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紧张”两个字,考核内容安排的紧凑且高强度,上午体能考核,下午就是实战测试,排名最靠后的五个人结束后就要离开训练基地了。
在这种高压的训练环境中,上午已经有几个人因为体力不支选择弃权了。
中午吃完饭,简常念在宿舍里换好衣服,翻出新买的那双球鞋穿上,剪掉标签,系好鞋带,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拿着球拍走向了训练室。
与以往的氛围不同,今天的训练室里几乎没人说话聊天,除了羽毛球撞击在拍子上的声音,以及鞋底摩擦地板的声音之外,针落可闻。
简常念抽签抽到了同组排名第十的一位选手,对方看着她,表情明显有些轻蔑。
“来吧,速战速决。”
这个人平时训练成绩很好,也是打进过全国大赛的选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轮考核应该就能进C组了。
面对劲敌,这一次简常念没有再犹豫,她攥紧球拍,站到了网前,摆出了防守的姿势,就像谢拾安说的那样,打的赢也要打,打不赢还是要打。
场外的严新远看着她奋力击球的背影,唇角扬起了一丝笑意。
但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比赛,简常念落后七分输掉了第一个大场,第二个大场又以微弱之差赢了回来,双方1:1平,来到了决胜局。
谢拾安早早地打完了自己的比赛,来到了休息区,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毛巾,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场中的比赛。
她看的那个方向,似乎是简常念呢。
乔语初在她身前一晃:“喂,看什么呢?”
谢拾安收回视线:“没什么。”
乔语初在她身边坐下:“听说你们上周一起打球了?”
“你听谁说的?”
“橙汁儿呀,还能有谁。”
谢拾安在心里把程真千刀万剐了个遍,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我又不是为了帮她。”
“行行行——”乔语初撞了一下她的肩膀:“那你打完了怎么还不走啊?”
谢拾安转过头来看着她,挑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一局没打吧。”
乔语初脸色一变:“啊,对,休息时间到了,你先别走,等我一起啊啊啊。”
说着话,人已经跑远了。
谢拾安微微弯了下唇,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
场上的简常念刚开始几个球打的有点迷糊,到了中期开始发力了,最后渐入佳境,以21:18的微弱之差赢下了这局比赛。
助教吹起哨子示意比赛结束的时候,她还尚未从比赛中抽离出来,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拿着球拍一蹦三尺高。
“我赢了!!!”
严新远也冲她比了个大拇指:“干的不错!”
谢拾安把自己的羽毛球包甩上肩膀,对着刚打完比赛的乔语初道:“走吧,回去休息。”
那是简常念第一次没有留下来打扫训练室,白板上的排名也上升到了D组前列,虽然距离高高在上的谢拾安还有些差距,但这种逐渐进步所带来的成就感,还是让她的脸上溢出了大大的笑容。
“这是我来到集训队之后,最开心的一天。”
简常念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和谢拾安一起打了一场比赛之后,我仿佛开了窍,她的技巧、打法、临场应变能力、包括预判球的位置等,都让我受益良多。”
“虽然我和她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仿佛有了一点信心,一点追上她的信心,我想和她打球,成为她的对手。”
***
伴随着第一个月的考核结束,离别也随之而来了,简常念一觉醒来,宿舍里就空了两个床位。
毕竟一起生活训练了一个月,临走时,大家都有些舍不得,离开的舍友一一和她们拥抱,并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加油啊,你们。”
“你们也是,回去之后也要继续努力啊。”
“明年,明年要是有机会,我肯定还要来的。”
“哈哈哈,等明年我说不定就去国家队了。”
……
一群人嘻嘻哈哈笑着,可彼此眼里分明都闪着泪光。
简常念性格有些腼腆,离开的两个舍友一个睡在她上铺,一个睡在离门口最近的床,虽然都和她没怎么说过话,但也从未欺负过她。
她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抱了抱对方。
“我希望明年还能看到你们。”
睡在她上铺的舍友揩了揩眼角,笑道:“那肯定啊,明年要是有机会咱们还能做舍友,走了啊,别送了,你们都好好保重。”
看着她们拖着行李箱离去的背影,简常念头一次感受到了竞技体育的残酷。
***
接下来的日子,简常念重复着训练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的生活,有人刻苦训练,也有人受不了这样高强度又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的枯燥生活,不等集训结束,就又走了一些人。
女生宿舍很快就空了下来,简常念也迎来了自己的一位新舍友。
一个初冬的午后,她训练完回到宿舍,听见上铺窸窸窣窣的,有人在收拾东西,抬头一看,孙倩冲她笑了笑。
“我们宿舍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严教练说两个宿舍合一块儿住,我就搬过来了,我看上铺没人,你不介意吧?”
