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林先生,吃饭,别客气,大家都是年轻人,不用学父亲辈那些了,爱吃哪个就夹那个”,茅倩脸上是温暖的笑容,然后还给她老公古大龙夹了一块菜。
“好的,好的”,说着我便夹了一块子菜放入碗中。
我看了看玲珑她也是挺拘谨的,好像不太好意思下筷子似的,我便挟一块菜放入她的碗中,她看了我一眼,然后便低下头吃了起来。
“玲珑妹妹,你今年多大?”,茅倩笑着问,同时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玲珑碗里,整个动作自然而然,丝毫不让人觉得尴尬或是突兀。m.xiumb.com
“不知道,大概十八岁!”,玲珑说的是实话。
茅倩脸上显出了惊讶的神色,这时古大龙在茅倩耳边小声地说了一句,茅傅便不再提这件事,而是说,“你这小姑娘长得真是漂亮,你要是我妹妹就好了,我天天让你做我的模特,我没跟你们说吧,我是学油画的。”
“可以啊,你人这么好,你想画了叫我就好了!”,玲珑说的是心里话。
“好好好,那就明天上午哦!”,茅倩眉飞色舞很是开心。
鲁西一直低头大吃特吃,他好像没有任何不自在的,就跟到了自己家似的,还很不合时宜地开了一句玩笑,“我身材也不错的,别看我一身肥肉,但我骨架很好的!你要画,我也是随叫随到。”
鲁西话刚说完,古大龙便板起脸,将碗在桌面上重重一放,“好啦好啦,吃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休息了!”,刷的一下站起来,并冲一位仆人说道,“待会就带客人们去二楼的客房好了”,说着便走拉着茅倩到一扇墙后,茅倩冲我们一招手,说道,“你们好好吃哈!”,至始至终,她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尴尬,这种反应,有点超出我的认识了。
我们三人都挺尴尬的,不知道是继续吃还是怎么的好。
就是连脸皮比城墙后的鲁西也有点尴尬了。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
这时一个仆人小声说道:“你们别介意,接着吃,他就那样子。”
我们一回身,这仆人就是刚刚古大龙交待的那个人,这位仆人朝古大龙消失的方向撇了撇,眼神里的不屑不要太明显。后来打听清楚了,这仆人也姓茅,家里人都叫她茅大姑,是茅家的远方亲戚,沾亲带故的,所以对古大龙这个姑爷才敢评说。
靠,这家人绝对有故事啊!
首先是一个有出国学习的白富美,竟然嫁给了一个又丑人品又不好的大龄农民。
然后是这白富美还处处被这农民给控制着,而且还不生气,还开开心心地顺着他。
再然后,竟然连仆人都对他瞧不上眼。
我就好奇,如果说茅倩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勉强得说得过去,但当初这一家的男主人是怎么同意这桩婚事的!太不可思议了,这茅倩看着就是个乖乖女的模样,人也聪明,如果父本反对这桩婚事,她应该不会不听取意见吧!
哈哈,这可能是我做心理师的职业病吧,有事没事喜欢往人家心里面挖。
“林东、玲珑,干嘛啦,吃啊!”鲁西用特别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好像我面对着这一桌好饭好菜不动筷子是件十分奇怪的事。
“心可真大呀,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吃?”,我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管他个球啊,咱接着吃,咱又不是找他的,咱是找老爷子的。”,鲁西说着狠狠地动起筷子,挟了一块什么肉狠狠地嚼起来,以此泄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你还知道我们是来找谁的啊,我就问你老爷子呢?”,我愤愤地看向鲁西,“你也要分点营养给脑子好不好,光顾着长肉”。
被我这一顿抢白,鲁西立码放下了筷子,“对呀,老爷子呢?”,落座之后,茅倩只提到了她父亲丶母亲与弟弟,并没有提到她爷爷茅青山。
“阿姨,是你们小姐的爷爷,他住哪?”,这是玲珑的声音,我们坐得近,我与鲁西的小声交谈她都听到了,这是她在问离她最近的一个仆人。
那仆人一脸的惊诧,“你们还不知道哇,老太爷早就中风了,住在茅山上的疗养院里”。
我心里咯登一下,千万不要是那种不能动不能说的那种。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听那仆人说道,“老太爷本来身体好得很,八十岁人,能吃能睡能喝,太极拳打得比中年人都有力量,但就在一年前,不知怎么的,突然就中风了,晚上还有说有笑的,早上一起来就不能动了,马上送到医院,说是中风了,又去山上看神仙,神仙也没看好……”。
这个仆人看着话不多,但一说到老太爷就滔滔不绝起来,话语里尽是惋惜。
会不会是养鬼养的,被鬼反噬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但我无暇多想老爷子中风的原因,我更关注的是老爷子这样了,胡佳林的恶念怎么祛除?。
见我发呆,鲁西用胳膊纣捅了捅我,“烦个屁啊,明天去看看再说”。
我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说实话,我其实很羡慕鲁西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少想多做,一句话干就对了,不像我,做事情时想得太多,反而消耗了很多做事的力量与勇气,不过这个真的是羡慕不来,有些东西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做了心理咨询师之后,更认可这个了。
性格这东西,不是说改就能改的,明知道最好的做法是该吃就吃,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但我实在做不到了,勉强吃了两口,实在食不知味,只是强撑着吃饱便放下了筷子,坐看着鲁西吃。
我看玲珑虽然不像我这样的焦虑,但也多少受了我的影响吧,见我放下了筷子,她也很快地放下了筷子,小声地安慰我说:“东哥,没事的,即使老爷子不能帮你,说不定茅倩的父亲也可以帮你啊”,养鬼这种事都是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的,茅倩父亲或弟弟得到了传承的可能性很大呀。
我回头看了眼茅大姑,问道:“大姑,你们家老爷与少爷是在什么工地呀?是要盖新房吗?”,我意在打听清楚他们家老爷与少爷是否会养鬼,直接问的话,人家必定会否认,所以我只有旁敲侧击。
茅大姑轻声说道:“不是我们家盖新房,而是新地皮上盖房子。”
“哪不还是你们家盖新房吗?”鲁西一连吃一边问。
“好吧,是盖新房,但不是盖来自己住,而是盖来卖的,就在茅山脚下,要盖好大一座别墅区……”
我与鲁西同时插嘴道:“开发商?”
与其说是提问,倒不如说是感叹,我们都知道这年头最赚钱的行业便是搞开发做开发商,富豪榜的前几位总是有那么几位是地产开发公司老板。
“是啊,是啊”,茅大姑的脸上显出了得意的神色,仿佛她自己是开发商似的,“老爷的开发公司是这里最大的一家了,前前后后开发了个小区了,所以才这么有钱,不过我们老爷特别低调,在人前从来不说,反而把公司挂在了一个打工者头上,别人都以为那打工仔是老板,哪里晓得,人家就是个门面,领工资上班的。”
我小声地说:“那公司叫什么名字啊?”
茅大姑便报了一个名字给我,我一听,果然听说过,名字还列席百大地产公司之中,果然不简单。
说到这里,旁边有个仆人悄悄踩了下茅大姑的脚,茅大姑便不敢再往下说了,嘱咐我们说:“我是看你们面善,不像是会乱传话的人才跟你们说,这些话你们可不要乱传啊,传出去我就要死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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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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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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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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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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