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不像人族那样,用婚姻牵绊彼此,哪怕不够忠贞,也要顾及到家族,面子甚至是金钱不会分开。
兽人族在缔结婚约之前,一向是随心所欲,但是一旦缔结了婚约,只要有一方背叛,另一方可以直接吃了伴侣。
当然兽人族的婚姻也有很多种形式,为了繁衍他们通常是几个兽人组成一个家庭,这其中可能不止一男一女。
当然也有一男一女,而缔结了婚姻之后,兽人族之间通常不会背叛,因为背叛会付出生命的代价,连兽神都不会再接纳他。
所以屠烈虽然长成,只差一个契机,他就能彻底兽化,变成真正的猛兽。在此之前,他就算是和一个人族做了,也根本不算什么。
他因为陆珠的种种异样,断定陆珠喜欢他的身体,虽然屠烈憎恨陆珠,但是如果满足她能够获得自由,屠烈绝对会做。
屠烈是在刚刚化成兽人,还没学会从兽人再兽化的时候,被群体狩猎的猎人族抓住的。
当时屠烈才十四岁,才刚刚化人,还没能适应自己的新身体,简直像个没爪牙的小崽子。
兽人被猎人族抓住,不杀也是奴隶,大部分会被杀掉。当时陆珠就已经和她的姐姐不同,整天沉迷巫术,这才要了屠烈作为给自己试药的工具。
屠烈已经四年多没有回到兽心林了,他很想回去。
他尝到了陆珠的血,并没有任何的腥臭,甘甜清新,这代表她确实对他没有恶意。
那就只能是喜欢他的身体。
屠烈舌尖从陆珠的伤口挪开,侧头尝试着在陆珠的脸上舔了一下。
他虽然知道怎么干,但并没有真干过,他躁动期全都是在暗无天日的黑塔里面度过,他唯一见过的女人,就是陆珠。
屠烈抬手一把将陆珠压进他怀中,低头看着抱不满怀的人,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
她真能受得住?
陆珠脸被按进了屠烈的胸膛之中,刚才在奔跑中屠烈的外衣已经散开了,因此陆珠直接贴上了他的胸口。
屠烈的心跳声就在她耳边,重得像是砸在她耳边的重锤。
陆珠有些无语,弹幕又叽叽哇哇地刷欢了。
他们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十分地喜闻乐见,毕竟有句话说得好,一炮泯恩仇。
陆珠后脑被压着,挣扎简直堪比蚂蚁蹬腿儿。她感觉到屠烈的掌心顺着她后背下滑,浑身汗毛都炸开了花。
“屠烈……”陆珠的声音慢慢地从屠烈的怀中传出来,却听着像是在撒娇。
屠烈呼吸也微微急了一些,一个从没接触过女人的兽人,他本能地兴奋起来。
他想到那天在小窗口,陆珠给他下药之后,透过那窗口和他对视的一眼。
那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将陆珠拉进来,让她尝尝自己做的孽。屠烈能活活弄死她。
但是屠烈现在不能弄死陆珠,他这次会说话算话,他只想回家。
陆珠简直像是个被野兽兽爪摁住的猎物,任凭怎么嘶叫和挣扎都无济于事。
尤其是在屠烈掐了一把陆珠一直晃来晃去的屁股的时候,陆珠实在忍无可忍,一口咬在了屠烈的胸口。
这一口用尽了陆珠能够用的所有力气,也幸好她没抵抗力,却至少牙口还不错。叼得也挺准的,差点把屠烈胸前这唯二两粒其中的一粒给啃下来。
屠烈吃痛立刻松手,陆珠猛地弯着腰推开他,连退了好几步,靠在一棵树上瞪着他,眼睛都红了一圈。
不是委屈和感觉到羞辱,是觉得屠烈脑子有毛病。
果然配角笔墨不多,又是兽人,兽在前人在后,他脑子估计没有核桃大!
“我对你……”陆珠呸呸呸朝着地上吐了好几口,说:“绝对没有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我在河边都没有偷看你啊,我那天也跟你解释了是误会!”陆珠说:“你再乱碰我,我就对你用巫术了!”
屠烈皱着眉,低头擦了下自己胸口,将衣服随意裹上,然后满脸阴沉地看向陆珠。
“不想跟我干,那你为什么突然对我好?”屠烈说:“既然不用我在试药,又不杀我,为什么不肯放我走?”