简常念摇摇头:“不介意。”
末了,又看她去撕墙上上一任舍友留下来的海报有些吃力的样子,多问了一句。
“需要帮忙吗?”
孙倩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海报从墙上抠下来。
“没事,不用,我先扔地下,一会打扫啊。”
简常念捡起那张周杰伦的海报看了看:“我可以留着它吗?”
孙倩埋头整理着床铺:“你喜欢他啊?”
简常念摇了摇头:“没,有个人挺喜欢的。”
“哟,喜欢的人啊?”孙倩随口问了一句。
简常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咳咳……不是……就一个普通朋友。”
“行吧行吧,反正也不是我的,你喜欢就留着吧。”
“好。”
简常念把那张海报的折角抚平,思来想去,贴床头吧,她不喜欢睡觉时有人看着自己,贴门上吧,怕别的舍友有意见,最后还是把海报贴在了自己的储物柜里。
简常念拍拍手,大功告成,看着焕然一新的储物柜,十分满意。
***
上周五她和周沐约好了这周回家的时候,周沐去看看外婆,这样她和周沐打电话的时候,顺便也能和外婆说上一两句话。
因此下午训练一结束,简常念就急急忙忙地跑去了电话亭,谁知道把听筒拿起来却没声音,她偏头往旁边一看,墙上贴了张纸:维修中,暂停使用。
这可怎么是好呢?
简常念想了想,突然眸中一亮,转身往教练办公室跑去。
她轻轻敲了敲虚掩的门。
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进来。”
简常念推门而入,偌大个办公室,正值晚饭时间,竟然只有严新远一个人在,他坐在办公桌前,拿着针线在缝补衣服,嘴里还叼着一根烟杆子,不时腾出一只手来抽一口,见有人进来,便把烟灰磕在了烟灰缸里。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简常念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想来借用一下办公室的座机,给外婆打个电话,走廊上的电话亭在维修,暂时用不了了。”
“行,你打吧,我去食堂打个饭,要是一会你打完了我还没回来,记得锁门。”严新远放下针线活,拿着烟杆子起身走了出去。
“好,谢谢严教练。”
简常念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按下熟悉的号码,等待接通的时候,神情难得有些雀跃。
封闭式训练,能出去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放假顶多也只是半天,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外婆了,着实有些想念她。
听着周沐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她唇角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怎么样,我外婆还好吧?”
“啧,人家可是一放学就回家帮你看望外婆,你也不问我好不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肯定是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然后学习进步,月考一口气冲到了班级前十对不对?”
周沐咯咯笑着:“借你吉言啦,前十还差点,下学期就要分班了,最近压力好大。”
也因为这样,周沐这几周不是在补课,就是在补课的路上,这周回家还是因为妈妈要过生日了,要不然早就过来找她玩了。
“好啦好啦,不跟你废话了,我把电话给外婆。”
听着听筒里老人熟悉的声音传来,简常念捂着听筒,有些激动。
“外婆,您最近身体怎么样?药有没有按时吃?”
“外婆好着呢,放心吧,念念最近学习是不是特别忙啊,都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简常念眼眶一热,撒了个谎。
“嗯……学校安排我们出去实习呢,等实习期结束了,我就回家去看您。”
“好,好,那你可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负学校和老师的期望。”
简常念柔声应了,外婆又嘱咐她天冷多加衣,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絮絮叨叨了十来分钟,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周沐的声音又插了进来。
“诶诶诶,你先别挂,那个……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这么忸忸怩怩的?”简常念打趣道。
“哎呀,就是——”周沐看了一眼外婆,跑远了一些,捂着手机道。
“天气冷了,我给程学长织了一条围巾,最近我要补课,他也在集训,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转交给他啊?”
简常念故意犹疑了一下道:“我也在封闭训练啊。”
“哎呀,你们挨的那么近,就是出个门的事儿,求你啦~拜托~”
最受不了她捏着嗓子撒娇了,简常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你好好说话。”
周沐这才又笑开:“那就这么说定啦!我改天去学校了寄给你,对了,我也给你织了一条呢,你试试看暖不暖和。”
真是难为她一边补课,一边还能给程真织围巾,还没忘记她这个好朋友。
简常念心底一暖:“好,等我集训完,我们一起出去玩。”
等她打完电话出门的时候,严新远刚好也拎着饭盒回来了。
“哟,打完了?”
