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究竟有多大?
王羽不知道,但他知道至少要比原来的大很多。
“怎么最近一直发呆?”一旁的李慕然问道。
这个世界不是原来的世界,自从王羽下海以后他就明白了。所以曾经想活很久很久等到与那位少女再见的王羽不再抱着这种期望。
王羽回头看着那连这一世也在陪伴他的少女,内心有些惘然。
“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啊......”
既然等不到未来的你,那就等现在的你恢复记忆吧。
这一天可能会很晚,也可能是现在,王羽依旧需要等很久,也要活很久。
而李慕然很讨厌这句话,谁愿意去当一只玩偶呢?
“我没有失过忆,我出生在蛮杨王宫,是整个杨越信奉的女王李慕然,而不是那个在什么高等学院的天才少女李慕然。”
这是李慕然第一次严肃的与王羽讨论这个问题,而身为杨越的王,她忍到现在的很大程度是因为害怕。
害怕某人认清事实。
“你说的也有道理。”王玉低头沉思:“或许你是前世,不过这个世界应该不是原来的世界,解释不通啊。”
“但要是你是跟我一样穿越来,因为某些原因失去记忆的话,我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大一些。”
李慕然怔怔地看着王羽,那身霓裳羽衣因为人的浮动也跟着微微起伏,看起来清新动人,那是她为王羽特意挑选的华丽服饰,那时她很开心,可现在却感觉没有什么意思。
王羽抬头看着李慕然,他很清楚女朋友生气时该做些什么,毕竟谁也不是什么直男。
“你不愿意听我就不说了。”他觉得这句话很好。
可李慕然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开心的将那些桌上的葡萄全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夸他的嘴真甜。
李慕然只是摇了摇头,转身推开那扇白橡树的木门,只留王羽一个人思考究竟自己做错了什么。
王羽从青阳去了虎门关,又在入海口到了深海,紧接着又被抓了起来,在大和国耽误了一些时间,再从虎门关返回青阳。
虽然在大和国并没有什么国之战事发生,可这故事听起来依旧很精彩,事实上对寻常的修行者来说算得上是奇遇了,可王羽并不是寻常人,他经历这些甚至只过去了一个月时间。
一个月可以做很多事,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李慕然并没有回到蛮杨,并不是因为那死的有些草率的王秽残余的势力太难镇压。
事实上有程林和杨帆,那些残存的势力不足为惧,全部镇压只是时间问题。
可李慕然依旧没有回到蛮杨,作为杨越的新国主,却依旧呆在这座有些荒凉的边城。
“吴越的叛军又进攻了。”有将士来报。wWW.ΧìǔΜЬ.CǒΜ
外事与家事都乱成一团是什么样的感觉?李慕然深有体会。
“吴王那边还没消息吗?”
“吴王只说逆子与他无关,看样子并不想出兵帮忙镇压。”程林回答道。
“那蛮杨呢?还是联系不上?”
“蛮杨依旧没有消息。”程林看着这些天已经很烦的陛下,有些心疼,却依旧劝道:“国主当以社稷为重,不要沉迷儿女私情。”
“我......本王知道。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让他为我效力,这样的人才,想必您也不想让他就这样跑了吧。”
“陛下能这样想最好。”
程林并不反对李慕然与王羽怎样,他只是想让李慕然将国家放在第一位,而不是王羽。
这是历朝臣子都会做的事情。
他也看见了那门外不知道像干些什么的王羽,却没有提醒李慕然。
......
始皇三十二年,早春。
吴越,长明宫。
“殿下!殿下不能去啊!”石阶下,老者死死扯着那位自小看到大的王子的衣袖,伏地叩首。
年轻的二王子披濯银重甲,胸甲上纹着天蓝色的水纹,那是句吴王室的象征。
很多很多年前,那位吴姓的男人开创了这片国家,从此吴越有了名字。
二王子并未怜悯臣子的老迈,鞭柄重击在老臣的锁骨上,一转身,再次伸手去抓面前书案上的剑。
他不用剑,可那剑是身份的象征。
“殿下!”老臣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抱住了皇帝的腿。
“赵凡!”二王子怒吼,“不要以为你是我的老师我就不敢杀你!”
“殿下!”