陆珠确实想要放屠烈走的,可系统和弹幕都不让啊。
她被问得一噎,疯狂在脑中求助弹幕和系统。
弹幕现在就只知道哈哈哈哈嘻嘻嘻呜呼呼呼,没有人给她提出什么有实质性作用的答案。
陆珠只能自己硬想。
然后说:“我对你好……是因为……我,”
陆珠说:“你知道养狗吗?养只狗时间长了,也会有感情,我对你就是那种感情!”
陆珠开了个头,就顺了。
她说:“我都对着你四年了,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你要是突然跑了,我怎么办?”
“我在黑塔里面看不到你,会睡不着。”
陆珠说:“这样吧。”
她又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刚才那可怕的触感似乎还贴在她唇上。
陆珠面有菜色说:“你再在我身边待一年……不用一年,就十一个月。”
“十一个月以后,你如果想要回家,我就放你回去。”陆珠说:“我说话算话。”
屠烈面色难看地听到了这里,扬了扬眉梢。
陆珠继续说:“我已经十九了,和我一样大的姐姐妹妹都结婚了,我顶多再在家中一年,要是明年再嫁不出去,父亲会把我低嫁给城中的富商。”
“你就在我身边待到那个时候为止。”
陆珠说的倒也不是假话,她确实再长一岁,还没有门当户对的城主儿子求娶,陆黎志绝对会把她给低嫁。
他又不是没有对其他女儿这样做过。
屠烈和陆珠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他们都不该相信彼此,他们之间唯一的牵连,就是象征着囚禁和束缚的锁链。
但是尝过了陆珠的血,屠烈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那纯净和甘甜。他忍不住相信陆珠说的话。
如果是一个养久的狗那种感情……倒也符合她一直以来做的事情。
“好。十一个月。”屠烈干脆利落地答应。
“你以猎人族的先灵起誓,到时候会放我回家。”屠烈说。
陆珠立刻抬手,在自己脖子上伤口挖出点血,然后用拇指在眉心一挑,挑出火焰一样的眉心红。
陆珠说:“我以猎人族先灵起誓,如果我欺骗兽人屠烈,就让我被先灵们惩罚,生不能得家门庇护,死不能入土安息,被群兽分尸撕咬,被野鸟啄骨食肉。”
陆珠说这些誓言的时候,周遭的风突然打卷一样围着她转了一圈,似乎连树叶都寂静了片刻,然后重新恢复树叶沙沙声响。
屠烈见到誓言已经被认可,他左手化为兽爪,在右手掌心勾出伤痕,沾着血,也在自己的眉心挑了一道。
他说:“我兽人屠烈发誓,在与猎人族陆珠约定期间,绝不再伤害她,试图杀死她,甚至吃了她。如有违背……”必遭兽神诅咒,死无尸骨,化为脓血。
“好了。”陆珠说:“就到这里。”
她打断了屠烈,不打算再听他后面的誓言,因为这些在陆珠看来……就是小孩儿过家家。
反正十一个月之后,要是陆珠取得了屠烈的原谅,她就能回到现实。要是不能,那反正十一个月之后,大家都要玩完。
她把眉心的血迹擦掉,然后搓了搓手指说:“带路吧,我饿了,要回去吃晚饭。”
屠烈堵在喉间的誓言,就这么被陆珠噎回去了。
他皱眉盯着陆珠,不过片刻之后,他转身带路,朝着刚才那河边走去。
两个人没走多久,就听到了郁山寻找陆珠的喊声。
陆珠回应了之后,和屠烈一起迅速出去。
郁山看到陆珠裸露的皮肤浮现的青紫,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屠烈的瞬间,就拔剑直接朝着屠烈砍去。
郁山不愧是个人物,速度快,剑法也很刁钻。屠烈并不会这些技巧的东西,他会的都是野兽的本能。
所以他在化兽爪生扛郁山的剑的时候,哪怕速度够快,却到底也是血肉之躯,又不能大幅度挣扎,免得拉动锁链伤到了陆珠。
一时间左支右绌,眼见着手臂上被割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陆珠这才找到机会强行插到两个人中间,逼迫两个人停手说:“别打了,郁山师父,别伤他。”
“三小姐,他的本体是灵影熊。”郁山满脸严肃地看着陆珠说:“他一旦兽化,战力非凡,必须要在他兽化之前杀了他,否则猎人族和兽人之间定要再起争端。”
陆珠一脸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其实她能听懂。这世界是她写的,很多细节的东西可能记不住,但是设定稍微熟悉下,她就能想起来。
可有什么用呢?反正再过阵子,污染开始,到处都鸡飞狗跳的。猎人族和兽人自己那点事儿还忙不过来,哪有工夫干架?
