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风也知道,看来是就没打算偷偷摸摸做这事儿。付胭心会提起先皇后,估计也是有怀疑的方向了。
北初尘心里的火,顿时就更大了。
北初尘会知道,祁佀寒一点都不意外,所以这时候,他也不想解释。m.χIùmЬ.CǒM
“在青城,你想借她的手除掉左相和晋王的势力,可最后呢?”北初尘看向祁佀寒,蹙眉反问,“她不过是被自己的人绑了而已。你就忍不住了。你心里难道一点都不清楚吗?就算你不管她,赵令也会让赵天恢放了她!”
祁佀寒听着,沉默着不作声。
他当然清楚,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他每时每刻都清醒的明白这一点。
但是,他就是不忍心。
“这次,我猜是右相?”靠在椅子上,北初尘望向窗外,语气略显不屑,“可目前来看,她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动手,只除掉一个付丽心也不会对付琛造成什么影响。”
坐到椅子上,祁佀寒歪着脑袋闭上眼睛,用食指按太阳穴。
“你目的是什么?到底是真想对付他们,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虐一下付胭心?”北初尘又看向祁佀寒,话里话外都毫不避讳,“之前不提了,这次,你敢保证你不会像在青城的时候一样,最后变成自己动手?你忘了你在青城打草惊蛇,怎么引来那些死士的吗?”
“我劝你收手吧。为了对付他们,南北城府两派都压着兵,京城里左右相各有党羽,城郊外火龙帮玉和宫联合起来敢逼宫,内忧外患,你拿什么跟他们打?为了虐付胭心,你明知道自己对她根本就下不去手,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讲完了?”终于没耐心再听下去,祁佀寒睁开眼睛,仰身靠在椅子上后,他看向北初尘,沉着声音开口道,“既然说够了,那就出去吧。”
去青城的路上受伤,他给她递食物的时候,会要求她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她听到北初尘的话,从驿馆跑出去,他会亲自上街找她,还为她准备好吃的;因为她被赵天恢抓了,他放弃了所有在青城的计划,就地正法了赵天恢。
他不想纳妃,却因为她哭了,就慌张的妥协。
她中毒受伤,他不眠不休、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私自在乾清宫动了东西,他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她要为汀兰翻案,他只说她从来不需要与他讲谢谢。
他甚至,会把她受到的伤害,一直记在心里。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迟胭发现,他真的体贴入微、事事依她、温柔至极。
最初的时候,她很清楚,他把她当作付胭心,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付胭心。
可是,一直以来,感受到他的这些温暖的,都是她……
所以,她变了心。
第一次去坤宁宫的时候,他告诉她,他已经是个孤儿了,他只有她,他需要她。
他需要的是付胭心,付胭心已经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代替付胭心,接受他的感情,并且,留在他身边,也让他有所依靠?
倘若不是时空不同,他当属良配的啊。
她不亏的那个女人忘了吗?!”看着略显疲惫的祁佀寒,北初尘不打算退让,“她怎么伤害你的你还记得吗?!从四年前开始,她一步一步把你逼到死,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你才能清醒一点儿?!你如果下不了手,我帮你!”
听到最后一句话,祁佀寒沉下目光,握紧了紧拳头后,有声无力的道:“我自己能做。”
北初尘觉得这话太可笑了,接着,他再一次逼问:“你要是真可以,你登基那夜她服毒自尽,你为什么还要让太医救她?”
一直站在门口的暗风听见北初尘这话,微微侧头看向里面,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半响,祁佀寒都没有回话。
他们彼此在心里都清楚那个答案,他无需否定,更无需肯定。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祁佀寒起身,缓缓走往门口,不打算同北初尘再纠结这些。
“你是不是以为没有你的允许,我就一定不会对付胭心动手?”北初尘没有动身,他垂着眸子开口,语气沉稳严肃,仿佛下一刻就会提刀上景和宫。怡秀宫。
看见迟胭,汀兰急忙行礼道:“参见太后。”
“快起来吧。”看汀兰气色不错,迟胭也笑笑。
“太后您里边请。”汀兰又转身对侍女道:“快去沏茶。”
“不用了!”迟胭立刻出声制止,看汀兰有点尴尬,又忙说:“我不渴的。”
迟胭是真不想喝,实在是这怡秀宫的茶,让她有心理阴影了。
汀兰不再勉强,问:“太后娘娘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莫不是案情有进展了?”
