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放肆!尔等看不见我这厅堂之上的肃静二字!?”
冯明怒声呵斥,庭下顿然噤声。
城隍站出拱手作揖道:“秉当庭主司,今日一案很是蹊跷,有人用几个木车载来这群鬼魂,我们也只是记录了他们的姓名,死因,但在城隍之上,他们都不承认自己因何而死。”
冯明听罢,“好,将怀中婴孩放下吧,你们可以退下了,剩下的交由本判官论处。”
“谢大人!”
冯明正襟危坐,在众多鬼魂面前一扫,没人敢抬头直视他的目光,“尔等还不说原因?”
“嗯?”
众鬼只是低头再多。
冯明见状,冷哼一声,也就不翻动卷宗了,他们皆来自南瞻部洲百濮之人,但也记下两个名字,鲁涛,李汶。
“哼!当庭罚恶司判官何在!”
身着紫袍的罚恶司判官站起身,对着堂上恭敬答道:“回主司,罚恶司曹闯在此!”
冯明见那跪在最前,身着简陋的年轻妇人一直盯着三个孩子,眼神满是渴望,心中隐约有了猜测,“还请曹大人以孽镜台显照是非,我等好有决断!”
“是!”曹爽袖中孽镜台凌空显化,如一轮圆月盈澈四方,映照在众鬼身上,镜花水月显现。
南瞻部洲百濮国,一洲之冠,山川美景,江河湖海经过此处,人来人往,风光绚丽。
百濮国沧澜城。
沧澜客栈。
“店家,店家!”一个身背包裹,大约五十多岁的汉子与一名少女走进沧澜客栈,站在掌柜台前大声喊道。
“哎呦!客官!我这盲了眼,没瞧见您走进来,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一个店小二听到呼喊,连忙将搭在凳子上的腿放下,将桌子上的汗巾一收搭在肩上,躬着身抱拳走来,句句歉意。
小儿看着来人,停下脚步,嘴角咧笑,“不知二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那一看就是干力活的老实汉子嘿嘿一笑,“麻烦小二哥,住店,两间房就成。”
小而上下打量这二人,在男人要见看到一把木槌,和缠的绳墨,心里了然,原来是个木匠,心里尊敬更多。
至于身后那个少女,还没张开,但很是清秀,尤其是那一双垂眼,眼角微微下垂,眼眸灵动,面庞无任何妆容粉黛,清素若九秋之菊,身段也好,看上去也就十六七?脸上虽有一些雀斑,但胸脯是真掩不住,看二人面相,应该是这汉子闺女,那就明白了。
“哎好,客官,咱这客栈规矩怕您不知道,我们这对各行手艺师傅特别尊敬,我们老板以前就是个走江湖耍艺的,我看您这打扮,多是个刨子师傅。”
汉子听到这么说,还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落满灰尘的后脑勺,不知道回些什么,只能一笑。
小而走进柜台拿出账本,砚好墨块,提笔沾墨,“害,这位师傅,咱们这店不先收钱,您让我记下您姓甚名谁,从哪来到哪去,要做些什么就成,等什么时候您要走了,您再过来结账,我给您算价钱。”
汉子一听感情这好,提了提快要掉下去的行囊,转过身对着小二认真说道:“那个,俺叫鲁方,怒江人,来的就是咱这沧澜城,给人一家做宅子,要住一段时间,钱是人东家出,就是余府爷,他请俺来的。”
小儿一边动笔,一边耳朵灵,听到这忍不住抬起头,“余府爷?是那个威震三江的余府爷?”
