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搞不懂他为什么会突然急于把我嫁出去,是不是司马徽对他说了什么。
难道是看孔明给我擦汗,司马徽看不过去了?
孔明之妻是司马徽挚友黄承彦之女,司马徽肯定不喜欢我这么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大龄女青年整天围在孔明身边。
难道我对着孔明先生这么多次花痴他还看不出来我喜爱的人是他?
先生有这么愚钝吗?还是他在感情这方面少根筋?
唉!想得我头都大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从浴桶中迈出来,用手巾擦干了身子,穿好内衣与中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这种低智商的人,真的不适合去猜想和孔明他们有关的事情,把头发都想得掉光了也是断然想不出来的。
我不是一个多么有心机的人,况且和诸葛亮玩儿心眼儿,我真的不是对手。索性就随他去吧!
我只要遵从我自己的内心,保持我一贯的乐观善良,就足够了。
我也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我坐在桌前,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特别傻,傻得可怜。
眼波流转间,我的目光停在铜镜旁边那个棕色的小瓷瓶上。
我拿起瓶子看了看,沮丧地放回了铜镜旁边。先生傍晚的不告而别对我打击太大了,以至于我做什么事情都无心无力。
原来他在不知不觉间早已经完完整整地占据了我的心,我的喜怒哀乐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我拿起毛笔,在竹片上写下这句诗,然后托着腮帮子望着竹片定定地出神。
“看什么呢?”
夜晚静悄悄的,我又正在看着竹片愣神,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忙循声望去。
只见孔明先生站在窗前,桌上烛台的光亮照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
见我看他,他伸手指了指我屋门的方向,示意我开门。
没想到他还有看别人窗根的癖好。我撇撇嘴,给他打开了门,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桌上,然后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两眼一闭不理他。
孔明看看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摇着羽扇走到桌边拿水喝,他一眼便看见了我写的那句情诗,便拿起竹片仔细端详起来。
我睁眼见他正在看那句诗,心里一惊,忙跳起来一把抢过竹片转身塞进床上的被子里面,冲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诗句写得很好。澄儿可是有了意中人?”他看了我半晌,终于开口打破沉默。
“是!”我干脆道。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是有了心爱的人,我想嫁的人就站在我身前,可惜他还在心心念念地想要把我许配给别人。
“为什么不愿意听听亮是为谁提亲?”他向我探身问道。
又来了!他有完没完?
我心下无奈,便淡淡道:“因为先生所提之人,断然不可能是澄儿的意中人。”
“为何?”他诧异。
“因为他那么优秀的人,不可能喜欢我的…”说着,我不禁自卑地低下了头。
是啊,诸葛亮,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大才子,家有黄月英那样聪慧娴淑的妻子,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来历不明、经常神游太虚的女子。
我一直不愿意细想我和孔明之间那种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差异,再说下去,我又该掉眼泪了。
“此人…可是…州平么……?”他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涩哑,短短几个字竟然说了半天。
啥?崔州平?!
他他他竟然认为我喜欢崔州平…好吧,我虽然对崔州平并不讨厌,也觉得崔州平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子,但是一万个崔州平也比不上孔明先生在我心里面的分量啊!
还是我哪里表现得我喜欢崔州平了?
我呆呆地望着孔明,他眼神闪烁。
难道是那个从酒肆回韭菜家的雨夜,崔州平抱着我跑回去,然后握了我的手?
我为崔州平拢了垂下的发?
因为这个吗?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孔明。
也是…古代社会也许有着我这个现代人无法想象的封建,我和崔州平那晚上的暧昧动作,很有可能让孔明误会。
误会我是喜欢崔州平的。
“不是,我不喜欢州平兄。”我淡淡摇头,怕他继续追问他那几个好基友,便复道:“我既不喜欢州平兄,也不喜欢元直先生,更不喜欢公威先生。”
呼,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人,哈哈,除了孔明和大眼小弟,该说的人,我都说了。
况且即便我真的喜欢谁,人家也不可能喜欢我的。
我都活了二十多年了,还在“喜欢”与“不喜欢”之间纠结,想想也是没有活出什么新高度。
我自嘲地笑了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看着他问道:“先生夜晚来此,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孔明的神情似乎有些比刚刚平静了一些,但脸色仍旧有点儿不太好看,他指着棕色瓷瓶问我:“澄儿为什么刚才拿起药又放下?”
好吧,原来他已经站在窗外参观我半天了,刚才我还说孔明愚钝,现在看来最愚钝的人就是我了。
一个大活人站在我窗外看着我,我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如果我这种迟钝的木头脑袋要被刺客刺杀,估计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呃…找个什么理由呢?总不能实话实说,说因为我想嫁给您可您肯定不要我所以我觉得心灰意冷不想擦药?
估计这话一说出来,孔明肯定会拿我当一只发情的母猫把我扫地出门的。
我想了想,便道:“自己不忍心下手。怕疼。”
孔明听闻,竟呵呵地笑了。
他走到窗边关好窗子,然后站在放置铜镜的桌前,指了指他身边的凳子,柔声道:“澄儿,坐过来!”
我对他这种温柔的一面真的没有任何招架之力,大脑虽然在倔强地抗拒,可我的两条腿却乖乖地走到凳子边坐下。
唉,花痴到我这种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地步,也算是登峰造极的境界了。
先生站在我身后,一手拿着瓷瓶,一手慢慢地拉下我的中衣衣领,露出我红肿破溃的伤口便立刻停止了动作。
只见我白皙娇嫩的皮肤上趴着鲜红的伤口,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我坐在凳子上,从铜镜中望着他俊逸的脸庞。
他看到我的伤口时,心疼地从铜镜中看着我道:“怎么磨得这么厉害?”
我耸了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
他垂下眼叹气摇头,表示对我很无语。m.xiumb.com
继而他俯下身子,非常仔细地开始从瓷瓶的细口往我肩膀的伤口上倒药粉。
“嘶……”好疼啊!我疼得直吸凉气,铜镜中我的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
“很疼吗?”他边给我上药边冷笑道:“看你下次还要不要背那么沉的东西走那么远的路!”
我的伤口钻心地疼,实在无心与他斗嘴,只剩下咬牙轻哼的份儿了。
“好了!”孔明先生帮我拉好衣领,直起身子,舒眉道:“这药虽疼,但药效最快。”
他想了想,嘴角上挑,坏笑道:“其它药没这么疼,但药效较慢。”
“啊?原来还有不这么疼的药啊?!”我看着他一脸狡黠的笑,感觉自己被这臭小子耍了。
“澄儿早点儿休息,亮告辞了!”他咧着嘴得意地笑着,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屋子,连门都没来及关,几步便隐在了茫茫夜色中,只听见他哈哈的笑声。
这个诸葛亮!还以为他好心给我上药,结果是为了存心气我,他是为了我没让他当成媒人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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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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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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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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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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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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