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应酬遇到市区的局长头头们,袁照龙直接往主位一坐,可以安心等着他们来敬酒了。
可以说袁照龙在海州的地位,其实是超过了熊白洲在粤城的地位。
今天早上他接到第一条信息还不相信,可是越来越多的人都这样说,袁照龙赶紧带人来到这个伊山这个穷地方。
下车后,袁照龙一眼就看到三个被绑在电线杆上的马仔,身上衣服破破烂烂,偏偏“鼎龙建筑”的红色在风里飘荡,格外的刺眼醒目。
这一刻,袁照龙觉得自己的面子被人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又踏上两脚。
“先把人给老子放下来!”
袁照龙一声命下,三辆车的马仔纷纷冲上去,他们在市里耀武扬威习惯了,压根就没想到有人敢拦住他们。
陈庆云是第一个出手的。
他只是一抬脚,当头的马仔跑着跑着只觉得肋骨突然一阵疼痛,然后身子就向后飞了起来。
“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就是难以忍受的呼痛声喊了出来。
陈庆云这轻轻一脚,直接把马仔的肋骨踢断了两根。
盛元青是第二个动手的,马仔又倒地了第一个。
这个突发情况不仅让海州市的人吃惊,就连袁照龙本人都难以置信,在海州有人对自己挥拳出脚?
不过这样一阻止,剩下的马仔都迟疑着不敢上前了。
袁照龙难以忍受,甚至都在犹豫要不要让人掏家伙的时候,沈正宁却走到他面前,皱着眉头说道:“你手下人怎么回事,需要缺钱去偷东西?”
“偷也就算了,还在伊山这种穷地方,而且被人抓个正着!”
听了沈正宁的斥责,袁照龙胸口一阵翻滚,他不敢说自己是瞧上了熊白洲的女眷,先派小弟来打听踩盘子的,只能一指熊白洲说道:“我的人没有偷东西,这是熊白洲在诬陷我。”
“熊白洲?”
沈正宁抬头看了看,只见熊白洲闲适的站在不远处,身形笔直,挺拔潇洒,在清晨的薄雾下居然有几分冯虚御风的飘逸、遗世独立的倜傥。
“我问过,他说自己并不清楚。”沈正宁也有点不相信。
熊白洲这人卖相极好,看上去比袁照龙顺眼多了。
“沈哥,你相信我,这三个人是我的心腹,他们绝对不会去偷东西的!”
袁照龙一字一顿说道,表情决绝坚定。
看到躺在又躺着两个马仔,袁照龙牙齿狠狠的咬紧:“我操他妈的熊白洲,老子一定要弄死他!”
“别乱来。”沈正宁严肃的提醒:“熊白洲可能在中央都是挂上号的人,你动他就是自取灭亡!”
袁照龙不吭声,只是狠狠的盯着熊白洲。
周围的人觉得这幕大戏很精彩,没想到第一个摸老虎屁股的人居然是个农民,他们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内幕,还有点担心陈庆云这几个人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就在沈正宁和袁照龙交流的时候,季伟杰也赶紧向陈军做了汇报。
他把那三个混混从出现在熊白洲家附近、然后被派出所抓到,接着熊白洲留下他们,最后就是早上出现的这一幕。
“那个黑乎乎的青年人,他是熊白洲的村里人,也是熊白洲的随从之一。”季伟杰把这些情况和陈军全部说清楚了,而且没有一点保留。
季伟杰是不敢保留了,这样的情况只说明一件事熊白洲要和袁照龙“火拼”了。
海州的前首富和现首富,这两人要拉开架势干起来,影响多大暂时不用说,但可以预见是一件时间既长、涉及面又广的海州大事件。
不管从政治
利益还是个人利益,公心还是私心,季伟杰都觉得不能让这两位斗起来,不过他的能量还不足以平息这场混乱,够格的只有沈正宁和陈军。
只是,沈正宁必然是会帮袁照龙的,这两人的关系在民间是隐隐约约的传闻,不过季伟杰等人的信息渠道更加广泛,有些事情就好像明镜一样清楚。
陈军听说熊白洲涉足其中,脸上也是惊讶,他心里快速分析事件的前后经过,还有自己需要站在什么样的立场。
这时沈正宁又和熊白洲交谈,不过这次他换了一种方式:“熊老板认识那个青年吗?”
他说的是刘大祥。
这一次,熊白洲坦然相告:“认识。”
“刚刚动手两个人呢?”
“我也认识。”
“这件事您提前知道吗?”
这是指滥用私刑的事情。
“不知道。”熊白洲继续否认。
简单的对话后,沈正宁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熊白洲本来就是做“杀鸡儆猴”的事,他要让海州上下,从官场到民间都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意图,但却不能被现行法律所约束。
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既不承认,但不否认的办法透露给沈正宁。
沈正宁果然悟通了,他心中也得出了熊白洲要和袁照龙“火拼”的意思,虽然理由还不确定,但熊白洲可比袁照龙更加“狡猾”。
他将刘大祥推出来充当代言人,这样比袁照龙这样带着人傻乎乎动手要老练多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熊白洲的意思,但是却不能抓他。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在粤城压根不需要这样。
“事情不能一直僵持在这里,我要把动手的人、滥用私刑的人、还有刚刚下车的这些人全部带回去,熊老板你怎么看?”
沈正宁决定“一刀切”,其实这是处理纷乱事情最有效的办法,而且为了一碗水端平,袁照龙和他的马仔也一样要被带回去。
不过为了尊重熊白洲,沈正宁还是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相信沈书记能够依法对待。”熊白洲淡淡的说道。
沈正宁开始命令警察开始抓人,这一次刘大祥等人没有任何阻拦。
袁照龙也要跟着回去,只是上警车时他居然狂妄的走到熊白洲身前:“老子最多喝杯茶就出来,不过你和你的家人要小心了。”
沈正宁此时就站在旁边,一句话都没说,相反陈军却突然出声道:“海州是人民的天下,袁老板还请慎言。”m.xiumb.com
袁照龙笑了笑,不搭理陈军自顾自坐上警车。
对于和这场戏漠不关心的人,他们只觉得这场戏真的好看。
海州前首富和现首富拉开了争斗的帷幕,顺带着的还把海州一二把手的矛盾凸显出来。
只不过第一局比赛,现任首富熊白洲赢了。
袁照龙进了警察局,熊白洲还是自由人。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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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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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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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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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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