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冬夜是零下的温度,就算站在原地不动也会觉得寒冷,熊白洲却一挥手让盛元青他们将混混们的衣服全部把扒下。
这是部分北方地区对待小偷的惯用手段,脱光衣服绑起来示众,只是大晚上的不知道绑给谁看。
这些混混自然不是真正的小偷,不过性质也差不多,总之都是跟在袁照龙后面为虎作伥。
更何况,他们的目标居然是王连翘和熊白洲的家人,所以他处理起来真是一点都不会留手,这一刀要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痛。
脱到一半的时候,熊白洲发现这三个人的贴身汗衫上居然印着“鼎龙建筑”的,看来袁照龙也知道构建企业文化了。
熊白洲的本意就要扩大影响,原来准备全部脱光再绑起来,现在却改变主意,留着这件衫在他们身上。
办完事熊白洲就准备回去,陈翔建议道:“现在回去一会还得过来,不如我们在车上的等等吧。”
熊白洲轻踩油门预热,摇摇头说道:“今晚我们不再过来了。”
“那就把他们留在这里?”
这三个人可是只穿了单衣绑在电线杆上,这么冷的天气要在这里过一夜吗?
陈翔有点着急:“他们可能被冻出病啊。”
“冻不死就行。”熊白洲笑了笑说道。
黑暗的车厢里看不清兄熊白洲的表情,但陈翔都能想到这个表弟肯定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正好和眼前的事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温和的笑容,狠厉的手段,居然有那么一丝丝协调。
海州的书记沈正宁其实觉得很意外,熊白洲居然会邀请自己过去视察。
大多数情况下,一把手和二把手都不会太和睦,为了争夺更大的话语权和社会资源,明争暗斗是在所难免的,不过拥有人事权的书记基本都是占据上分的。
海州也是这样的情况,熊白洲是陈军亲自接待和商讨的,沈正宁下意识的平淡和疏远一点。
不过良好的表面关系还是要维持的,毕竟熊白洲是海州的新晋首富,在大力发展经济的今天,这个身份在国内还拥有一定的政治意义。
第二天早上沈正宁赶到相应位置后,现场也看到了陈军的影子,他也不以为意,陈军不在才比较奇怪。
不过自己这个书记到达,居然没有引起太大轰动,似乎还有更吸引注意力的事件。
到底什么比“权利”还要吸引人呢?
沈正宁走近一看,原来是“矛盾”。
矛盾比权利更惹人注意,尤其这样**裸的宣战。
只见这块荒地附近的电线杆上分别绑着三个青年,看上去都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浑身伤痕累累,衣服也被脱的差不多了,各自身上只穿着一件汗衫。
汗衫上面印着一个,鼎龙建筑。
袁照龙的公司,市内最大的建筑企业,据说袁照龙和沈正宁是“兄弟相称”。
人群里本来在沸腾着,一些跟随而来的记者都掏出相机“咔擦,咔擦”的拍着,不过沈正宁出现后,场面逐渐安静下来。
察觉到这个异常,正在和陈军说话的熊白洲转过头,看到沈正宁沉着脸走过来。
“沈书记,早上好。”熊白洲热情的打招呼。
不管内心怎么想,沈正宁表面涵养功夫还是有的,众目睽睽之下和熊白洲握个手:“熊老板,这个情况怎么回事啊?”
沈正宁问的是电线杆上鼎龙建筑的三个人,不过熊白洲也很吃惊:“我也在纳闷呢,一大早刚到就看见这三个人。”
熊白洲直接否认这件事和自己的关系,沈正宁心里在揣踱着这句话的真实性,嘴上却在吩咐:“那先
把人放下来吧,这三人感觉被冻了很久。”
市委办的秘书赶紧去松绑,没想到有个人却跳出来拦住了他们。
“你们做什么?”
“我们要松绑救人,还要打120,没看到他们都快被冻死了吗?”海州市委办的人回道。
“不行!冻死了老子偿命,但现在谁也不能去松绑。”
黑壮的刘大祥挡在前面嘟嘟囔囔,这种举动很符合偏僻乡下的村民形象,蛮不讲理、粗鲁、难以沟通,倒是符合海州市区一贯对伊山县的评价。
沈正宁担心再等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亲自走上去劝说:“我是沈正宁,小同志你好。”
旁边马上有人大声提醒:“还是海州的沈书记。”ωωω.χΙυΜЬ.Cǒm
刘大祥只是提溜起两个眼珠扫了一下,漠然的说道:“你好。”
这个表现让沈正宁噎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心想这些人可能连电视都没有,未必晓得自己的身份。
其实刘大祥是真的不意外,他跟着熊白洲都见过一些部级领导,再见到厅级官员又能有多大反应。
“你不让我们救人,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沈正宁耐心的问道,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他也没办法和普通村民刘大祥计较。
“这三个混蛋想进家里偷东西,被我现场抓住,我就问问沈书记,他们是不是罪有应得?”到底是见过了大世面,刘大祥耍泼的同时,思维逻辑也没有乱。
“偷东西固然不对,不过你这样是滥用私刑的行为也是违反法律的。”沈正宁解释道。
刘大祥脖子一梗:“书记的意思,偷东西的人没错,反而抓贼的人有错?”
这才是真正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尤其现在的法律普及效果很差,村里事情的处理不仅依靠政府和法律,还需要村委会和德高望重的老人联合处理。
沈正宁和眼前这个黑黝黝的村民解释不清楚,甚至都没办法让警察强行动手,因为刘大祥身后站在好几个五大三粗的健壮青年,很容易引起**。
没有办法,沈正宁只能1回头对市委秘书长大声问道:“季伟杰和叶广利什么时候能到?”
这是伊山县的辖区,当地官员处理起来更有经验。
“最多还有15分钟。”
“都是干什么吃的!”
沈正宁呼出一口闷气骂道,完全忘记这是熊白洲的邀请,所以压根没有提前通知伊山县的领导。
季伟杰和叶广利很快都到了,甚至周祖良也来了,他们看到这样的情况吓了一跳,马上就上去劝阻刘大祥。
哪知道刘大祥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让行,市委办有人想试着闯过阻拦,盛元青一个人随随便便就弄翻了好几个。
伊山县这些领导和周祖良都是知道刘大祥的,明白这就是熊白洲身边的人,不用说必然是熊白洲的意思。
只是他们摸不清楚熊白洲的想法,正在僵持的时候,国道上几辆车飞快的驶来,在荒地的边缘处停下。
袁照龙。
连续蝉联几数年的海州的首富。
亲自来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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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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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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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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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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