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出,江潾喜欢这个姑娘,两人对视的眼神透露出不一般的情愫,而江颋对这个姑娘亦有情,显然,江颋是嫉妒了,他有意激怒江潾,虽不明智,但陷于感情之中的人,又有谁是理智的?
“咳咳——”
百里青柠故意咳嗽两声,一来打破紧张的气氛,二来也想提示自己的存在。
“颋哥哥,离开这么久,家里的人竟是不认得了,不知这位姑娘是……?”
百里青柠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静,尽管在看到江潾的表现后令她震惊,心头亦升起一股无名的烦扰。
这几年在蜀冈清修,她自认已看淡许多,当年与江家兄弟的恩怨纠葛已是过眼云烟,而今的她不问红尘情爱,本以为对江潾已无怨无求,只期相忘于江湖。可是,望着眼前的江潾和他眼中的女子,百里青柠胸中有种说不出的不悦,这是这些年都不曾有过的感觉了,她隐隐感到些许担忧,难道这些年对江潾的避而不见,只是她在自欺欺人?
江颋闻言,意识到自己一心放在苑晓风身上,因着妒嫉而激起了对江潾的挑战欲,从而怠慢了百里青柠,遂收敛起对江潾的敌意,稍加平息,看看苑晓风,缓缓松开他的手,将苑晓风引见给百里青柠。
总算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苑晓风暗自叹了口气,但看江潾,紧握的拳头亦缓缓松开,移步书案前,虽然从他的神态上还能看出怒意并未完全消解,但在百里青柠的介入下,应是收起了不少。
苑晓风心下稍安,方才那番情形,她夹在中间好生为难,既担心江潾一怒而起,又担心江颋不断进犯,幸得有人出来救场,内心着实感激,而想起自己自打进门,目光便停在了江潾身上,以至于未向救场的客人行礼,于是在江颋引见她之后,主动走到百里青柠面前,行了个礼道:“对不起,方才失礼了!”
“晓风姑娘,不必多礼。”
百里青柠迅速扫掉心头的那层隐忧,姑且将适才的不快搁置一旁,定下神来,仔细打量一番,眼前这个女子生得清丽脱俗,脸颊上虽染有污泥,却不失纯真可爱,且看她眉黛青山,双瞳剪水,身量苗条,衣着清雅,若非裙角上的泥巴,颇给人清清爽爽之感,再看她一头乌发顺滑地披垂下来,只一根木簪倾斜着在头顶挽住一个发髻,几缕发丝随意散在额头,自然而不羁,自是透着一股洒脱、自在之风。
凭直觉,百里青柠对苑晓风不敢小觑,更何况听到江颋说出她的名字时,便知此人正是裴若虔口中的那个“有缘之人”,此番重回江家,没想到第一面竟是与她这样见面。
在快速判断了形势之后,一个想法浮现在百里青柠的脑海中,尽管这个想法来得唐突,是她始料未及,亦不在计划之中的,但在目睹了方才的情形后,身上肩负的“使命”由不得她不做出这样的设想——
既已看出江潾、江颋都钟情于苑晓风,何不就此加以利用?!
“颋哥哥的腿疾可有好转?”百里青柠再次重启话题,一则确为关心江颋,二则也是想多了解些情况。
“有晓风照顾,好多了。”
江颋向苑晓风抱以微笑,苑晓风有些难为情:“主要是夏侯先生的医术好,我只是做些小事,不足挂齿。”
百里青柠看在眼里,江颋目光柔软,江潾神情冷峻,机敏聪慧如她,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所以。
苑晓风见江颋难得对着他人说话不板着脸,看来曾经的恋人果然不同,熟人相见,一时应是不需要她做什么了,而江潾在一旁已是明显的不快,她向众人行了个礼,便准备告退。
“等等,我还有事。”江颋并没有立时应允,只让苑晓风先等一等,却并未吩咐她做什么,他则继续和百里青柠叙着旧,不时地笑出声来。
“看来他俩感情的确挺好!”苑晓风在心里嘀咕,“怎么就没成一对儿呢?可惜,郎才女貌的,这中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身为旁观者的苑晓风,在这场以江颋和百里青柠为主角的叙旧活动中,渐渐找到了自己的兴趣点,从最初的漠不关心,逐渐变得对他们的谈话感起兴趣来,她开始洗耳恭听,自认为这并不算得“偷听”,是江颋非要她留下来的,难不成还要戴个耳塞装作听不见?所以,于她而言,便是既来之、则听之,也许这里面就有什么故事能解开她的好奇呢!
