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不过不用担心,我设定了自动录影。”瞎子说着,点了两下鼠标。
画面打开,回到了之前的情形,大约过了半分钟,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我看了看望远镜,说:“我拉窗帘的时候碰到望远镜了。”
瞎子‘嗯’了一声,没说什么。
因为角度变换,画面移到了另一个窗口,里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又过了几分钟,不知道什么原因,画面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怎么会这样?”瞎子疑惑的朝架设的望远镜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工作人员。
这人应该是从房间的门口路过,无意间往里看了一眼,似乎发现了什么,停下脚步,看着里面,慢慢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往前探着头,缓缓的走了进来。
正当他离镜头越来越近的时候,画面像是受到干扰一样,突然扭曲闪动起来。
闪动持续了大概五六秒,等到稳定下来,那个工作人员居然不见了!
“人呢……”我刚喃喃说了一句,猛然间,画面中闪出一张惨白的人脸!
“我艹!”
虽然有心理准备,两人还是被吓得浑身一激灵。
这是一张女人的脸,惨白中透着死灰,没有半点血色,嘴边却沾染着艳红的鲜血。血红和惨白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无声的画面让人看的毛骨悚然。
看清这张脸,我只觉得内心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震撼。
这女人虽然满嘴鲜血,却仍能看出她的面容十分清秀。
就是这张清秀中透着诡谲的脸,眼睛里却饱含着痛苦。
这双眼睛包含的痛苦,已经不单单是一种感觉,而是给人一种直观的感受。看着这双眼睛,我只觉得心里一阵阵隐隐作痛。
两行清泪从这双眼睛里涌出,顺着面颊蜿蜒而下……
女人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抹去眼泪,也抹去了嘴边的血,眼神转变,露出一抹坚毅。
这就是之前瞎子关掉视频后我们看到的一幕……
这时画面又闪动了一下,恢复平静后,女人消失不见,画面又恢复了先前的空荡。
好一会儿,瞎子才看向我,眼神中带着迷茫,“她把那个‘安全帽’杀了?她喝了他的血?可为什么……她为什么会那么痛苦?”
“我也想知道……”
我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看着窗外说:wWW.ΧìǔΜЬ.CǒΜ
“她没有耍你,她的确在那栋楼里。”
瞎子皱了皱眉说:“但这不合逻辑啊。想想看,她约我去和树小区是为了吸我的血,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哪怕是个精`虫上脑的傻13,一看到小区被拆了,都会以为被耍了,谁还会进去找她?”
“答案只能自己去找了。”
“你想晚上过去?”
“嗯。”
“祸祸,你是阴倌不假,可这女的不光是……她还是警方挂了号的杀人犯,不如找警察吧。”
我摇了摇头,又抽了口烟,回过头说:
“这个女人比较特殊,暂时最好不要惊动警方。”
我犹豫了一下,把萧静的经历,以及她和赵奇的关系说了出来。
“怪不得每次看到赵奇,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晚上我和你一起过去。”
……
傍晚的时候,雨丝夹杂着雪花,渐渐下的大了起来。
我和瞎子没开车,拿了手电,在街口买了两件一次性雨衣,步行来到了和树小区外面。
透过紧闭的大门,就见里头黑漆漆的,只有一边临时搭建的一间工棚内透着灯光。
瞎子拿出手机看了看,说:“我刚才又给她发信息了,还是没回。”
“直接进去。”
两人从旁边的一个空隙钻了进去,绕开工棚,穿过废墟,直接来到3号楼。
和树小区的拆除工程差不多到了收尾阶段,3号楼里外都拆的干干净净,就等着被推倒了。
两人都没开手电,只是凭着对黑暗的适应摸进了楼洞。
“直接上六楼啊?”瞎子小声问。
“嗯。先上六楼。”
之前拉窗帘的时候,望远镜虽然移动了一下,但是幅度很小。萧雨发来的地址是3号楼601,那就还是先去6楼看看。
两人沿着拆除了栏杆的楼梯往上走,我让瞎子提起十二分的小心,同时自己也藏了把竹刀在腰里。
按照老何的说法,如果单单是一具活尸,并不怎么可怕。
阴魂夺舍,没什么法力,充其量也只是比普通人力气大一些而已。
可在裴少义家里发生的状况,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随着浴缸里的水被放掉变成皮包骨的尸体、莫名消失的血符……
这一切都让我隐隐觉得,裴少义和田武文的死不光是活尸吸血那么简单。
活尸吸活人的血,只是为了生存,为什么要搞出那么多花样?
还有,我和沈晴在看守所老楼所到的诡异场所,看上去应该是二战时日军的一个俱乐部。
夺了萧静肉身的女鬼,很可能和我们见到的旗袍女一样,是为日军表演歌舞的歌女。
一个旧时候的歌女,怎么会画那样妖异的血符呢……
“祸祸,要真是萧静杀了人,那该怎么处理她啊?”瞎子小声问。
“不知道……”我暗暗摇头,没把发现萧静线索的事告诉赵奇,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件事。
萧静被鬼歌女夺舍,可在普通人眼里,她仍然是萧静。连伤两条人命……甚至更多,一旦被抓,身为活尸,她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可段乘风明明说,萧静命不该绝……
“嘭…嘭…嘭……”
下面忽然传来一阵闷响,我和瞎子同时停下了脚步。字
瞎子回过头,黑暗中向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色。
我示意他别出声,蹲下身,把头探出楼梯往下看。
“嘭…嘭…嘭…嘭……”
这次我听的真切,像是脚步声。
只是这脚步声不但缓慢,而且沉重的有些过分。
并不是说有人刻意的去踩阶梯,而是像这人的体重本来就十分巨大,脚步自然落下发出的沉重声响。
“有人上来了。”瞎子蹲在我身边小声说。
我往上看了一眼,刚想示意他去上层躲起来,忽然,楼下传来一个呱噪含糊的男人声音:
“娘皮的!见天晚上来这么一出,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装神弄鬼,有种给老子出来!”
随着这一声喊,那个脚步声戛然而止。
我和瞎子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这时楼下又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上了年纪,只听他压着嗓子说:
“你个混小子,别他娘的灌二两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赶紧跟我回去!我早就跟你说了,这楼里不干净!”
先前那人又骂了两句,然后像是被人拽走了。
我又凝神听了一会儿,低声对瞎子说:
“应该是看工地的,喝多了,撒酒疯呢。”
瞎子点点头,站起身接着往上走。
两人又爬了一会儿,下方也没再传来脚步声。
瞎子忽然停下脚步,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说:
“这破楼是该拆了,户型不好不说,楼层还这么高,可累死老子了。”
我刚想调侃说你是撸多了吧,可猛然间感觉不对劲。
两人摸黑往上爬,虽然爬的慢,可也有一阵了。
我记得刚才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应该是在三楼到四楼之间的拐角,又爬了这一阵,怎么还没到六楼?
我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瞎子问了一句,也来到了窗边,往下一看,顿时也呆住了。
好半天才回过头看着我:“二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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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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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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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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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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