盛怒之下的二王子果然提剑。剑鞘上的红色丝绳被强行扯断,古剑出鞘,一片若有若无的光华流逸。
这柄剑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鞘了。
这是二王子战场厮杀时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东西,所以即使是没见过血,剑的戾气依旧很重。
“剑受到了战场的洗礼。”程林第一次看到这把剑时评价,“终会成为神兵。”
古剑破风斩落,直劈老臣的脖子。二王子急怒攻心,力道控制不住,剑斩入老臣肩头一寸。鲜血在杀气涌动的剑上滑落,空气有些安静。二王子的手一颤,那位老臣的眼中有泪滑下。
良久,二王子长叹:“赵凡,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要去。”
“他是我爹啊,难道还会真的杀了我?”说到这里,二皇子心中的隐疾发作。数年来的屈辱和无奈早已埋下了怒火的种子,而现在即将成为参天大树。
二皇子一脚踢翻了赵凡,提剑走出中堂,大步直出那扇王府的青钢门。平常的华丽马车早已不在,他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在街道上。
那是王宫的方向,连夕阳也在衬托二王子的悲凉。
“我从来没有任性过。”二王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就让我当一回孩子吧老师。”
赵凡声泪俱下,如悲如啼。
“对不起啊小姐,老奴终究没有保护好少爷。”
王族的王子老师居然是奴籍,简直滑稽。
引起今天发生一切的都是因为那位杨越的逆贼,而逆贼是他为二王子引荐的,那一天他从未想过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将腰间的佩剑拔出,腰间佩剑是贵族的象征,这是他年轻时不敢想的事情,而现在他要用这把而是期盼的剑来了解自己。
一道血线渐渐浮现,再喷涌而出,自此,一代王师就此陨落。
吴越是很古老的国家,历朝历代的王族都兢兢业业。
冲入那座长明宫时,并没有人接待他,甚至没人正眼瞧他一眼,只因为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王的一句话。
当年的吴王有着极大的魄力。
四百禁军精锐,吴王笼络他们用了半年的时间,而令他们屈膝下跪却只是一瞬,而后俯首称臣。
次日,当时还年轻的吾王手持那张弑兄的长弓端坐在吴越的宫殿上,对自己的诸位哥哥说:“谁想杀我,尽管来,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
胜则生,败则死。这就是吾王一生的铁血规则。
而当年帮助他登上王位的两个女人也为他生下了子嗣,也是他唯二的后代。
这样有魄力的人也有老的一天,王座上的人看起来虚弱的像是垂死的雄狮。
可二王子很清楚那看似衰弱的眼神下隐藏着怎样庞大的野心。
“你总想着那个废物!”
这是吴越的二王子第一次对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王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
“你眼里只有那个站在启明殿里接受百官朝拜的大儿子,什么时候能看看我?看看我这个小儿子是怎么被人从高台上推下去的,看看那群大臣的孩子究竟有没有拿我当成王族来看!”
吴婴越来越气愤,他的手甚至要戳到君王的鼻子上。
“你说的这些......”
吴王断了一下。
二王子心里生起一丝期翼,那是身为一个人渴望父爱的心情。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吴王说完了后面的话,用了极大的力气。
二王子忽然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天真。
婴,多么卑微的名字,可却有着最尊贵的姓氏。
就是因为这个名字,他只是引来了一场杨越的质问,就成为了两国之间的牺牲品。
“无论我做的再好,你也永远不会觉得我比那个只会喊着想要脱离你掌控的废物好,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母亲死了?你不要忘了,你能做到这个位置,我娘有多大的功劳!”
“所以我才没有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掐死你。”吴王的声音也渐渐抬高,:“我要是早点掐死你,也不会现在在这看着你来忤逆我!”
“你就是我吴氏王族的污点。”
“现在已经不是了。”吴婴彻底放弃,他不想再去唤醒那个男人心中的亲情。
“你不是早就把我出名了么,在杨越使臣来的时候。”二王子冷笑:“能撑到现在才宣布,看来是那个贱人又说了什么吧。”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大殿上,吴王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
“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与我说话了。”
王座上的人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随后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二王子转身离去,像是战败的野兽,可离群的雄狮终将归来。
“你会后悔的。”
大殿上的尾音还在回荡,吴王得心有些不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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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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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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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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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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