“那倒没有。”迟胭转身,招招手,让端着饰品的宫女走近些,然后对汀兰解释道,“这些是我命人打造的,送给你。这些天,让你受苦了。”
看见满盘的纯金首饰,汀兰有些惶恐,“汀兰怎么敢收太后的东西。”
迟胭倒不在意,她拍拍汀兰的肩,说:“你就收下吧。哦……我是代表皇上送给你的。”
怕汀兰不肯收,迟胭神秘兮兮的补上一句。
“皇上?”听到迟胭的话,汀兰变得更有神采了些。
“对啊。这些天,你受了冤枉,我和祁佀寒心里都很过意不去的。”迟胭认真的说违心的话,就是误杀了汀兰,恐怕祁佀寒都不会有一点愧疚之心,“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还你清白的。”
“汀兰谢过太后。”汀兰有些激动,弯身要行谢礼。
“都说了不要这么多礼数了。”迟胭拦住她道,“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帮到你,一定尽量帮你。”
“那汀兰先多谢太后了。”汀兰眸子看着迟胭,感动道。
“兰妃娘娘,你就不要客气了,我家娘娘很好说话的。”琉璃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道。
“看吧,连琉璃都看不过去了。”迟胭笑着。
其实她是真想汀兰有什么麻烦事需要找她来解决的,她也可以借机会了了人情,否则,她总觉得自己被下毒谋害这事苦了汀兰,那冷宫,她去了一次就觉得不舒服,何况汀兰在那里待了那么多天呢。冷宫真的不是人待的地。
“嗯。”汀兰笑着点头,还是很感激的样子。
“好了,那我就先走了。”迟胭和汀兰没那么多的话可以聊,办完了正事就准备离开。
“太后这就要走了吗?”汀兰一边跟着迟胭走出去,一边问。
“嗯。”迟胭只简单的应声。
“看您的气色,身体应该好了?”站到门口,汀兰关心道。
“你说我中毒的事?不用担心,我早就好了。”迟胭轻松的说,“走了。”
“恭送太后。”汀兰看着迟胭带着宫里的人转身离去,弯身行礼。
迟胭一走,汀兰身旁的侍女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了,“娘娘,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专门命人打造了首饰不说,还让太后亲自来送,就是丽妃娘娘恐怕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汀兰听着这些舒心的话,只淡淡的笑笑,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异常的兴奋。
那天在冷宫,她对太后讲,她怀疑下毒的人是付丽心,太后突然就离开了,她还以为她一辈子都没办法离开那里了,可没想到,没过多久,皇上便允许她回宫来了。
在皇上心里,一定多多少少还是有她的位置的。
想着这些,汀兰心里倍感安慰,她转身走回宫里去。
侍女在后面看着,觉得汀兰是在摆架子装清高,目光很快变得不屑。清晨的大雨,来的急,去的也急,很快便停了。
岸笙背着一只手,慢步走到大厅,看到府上的一个丫鬟正对北初尘道:“将军,干净的衣裳已经给那位小姑娘换上了,驱寒的药也已经喂她服下了。”
“嗯。”北初尘点点头,“你照顾好她,她醒来后你第一时间来告诉我。”
“是。”丫鬟低头应声。
看到站在门口的岸笙,北初尘挥手道:“下去吧。”
“是。”丫鬟行了个礼,便低头出门了。
走进门,岸笙打量了一番北初尘,语气不明的问:“谁家的孩子?”
