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玉使劲的掐着王浩胳膊上的软肉,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
这些天,真的是气坏了,就这么抛下娘俩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平时的深思熟虑哪去了?
“本来只是想去送送的,哪知道……”
“还贫嘴!”
“这不回来了嘛。”
抬手帮还玉抹了把眼泪,王浩继续道。
“说正事,过几天这伤兵营可能要忙了,跟姑娘们打个招呼。”
“不是已经打完了嘛?!咱们营里都在讨论什么时候回去了……”
还玉瞪大了眼睛吃惊道,这城不是已经攻下来嘛,怎么还要打。
“打完?那一大坨还没动过呢。”
王浩随手朝辽军所在方向一指。
“那些也是敌人?”
这就有些过分了,搞了半天连哪些是敌人还没弄清楚。
这也难怪,那些营里的姑娘,自从来了军营,便是标志的两点一线。
伤兵营里的那些兵油子,除了吹嘘老子当年的英雄事迹,也没人跟她们讲这些,别说辽军了,连太原城是个什么样,都没去看过。
“耶律斜轸大人,宋人果真开始收缩军阵,试图将我军困住了。另外,葫芦口那支宋军,也正往这里赶来。”
“看来,宰相大人是对的,嗯……”
耶律斜轸嗯出一声后,继续闭目沉思,如此冒险的计划很难抉择。
“耶律斜轸大人,如今宋军已经分出部分兵力驻守城池,后阵定然空虚,正是行此险招的大好时机呀。”
兵行险招,是为了获取难以想象的利益,耶律沙提出的这一险招便是如此。
领大军不惜代价冲破防线,直接杀向位于东南方的宋军大帐所在,只要生擒了宋国皇帝,不但困局瞬间可解,以后的好处,更是多到难以想象。
至于辽国军队杀过去的时候,宋国皇帝会不会逃进城去,就更不用担心了。
“如此冲法,对面只能选择硬抗,中军大纛若动一下,士气顷刻便泄,也必是一次溃败。大人,时不我待呀!”
耶律沙继续鼓吹自己的天才想法,来之前,就已经吃了一记大亏,自己这个南院宰相的位置,怕是已然不保了,走时若再被咬下一块肉,就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除非带一份大功回去。
这也正是他心心念要行此险招的一大原因,况且这的确是一条妙计,只要冲破宋军外围那一侧的防线,此计就已经成功一大半。
然而耶律斜轸可不是这么想的,如此做法实在是太过冒险,一但有失,便有全军覆没之虞。
只要稳扎稳打缓步后撤,全身而退也并无不可能。
“大人,耶律沙愿率队为先锋,大人在后掠阵,伺机而动即可。”
耶律沙的话如恶魔的低语不断传入耶律斜轸的二中,天平开始有所动摇。
“报……禀陛下,辽军似有所动,观其排兵布阵,似乎想从东南方向突围。”
有哨探不断来回阵前与大营之间。
“东南侧?绝无可能,定是壁虎断尾之际。”
赵老大果断否决了这个可能性,辽军不论选择哪个方向突破,都绝不可能选择东南方方向。
那里有什么?这辽军是想突围之后再过娘子关直接逃去宋国腹地?
还是说要穿过前阵之后再拐个大弯朝着自己的中军大帐而来?
无论哪一种,都是极为不切实际的,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舍弃这一支前军,用来抵挡我军前阵,随后主力向后突围。以解被衔尾追击之忧。
呜呜呜,进攻的号角声响起,辽军果然选择了最不可能突围的一个方向发起了攻击。
且攻势极为猛烈,两支军队如钢铁洪流般撞击在一起。
这是与攻城战完全不一样的战斗,这是力量与力量的对决,最纯碎的对决。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骑士,通常也是军队中最剽悍武勇的战士,身披三重重甲,毫不怜惜马力,死死拽住马缰奋力向前。
尖刀阵最前一排的冲阵也是最为关键的一部分,如热刀切黄油,还是撞上一块钢板,便也在这一瞬间方见分晓。
尽管离得很远,王浩都仿佛能听到两军撞击时所发出的那一声轰然巨响,真震的牙根酸疼。
由于强大的惯性作用,两军在撞击之后甚至出现了瞬间的停滞,虽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间,却也能明显的感觉到。
嘶吼声马鸣声,伴随着横飞的残肢断臂,空气中瞬间被浓厚的血腥味弥漫。m.χIùmЬ.CǒM
虽有刀枪阻隔,丧命只在一念之间,却谁也不会因此放满脚步,只有冲进对方的阵营中去,才会有更大的活命希望。
一旦陷在最为拥挤的接触点,在前后队伍的共同挤压下,更难施展手脚,也更易成为马蹄下的一堆烂肉。
双方队伍甫一接触,边陷入了胶着状态,势均力敌!尤为惨烈。
绞缠在一块两军,犹如一团极为紧密的乱麻,在钢刀长矛的胡乱拆剪下,渐渐变得稀松。
然而,号角声再起,另一波冲阵紧接而来,刚刚才变得稀松了一点的乱麻重又被更多的丝线绞缠在了一起。
两边都在不惜代价的往这处方寸之地疯狂的填进人命,谁也不肯后退一步。
“陛下,辽军如此冲阵,怕是另有所图呀!且其后方并不见有突围的意动。”
李文定遥望前方修罗场忧心忡忡的说道。
“那么辽军所图为何?”
赵匡胤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先前的估算有误。
只是辽军的这般突围,实在想不通有何意图。那侧除了通往娘子关关隘的官道,便是极后方矮坡处的伤兵营。并没有值得一图的东西。
再说了,这一侧,因为想对靠近自己的中军大帐,防卫相对其他各处也要紧密不少,实在想不通辽军为何要不惜兵力的冲击那处。
“陛下?辽军难道是想直取中军?”
“直取中军何必冲击那处?突破之后再折向这里?那岂不多此一举。”
“或许辽军并未探明中军所在,因此……”
“不会不会,”
赵匡胤闻言当即摆手否定李文定的猜测。
“站在太原城城头,稍稍观察便能断定我中军所在,除夕当晚刘继业率军夜袭便是直奔我中军而来,辽人如何会不知?”
说话间,又有数波辽军催马前行,连番不惜战力的车轮战,由潘美所率的这一路侧路军前阵,终于开始有了动摇的趋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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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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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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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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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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