他保持距离,再加上我对萧长天几人的实力有信心,便打消了向李长亭求助的念头。
旦愿萧长天能早点儿来,从佳兆业到丽日打车的话,最多十分钟,我一定能等来他们的援助。
我佯装轻松地等了十分钟,没有等来人,却等来了玲珑的电话,电话一直振动着,我不敢接,怕一接就惊动了邻桌四人。
就在我被电话震动搞得紧张万分时,听到地面上呼呼的声响,对普通人来说微弱不可闻,但对我来说却清晰如常,仿佛就在我耳边。
我低头一看,我的脚边爬行着几只又大又肥的蜈蚣,油光锃亮的,有一只已爬到了我的脚脖子处,被这种东西爬在身上,弄得我浑身的毛孔都站了起来,耳朵里似乎听到那许多脚一只一只落在我皮肤上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想踢脚,想把这只肥蜈蚣给甩下去,但这时我才发现了被蜈蚣爬更为恐惧的事情那就是我根本就动不了,不只是脚与腿动不了,而是整个身体都动不了。
身上唯一能动的部位,只有两处,一个是眼球,一个是小指头。
对面的三个金毛都看向黑衣蛊师,而黑衣蛊师则是看着我,此时我才能看清他的脸,他脸很瘦,眼框深陷,脸上骨头突出,眉毛几乎少到没有,最让人恐惧的是他的眼睛,眼白很大,瞳孔很小,如白碗里的一个小黑点。
他的脸宛若尸体,从中看不到一丝血色,看不到怒,也看不到喜,看不到任何表情,但也正是因为这种表情的黑洞,让我愈加感到恐怖,仿佛被一只毒蛇盯着一般不舒服。
他虽然目无表情,但我知道一定是他搞的鬼。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在发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拍动翅膀的声音,就好像一只蛾子飞在我的头顶,翅膀与身休相碰的声音,在五感被加强的我听来,清晰异常。
是那只浅绿色的蛾子!就是我运用透视眼看到在他口袋里的那一只。我头顶上的东西我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我不能动必定是那只蛾子搞的鬼。
我努力回忆御蛊通神方里关于蛊的文字,努力搜索记忆什么都没有,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恨不得那是没有多认识看几页,这才搞得现在这么危险。可惜,天下可没有后悔药吃。
在与我正对着我坐的竖线金毛看来,我这下是死定了。他见我头顶上飞着一只巴掌大的浅绿色飞蛾,那飞蛾一边扑腾着翅膀,一边在我的头顶洒下无数的白色粉末。xiumb.com
他虽然听黑衣蛊师谈过,那只浅绿色的飞蛾叫石头蛊,石头蛊在飞行的时候,翅膀会拍出大量的粉末,这些粉末极其诡异,只要被粘上一定的量,就会发生可怕的石化现象,所粘之处便会化为石头。
但当看到我的额头变化成灰色的石头,竖线金毛还是惊得够呛,想不到蛊师竟然有这么大的神通,竟然可以直接将人变为石头,同时也暗自庆幸,幸亏老子没有得罪这个长得像鬼一样的人,要不然变成石像的恐怕就是老子吧!
他到许许多多的蜈蚣从蛊师的黑袍里爬出,这些蜈蚣似乎是有灵智似的一般,每当有别的客人或是伙计走过时,它们便会躲起来,或是钻到我的衣服里,当这些人过去后,它们才从我衣服里爬出来,爬在我裸露的皮肤上。
他还看到有一只蜈蚣钻进了我的嘴巴里,不一会儿,整个身体便消失在我的嘴中,没一会儿,便有十多只钻进我的嘴里,竖线金毛下意识地紧紧地闭上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嘴。
他无法想象被十多只蜈蚣钻进嘴巴里是什么样的感受。
可恨的是,我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十只蜈蚣活生生爬进嘴里、再钻进喉咙的感受,那种感觉只能说太特么令人难忘了。喉咙里一阵阵发痒,但是又挠不到,那种痒比在手腕上割道口子还要令人痛苦,身体的疼痛还在其次,心里那种恶心、恐怖的感觉才是真正致命的地方。
那时,我恨不得老天可怜见,干干脆脆地把我小命收了去才好,结束我这样万虫钻心的痛苦,便是善良的恩惠。
而万虫钻心的感觉还不是最恐怖的!
更恐怖的是,我看到我放在桌面的双手慢慢变成了灰白色,就跟白色大理石一模一样,如果有个雕塑家看到我这双大理石双手,毕竟会为如此精美的雕塑作品而惊叹,但我不是什么雕塑家,而是这双原本活生生的双手的主人,我目睹它们如河面结冰一般,一点一点由肉色变成大理石的颜色,心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渐渐的,我发现我连眼球的运动都困难起来了,不好,连眼眼都要开始化石了,就在我几乎绝望时,我突然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我手上的天牛蛊纹身不见了,但我可以确定它还在我的身上,因为我们之间是有感应存在的,我感应到它还在我身上,但现在的我却无法感应它具体在哪里。
它必定是钻到了我的衣服里,或是我的肚子里,因为这些蜈蚣可是它喜欢的食物。我不相信这个小吃货对这些食物无动于衷,而且……我似乎感受到了一种雀跃,我确定这雀跃是属于它的,此时此刻的我,有什么可雀跃的。
到此时此刻,我已完全失去了时间的概念,我无法预估过去了多少时间,就知道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
萧长天他们怎么还不来?
就在焦急之时,我看到黑衣蛊师的面容发生了变化,不再面无表情,而是脸上显出了疑惑之色,眼球不停地入往右上方转动,而且还以右手托下巴,这是人思考时典型动作。
很明显他在思考什么问题,并且始终想不到答案,他眉头越皱越深。
竖线金毛问,“前辈,怎么了?”
黑衣蛊师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扑的一下吐了半张桌子的血,黑衣蛊师的血溅落在饭菜与桌面上,浓重的血腥味我都能闻到。
这是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嘛,怎么会突然吐血?
我的疑问当然得不到回答,但是黑衣蛊师接下来吐出的几个字却间接地回答了我,“反噬了。”
与黑衣蛊师同桌的三人金毛,显然不懂反噬是什么鬼,脸上满是问号,三个人站起身要去扶黑衣蛊师,黑衣蛊师挥了挥手,在披风里摸索了一下,摸出一个黑色的小瓶子,往口中倒了几粒药,一仰脖子吃了下去,便闭上眼睛调息。
然后我就看到有黑衣人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手不再战抖。
我看到有两三只蜈蚣爬回了黑衣人的袍子下摆。黑衣人从披风里摸出一个黑色的小棺材,长不过十里米,他将这棺材盖打一工,我就看到我头顶一团浅绿色的东西飞过,哦,是那只飞蛾,它直冲那棺材飞去,非常迅速地飞进里面去,黑衣人迅速地盖好盖子,并将它塞进了披皮里。
就在飞蛾离开我头顶的同时,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可以动了,先是我的眼球灵活,再然后就是手指……那些原本如大理石般的灰白色,如融冰般慢慢变成了肉色。
我的心里一阵狂喜,终于可以动了!终于可以动了!
就在我狂喜之时,那黑衣蛊师突然刷地一下站起来,扑通一声冲我跪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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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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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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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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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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