他很少过问北初尘的事,但这孩子是北初尘冒雨从府外带进来的,确实奇怪了些。
“你家的。”倒了杯茶水,北初尘直接道,“她是来找你拜师学医的。”
闻言,岸笙面上没什么变化,只点点头,随后道:“等她醒来,你派人将她送回家吧。”
“你就不考虑考虑?”看岸笙还是一副处之淡然的样子,北初尘相劝道,“那小丫头别看才十多岁,却固执的很,在府外守了很多天了。吹了一夜冷风一早又淋了雨才病的。我看她,是有心想要跟你学医的。”
北初尘说了很多话,可岸笙还是无动于衷。
“你知道的,我不会收徒的。”留下一句话,岸笙转身出门。
意料之中,北初尘也不再多话,他之所以一直不让那个孩子进门,就是因为,他很清楚,岸笙是绝对不会收徒的。
?
?
下午。
被丫鬟通报,北初尘走去客房。
小姑娘已经醒了,此刻正坐在圆桌前喝粥,看到北初尘,她皱着眉嫌弃道:“这粥也太清淡了些,一点都不好喝,你能不能让他们做些好吃的给我?”
“有吃的你还嫌弃。”北初尘坐到一旁,丝毫不给情面,“没有!”
“没想到你这将军府原来是外强中干。”小姑娘失望的摇头叹了一句后,低头喝粥。
说话都带刺了,看来是病好了。
北初尘懒的与她争论,正经问道:“小孩儿叫什么名字啊?”
抬头看着北初尘,小姑娘想想后回话道:“我叫莫怡。”
“莫怡?”北初尘重复,“这名字和你这气质倒是一点都不符。”
“我师父呢?他怎么也不来给我看病。”莫怡还是关心自己拜师的事儿。
“你这点小病,躺半天起来都能嫌弃粥难喝了,还需要他亲自来给你看病吗?”北初尘看着莫怡道。
“那他人呢?”莫怡心急着问,“我去见他总可以了吧?”
没回莫怡的话,北初尘问:“让你见到人,你是不是就愿意回家了?”
“见到了我就要拜师学医,我怎么可能还会走呢。”莫怡说的理所当然。
“就你这样的,能天天把他气昏过去。”北初尘好笑道,“你觉得他会收你为徒吗?”
“那我不管,我就是拜师,我就是要学医。”说完,莫怡端起碗,继续喝粥。
“你这小孩儿还真是固执啊。”北初尘忍不住又说出这话,随后严肃道,“我告诉你,你今晚,给我安安分分的把病养好了,明天一早,我就派人送你走。”
说完,他便起身向外走了。
“想让我走,门儿都没有。”莫怡手握着勺子,看着门口说完话后抬起,大口喝粥。“好啊,暗风,你们……”迟胭用食指指着暗风,心里急的讲不出完整的话来,“行!你们行!”
“娘娘……”栖儿站在旁边看着迟胭气的不成样子,心里担忧的不行,她抬了抬手。
“太后……”暗风被迟胭指的有点心虚。
“绝交!”最后,气急的迟胭终于说出这不解气的两个字,说完,便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
栖儿看着,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暗风看着生气离开的迟胭,也摇头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进了御书房内。
“她走了?”看到走进来的暗风,祁佀寒淡淡的问道,他是故意不出去见迟胭的。
“是。”暗风点头。
见祁佀寒不说话,迟了迟,暗风又说:“皇上,太后……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也不至于,突然气呼呼的跟他说绝交。
“她跟你说什么了?”祁佀寒淡淡的问。
“太后对卑职说……绝交。”暗风想着迟胭刚才的样子,有点难开口,太后真是太可爱了。
“真没意思。”好好的一架没打成,北初尘摇着头叹了口气,举起手向前打了一下手势。
前一排的守卫们见此,越过北初尘,纷纷上前,将几个夜闯将军府的黑衣大汉全部拿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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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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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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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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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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