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约过去了五分钟,我再恢复与天牛蛊的意识链接时,我感觉到天牛蛊正在满足地梳理自己的触角,将嘴里的液体吐在两只前爪上,然后用两只前爪一下又一下地挼两只触角,隐隐约约中,我感觉到触角似乎又长长了一些。
等它停止了挼触角之后,便拍了拍翅膀飞了出来,我看到在它身后的小树干上已没有了铁线虫,应该都被这小家伙吃掉了。
根据这小家伙无蛊毒不欢的特性,我敢断定,那铁线虫并不是真正的铁线虫,而是铁线虫祭炼的蛊虫。我再回过头来细想,那所谓的小树其实也根本不是树,而是茅青山大脑里的某种结构组织。
将所有信息都汇总起来看,整个事情就非常明显了,有人指挥猫灵将铁线蛊下在了茅青山身上,这些铁线蛊进入茅青山大脑,将他的神经组织给捆绑了起来,令他大脑血管阻塞,从而形成了中风症状。
如果我的推理成立的话,现在那些铁线蛊被天牛蛊给吃掉了,是不是意味着茅青山的中风会很快痊愈?
当骑士从茅青山的身体里爬出,再回到我手背上时,我内心充满了雀跃,期待着下一秒马上发生奇迹,茅青山突然站起来,并冲我们打招呼。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关注着茅青山的表情。
鲁西与玲珑就站在我身旁,我则蹲在轮椅旁,仰着头,眼巴巴地盯着茅青山的脸。
萧长老与小五则站我的背后,他们两人也面面相觑。
鲁西说,小东子,你看开点,东方不亮西方亮,总会有办法的。
玲珑也说,是啊,东哥,我们回去再想别的办法。
我晕,这两人估计是因为我受不了无法与茅青山沟通的打击,而脑子也问题了,我也不理他们,只盯着茅青山看。我就这样盯着有两三分钟,也没人在打扰我的专注,或许他们是同情我吧,不忍心打扰我,或者是害怕我情绪崩溃。
可是,两三分钟过去了,茅青山并没有让我见证奇迹,我没看到他有张嘴说话的倾向,一点也没有啊。好吧,是我太天真了,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中风,那都是中风,不可能说恢复就恢复的,是我想太多了,我失望地站起来。
玲珑则轻轻捏了捏我的手背,我冲她淡然一笑,以示我没事,放心吧。
这时,小五突然一步迈到轮椅前,指着茅青山扶在轮椅背上的右手说,你们看你们看,他动了他动了。
我们都冲那只手看看过去,枯瘦如树枝的一只手,指关节异常突出,当然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老人家的小指微微抬了起来,还抖了几抖,似乎是想抬得更高一些,但不一会儿小指头便放弃了挣扎,返回到椅背上。然后无名指又开始行动了,同刚刚的小手指一样,缓缓地往上抬,到了离椅背约三厘米时,又不甘心地落下。
这些动作极其微小,要不是小五提醒,我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萧长老也晃着身子跑到轮椅前,紧盯着茅青山的右手看。然后征征地冲我盯了一小会儿,又再次看回茅青山的手,表情极其严肃地,抬手往茅青山手腕上一搭,给人把其脉来。
不一会我便开心地点起头,他自说自话道,好好好,他的很多筋脉已有血液流通,虽然很微弱,但已经有所疏通了,很好很好。
然后他又皱起了眉,说道,不应该啊,小五你今天有为茅老把脉吗?
小五顾不上回复萧长老的问题,而是急切地说,长老,您让我试试。说罢右手便伸向茅青山的手腕。萧长老的手还在茅青山的手腕上哩,他这样也太不尊敬人家了吧。
不过我并没有从萧长老的脸上看到生气,而是乐呵呵地收回自己的手,我感觉这时萧长老也忘记了自己高在上的身份,小五也忘记了自己晚辈的身份,两人都陷入了病情研究的兴奋之中,故而才暂时忘记了各自的身份。
那小五的手在茅青山手腕上放了还不到一秒钟,便收回了手,不可思议地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刚刚扶茅老从真气玻璃里出来,还把过脉的,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小五说话的语气颠三倒四,还带着激动的颤音。
萧长老的目光投向我,脸上满是惊喜,说道,你会神医术?刚刚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我心下窃喜,原来以为骑士除掉茅青山脑子里的钱线蛊没有什么用哩,结果其实还是挺有用的,茅老的手指在其影响下都可以动了,但我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身上天牛蛊的事,刚刚在做的时候,就估意用身体挡住了他们,他们的注意力也没在我身上,所以没有发觉骑士的事。
这个时候我就更不会主动暴露天牛蛊了,在江湖上混,怀壁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自然嘛,好东西大家都想拥有,人性使然。所以我假装说,我哪里会什么神医术,我连感冒药都不会开啊,我刚刚就只是拍了拍老人家的手背,啥也没干啊,你们可别冤枉我啊。xiumb.com
小五这时已站起了身,冲我说道,你真的没有做什么?那就是我的理疗方案起作用了啊,我要向峰长汇报我的方案。这小子更加兴奋了起来,就如同一个科学家有了重大科学发现一般高兴。
姜是老的辣,萧长老瞟了眼小五说道,臭小子,得了吧,别自欺欺人了。
小五被他这样一打击,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不再说话。估计他也立码发现了,问题不可能出在他的理疗方案上,只能在我这个唯一碰了茅老身体的人身上。于是小五的目光也投向了我。
被这两个人盯着,就好像站在黑漆漆的舞台上,突然两道灯光打在我身上,照得我浑身不自在。我还能瞒得住天牛蛊的秘密吗?这两人可都是有修为的人,特别是这个萧长老,那对我来说,他的修为可是高山仰止深不见底的,他连我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住客都能看得出来,看到这天牛蛊不是更加小儿科?
但是我从萧长老的表现来看,他似乎真的毫无发现,要不然以他这么高的修为,明明发现了还要跟我假装啊,大可以跟我直接说啊,干嘛还说我有神医术,那肯定是没发现天牛蛊的事啊。
想清了这些,我还是装出一脸懵逼地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真的啥都没干呀!
鲁西也说道,阿弥佗佛,你们二位肯定是搞错了,小东子我最了解了,他就是个刚刚开始修行的新新人类,哪里会什么神医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玲珑也说道,是啊,东哥这个人除了速度与力气比平常人大些外,我可没发现他有什么本事,更不要说他有什么神奇的医术,不可能的。
鲁西与玲珑都知道我身上有天牛蛊的事,估计他们已猜到了问题可能就出在它身上了,所以也极力帮我掩盖。
小五将目光投向萧长老,萧长老则一直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一时之间,气氛不只是尴尬,而且是压力山大,我的身上仿佛背着一座山头一般。
时间变得特地慢,每一秒都特别地难捱……
我的额头上都急出了汗,如果这老家伙要强夺我的天牛蛊,我是不可能有实力保护得住的,就算因为天牛蛊已经认我为主,他就算不能利用,而是先强行拘禁天牛蛊,我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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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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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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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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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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