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歌拿出了手套,杜太医和顾太医觉得新奇,季雨歌也很大方的分给了他们一人一双。
两个人如获至宝,戴上之后觉得十分的衬手,而且好像还不透气,这样一来,以后他们用药的时候也不用担心粘到手上了。
杜太医忍不住问:“玉琅王妃,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还是先别管这些了,两位太医过来看看,此人是七窍流血而死,指甲还有些发青,在我看来她应该不是得什么病而死的,应该是中毒而死的。”
两位太医立刻把注意力从手套上移开,转而观察宫女的尸体。
宫女的指甲泛着青色,就连嘴唇也透着青紫,再加上七窍流血,很符合中毒而死的情况。
“看这样子确实像是中毒而死,难不成和宫外的疫情没有关系?”杜太医说。
宫里面隔三差五就会死那么一两个人,下毒死的也不在少数,要真的是中毒而死的,很有可能跟宫外的疫情没有关系。
“我们再来看看身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口吧。”
如此一来就要脱,衣服了。
杜太医和顾太医有些迟疑了,毕竟他们是男人,即便在大夫的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可是这种情况还是让人下不去手。
季雨歌还觉得他们有些碍手碍脚呢,直接让他们出去了。
她三两下把宫女的衣服退去,虔诚的做了祷告,才上前检查。
每一个做大夫的人都有做仵作的潜力,季雨歌是大夫,同时也是法医不止研究人,还研究动物,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中毒而死的,她一定能够查得出来。
趁着他们不在,季雨歌还采取了一部分宫女的血液,拿出了尸检的图纸,一一记录。
大概半个时辰才出来。
伴随着宫女的死因传开,宫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仿佛在皇宫上空笼罩着一团巨大的雷雨云,随时都有可能压下来。
“她的确是中毒而死的,这种毒十分的霸道,而且有一定的传染性。”
有毒,而且还有传染性,这下可就糟了。
“玉琅王妃,你是从何判断呀?”
季雨歌把自己的诊断递给了两人,很认真的说:“她身上没有其他的伤口,只不过在左手小拇指的地方有一道划痕,伤口并不是明显,但是我发现伤口有些红肿,血肉外翻。”
这就是中毒的样子!
杜太医和顾太医看着季雨歌画出来的报告图,内心狠狠的惊讶了一番,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图纸,不过不可否认,这种办法很有用,结果清晰,一目了然。
“这么说来真的是疫病了?”
两位太医都有些担心,这病的毒性这么强,真的能够找到解毒的办法吗?他们是太医擅长的是调理身体,救人性命,可是对于毒物真的知道的太少了。
或许在这方面他们还不如玉琅王妃。
“我看未必,我倒是怀疑是有人恶意下毒。”
“何以见得?”
季雨歌张了张嘴,总不好说她用实验室的仪器查出来的,这毒并没有很强的传染性,和外面传的不太一样。
除非是伤口对伤口肌肤接触,才有可能用体液的方式传染毒性,否则光靠空气和正常接触是不会有传染的。
一抬头,有几个带着白色面巾的侍卫走了过来,季雨歌戴着口罩,他们根本没认出对方的身份,直接指挥着人进去,把宫女的尸体抬了出来。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奉命把此人的尸体拿出去烧了,别挡着。”
“这位是玉琅王妃,你们怎么说话呢?”杜太医呵斥道。
在宫里太医的地位可比侍卫要高。
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听到玉琅王妃的名字,吓了一跳,连忙单膝跪地,“参见玉琅王妃。”
“免礼吧,是谁让你们把尸体拿出去烧了。”
“是孙院正,孙院正说宫女的尸体留着可能会传染给其他人,所以让我们拿出去烧了。”
季雨歌并没有阻拦他们:“去吧,记得烧的时候加一些松枝。”
虽然他们不明白加松枝有什么用,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位太医还有些奇怪,“玉琅王妃,您不是怀疑有人恶意投毒吗?”
“该检查的我都已经检查了,尸体留着与否已经没什么用处了,不如拿出去烧了,也可以安稳一下宫中的心情。”
焚烧尸体可以很大程度上减少细菌的滋生,孙院正这么做倒也没错。
而且宫里的人若是知道死去宫女的尸体已经焚烧,他们也会跟着安心,这样就不会出现其他的问题了。
季雨歌找到了孙院正,此时孙院正正挨个审问和宫女有过接触的人,规模还不小,基本所有御膳厨房的人都被拿了,其中有遇到咳嗽的发热的,或者神情慌张的,都被隔离了起来。
这些人不能留在宫里,全都要送到皇庄去,至于能不能回来就看运气了,有些人是哭喊着被拖走的。
“廖福,你去打听一下从宫女死到现在,宫里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王妃已经打听过了,除了那个宫女以外,宫里都没有发现第二个死人,凡是跟那名宫女有接触的人全都被关押了起来,这些不过是在御膳厨房做事的人,说来也是庆幸,那名宫女三天前的晚上得了风寒,然后便一病不起,除了跟她交好的几个宫女,时不时的拿饭给她,其他人根本没有接触过她,可能是因此没有把病传染给其他人。”
这病本来也没有什么传染性,完全就是他们自己吓自己。
不过传的这么厉害,问题的根源还是在大田村,只有去一趟大田村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我们去大田村。”
廖福有些脚软:“王妃要不要告诉王爷一声?”
“你去告诉他一声。”
“是。”
廖福很快找到了林墨池,林墨池在这之前右眼皮一直在跳,他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结果真的发生了。
“赶快派人去拦住王妃,不能让她去大田村。”
廖福这才意识到,王妃是把他支开只身一个人去了,他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那么笨,王妃让他过来他就过来?
这要是王妃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王爷?
季雨歌前脚刚进村,朝廷的封锁大田村的命令就已经下达了,很快在村子周围架起了火堆还有封锁线,任何人不得出入,有人想要强硬的闯出来都被拿下了。
村子里的人听说村子里有疫情,现在外面又被封锁了,便觉得他们死定了,哭声大喊声不绝于耳。
林墨池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玉琅王您不能进去,皇上下令任何人不能进去。”琇書網
西郊大营赵将军死死地拦住了林墨池。
“玉琅王妃还在里面,本王要进去救人。”
赵将军并没有看到玉琅王妃进去,而且他也不认识玉琅王妃,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不能让玉琅王进去。
林墨池心里将季雨歌骂了个半死,他就少叮嘱了一句,结果就出事了。
这个女人当真不怕死吗?
“王爷,别让属下为难,王爷若是真的确认,玉琅王妃就在里面,属下也只能说对不起了,皇上下的是死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为令者杀。”
“若是本王硬要进去,你是不是也打算杀了本王?”
“属下不敢,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属下,属下也只不过是奉命而为。”
林墨池英俊的面容上却笼罩着一层寒霜:“好,本王不让你为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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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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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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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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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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