鲁方很是腼腆,一看就是认真干活少说话的汉子,“嗯,对,余府爷。”
他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将包裹放在台上,在里面开始翻找,翻找出凿子锯子墨斗鲁班尺,终于在底下翻出一块令牌,用嘴吹了吹气,吹掉上面的木碎,又啐了口吐沫,用粗麻袖子擦拭的干净,这才递给小二。
小二接过定睛一看,龙雕凤纹的牌背,入手却一点没有木牌的刮手感,反而十分润滑,拎起上面红缨一转个儿,入眼一个大大的余字!好嘛,还真是人余府爷。
“哎呦,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嘛。”
“这位爷,我们为啥能叫沧澜客栈,我们这也是人余府爷的行当,我们掌柜的是个二把手,但也是帮人余府爷做事的,您既然来了,那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刚我还要提什么钱,当真是我嘴不好使,您别放在心上。”
小二啪的给了自己一嘴巴,转过身连忙从门牌架上挑挑选选,终于挑出两块牌递给鲁方。
天甲号房,天乙号房。
像是觉得不够,又踩着凳子从身后这五层嵌柜最上方拿下一坛上好得沁竹酒,得有三十年藏头了。
这不光是为了跟人套近乎,也是为了自己,木匠不属阴门阳门,但人家也是有传道祖师的,鲁圣人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民间都传这木匠能让家族兴旺,也能让人家破人亡,更有传木匠一个钉子嵌在木头里就能杀人,人嘛,得有点恭敬之心,信不信都维持。
鲁方看着面前的木牌与酒有些发懵,指了指身后闺女,“那个,小二哥,俺这闺女不也得写上吗?”
小二一拍脑门,拿起笔来,该做得做,这不是什么惹人不爽之事。
见小二提笔,鲁方接着说道:“俺这闺女名鲁涛,也是怒江人,放她一个人在家俺不放心,她娘去世得早,娃娃生下来人就没了,俺是又当爹又当娘,一直带在身边了。”
鲁方叹了口气,眼有哀伤,在孩子面前还是强颜欢笑。
小二一听,满脸可惜,“哎呦,没想到如此好看的姑娘还是个苦命人,看师傅您也辛苦,天甲房在三楼,与乙房相对,门上有门牌,您先休息,离晚饭还有两个时辰,您到时辰再下来。”
“哦对,您二位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吩咐后厨多注意些。”
鲁方收起行囊背在肩上,拿好门牌,让闺女抱着那坛酒,听到话后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弄些粗茶淡饭就好,不用太费心,多谢小二哥。”
由小二引着父女二人从客栈侧边上楼,送到房门后便退下。
鲁方这一进自己房间,好嘛,不说什么锦被浴桶,瓷瓶屏风,书房名画,就连那圆桌铺的桌布都是上好的布料,一摸都滑手!
鲁方抬头看了眼房梁结构,心中暗暗赞道:“也是为行家给画的梁点的柱,三层看这样应该摆的是三财,不出意外的话二楼应该是地号,用来做中正之梁,二楼应该有一根贯穿全楼的大柱,想必是被墙堆起来了,而一楼就是负责纳客安顿,平日里吃饭闲聊,通秉人事之功,而掌柜台上供奉的那头青玉蟾,口摆铜钱,手抓青莲,更是风调雨顺岁岁平安,和气生财之意。
好一个天地人三财为合,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本家子弟了,还是得了祖师爷授功的外姓子弟。
木匠这行,人人都有一本祖师爷传下来的书,许多人手里拿的都是中册,建筑所用,还有上下二册,上册为木梁道术,下册为解法与疗术。
像这个店就是有人以建筑布风水,又不横抢蛮夺,承天地利,好生巧妙。
“咚咚咚!”
“爹!”
正在欣赏建筑的鲁方听见闺女喊,连忙跑去开门。
等到闺女坐下,鲁方才指着房梁格局要给鲁涛解释其中奥妙。
可没等他开口,鲁涛美眸一撇,不耐烦的说到:“爹,我知道,这是三才之局,天地人三合,我刚踏进门的时候就知道啦,你又不让我学,只给我讲,连书都不给我看,讲了有什么用嘛!”
鲁方看着闺女埋怨,没有生气,眼中全是溺爱,
“爹不让你学,是因为心中有愧,爹就是因为学了老祖宗传下来手艺,又学了上下两册,吃了天谴,鳏寡孤独残,爹犯了鳏,导致你娘生了你就去世了,这些年也没瞒着你,自你懂事起爹就告诉了你真相,你也生过爹的气。”
“再说,爹兜里半点墨水没有,但前车之鉴爹还是懂的,爹学了这门手艺,犯了这,不是爹怪老祖宗,爹是凡人,又无半点修为,靠着书上的术法皆天时地利才能行事,更何况这一切都是爹自讨苦吃,但既然爹都犯了这过错,哪能还让你也走一遭呢?”