而身为另一旁观者的江潾,则在这场本就无意听之的谈话中,只默默守望着心中所想的那个人,看着她痴痴地听着江颋与百里青柠聊天,那愈加投入的模样令他忍俊不禁,此刻她的脑袋瓜儿里不知又在想些什么,这样的时光不复多见,即便只能这样默默地看着她,于他而言亦是喜悦的。
百里青柠看出江颋的心思,他看起来是在和自己说话,实则却用余光关注着苑晓风,虽说对江颋的表现感到意外,但心底却是颇为欣慰的,毕竟当年因着她的缘故有负于江颋,对此她一直心存歉疚,好在江颋并未因此与她疏离,这几年亦对她多有照拂,看见他心有所属,终究是桩幸事。
“颋哥哥有了晓风姑娘的照顾,人变得开朗许多呢!”百里青柠载笑载言,江颋心领神会。
“‘晓风’,是取自‘拂晓晨风’之意吗?”百里青柠心知江颋身在曹营心在汉,便将话题引到苑晓风身上,既圆了江颋的心思,自己也可借机与苑晓风攀谈一番。
“是有这个意思。”苑晓风见百里青柠望着自己,便轻快地答道,“其实,我的名字是取自一幅画。”
“哦?哪幅画?”
百里青柠来了兴致,说到画,正投她的喜好,江潾、江颋亦对此颇感兴趣,想来从不知苑晓风名字的由来,既然说到这儿,他俩愿闻其详。
“这幅画题为《荷苑清露晓临风》,正好含有‘苑、晓、风’三个字。”
“你说什么?!”
百里青柠突然变了脸色,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可否……再说一遍?”
“这幅画题为《荷苑清露晓临风》,正好含有‘苑、晓、风’三个字。”
苑晓风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一边重复着刚才的话,一边观察着百里青柠,她忽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方才温柔典雅的淑女,此刻目光中尽是咄咄逼人之气,而更加令她不解的是,江潾、江颋居然也齐齐看着自己,脸色骤变,目光中满是震惊。
“你……你们……怎么了?”
苑晓风疑惑地看着三人,她究竟说了什么,令他们如此吃惊,转瞬之间他们的表情竟出奇的一致——脸上写满惊讶?是那幅画——《荷苑清露晓临风》?难道这幅画与他们有关?
“你们……”她想解开疑惑,却被三人连珠炮似的提问一一挡住:
“你再说一遍,那幅画所题何字?”
“荷苑清露晓临风。”
“你见过?”
“嗯,见过。”
“谁给你看的?”
“我爸。”
“爸?”
“就是我的父亲,我爹。”
“令尊有此画?”
“嗯。”
“令尊怎会有此画?”
“这个……我没问过。”
“你何时见过此画?”
“小时候。”
“小时候?!”
“嗯,小时候就见过。”
“后来可否见过?”
“见过,只是后来父亲把它收起来了,不常拿出来,保养的时候见过几次。”
“你的名字取自此画?”
“嗯,以前父亲指着画上的题字告诉过我,说我的名字就是取了其中的‘晓、风’二字,正好题字里含有‘苑’字,父亲说我和这幅画有缘呢!”
“此画现在何处?”
“应该还在我家吧!”
“你家?!你家在何处?”
“我……和家人失散了,不知道……家在何处……”
苑晓风担心再这样被问下去,她该不知如何回答了,本来她的来历就够奇特的了,不知该如何解释,现在又稀里糊涂地因为一幅画搅在一堆问题里,直后悔为何接了百里青柠的话,把话题扯到了那幅画上。
“晓风,可记得画上画的什么?”
还好,江颋替她解了围,没有延续上一个问题,她向江颋抱以感谢的眼神,却见他脸色极不好看,像是生了重病一般。
“你们……到底怎么了?”苑晓风愈发觉得蹊跷,心里的疑团也愈来愈大,可是江家兄弟连同百里青柠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倒继续催促着她先回答他们的问题。
“晓风,可记得画上画的什么?”江潾重申道。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苑晓风仍想解开心中的疑团,却被江潾一语止住:
“晓风,你先回答画上究竟画的什么,随后我自会解答你的疑问。”
苑晓风看着江潾的眼睛,此刻那里流动的光影似乎不允许她说个“不”字,她看得出江潾迫切地想要知道画上的内容,虽然不解这幅画究竟重要在哪里,但身上却好似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她——听江潾的!
“我记得画上画的是个女子,站在荷塘边的亭子里,临风而立,裙摆轻扬,鸟儿在亭子上空飞翔,荷塘里荷花开得正好,荷叶青翠,几片荷叶上露珠清莹,摇摇欲滴,画上题有‘荷苑清露晓临风’几个字,落款是……”
苑晓风顿了顿,想起小时候看到这幅画时因题字是繁体,父亲便解释给她听,当时她只是对画面及题字感兴趣,并未注意落款,后来倒是有意看过落款,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其非众所周知的书画名家,记得她还问过父亲此人是谁,父亲也回答不上来,只说大概并不广为人知、鲜有记载吧,但只要是喜欢的画作便好……
苑晓风搜索着记忆库,往昔的点滴再度浮起,此刻回忆着画作,又何尝不是在回忆与家人曾经共处的时光,她有些伤感,未留意江潾、江颋和百里青柠随着她将画作内容一一道来,已然由震惊转为极度震惊,在她还停留在回忆里尚未说完之时,江潾便笃定地对着她道:m.χIùmЬ.CǒM
“落款是‘云凌’。”
“你怎么知道?”这回轮到苑晓风惊讶了,“就是这个落款!”
“《荷苑清露晓临风》乃家父所藏,你所说的字字如是。”
江潾神情肃穆,语气格外凝重:“知道为何问你这些吗?”
