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对他视如己出,他对皇后太子也格外的尊重,只是可能是长大之后心思多了,太子和他倒是有些生分了。
这些还是季雨歌在家中的时候,季如风告诉她的,原本是想让她打消了主意,却未曾想让原主越发的爱他了。
孽缘,孽缘!
这一片原本是荒地,被临时整理出来安顿难民,地上有不少的杂草,还有碎石块,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季雨歌没有见过的草木,于是她一会儿停在这,一会儿停在那,时不时的挖来挖去,好像是来寻宝藏的。
在场之中,只有她穿着正红色的衣服,十分的显眼,想不注意到她都难,太子和林墨池将难民营的情况大致走了一遍,就看到了她。
刚巧,季雨歌正体态不雅的挖着什么东西。
林墨池:“……”
林晟渊轻笑,“季太傅为人雅正端方,严于律己,却没想到他的女儿倒是一个活泼有趣的。”
林墨池如何听不出来太子话语中的嘲讽,他尴尬地笑了:“王妃许久在家,一出来可能过于激动了一些,论起贤良淑德,自然是比不上太子妃。”
林晟渊想到了什么,看向林墨池:“说起来太子妃和你家王妃还是表姐妹,听说之前关系也不错,太子妃还为了她请太医去季家,若是有空可以让玉琅王妃到东宫走一走。”
林墨池一僵:“她的腿刚好,还是等一阵子再去拜访太子妃吧。”
“也好,我的东宫死气沉沉的,到处都是规矩束缚,若是能有人带动一下气氛,倒是再好不过了。”
林墨池紧忙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林晟渊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一抿,也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走到季雨歌身后,季雨歌正专心致志地捡起一块石头,捏碎了一块,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林墨池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谁呀?”
林墨池咬牙切齿的说,“是本王。”
季雨歌没有请安行礼的自觉,说道:“原来是王爷和太子殿下,你们不是巡查难民营去了吗?怎么会过来?”
太子见眼前的季雨歌,和传说中的季雨歌不太一样,眼底燃起了几分兴趣。
“还不快给太子殿下请安。”林墨池扯了几雨歌一把,险些将她推倒,回头瞪了他一眼,心里骂了一句,狗男人。
然后不卑不亢地冲着太子行礼:“给太子请安。”
林晟渊笑道:“玉琅王妃,不必如此多礼。”
还是太子谦卑,长得帅,还会说话,不像是他,干什么都冷着个脸,好像谁欠他几百吊钱似的。
林墨池听到了季雨歌的心里话,气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恨得咬牙切齿。
季雨歌也不明所以的瞪着他,比谁眼睛大吗,谁怕谁?
太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越发觉得有意思了。
“玉琅王妃,你刚刚在干什么?为何盯着一块石头看?”
“太子说的是这个。”季雨歌拿着一块石头:“这个就是一块石灰石,太子看它外表都已经湿、了,这边比较干燥,尚且如此,更不用说难民营里面的情况了,肯定是又潮湿又闷热,时间一长,难民身上恐怕会起疹子或者引起内表外湿。”
“这么一块小小的石头就可看得出来?”太子有些迟疑的问道。
季雨歌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是当然,太子若是不相信的话,随便找一个大夫过来询问询问就知道了,而且我刚刚看到有蚂蚁搬家,估摸着应该很快就会下雨,你们选的难民驻扎的地方是处在低洼区,一旦下雨必定会积水,到那个时候,难民怕是没有办法好好安顿。”
蚂蚁搬家,必定下雨,这样的常识太子和林墨池还是有的,两人认真的看另外一旁的蚂蚁窝,面色都不是很好。
太子站在此处,回望着难民营,一个接着一个的帐、篷,不下有七八十顶,难民进进出出,脸上已经有了安心之态,要是下雨引起恐慌,难民怕是又会像之前一样骚扰周边的百姓。
林墨池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季雨歌,看不出来她懂得还挺多的。
林墨池走到太子身旁,“昨日我已经问过钦天监,钦天监说京城周遭一个月内都不会下雨。”
钦天监预言没下雨,可事实上蚂蚁的确搬家了,比起钦天监,太子更加相信自然给的提示,而且的确是有些湿。
“不管怎么说,要真的下雨,就得给难民换地方了。”
林晟渊并没有责怪林墨池,他们选取地方的时候,首先考虑到是水源,其次路途的问题,下雨是意外的因素,谁都不会想到。
两个人商量着转移难民,彼此一个主意接着一个主意,有商有量的,这会儿季雨歌才觉得他们才像亲兄弟。
刚刚那样子,太做作了。
季雨歌悄悄的利用实验室收集了空气中湿度做实验。实验表明,再过三个时辰必定会有一场瓢泼大雨,还很有可能会有雷电,周围有许多的树木,雷电很有可能会击中树木,到时候又是一场灾难。
这么多帐、篷要移动的话只怕也很难。
太子和林墨池商量了一会,都觉得这个时候移动营帐不太妥,尤其之前林墨池已经在吩咐众人给他们洗澡,还有洗衣服,这会儿要是移动的话,怕是有诸多不太方便之处。
而且拔营也需要时间。
两个人正说着,又看到了那抹红色的身影,只见季雨歌跑到了难民营里面,在询问这什么。
林墨池见此连忙请罪,“还请太子赎罪,王妃她可能是好奇而已。”
“不妨事,我倒觉得玉琅王妃天真可爱,跟你倒是蛮般配的。”
林墨池有些不自然地说:“哪里般配了。”
太子呵呵的笑了,“以前总觉得你心思沉稳,不爱说话,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母后为此担心不已,生怕你找不到好姻缘,可是刚刚看你对王妃的样子,我觉得母后可以放心了,而且王妃性子活泼一些,刚好可以治治你这个毛病,省得父皇整日都说你像是一个老学究,明明年岁不大,却好像是过了七老八十似的。”
见林墨池面色有些僵硬,太子也不在打趣他,抬手将季雨歌叫了过来。
“玉琅王妃,你在干什么?”
“我刚刚问过看守的士兵了,他们说来这里的难民有六百三十多人,六百多人一时间怕是难以迁移,离这里最近的不就是金安寺吗?寺庙有那么多的客房,完全可以腾出来一半给灾民安置。”
太子皱着眉头想着,林墨池觉得她过于大胆,一把将她扯到了身后,“金安寺是国寺,哪能够用来安置难民呢?”
“怎么不能了?佛曰有曰,出家人当慈悲为怀,普渡众生,这些难民难道不是众生吗?出家人哪有看着不管的道理?他们要真的不管的话,还当什么出家人。”
“你……”林墨池惊呆了,“你怎么能如此大胆呢?敢议论佛家。”
季雨歌瞥了瞥嘴,“我怎么了?我也是照着佛家说的,我哪里错了,再说了,你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季雨歌见太子好像没生气,又说道:“金安寺吃了那么多人的香火钱,每年都有多少人给他们捐款,更不用说谁家有大小事,都会捐一笔银子,这些年来早就成金山银山了,金安寺修的富丽堂皇,连菩萨的雕像都是用金子做的,难民都这样了,他们还能睁着眼睛不帮忙,我觉得和衣冠禽兽也没什么区别。”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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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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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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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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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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