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笔钱竟然花的是崔氏的钱,季秋只觉无脸见人。
季老夫人的脸有些挂不住,尤其这件事事关自己女儿的嫁妆。
“我看倒是情有可原。”
杨氏眼帘盖住了一丝得意。
“母亲,雨歌那丫头一心一意的想要夺回嫁妆,又有王爷撑腰,若是凑不齐嫁妆,她怕是不会与我们善罢甘休的。”
杨氏又试探着说,“可是这么多嫁妆,要我去哪里凑啊?”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季老夫人淡淡的瞥了季秋一眼,随后合上了双眼,捻动着佛珠,“这事儿还是由你去跟雨歌说说吧,毕竟杨氏也是迫不得已,雨歌应该能够理解的。”
“母亲,你让我如何张口。”季秋一脸为难:“若说为了家里的事情,花了一两成,但也情有可原,可如今花费了这么多,别说是雨歌了,就是崔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季老夫人斜了他一眼,言语尖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头传到崔家,崔家还能管到季家来吗?”
季秋叹息一声,“母亲,您能够从魏家抢回妹妹的嫁妆,崔家凭什么不能从季家手里抢回嫁妆?”
“那怎么能一样……”季老夫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自从崔氏死了之后,季家和崔家闹过几次,后来关系就一年不如一年,也就是因为崔家出了一个太子妃才又联系上的,嫁妆的事情要是被崔家知道,怕是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杨氏眉头一跳,迟疑的说:“说起来这也是季家的家里事,如果雨歌不说的话,想来崔家也不会知道的,况且崔家也没道理插手别人家内宅的事情,哪怕是太子妃也不例外吧。”
季老夫人又稳了一些,皇室的人最注重名声,即便是太子妃又能怎么样。
“秋儿……”
季秋心里更加烦躁了,“行了,嫁妆上的东西能凑多少就凑多少,尤其是你们。”季秋指了指季雪心等人,“拿走的全都拿回来,一样都不能少。”随即季秋又看向杨氏,想要说什么,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叹息,“至于少的那些就从家里贴补贴,补不上的就照着原样置办,总之一定要凑齐。”
“可是……”杨氏犹豫着:“这么多怕是把季家的家底都算上也不够啊!”
“能凑多少凑多少,徐管家这件事你来办。”季秋呵斥了一声,他现在明显不相信杨氏。
把这件事交给徐管家,徐管家是绝对不会有失偏颇的。www.xiumb.com
杨氏虽然心有不甘,但想着她已经把话说清楚,就算凑不齐嫁妆,她身上的罪也能减轻不少,徐管家只是个管家,他还能够一辈子管家不成,到头来还不是得交托在她的手里。
杨氏也是一个能够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乖乖的应下,却不想转眼间林墨池就让人送来了一本账册,上面记录的全都是杨氏如何的拐弯抹角地,将崔氏的嫁妆转移到了娘家,后面还附带着这些嫁妆所带来的收益。
季秋看了之后当即就怒了,找到了杨氏,把册子甩到她的脸上,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把这些嫁妆悉数全都要回来,要么让她离开季家,这辈子不准回来。
说完,直接将杨氏赶出了季府。
季老夫人得知此事之后也气得不轻,虽然杨氏是她侄女,但是想到她竟然背着自己,给娘家那么多钱,反过头还全都怪在自家人的身上,就恨得不行,对此是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季雪心求情,季秋直接将她关到祠堂,任她怎么哭泣都没用。
此时,季雨歌跟着林墨池来到了难民居住的地方。
“这些都是军用帐逢?”放眼望去灰突突的帐逢,上面标着大好瀚王朝。
“不错,这次难民有点儿多,要盖房屋耗费的时间不少,朝廷还没有决定这些难民的去留,所以从兵部那边临时调集了一批帐逢,好在现在是春季,天色并不是很冷,还能够受得住。”
季雨歌便点了点头,心里还想着他,为什么会告诉自己这些。
林墨池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告诉他这些,只是她问了,所以他就顺口说了。
远处有不少人正在排队打粥,就在旁边有一人在分发衣物,有的是形单影只,有的是拖家带口,有的只是半大孩子。
“为何只是吃粥?”
“朝廷库存的粮食并不多,之前松江堤坝决堤,粮食大部分都运过去了,剩下的还要备着军方,所以眼下只能吃粥。”
林墨池又说:“京城的情况其实还好,听说松江已经出现易子而食的现象。”
易子而食?
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季雨歌唏嘘了一番,“你们这样不行,让他们全都住在一起,谁知道他们身上有没有病菌,我建议应该让他们洗个澡,把脏衣服烫一烫,可以减少病菌的传染,不至于让他们感染瘟疫。”
瘟疫?
见他疑惑,季雨歌又说:“你没听说过,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句话还是又一定科学依据的。”
林墨池点了点头,又问:“科学是什么?”
季雨歌:“……就是一门学科。”
林墨池:“……”
季雨歌突然发现帐逢旁边有一朵小紫花,眼睛一亮,连忙跑了过去。
林墨池吩咐人烧热水,让难民洗澡洗衣服,一转身发现季雨歌不见了,找了一圈才找到。
又是一副狗刨的姿势,捧着一束花,傻笑。
“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应该是蔷薇科的一个品种,回头我研究研究。”
季雨歌就把它收到袖子里,其实是放到实验室里去了,转过头见林墨池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中一惊,“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没什么,本王就是好奇,你在季府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装疯卖傻应该很辛苦吧。”
“比不上你。”
林墨池不明所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儿什么意思?”
林墨池正想深问,远远的就见到一人,按策马而来,身后还跟着一队人。
“太子,你怎么来了?”
太子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旁人,然后扶住了林墨池。
“我听说这边难民有些多,担心你会出问题,所以过来看看,你干的不错。”
林墨池谦虚的说:“都是跟太子学的,说起来户部的人对于赈灾事宜很有经验,再加上兵部的人帮忙,我倒没出什么力。”
“户部兵部固然尽责,若是没有你,难民也不会如此井然有序,说起来还是你的功劳最大,本宫回头会向父皇说的。”
“太子严重了,这只是我该做的。”
季雨歌就看着两个人互相吹捧,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不该请安,要不她走?
别打扰他们了吧。
太子林晟渊早就注意到她了,没办法在场之中,她穿的衣服最鲜艳,想不注意到她都难,“这位就是玉琅王妃?”
“参见太子。”
林晟渊在她的脸上扫过,却并未多做停留,而是看向她的腿。
“你的腿?”
“回太子的话,我的腿之前的确是有些问题,可是这些年精心调养已经好了很多。”
太子便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
“带我去那边看看吧。”
林墨池便带他去难民居住的地方。
季雨歌松了一口气,远远的看林墨池在太子面前矮了一头,突然有点同情这个男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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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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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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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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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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