“不……不知道……”苑晓风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自己父亲收藏的画作竟然为江潾父亲所藏,这场跨越古今的奇遇,她该如何厘清?!
“与晓风何干?!”
江颋倏地挡在苑晓风前面,对江潾直视道,尽管他亦未从震惊中平定下来,但苑晓风微微颤抖的回答令他不能坐视不理,他要护她,就算与整个江家为敌,也要护她!
江潾没有理会江颋,向左步移,视线再度与苑晓风重合,他知道自己威严起来是什么样子,亦看出苑晓风在他的震慑下已显出惧意,可是兹事体大,事关江家利益,容不得他有任何私情,即使于心不忍,也别无选择:
“我说过会解答你的疑问,随我来。”
从未见过如此令人敬畏的江潾,不怒自威,言语中透着一股凉意,直叫人不寒而栗,苑晓风下意识地往后退。
“你要带晓风去哪儿?”江颋拉住苑晓风,再度将她护于身后,喝问江潾,“已是12年前的旧事,12年前晓风还是孩子,她知道什么?!”
“她是不知,但有人知。”
“晓风已与家人失散,你让她去哪里寻她的父亲?”
“她寻不到,我帮她寻。”
“留下晓风,我们去寻便是。”
“是,我们!二弟,你又何尝不是苦苦找寻了这幅画12年,如今终于有了线索,难道你不想早日找到?”
“我自然是想,可是晓风必须留下。”
“晓风自会留下,但不在此处。”
“你?!”江颋怒目圆睁,逼视江潾,“枉费晓风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这般待她?!”
“我自不会亏待晓风,但此事必须给江家一个交代!现今画作有了下落,既在晓风父亲手中,找到其下落,自会将晓风交还于你。”
不由江颋再说什么,江潾对苑晓风道:“晓风,待找到令尊之前,我会安排你先在别处住下。”
“别处?为什么?”苑晓风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暂时住在别处更妥,我会……”
“你会把晓风看管起来!”未等江潾把话说完,江颋愤然道,“你担心我把晓风放走,这样你便无法找到晓风的父亲,便无法找到那幅画!没想到,你竟会如此对待晓风!”
“我如何待晓风是我的事,非你所想的那般!”
江潾亦没好气地道,他安排苑晓风在别处住下非是要看管于她,而是另有苦衷,而江颋的一番误读,则似火上浇油,眼见苑晓风的眸子里闪烁着泪花,他该如何解释?
“你……要把我关起来?”苑晓风哽咽道,心里像被针刺一般,难道她认识的江潾又要不通人情地惩罚于她?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她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江颋拉着她的手加重了力道,为她传递着支持:“晓风,不怕,有我在!”
江潾的内心亦如刀绞,看着苑晓风伤心,他比她还要难过,可是他无法选择,要保护苑晓风,他必须这么做!
方才那一瞬,绿裳在门口一闪而过,被他迅速地察觉,想必绿裳已偷听到谈话内容,如此他的母亲很快便会知道《荷苑清露晓临风》的下落,身为儿子,江潾比任何人都清楚母亲对这幅画的渴望,她又怎会轻易放过苑晓风?!
“我……”江潾眼中满是无奈与怜惜,面对苑晓风,此中原由又岂能明言,而今之计,惟有先将她保护起来,再从长计议。
“《荷苑清露晓临风》12年前失窃,迄今尚未找到……”江潾面色凝重,“此画对江家十分重要,故而……”
“故而,你把我当成窃贼?或者说是窃贼的女儿?”
接着江潾的话,眼泪终是止不住地流下来,苑晓风心如刀割,原来在江潾心中,她竟是如此不堪,所以才要将她关押起来。
她松开江颋的手,缓缓走到江潾面前,苦笑道:“大爷果然是大爷,一切以江家利益为上,只要是对江家重要的,其他都是次要的……”
泪,已何止是眼中流下的。
“晓风,非你所想,我……”江潾不知该如何解释,“日后你便会知道!”
日后?苑晓风不敢去想,此刻发生的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日后又会发生什么?!
回想父亲说过的话——“你和这幅画有缘!”是啊,果真有缘,兜兜转转,历经岁月,命运纠缠的丝线就这么看似偶然又似必然地将人与人连结,俗尘渺渺,天意茫茫,前缘旧梦,究竟所为何来?
“你们找不到我父亲的……”苑晓风擦掉脸上的泪,眼神空茫。
“我回房间收拾收拾,这就走,你等等。”她对江潾道。
江潾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终是有口难开。
江颋怒火中烧,意欲阻止,挡住苑晓风,未及开口,却被苑晓风拉住,用她温柔的双手平定着他的怒气:
“什么也不要说,我都知道!”
苑晓风强自挤出一个微笑,看着江颋,世事难料,“原想多照顾照顾你,帮助你复原呢,看来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了,你要帮助自己好好地康复,早日好起来,那篮蛇莓,就当是我走之前送给你的礼物吧!”
转身,不再留恋,不再多看一眼,任江颋在身后唤着她的名字,苑晓风坚定地朝门外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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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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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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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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