但这些陆珠又不能对郁山说,只好说:“不要伤害他。”
“灵影熊世代都是兽人族的首领。”郁山说:“这件事情,我们必须告诉你的父亲。”
郁山说这话的时候,锋利的长剑还指着屠烈。
陆珠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她就是想要吃个饭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陆珠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的情绪。
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舔舐自己伤口上面血迹的屠烈,转头扑通跪在了松软的林间泥土上面。
她对着的方向是郁山,郁山和屠烈似乎都没有想到陆珠突然下跪,屠烈眉扬起,眉心微蹙,郁山拿着剑的手都剧烈地抖了一下。
陆珠说:“郁山师父,我喜欢他。”
陆珠连脸上的表情都懒得伪装,低头正好能装成弱小无助又可怜。
她低着头说:“求郁山师父不要告诉我父亲,我已经把他身体毒坏了他绝对无法兽化,只能一辈子都是这样子。”
“他也发誓了会照顾我的,”陆珠说:“他的眉心还有誓言血。”
“郁山师父,我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了,我父亲并不喜爱我们这些多得比地里跑的野猪还要平常的女儿。”
“我不是优秀的淑女,因为我母亲的原因,模样也不是现在大多数男子会喜欢的那种风情女子。”
陆珠说:“没有城主的儿子喜欢我,我已经努力尝试过了!”
“三小姐,”郁山不得不一边戒备着屠烈,一边来扶陆珠起身。
陆珠仰起头,没有眼泪,但是满眼都是空洞,眼中都像是没有聚焦一样。
这是她善于做的样子,陆珠通常会用这种状态放空发呆。她知道自己这样子是什么样。
绝望,像即将死去的植物,让人没有兴趣再踹上一脚的死气沉沉。
陆珠之前还那么鲜活,郁山现在看到陆珠这样,再结合她此刻狼狈还一身伤,她简直像是个被狠狠凌/虐过的可怜女孩。
“我知道我不应该喜欢兽人,可是郁山师父,没人爱我啊。”
陆珠说:“我从小到大,都在大荫城中,我和我的姐妹像货物一样任凭其他城主的儿子们挑选。”
“从十几岁成人,到现在,几年的时间,我争不过任何人,没办法给自己争取一门好亲事。”
这就是在胡说八道了,分明是原身沉迷巫术无法自拔,陆珠沉迷饭盆无法自拔。
但是弹幕对于陆珠现在被迫营业的样子,忍不住都在刷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笑死了,都和屠烈卡着改造的时间约定好了,结果半路杀出了一个郁山师父。
笑不活了,才信誓旦旦地说对人家屠烈没意思,转头就跪别人面前说喜欢他。
屠烈的表情好精彩,也好纠结啊。
哈哈哈哈哈,我真想看看女儿都怎么说。
就不是我说,这个郁山有点多管闲事啊。
也不算吧,毕竟要是能杀了下任兽人的首领,也是一大功,兽人和猎人族天生仇敌。
女儿营业的样子真迷人,那一副心如死灰,比哭更有冲击力。
就像是被抽去了水分的枯草,太绝了。
……
陆珠不理会弹幕说什么,被郁山扶着站起来,用一副生机尽失的灰败眼神看着郁山说:“你知道的,我父亲将我其他的姐妹卖到了富商的手里。”
“郁山师父,那些富商比您都老,大肚子如怀胎十月,酗酒,打人,甚至会将自己的老婆卖去妓院。”
“而且就算真嫁给了城主的儿子,又能怎么样呢?”
