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宇指着杨小伟对大家数落道:你们听听,我说什么来着?你们瞧他这德性,知道他干嘛这么上心了吧?到处窜捣着咱们去踢球,他这是想拿咱们去挣钱啊!让我说你什么好?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这种被人卖了的感觉很是不好,康忠诚埋怨道:老三,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缺钱都缺到这份上啦?踢球本来就是玩嘛,你也不提前跟大家打声招呼,还赌得这么大!
杨小伟苦着个脸道:我这不也没打算瞒着你们嘛,只是你们谁也没问嘛,怎么能怪我呢?我本来想着踢完了和大家一起大吃一顿再说的,就凭咱这实力,赢他们还不跟玩儿似的啊,这早说晚说还不都一样嘛!
曹宇忍不住骂道:说的轻巧,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里除了我跟旺财,你们有谁上大学前踢过球啊?
杨小伟被他骂得哪敢还嘴,只得小声嘟囔道:那又怎样?要说没踢过大家不都一样嘛,他们肯定也没人踢过。
孙晓波连忙插话道:那不一样,财子说的没错,滨海理工是以本地生源为主的学校,孩子大都是当地人,应该大多是踢过球的。
杨小伟可不怕孙晓波,直接顶嘴道:就算以前踢过那也是踢着玩儿啊,又没受过专门的训练,水平能差哪去?
孙晓波连连摆手道:那不一样,踢球也分层次,踢过和没踢过的,专业和业余的,这水平差别大了,你别看大家平时踢得都差不多,可要是真的和跟你不是一个档次的人在一起比赛,一对抗冲撞,就显出差别来了,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杨小伟嬉皮笑脸道:那不还有你俩呢嘛,就你俩这水平该算是羊群里的骆驼了吧?我就不信会输给他们。
孙晓波苦笑道:你也太抬举我俩了,我俩其实也不算啥,顶多就是个业余选手。
杨小伟吃惊道:连你们都只能算是业余,那我们是什么啊?
孙晓波笑道:说句老实话,你那都不叫会踢球的,不算入流。
曹宇不想再和他啰嗦,直接问道:你以前踢过野球吗?m.χIùmЬ.CǒM
杨小伟一脸茫然道:什么叫野球啊?咱们这不是友谊赛吗?
曹宇见他如此无知,被气得简直就是无语,骂道:一个书呆子连什么是野球都不知道,就想着约人去踢,不知死活的东西,让我说你什么好?!
闫婷婷连忙拉了曹宇一把道:曹宇,你别急嘛,有话好好说啊。
孙晓波见曹宇不想再去理他,只好耐心解释道:财子说的野球,我上中学时也去踢过,就是指的这种挂赌的私下比赛,就跟打黑拳一样,危险性很大的。
杨小伟不解道:不就学生之间踢个球吗?能有什么危险?
曹宇冲着他嚷嚷道:五十块钱不是个小数字啦!他们哪里会上什么学生!
闫婷婷又去伸手拉他,结果被他一把甩开,怒道:你别拉我!我骂他是轻的,他和你一样的白痴,还那么的贪心,这钱是那么好挣的吗?我都赖得跟他废话了!
闫婷婷被他吼得吓了一跳,愣了一下,这才连忙笑着轻轻地锤了他一下,耐着性子柔声劝道:吓我一跳,瞧把你给急的,至于的嘛?你有理就不能小声说话了吗?
曹宇不耐烦道:这不是有没有理的问题,这也不是拿我们卖钱的问题,他这是不知死活,要挖坑埋我的问题!
闫婷婷继续笑盈盈道:瞧你说的,有那么严重吗?我们不明白你就好好的跟我们解释一下嘛,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啊?!
还没等曹宇说话,孙晓波就插话道:财子说的没错,他们会找外援,这球很难赢的。
杨小伟不以为然道:咱们又不傻,他要是都不像是学生,咱们就不踢了呗,那也不能算输啊。
孙晓波笑道:瞧你这话说的,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都是本地的孩子,谁还没个体校的同学啊。咱们跟体校的去踢,哪有什么赢的希望嘛!
杨小伟继续争辩道:那咱们也去找呗,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输给他们啊!