“世间没那样的道理不是。”
“爹带你每次出来,爹给人怎么顶梁,怎么画位,一点都没瞒着你,怕的是爹以后走了,你一个人走在这世上有人拿这害你你认不出来,所以爹也只告诉你看,但不教你,遇见了就跑,爹给你的那个木匣子你要随身带好,千万不能不带,听明白了吗?”
平时跟别人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愿默默干活的汉子,在吩咐这种事上格外用心。
鲁涛璨然一笑,翻过桌上倒放的杯子摆好,端起茶壶给鲁方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开怀笑道:“涛儿记着呐,不过爹爹!我要买好看衣服!”
别看鲁方身着朴素,就连那行囊里就留了一件换洗长衫,平日里穿个外套,里面就穿个背心,干工的时候外套一脱挂在腰上,也省得麻烦。
但说鲁方对闺女,那真没得挑,孩子要啥买啥,不然这些年挣的钱不给孩花给谁花!
鲁方用布满粗糙裂纹的手摸了摸闺女的头,满眼幸福的说道:“闺女,你把匣子拿出来。”
一个长方木匣被鲁涛从袖子里拿了出来放在桌上。
鲁方伸手在木匣两侧轻点三下,木匣顿时打开延伸,不一会就铺满了整个圆桌,并且还有二层。
“爹在这匣子里为你准备了上百两银子,十数两黄金,都放在这二层了,以前爹只教过你解一层的点印,今天就教你第二层。”
第一层满是拇指长的短刀,虽是木头所做,但却锋利无比,还有一些木蟋蟀,木鸽子,最当中还摆了一件及其袖珍的木棺材。
“谢谢爹!”
“你要买东西那就买,钱管够,爹这辈子赚的钱都是给你赚的,嘿嘿。”那鲁方脸上映着从窗外折进来的阳光,看着对鲁班匣点头称奇的闺女,傻嘿嘿的笑,就如当年自己蹑手蹑脚走向摇篮,看着篮中见他便笑的婴儿一样。
父爱温暖,大过世间任何花火。
一个月后。ωωω.χΙυΜЬ.Cǒm
“呦,鲁师傅好,您回来了!今个儿这么早?”正在擦桌子的店小二看到鲁师傅今天天没黑就回了客栈,连忙问好。
鲁方走进客栈先是找了个座位坐下,这才回道:“哈,明天点柱,今天收工得早,原本府上管家说要请我们这些动工师傅今天聚一聚,但我想着闺女,就先回来了。”
小二一听,笑着说道:“哎呦,鲁师傅,那可不巧,鲁小姐上楼送完旧衣服刚出去,说是尝尝其他街上美食,您也知道,鲁小姐这段时间就在这附近两条街上溜达,再怎么溜达也熟悉了。”
“咱这沧澜城里美食乐玩无数,那不得好好玩玩。”
鲁方听闻,想了想也对。
小二擦着桌子,哎呦一声,跑到掌柜台里擦了擦手,从台子下面拿出一件东西,冲着鲁方喊道:“鲁师傅!鲁师傅!这有鲁小姐给您留的一个物件。”
鲁方一听连忙走了过来,一打开包袱,发现是一双新鞋,上好布料,白底黑鞋。
“鲁小姐吩咐了,您回来就把这个交给您,我刚差点忘了,今个儿鲁小姐买了一身新衣裳,人靠衣装马靠鞍,更何况鲁小姐国色天香之貌,那一打扮,买了一身紧身蓝绸衣服,就像是为了鲁小姐才有的这件衣服,衣袖一收,英气十足!”