陆珠说:“我们只有结婚那天,代表两个城的联盟,会被尊重。到了其他的城,我们终其一生都是外人。”
“百姓不会尊重我们,丈夫无论有什么样的癖好都要忍耐,生孩子可能会带走我们的生命……”
陆珠说:“我不想那样过一生,所以我才会一直沉迷研制巫术。”
“我宁可做一个苍老的,皮肤都缠在身上,佝偻着永远无法直起腰走路的巫祝,也不想嫁人,更不想被当成货物贩卖。”
“郁山师父,你可怜可怜我这样的女孩,”陆珠说:“我只是喜欢这个不能化兽的兽人,我……”
“只有他会为我修炼巫术替我不断地试药,”陆珠说:“他强壮,忠诚,他爱我,他刚才只是想要带我回家。”
屠烈抬起兽化的兽爪,用指尖勾了下眉心。垂着眼不抬头,他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
郁山确实面有动容,但是陆珠说的不愿意,已经是贵族小姐们最好的结局了。
平民女子大多数都会嫁给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人,劳作一生,死于饥饿。甚至在丈夫不能狩猎之后,年老色衰,做□□也没有人要。
这就是这样一个残酷的世界,猎人们何尝不是命如草芥。跟着城主的儿子们去狩猎,每次迷失在林海的,被野兽咬伤的,大概率都无法存活。
郁山对这些现实再清楚不过,因此他对一位美丽的贵族小姐的不甘和诉苦,也就动容那么一时片刻。
他很快说:“马上淮高城城主的儿子就要来了。”郁山看了眼垂首站在陆珠身后的屠烈。
暂时垂下了剑说:“三小姐终究是要嫁人的,或许……淮高城城主的儿子,会喜欢皮肤像牛奶一样纯白,有个性的女孩。”
“而且兽人和人族是无法结合的,他如果能够兽化,大荫城必须杀他。”
“如果他不能兽化,那大荫城也不会接纳他,你父亲更不会同意。他很危险,无法保护三小姐,还会给你带来灾厄。你未来的丈夫,不会允许一个兽人待在你身边。”
郁山也算是苦口婆心了,总是有那么些吃饱穿暖闲着没事的贵族们,喜欢伤春悲秋。
陆珠听了郁山这话,就知道还不行,他还是会告诉陆黎志。必须要让他相信自己的话。
至少要让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才行。
虽然陆珠并没有什么能力,但是系统有啊!
陆珠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郁山的手。
郁山一脸褶子都抽搐了下,是真吃惊。贵族小姐们从来都是待着兜帽,面貌半遮半掩,留下一阵香风,是低贱之人的梦,也是他们永远不敢肖想的人。
更遑论触碰,这是不符合淑女礼仪的。
不过很快,郁山就顾不上吃惊了,他抽搐得也不光是脸了,而是全身。
陆珠让系统电击了郁山,用的还是大功率。
等到郁山在地上蹬腿快吐沫了,陆珠才放开他。
郁山用一种扭曲的姿势,短时间内失神地看着树冠。
“郁山师父,”陆珠站在他面前,用脚踢了他几下,说:“你没事吧?”
郁山好一会儿才爬坐起来,浑身酸麻难忍。
陆珠打开一瓶营养液给他喝了。
郁山恢复了一些,踉跄着站起来,看着陆珠的眼中带着震惊和迷茫。
陆珠这才笑得像个小天使一样说:“郁山师父,你不用担心屠烈会伤害我,我早说了,我能控制他。”
“我修成了巫术,也学会了配制治愈的药物。”陆珠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营养液瓶子,在郁山惊疑不定的视线中说:“我不需要嫁人了,等我彻底学会控制毒药和解药,我就能做巫祝。”
“所以我可以选择这个不能兽化的兽人,”陆珠说:“我会让他做我的侍从。”
巫祝都是可以拥有侍从的,这侍从甚至可以随便选,除了城主本人,选谁谁都要同意。
可以选两个,这是巫神的旨意。
而男巫祝的侍从通常是女子,这些女子侍奉巫祝,自然也包括上床。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而真实。
而女巫祝,非常稀少,女巫祝甚至可以随意和国王共度春宵,哪怕是个又老又丑的,国王都必须同意。
这叫巫神赐福。
郁山表情凝重非常,他看着陆珠,简直像是在看着什么新的稀有物种。
一个城主的女儿或许只能称为贵女,但一个女巫祝,却前途不可限量。会受人尊敬,或许有朝一日,她会走到这片大陆的国王面前。
因为郁山从未见过陆珠这样的巫术,能让一个如他这样强壮的男人,失去抵抗倒地抽搐。
被电了之后,郁山再看着陆珠和屠烈,视角都变了。
她……甚至驯服了未来的兽人族首领。
陆珠一看郁山的眼神,知道这事儿终于成了。
她又连忙说:“郁山师父,我想要在彻底成功控制毒药和解药之前,不对外声张,等到了时间,我会去巫神殿,经历过重重考验,成为一个正式的巫祝的。”
郁山立刻跪地,对着陆珠说:“三小姐,我发誓不会乱说话。”
“我相信郁山师父,我们快找到其他的守卫,回去吧。”
陆珠放松下来,回头看了眼屠烈,屠烈表情不太好描述,看着陆珠的眼神带着窥探和审视。
屠烈带路,他们很顺利找到了州山林的出口,那两个守卫其中一个在河边制造声响,另一个寻着声响,也很快出来。
他们渡河,也重新清理了身上的脏污。
然后一行人顺着来路,朝回走。
天色渐渐黑下来,陆珠的心情很差。
她整个人都蔫了一样,这会儿真得像失去了水分的秧苗。
郁山只以为她是累了,屠烈都忍不住回头看了陆珠好几眼。
连弹幕也都在讨论着陆珠的状态——
女儿是演戏演累了吗?这么丧?