曹宇不屑道:你觉得为了这区区的五十块钱折腾,值吗?再说了,要是那样的话这比赛都是别人在踢,那还有什么意义啊?要找你自己去找,我就不跟着参合了。
杨小伟一听就急道:别啊,我又不是本地的人,你让我上哪去找啊?还得是你老大出马才行。再说了,你们那些都是猜测,我觉得未必会是你说的那样情况。
曹宇也不客气,直接道:那行啊,你直接认输,掏五十块钱拉倒了!
众人皆是一惊,各自暗道:老大今天这是怎么啦,脚软、腿软,哪那都软不说,怕是连骨头也软了吗?这闫婷婷还真是了得,没几天的工夫就把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修理成了豆腐渣了。
杨小伟更是一脸苦相道:我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你这不是要我这个月喝西北风嘛!
曹宇冷笑道:噢,你知道这不是小钱啊?大家都是学生,你拿不出来,那他们怎么就能拿得出来呢?唯一的解释就是你跟他们的想法一样,那就是根本没打算掏钱!明白了吗?我参加过的这种学生之间的野球,最后的结果十之八九都分不出输赢的,这钱你根本就挣不到手的!
杨小伟眼睛一亮,欣喜道:分不出输赢好啊?!那不就当是友谊赛了,大家交流一下,咱还省钱了呢。
闫婷婷也觉得曹宇今天软的有些反常,虽然她对这球其实也没什么兴趣,但还是生怕这些兄弟们嫌她拖了曹宇的后腿,所以也跟着起哄道:就是,就是,输了就输了呗,踢输了那也比还没踢呢就直接认输了强啊!这钱我出了,你们放心大胆的去踢。
这要是在以前,曹宇是很乐意跟着大家去打野球的,就是为了寻求刺激啊!打赢了有钱赚,打不赢就跑,又不是什么死仇,就是为了赖账,所以也不用顾及别人,大家各跑各的,跑在最后的那个肯定挨揍,回来还得受大家的数落,至于数落什么:笨呗!跑都跑不赢别人,难怪会挨打!
曹宇他打不赢还跑不赢吗?所以从来不怕,可现在不同了,他带着闫婷婷和一众女生去了,那怎么跑?!要不说人了无牵挂就胆子大,像曹宇这样的四有青年,一身的顾虑就只能当缩头乌龟,他一脸古怪的看着贼大胆的闫婷婷,也不说话,闫婷婷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连忙从包里掏出镜子,自顾自端详道: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曹宇幽怨地瞪了她一眼,哑然失笑道:你知道为什么分不出输赢吗?就这么急急忙忙的插嘴。
闫婷婷一边照着镜子,一边用纸巾擦着嘴边的油脂,一边淡淡道:干嘛?不就是谁也不肯掏钱,最后要打架嘛,结果只能是一打了之。我不都说了嘛,输了也不怕,这钱我出了,不许打架。
曹宇还真没想到会被闫婷婷一语道破,暗赞她的聪明超出了他的想象,转头冲杨小伟道:你瞧瞧你,连她这不懂球的都比你想的明白,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骂你不知死活了吗?
杨小伟也终于是一块石头落了地,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多谢嫂子肯出手相助,有嫂子支持,那咱们就可以赌上一把了。
曹宇冷冷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啊?谁跟你说我同意去了?
众人都是吃惊,何振生疑惑道:怎么啦?老大,你难道是要咱们直接认输了吗?
曹宇冷冷道:你打个扑克都能跟对家吵的天翻地覆的,那还是你搭档呢!我怎么肯就这么轻易认输呢?!你们不都说了吗?这是脸面的问题,跟钱有关系吗?
闫婷婷这才转过弯来,明白曹宇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球场上难免有磕磕碰碰的事情,他这是害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擦枪走火,跟对方打起来了。曹宇这是为了怕她害怕,不想再跟人去起这无为的冲突。
闫婷婷此刻心头一暖,庆幸自己刚才没跟他发脾气,否则又是一场无端的误会。她连忙放下镜子,从包里掏出五十块钱,递到杨小伟手上道:呶,拿去!这球还是算了,我不想看你们打架。
杨小伟心有不甘,嘟囔着正要伸手接钱,曹宇喝道:你嘟囔个啥?打起来第一个怂的就是你!
杨小伟刚想反驳,就听曹宇继续道:就算你敢打,你打得过体校的那帮人吗?!
