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大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都是些风言风语罢了。”
她说得虽然坚决,但眼神左右飘忽,这些都说明她是在说慌。知道了她在说谎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多问,最起码云起得到的关于茅青山的信息没有错。
于是就跟茅大姑闲聊了起来,聊起了老太爷在山上疗养院的生活,聊到了茅大姑自己的经历。玲珑也热情地参与到谈话中来,虽然她话不多,但好像对任何人的话都充满了兴趣,睁大着眼睛听,这种眼神具有非常大的支持作用,支持着说话人的表达,于是,这场谈话很流畅。
一直聊到鲁西站起来,望着桌上空空如也的菜碗,我们才结束了谈话,跟着茅大姑走上二楼。
她带着我们上了二楼,将我与鲁西领进一个房间,玲珑是女孩子有特权,一个人住进了我们对门的房间。
我们的这个房间很大,最少有一百来平,靠墙摆着四张床,都是单人床,每张床的旁边都有一个衣柜与床头柜,床对面墙上有一个大大的电视,几乎占了整面墙,电视两边的地上摆着两个发烧友音箱,妥妥的影院级感受哇!
鲁西四仰八叉地躺到正对着电视机的床上,背包就扔在了地上,灰色僧衣衣摆从肥肚子上滑开,露出白花花的大肚腩。
一边按电视遥控器,一边冲我说:你先洗澡,我先休息休息。
“你看你那一身灰尘,也不怕把人床给弄脏喽”,我说着便脱了衣服去卫浴间。我反正做不到他这种到哪里都像到自己家一样随便。
我洗了澡,套好浴袍便洗衣服,三两下洗完挂在窗台上。
在这期间,电视里正放出刀剑相击的叮叮声,我看向床上的鲁西,他的大肚子一起一伏,嘴巴一会儿哈开,一会儿唬起,眼睛也闭着,握草,我的个神,这么快就睡着了,我也是服了。
睡就睡了,还特么打呼噜,要不是我不想麻烦佣人,我就要另换客房了,我这人比较矫情,换了新环境不好入睡,还有这么个噪音源在侧,我估计是难以睡安生了。
我想帮他拉了被子盖上,但他睡得像头猪,被子被他压得死死的,生拉硬拽,好不容易给他盖上了大半边被子。
反正预感到睡眠不佳,我便决定看看书。我打开了我的床头灯,并调整到可以看清书但又不影响睡意的亮度,然后关掉其它的灯,便从背包里拿出御蛊通神方坐到了床上。
大学毕业三年,在社会上闯荡了三年,无论是做老师期间,还是在一家磁疗枕头公司做市场督导,还是进入地产广告公司,无论工作多忙,我都保留了一个引以为傲的习惯,那就是睡前看书,书是催眠必备佳品。
换作是在自己家,我会每晚放出小鬼球球,让他修行或是自由活动,但是这是在别人家,吓到别人就不好了。
虽然茅家祖上号称养鬼世家,但从茅倩口中得知,打从她父亲这辈,就没人懂得养鬼了,用茅倩的话说,是他爷爷太固执了,他不准后辈人再碰这些封建迷信,以免哪一天又被统统打倒。所以现在的茅家人绝对没有平静见鬼的可能,绝不能放球球出来乱跑。琇書網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在我将书翻到蛊类通识一章时,精神就莫名一震,就像酒瘾发作时突然闻到了矛台的香味。
我看完这一章后,大体上蛊分为两大类,一类叫生蛊,一类叫阴蛊,前者是活物,比如各种活虫蛊就属于生蛊。
生蛊种类最多,基本上任何毒虫都可养成生蛊,比如大名鼎鼎约情蛊,便是由昆虫身上的寄生虫养成的,在人体内依然是一积活虫,寄生在人的心脏上,只要一与下蛊的女子分开,那活虫就会把中蛊男子心脏给绞碎。
还有一种生蛊也很奇怪,叫猫鬼蛊。
首先是它制法就很奇怪,它选用的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虫,而是选择的是黑猫,开始时要找一个根骨十分好的黑猫做为引,每天都要用主人的鲜血加上毒来饲养,每过一段时间后还要让它去啃噬死尸,如果那猫能坚持三年这蛊就算是炼制成了。猫鬼乃是极阴极灵之物,而且身上还储有毒,所以只要它轻轻一抓就能将人至于死地。
就算是厉鬼或是有道行的灵物也惧怕它三分,因为黑猫本来就能克制鬼灵之物,加上它从小就以鲜血、毒、尸肉为食,所以猫爪上生有阴毒,就算鬼灵也能将其抓烂至死。养这种蛊的成功率极底,只有万分之一,也就是说一万只黑猫里面,才有一个能变成猫鬼蛊。
还有一类叫阴蛊,又叫死蛊,没有生命,多是各种毒虫制成的粉末之类的,可以理解为毒药,但与一般毒药不同的地方在于,医学是检测不出来它的毒性的。
比如癫蛊就属于死蛊这一类,中了癫蛊的症状其实跟某些精神类毒药很像,受毒的人,笑骂无常,脾气大,说生气就生气,不可自控,遇到一点不顺心就有可能大风雷霆,生死相向。遇到酒会更容易发作。
这种蛊是属于一种比较入门级的蛊种了,无论是取材还是制作流程都是最容易的。取蔓陀罗及莨菪类的花、叶、果实,祭在五瘟神像前,日日祈祷,并在每个月农历初九晚上夜深人静后,在床头点一支香插在大碗里,然后面对蛊碗叩头作拜,且微闭双目,口念咒语:“告诉你听呀阿公,双膝下跪向你拜,恭敬之心时时有,他日有难请相助”。就这样反复念三次,每天如此,坚持三年,这蛊就基本能练成,失败率极低,按御蛊通神方里龙四海的备注成功率有七成。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想不到蛊的世界这么有趣。
是的,就是有趣,我觉得制蛊其实就跟化学实验差不多,不同的地方在于,化学实验的对象是各种化学材料,而制蛊的材料大多是各种虫子,将各种虫子放在一起战斗,活下来的那一只或埋进地下,或祭在神像前,或放在蛊主的床头日日以血祭养,然后再配合相应咒语,就能养出厉害无比的蛊虫了,是不是很有趣。
我看着手都有些痒痒了,想自己也养上一只,不过想到蠕动的虫体,还要用心头血来养,便打消了试手的想法,再说我有天牛蛊啊,这种蛊在我看来很厉害了。
用书中龙四海的批注来看,天牛蛊具有“护体强识强功之效”。
护体,也就是身有天牛蛊无惧一切蛊毒,一切蛊毒对我都无效了,我就不会再中其它蛊。
强识,这个好处我早就体验过了,让我的感官更敏锐,可以说让我视觉听觉味觉嗅觉触觉都敏锐了很多,这敏锐可不是一点点啊,它让我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对有的人而言,还能看到他脑子里的画面。
强功,我目前还没有体会到,大概的意思就是,假如我学会了降龙十八掌,通常伤害值只有十成,而我在天牛蛊的加成下,可以将它的伤害值放大了十二成,甚至更多。
看书看得越多,我便对蛊术越感兴趣。
对蛊术越感兴趣,我便对这个龙四海越好奇。
这个龙四海绝对是个牛副角色,从他的批注来看,他的性格就是话不多说撸起袖子就干的类型,他的备注也就两句,便切中要害令人茅舍顿开,就那么一两句就让原本晦涩难解的句子变得通俗易懂了起来,这可不只是语言的艺术,而是需要大量的亲身实践,满满的专业自信,才能有这样的解读,才能有这样简洁又不容置疑的语言风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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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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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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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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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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