那怎么不累呢,这个郁山简直就是一个老顽固。
但是女儿没有巫术,以后被发现了怎么办?
以我的视角来看,猪猪就是想糊弄过去这十一个月……
她是一点也没想改啊,从开始到现在都在消极怠工,被迫上岗。
这世界的女主角真的没有救了。
可是改什么呢?她又善良又心软,简直像个小面团,她又不知道自己写的角色会变成真的……
珠珠加油啊,妈妈给你打气!
女儿真的是巫祝就好了,会受人尊敬,也不用嫁人可以选自己喜欢的人睡。
对呀对呀,猪猪不如试一试学巫术?
……
陆珠在看着弹幕,但她并没有跟弹幕交流,她现在真的没有力气。
这种没有力气,是由内而外的,连灵魂都像干瘪掉了一样。
她没吃上晚饭。
现在晚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
虽然陆珠完全可以让女仆专门给她弄吃的,她好歹是一个贵族小姐。
可那和赶不上吃晚饭是完全不一样的,别人根本无法理解的。
陆珠一路都保持着这个状态,等到从小路回到了黑塔当中,守卫们收拾好了屠烈柱的囚室,也收拾好了陆珠用于研究巫术的屋子。m.xiumb.com
陆珠掏出一些银币,塞给了郁山。郁山拒绝,陆珠就说:“给那两个守卫分一下吧,郁山师父,今天谢谢了。”
陆珠还是很有礼貌只是没什么精神。
郁山拿着银币走出去,看了一眼没有被锁链捆住的屠烈,并没有再说什么。
他已经不担心屠烈会跑,也不担心屠烈会伤害陆珠了。
陆珠指着囚室,对屠烈说:“进里面,已经收拾好了。”
屠烈看着陆珠,似乎想说什么,陆珠立刻抬手打断他。
“我跟他说喜欢你,说你爱我,都只是权宜之计。”
“你知道什么叫权宜之计吗?是假的,假装的。”
“我知道兽人不会撒谎,”陆珠说:“但是人族会,人族能撒谎撒出花来,不用觉得惊讶,也不用觉得困扰。”
“我对你没有任何欲望。”陆珠说:“进去关门,我不用锁链锁你,只要你不跑。”
“我已经发誓,就不会再跑。”屠烈看陆珠,还是说:“谎言只能带来恶劣的后果。”
陆珠根本不在乎,她说:“睡觉的时间快到了,我必须赶回去睡觉。”
她现在的脸上已经没有那种温柔,那其实都是陆珠的伪装,现在她连伪装都懒得伪装。
屠烈转身进了囚室,陆珠在外头把铁门锁上,转身就走了。
屠烈看着囚室里面,这里从来没有这么干净过。
没有奇怪的气味,还有一股草药的清香,他甚至有了一床干净的被子,还有几件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
屠烈坐到自己的床上叹了口气。
陆珠回到了屋子,也坐到自己的床上叹了口气。
肚子饿得难受,折腾了一下午,还没有吃上东西。
可她过了吃饭的时间是不会吃东西的,哪怕屋子里就有摆放在那里的点心。
陆珠看着那一盘点心,像是在瞪着自己的仇人,无论弹幕怎么劝,陆珠都没有去吃。
过了吃饭的时间是不能吃饭的。
陆珠最后洗漱好了躺在床上,饿着入睡。
第二天早上陆珠早早地起来,一大早的弹幕涌进来,陆珠都没有搭理他们。
一直到她在吃饭的时候,顾不得什么礼仪,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多东西,撑得肚子滚瓜流圆才终于停下。
这个时候陆珠的状态才一点一点恢复平常,脸上露出了餍足和柔和。
只不过她吃东西的样子被陆黎志给训斥了。
“淮高城的卫兵队,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到了,你像什么样子!哪有淑女是那样吃东西的?”