杨小伟这才不敢吭声,曹宇继续道:用不着给五十块钱,还没踢呢不算是认输,就说人凑不齐,给个十块、八块的就成了,最多二十块钱。
闫婷婷连忙从中抽了二十块钱递到他手上,嘴里替曹宇解释道:你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吗?这球踢的没有任何意义,还是趁早算了吧。
杨小伟嘟囔道:嫂子,你不明白,这不是钱的事情,这关系的荣誉,你让我咋去跟他们说啊?
闫婷婷耐心的劝道:正是关系到名誉,这球踢的才没什么意义呢,你看,要是咱们输了,就只能出钱,要是咱们赢了,他们没钱,就只能找由头打架,里外里不是输钱就是打架,你瞧曹宇是那肯服输低头的人吗?
众人这才完全绕过弯儿来,纷纷对这两位老大投来敬佩的目光,闫婷婷接着说:这剩下的钱就给你了,跟他们好好去说,有什么解释不通的,还回来找他。
曹宇这才又放了狠话:他们要是还敢讹你,那就直接开打,也没什么好怕的。
瞧见没,这才是做老大的样儿,众兄弟们都是心服口服,闫婷婷更是高兴,她觉得曹宇现在不光做什么都能顾及她的感受,而且不再意气用事,把任何事都当成生意来看,学会了计较得失、能屈能伸、有理有节、处置得当,这些都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让她很是欣慰。
道理大家自然都明白了,可心里的这道坎儿却是没那么容易过去,暗自责怪杨小伟没事找事给大家添堵,气氛难免有些沉闷,曹宇扫视了一下众人,目光落在孙晓波身上道:旺财,你最近写没写新歌啊?我看这周围好多的小姑娘都不肯散呢,这多影响我妹的翻台率啊!你就随便来上一首,好让大家听完散了。
孙晓波也不推辞,直接抓起吉他就开始“当当”的调音,曹宇讥笑着点评道:呦呦,敢情早就准备好了啊,你瞧他那跃跃欲试的兴奋劲啊,海燕,你可留神着点他,别把他给憋坏了。
众人哈哈大笑,闫婷婷推了一把曹宇,嗔道:你嘴咋就那么欠啊?再这么胡说八道的逮谁跟谁掐,小心一会儿大家合起伙儿来揍你,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
曹宇见张海燕不搭理他,不顾闫婷婷阻拦,直接大大咧咧的向张海燕发起挑衅:海燕妹妹,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没有?
张海燕对曹宇的了解那可不孙晓梅可深刻多了,对付像他这样的滚刀肉,你拿他一点辙都没有,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让他自讨没趣儿,所以张海燕连头都没回,继续给孙晓梅夹着菜,让她尝这尝那的,就当他不存在,这时孙晓波的琴已经调好了,他弹着和弦开口道:
我这歌儿才刚写好,歌名先叫“蝶燕共舞”吧。
曹宇立刻搭茬道:你这是越活越抽抽了吗?什么叫“蝶燕共舞”啊?都不是一个种儿的,怎么舞到一起去啊?!那燕子不都是耍单儿的吗?
孙晓波脸就是一黑,闫婷婷赶忙锤了他一拳道:你闭嘴!
说着撇了一眼张海燕,见她脸上无悲无喜,曹宇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吐了吐舌头,连忙补充道:我看该叫“燕飞蝶舞”好些。
孙晓波也不搭茬,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这才重新弹琴唱道:
我像只蝴蝶在雨中飞
任那风吹得我左右摇曳,羽翼破碎
任那雨打的我上下沉浮,粉黛湿落
任那风,任那雨,吹吹打打,我只怕失去了你的踪影
都说蝴蝶振翅能起来风浪,就让我振振翅膀飞进你心里
外面风大雨大,我愿为你遮风挡雨
你像只燕子在天际飞
追着风,迎着雨,你在闪电中穿行,飞的越高身影越是矫捷
风越劲,雨越大,我的舞姿越妖冶,就盼你能看到我上下飞舞
我披着残破的羽翼为你舞动,湿落了粉黛依然笑的灿烂
如果蝴蝶效应真的存在,我振振翅膀就能在你心里荡起涟漪
外面电闪雷鸣,我愿携你翩翩起舞
我像只蝴蝶在雨中飞
拼命想穿过风,穿过雨,去为你遮风挡雨
你在天边尽情的飞,可曾见我在下面苦苦的追
真希望神话可以应验,我振振翅膀就能在你心里兴风作浪
外面千难万难,我愿和你涤荡风雨
蝴蝶效应……
孙晓波唱得很是投入,众人听得也如醉如痴,闫婷婷捅了捅曹宇,轻声道:看见没,你也得像他这样。
曹宇扭头看着她装糊涂道:哪样啊?
