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为全省最优秀的中学,出现数十人集体受伤住院的事件。不用任何语言,仿佛一张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扇在了校领导乃至教育部门领导的脸上。
“是谁?”
他们发出了“怒吼”。
公检法司,各部门早已连夜联动赶赴第一现场,势必要深挖出幕后黑手。
紧张的氛围越来越浓,大家都感觉到了一股暴风雨的来临。
这天,省里大佬罕见露面,拍着桌子掷地有声的撂下了一句:“彻查到底,从严从重。”
这句话,算是为这起事件定了性质。
在外面调查期间。学校连开了几场大会,实施了全封闭式教学,在结果出来之前,严控学生校内外来往。
各部门速度也快,在一周后就基本查清了事情的脉络。初步定性为“社会闲杂人员纠集同伙欺凌中学生事件”。
法院将择日进行公开宣判。
三日后,全校师生在学校的安排下早早来到了体育场。今天是宣判的日子,此刻,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
在庄严的国歌声中,全体肃穆起立。声毕,市领导再一次严厉批评了事件的恶劣性。
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将犯罪嫌疑人带到了现场。法官起身进行了宣判。
内容很多,或许没有人注意到三天前初步认定为“社会闲杂人员纠集同伙欺凌中学生事件”现在被改为“黑恶势力长期霸凌人民群众事件”。
一句话的变动却有着极大的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所有的结果都会成倍的扩大。这就是“从重从严”的威慑力。
被告人(光头男):累犯,长期欺凌未成年学生,收取保护费,持刀聚众斗殴,限制威胁他人人身自由,严重扰乱社会治安;长期有预谋,有组织从事黑恶势力活动,霸凌同行,打伤打残数十人,严重危害人民群众生命安全。
综合所述,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没收非法个人所得财产,剥夺政治权利三年。
……
一口气,法官当众宣判了十来人,除了光头男最重外其余人大都是十年以下。
当所有人都以为要结束时,法官突然又拿起了一张纸稿念到。
辰阳:犯故意伤害罪,非法拥有枪支罪。
综合所述,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林寻脑子“嗡”的一声,仿佛失去了记忆。他愣愣地看着台上那双手下垂,低头站立的男人,他的双手在痉挛般的颤抖着。
他只是个学生,从小学算起,他也才上了刚十年的学,而这十年对他来说已经很是漫长了。
五年?他不敢去想。
直到宣判结束,他都一直望着那个背影。
想起那晚的默许,林寻突然有着一丝愧疚。
结束了,人群都散去了。事件也落下了帷幕。学生们赢了,彼此都有着一种大快人心。
只是学生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最后宣判的那个只留下一具孤独背影的男人,值得他们给予尊重。
世间就是这么奇怪。好好坏坏,坏坏好好,谁又能说的清。
傍晚,风铃告诉林寻自己想回趟家。林寻要送她,被她拒绝了。
没有立即回家的她,一个人毫无目的地穿行在那些熟悉的巷道里。步子十分的缓慢,偶尔遇到熟悉的角落还会驻足静立。
站在那块黑色大石旁,她终是哭了。这里曾是他们幼时伙伴最常来玩的地方。上面依稀还有着当年的痕迹。
也是在这里,辰阳第一次为了她而跟别人打架。那一次,好几个人打他一个,他硬是死撑,直到脑袋见血吓跑了那些人。
今天看着辰阳那孤寂的背影,她呆住了,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严重。严重到她幼小的身躯第一次有些承受不住。
无声的抽泣让她的身子缩在了一团。她不知道怎么办,她帮不上辰阳,她很无助,有着深深的无力感。
正当她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被乌云遮住时,肩头传来了一股温热。她侧头望去,那是一张温煦的笑脸。
“林寻。”她轻喃道。
她离开学校时,林寻一直跟在身后,一刻也不曾离去。今天的事情对他的内心触动很大,更何况风铃。只是风铃不愿说,他不强求,选择了默默陪伴。
林寻轻抚着她后背,风铃似乎一下子有了依靠,不顾形象的往他身上钻。眼泪,鼻涕全都蹭在林寻的校服上。
抽泣从越来越大到越来越小,直至最后的微眯。风铃心情平复了许多。两人互相依靠着坐在了大黑石上。
“能跟我讲讲他吗?”林寻依旧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
风铃望着林寻的眼睛,她从里面看到了犹如一股清泉般的真诚,她乖巧的点点头,娓娓道来:“小时候,我们都是一个院的,他父亲是我父亲的上级,也算是我们那个院里官最大几人之一,而他在我们院子里也最调皮,霸道,所有的孩子都挺怕他的。你知道的,大家怕的不是一定他,而更多的是因为他的父亲。那时候,他比我大几岁,他对男孩子都比较霸道,但对我们这些年纪小的女孩子他还是很护着的,尤其是不允许外人欺负,我们因此也一直喊他“阳阳哥”。”
“后来有一天,他父亲出了事情,被带走了,之后,他们一家也从我们院子搬走了。偶尔他也会回来看看,但很多人都不待见他,甚至一些大人还会责骂他,当面说他父亲的不是,让自家孩子离他远点,甚至还叫门卫大爷以后不允许他出现在院子里,门卫大爷是个好人,从未为难过他。”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或许...”说到这,风铃低头沉吟了片刻,声音也明显弱了几分继续道。
“或许是在他的母亲也离开后,他辍学了,成为了我们那一片出了名的混子。然而,自他家出事以来,我从未对他另眼相看过,见到他时依旧会喊一句“阳阳哥”。那时候,巷子里人员比较复杂,也很乱,总有一些人骚扰着行人,尤其是学生,而像我这样的女生更容易无故招惹到那些人,一直都是他在默默地护着我,一如当初在院里的大哥哥一般。”
“我曾找他说过,不需要他这样,但他什么也不说,一如既往。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学校内外从未有人敢真正欺负的原因之一。”
听着风铃的诉说,林寻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到辰阳时的情形,他突然觉得那个男人的脸不再让他皱眉,而是有着一丝感激,一丝愧疚。
林寻站起身,忽然转身冲着风铃说道:“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xǐυmь.℃òm
风铃被突兀的话语惊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寻。在她刚才听到林寻问关于辰阳事情的那一刻,她有着一丝忐忑,她怕林寻会不喜她曾有过这样一个朋友,所以她说了很多,她是在解释,不想有任何的误会。
她此刻看着那笑容里不带一丝作假的林寻,脸上多了一份灿烂,点点头道:“好。”
林寻很怅然,他没有告诉风铃,辰阳曾找过他,还给他留了那一句:“对她好点。”
这或许就是男人间的默契,一如此刻,林寻对于辰阳的认同,不需要过多的解释,也不需要刻意的相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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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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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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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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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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