陆黎志一大早的喝酒,喝得满面驼红,醉醺醺地瞪着陆珠说:“如果这一次怀高城城主的儿子选择了你的姐姐或者妹妹,我就连你一块也送过去!”
其他的姐妹闻言都捂住了嘴,连陆珠一块送过去的话……那陆珠岂不是没名没分,算是白给的那一个。
那就只能在淮高城做侍女,她好歹是个贵族,这是极其严重的侮辱。
所有的姐妹都闻之色变,生怕陆黎志一个不高兴。她们也要被白送出去了。
只不过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就只有当事人陆珠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神色。
她没有说话垂头坐在那,显得无害又无助,但其实她是在抠着自己的手指,脑中跟弹幕聊天。
“没关系啊,送去就送去呗,我在半路跑掉不就好了。”
“我不想求他……我刚刚吃饱,我现在只想笑,我不想跪在地上哭,我哭不出来啊。”
“我要是跪地上笑出来了,那场面会更尴尬的。”
弹幕本来都在说她实在太消极了,如果离开了大荫城,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会更麻烦。
而且屠烈未必会跟着她一起走,屠烈是补偿对象,他们如果不在一起的话,又没法玩了。
结果听到陆珠说她可能会跪在地上笑出来,弹幕也就不提议她去求陆黎志了。
早饭结束过后,陆珠并没有跟她的姐妹们去淑女教室,想要回屋睡觉,结果弹幕都在鼓励她趁热打铁去黑塔找屠烈。
她倒是听话的去了,给屠烈送了吃的,但没有留在那很快就出来了。她在城里无聊的乱晃,被系统带到这里之后,陆珠还是第一次看到城中的样子。
大荫城算不上繁华,城中的很多建筑都已经非常古老了,裂纹到处都是,而且城中的百姓做交易的东西也非常的简单。
兽皮或者是禽兽肉,很多陆珠都认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偶尔有一两家,门前挂着各种金属的吊牌,里面东西也琳琅满目,看上去是卖女子的各种装饰品的。
不过门可罗雀,很显然这些百姓的温饱都是问题,能买各种金属装饰品的,不是各个城之间倒腾货物的富商的女人,就是□□。
陆珠今天穿的这一身,虽然看上去并不奢华,但明显跟这些人穿的衣服料子都不一样。
平民是不会轻易招惹贵族的,尤其是陆珠这种腰带和纽扣上带着家族徽章,一看就是城主不知道第几个女儿。
只有一些乞丐会大着胆子凑上来。但陆珠也并不会施舍给他们银币。
因为就算给了,乞丐也未必能保得住,说不定还会被痛揍一顿甚至丢掉性命。
而且如果她给了一个乞丐,所有的乞丐都会围上来,善心并不是这样用的,会致自己于危险之中。
陆珠慢吞吞地在路上走着,脑中的弹幕在劝她,与其这么漫无目地逛,倒不如去黑塔,跟屠烈沟通感情消减恨意值。
陆珠听了之后忍不住发笑,她跟屠烈之间的恨意值消减不下去的。
屠烈是兽人,兽人爱憎分明,脑子就那么一点,装不下什么爱恨纠葛。
除非她死在屠烈的手上,否则就算她真的跟屠烈做了,屠烈也绝对不会对她手软。
陆珠并没有把这些说给弹幕,这个世界是她写的,陆珠知道这其中很多设定有多么冰冷无情。
陆珠尝试说过但弹幕不相信,总是让她试一试。
“我一会儿就去。”陆珠对弹幕说:“我觉得集市还挺有意思的,我先逛一会儿……”
陆珠说逛就只是纯粹地逛,并没有买任何的东西,也不跟任何人搭话,就是在看。
从大荫城的东头走到西头,再从南头走到北头,绕一圈,回到原点重新出发。
第三圈的时候弹幕终于发现她是在摸鱼混时间……
她根本就不想去黑塔,也对这个集市完全没有兴趣。
她就是在等中午饭的时间到,吃完了好名正言顺地睡午觉。
弹幕都非常的无奈,系统也很无奈。
不过在陆珠逛到第四圈的时候,在一个巷子口,突然听到了一阵争吵的声音。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父亲不会答应我嫁给一个普通的猎人!淮高城的卫兵队就要来了……你不要再拿这种东西给我!”