闫婷婷瞪了他一眼道:为我写歌啊!装什么装!
曹宇道:他那是拉不出来憋的,太骚气,我可来不了!
闫婷婷“噗嗤”乐道:讨厌啦,谁跟你说高兴就不能写歌啦?
曹宇无赖道:这你就不懂了,艺术非得是在受尽折磨的时候才会有灵感呢,好端端的,吃喝不愁,谁会去想着当艺术家啊?
闫婷婷笑道:这是为什么啊?
曹宇坏笑道:你瞧,你要是憋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哪还有心思想别的啊?!还不得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去解决问题呀,艺术家就是需要这种执着、专注的气质。
闫婷婷想了想,还是没想明白,疑惑道:这是什么逻辑啊?难道幸福的人就不执着了吗?
曹宇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所以直接就把她往沟里带道:你想啊,幸福的人都想干什么啊?
闫婷婷摇了摇头,不解道:想干什么?
曹宇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她,意味深长道:当然是跟你一样,想干美事儿啦!
说着挤眉弄眼的提示着她道:干那事儿多有意思啊,要是有那事儿干,谁还有心思想别的啊?!
闫婷婷羞的满脸通红,啐道:呸!什么都能往那边想,不要脸!
曹宇一本正经的纠正道:你想啥呢?我说的是这创作是件很痛苦的事情,要忍受寂寞与孤独,不逼到那份上,谁会去干啊!你以为呢?
俩人正悄悄的逗着嘴,孙晓波的歌已经唱完了,众人却并没有多少掌声和叫好声,这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歌意境太过抽象,大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曹宇带头鼓起掌来道:好好好!不错,不错,唱得不错,贱得可以,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小子进步很大啊!越来越臭不要脸了。
闫婷婷“咯咯”直笑,嗔道:你真够讨厌的,干嘛这么说人家啊!我觉得这歌写的挺应景的。
曹宇盯着孙晓波挖苦道:嗯嗯,唱得直白,表情更是到位,看来我妹不理你是对的,再憋个十年八年的,还真说不定就能赶上我了。这歌再好好润色润色,应该是不错的。
孙晓波被他说得满脸通红,诚恳地请求道:没错,这歌也是刚刚想的,还只是构思呢,你给指点指点。
曹宇点头笑道:老实说,你这歌的意境太过拧巴,调调应该是又苦又涩,又不失希望,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太好,还是你自己慢慢琢磨吧,没受过你那死去活来的折磨,也体会不到人至贱则无敌的那种感觉,所以,就不瞎参合啦。
此时在周围听歌的几个女生大胆地跑过来跟孙晓波搭讪道:帅哥,你的歌唱得真好听,怎么称呼啊?留个电话呗,有机会交流一下。
搞得孙晓波大红脸,连忙道:不用,不用,我经常在这里唱歌,有什么就在这儿交流吧。
其中一位漂亮女生撅起小嘴儿嗔怪道:呦,这么小气啊?还怕我吃了你吗?
曹宇见有那么多漂亮女生围着孙晓波,心里不免泛酸,想当年,他也是叱咤风云,现在是老虎在侧……只能跟着起哄道:他就是个猪头,你也不嫌腻啊?行了,你别缠着他了,他这歌不是写给你的。
没想到那个女生特别大胆,抬头说道:你我也认识,那个“糖水姑娘”唱得比他还好听,我也想留你的电话呢?!
曹宇见自己并非身在闹市无人识,这才得意起来,可这歌是他永远的痛,老脸一红连连摆手道:别别别,我猪狗不如,还不如他呢,你要是非要留的话,还是留他的吧。
众人见曹宇少有的拒绝女生,都是看着闫婷婷哈哈大笑,闫婷婷也是满脸绯红,高兴的不要不要的,笑着嘴硬道:都看我干嘛啊!他要留就留他的,我可不想管他。
曹宇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提议喝了杯中酒,就此散了。张海燕找了个看摊的借口没跟大家一起回去,刚才那个深深地触动了她,她可不想现在给她们一个烦她的机会,她现在不想谈这件事,孙晓波越是懂她,她就越是不想谈他,她要躲着大家,自己一个人把这件烦心事忘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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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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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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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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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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