“要不是认识啊,哎呦喂,我当以为是哪家天仙下凡了呢!定睛一看,原来是鲁小姐。”
“过誉了,过誉了。”鲁方听到这么一夸,嘴上很是谦虚,但脸上笑意是怎么都止不住的。
“哪有!一点不过誉!今天鲁小姐问我咱们城里有没有卖衣服好的,我给鲁小姐送到城中霓霞阁我才回来的,那可是沧澜城里卖衣服最好的地方了。”
“果不其然,这一打扮,买完衣服人还给梳了头发云了鬓,那叫一个美不胜收。”好嘛,夸人话都不带重的,这种店小二才有饭吃。
鲁方不露声色的在掌柜台上放了二两散银,权当好话钱,“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先上楼休息,麻烦晚上再做一份饭菜送来,若是涛儿回来了直接敲我门就行。”
“得!鲁师傅您注意点台阶!”
鲁方走上楼去,回到房间很快便昏昏入睡。
走在四条大街之外的陆涛正在走马观花,手里拿着刚买的一串油糕,一串炸肉,很是惬意,全然不知危险的来临。
“那个店家,这豆面卷给我包四块。”鲁涛指着方匣里的豆面卷说道。
嘿嘿,给爹爹买点吃的回去。
“得嘞,小姐您真有眼光,不是俺老王吹,就咱这豆面卷,整个沧澜城没有比我做的好吃!咱都是现做现卖!这样,您买我四块让我给您包好,我赠您一块你吃着!“
“谢谢您!”
很快,付了钱的鲁涛左脸颊鼓了起来,不停的嚼着,只是这豆面卷越嚼越黏,但是真好吃,嘿嘿。
眼看没什么买的了,要不就等会回去等爹一起逛夜市,到时候再买好吃的,回去咯!
鲁涛拎着打包好的糕点就要往回走,突然路边冲出一个孩子,抱着她的大腿就哭,
“娘,你不能不要我啊,娘,哇......娘!”
大约只有四五岁的孩子大声哭叫很快就引来了街上之人围观,鲁涛一脸懵,咽下嘴里的糕点,“我不是你娘,你是找错人了吗?”
鲁涛想要抽出腿,但孩子却死死抱住不肯挪步,鲁涛不耐烦的踢开孩子,却引来周围看客谩骂,“你怎么能踢孩子呢!给孩子膝盖都磕坏了,你怎么做娘的?穿的锦罗绸缎,枉为人母!”
鲁涛摊手解释道:“我不是他娘,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这个孩子冲出来就抱着我的大腿哭天喊地,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说完就要接着走,可是那个膝盖磕在地上已经流血的孩子不管不顾,又扑了过来大声叫娘,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
“我不是你娘!你松开!”鲁涛想要掏出鲁班匣脱身,随便放出来个木头兽自己就可以飞起来了,但是当她一摸袖子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换了衣裳,上午在店里更衣的时候将匣子包在旧衣服里了。
就在她惶恐之时,有一老妇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了过来,那老妇人一把拉住鲁涛,嘴里念念有词,“儿媳妇,走!回家。”
而那个身穿同样华贵的男人则四下道歉,“对不住您列位,让您些位看笑话了,我与我娘子有些过节,惹了她不开心,这才走出家门,闹了这样的笑话。”
“孩子想娘,就哭着喊着要出来,要不是我娘给我一巴掌打醒了我,我还在那生闷气呢,我真不是个东西,让您些位见笑了,见笑了!我这就带我媳妇回去!”男人给了自己两嘴巴,也过来拉住鲁涛。
身旁看戏的人哪知道因为什么,哦,原来是媳妇跟家里闹了脾气,夫不理,孩不认,看样子年纪是不大,该拉回去好好调教,知道知道什么是恪守妇道。
两人拽着鲁涛就要走,男子还一路赔笑借过,两侧行人没有一个人将鲁涛的解释与苦苦哀嚎听进耳朵,反而一个个让开道路,就这么看着他们将鲁涛拖拽上马车车厢。
上了车厢后,男子凶色显露,右手攥沾满迷魂药的绢巾捂在鲁涛口鼻,无半点修为傍身的鲁涛很快便昏迷过去。
马车一路出城,无一人觉得蹊跷。
————
“来啦?!”
“哎对,有新崽。”
“是白猪不?”
“上好得白猪!”
人心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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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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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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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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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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