一个有一些熟悉的女人的声音,陆珠没看到人脸就已经认出了是陆兰。
果然很快陆兰从巷口跑出来,眼圈含着泪,神色非常的慌张,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就站在巷子口的陆珠,就直接抽抽噎噎地跑了。
陆珠伸出头朝巷子当中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身材非常精壮的猎人,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兽皮。
猎人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还以为跑走的情人回来了。高兴的侧过头来,就对上了陌生的陆珠的脸。
“兽皮卖吗?”陆珠并没有碰到别人分手现场的羞耻感。
她朝巷子里走了两步,看着这个眉目英俊的年轻猎人,问:“我正好缺一块这样完整的兽皮,来给我的丈夫缝制衣领,你知道的夏天很快过去,秋天就要来了,很快就会冷的,两银币卖吗?”
“嗯……卖!”猎人朝着陆珠走了两步,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了晦涩。
陆珠对他勾了勾嘴唇,猎人把兽皮递给陆珠。
“是整张的黑狐,但用不了两个银币,”猎人说:“一个银币就可以的,小姐。”
陆珠痛快地摸出一个银币给他,他接之前又说:“您是城主的女儿对吧……您的哥哥们很快就会从州山林回来了,到时候会带回来非常多的猎物,像这样的兽皮……”
“您不需要用钱买。”
陆珠笑了笑:“说得也是,不过你这个处理得很好,我懒得再等了,要将那件衣服当做生辰礼物送给我的丈夫呢。”
猎人这才打消了疑虑,他并不知道陆珠是城主的哪个女儿又嫁给了谁。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陆兰,他也不敢跟面前的这个女人问陆兰的事情。
最后就用一银币把要给陆兰的黑狐皮,卖给了陆珠。
陆珠拿了黑狐皮走出巷子,走了一段之后才说:“被我抓住狐狸尾巴了,我好像知道陆兰为什么会死了。”
弹幕都在讨论着这个猎人,他长得确实不错,可比起淮高城城主的儿子,确实不足以让陆兰下嫁。
不过这个猎人看上去不像是会因爱成恨就杀人的那种人。
他们边走边讨论,午饭的时间到了,陆珠不再在路上乱晃,朝着城主的房子走去。
回到了城主的房子,陆珠快步朝着饭堂的方向走,走到了一半,听到一阵尖叫声。
侧过头看去的时候,就见一个年纪很大,浑身的肉肥得快没地方放的老男人,正扯着一个女孩的头发,揪着她从地上起来。
“哪儿来的野丫头,不长眼睛吗?”这男人颇有一些陆黎志的风采,和陆黎志一对的怀胎十月即将临盆。
不过从他的穿着打扮,一看便是一个富商。
而他身边站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女子,正在低声地劝说着。
但是男的不依不饶,手里抓着那个脏兮兮的,满脸像是糊了猪食一样的小姑娘,正在准备找个地方下手抽她巴掌。
陆珠看到这个画面之后,眨了眨眼睛,就突然间反应过来这是哪个剧情。
她连忙迈步朝着反方向走,这剧情她不打算掺和。
结果脑中的弹幕很快制止了她的脚步,都在吵着让她去救人。
毕竟这是在城主的院中,而她是城主的女儿,陆珠如果出面说话的话,这个男人肯定就会放过那个女孩。
陆珠是真的忍不住真诚对弹幕发问:“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陆珠站在那,手里捧着一条黑狐皮,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白皙的皮肤像镶嵌了一层金边一样,美好得像一个梦,温柔得令人心碎。
可她的眼神当中,铺满了漠然和麻木。这让她看上去甚至有一点悲伤。
“我救不了所有人的……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
陆珠低下头,轻声地说了一声。
然后还是听了弹幕的,转头朝着那个正在打女孩的男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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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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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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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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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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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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