简常念吐吐舌头:“一个多月没见外婆了,有些想她,话就多了点。”
“没事,反正办公室的电话也没人用,你想外婆了就可以过来给家里打个电话。”
简常念摇头:“我家里没座机,得周沐回家了才行,也不能老是麻烦她。”
听了这话,简常念有些好奇,别的助教的家属偶尔也会来训练基地,但严新远好像一直都是一个人的样子,也没有看他和家里人通过电话。
“严教练,您家里人都在北京吗?”
“我家里人都在很远的地方。”
明明他是在笑着说的这句话,简常念却觉得有一丝莫名的悲伤。
“严教练……”
严新远笑笑,拎着饭盒进门:“对了,你稍微等一下,这衣服马上就补好了,你拿去给谢拾安。”
简常念跟着他进门,只看见他放下饭盒,洗了洗手,复又拿起了针线,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缝缝补补了。
“这衣服是谢拾安的啊?”
“对,我看你们晾在外面的衣服有破的,就拿过来补补还能穿。”
严新远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穿针引线。
简常念往窗外望去,今天天气不错,宿舍楼的阳台全都是背阴的,于是不少人就在院子里拉了钢丝线,晾衣服晒被子的,横七竖八。
她把目光收回来,刚刚没注意,严新远旁边的椅子上还放了几只破了洞的男生袜子。
“喏,好了。”严新远把线头咬断,又把缝补好的袖口抚平,抖开外套看了看,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
简常念接过衣服,有些惊奇:“您还会针线活呢?”
“那是,以前也经常给我小孩缝缝补补。”严新远笑着又拿起烟杆子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里,他的神情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落寞。
“那我就先回去啦,严教练。”
“好。”
***
简常念抱着衣服回到宿舍楼,看谢拾安她们宿舍门关着,便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开门的是乔语初,简常念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那个冰块脸。
“那个,我帮严教练送衣服的,他看谢拾安晾在楼下的外套袖口那里缝线开了,便拿去补了补。”
乔语初接过衣服看了看:“嚯,严教练还有这一手呢,拾安现在不在,她一会回来了我跟她说一声,谢谢严教练,也谢谢你帮忙跑一趟了,进来坐会啊。”
比起谢拾安那个闷葫芦加冰块脸,和乔语初说话那可就真是如沐春风了。
她这么郑重道谢又邀请她进门去玩,反倒让简常念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不用不用,就是举手之劳。”
简常念本想离去,想起周沐的嘱托,脚尖又拐了个弯,犹犹豫豫问道:“那个,游泳基地那边的作训时间我不太清楚,你们和程真是朋友,有听他说起过吗?”
乔语初唇角挂上了一丝兴味的笑容。
“你找橙汁儿有事啊?”
简常念挠了挠脑袋,替人送礼物这事她也没做过,搞清楚他们的作息时间再去,免得去了也找不到人。
“嗯,送个东西。”
难得八卦一次,乔语初竖起了耳朵。
“什么东西啊?找人捎过去或者我和拾安都可以帮你送哇。”
简常念摇了摇头:“还是我亲自送比较好。”
乔语初拖长声音“喔”了一声,弄得简常念有些不自在起来。
看出她窘迫神情的人倒也没再难为她。
“他们的休息时间和我们差不多,每天下午六点到七点半应该有一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
简常念松了一口气:“谢谢你,那我就先回去啦。”
临走前乔语初还往她手里塞了几个苹果:“下次过来玩啊。”
等谢拾安洗完澡回到宿舍里,乔语初就一脸八卦地跟她说了这件事。
“哎,你觉不觉得简常念对橙汁儿有点想法啊?”
谢拾安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看着她。
“这也能扯一块去?”
“你想啊,必须亲手送的东西肯定意义非凡对不对?”
要说想法,那可能还是简常念的那个朋友周沐想法大一点。
“这有什么,你不也亲手送过我和橙汁儿东西。”
乔语初想了想:“也是,反正简常念还小嘛,倒是你,十八了诶,小谢同学。”
谢拾安唇角了浮起一丝笑意,拿起了吹风机准备吹头发。
“乔女士,不要让我提醒你,十八也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说到这个话题,乔语初又想起程真上次生日宴的时候问的那个问题,捅了捅她的胳膊。
“诶,人家的青春期好歹有个什么懵懂悸动的时候,你就跟一潭死水一样,拾安,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
吹风机的声音太大了,谢拾安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关了吹风机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乔语初故意戏弄她,趴在她肩膀上大声道。
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谢拾安的耳朵肉眼可见地腾起了一片粉红,连带着整个脸颊都烫得慌。
谢拾安强自镇定,埋着头拿毛巾擦头发。
“没,干嘛问这个?”琇書蛧
见她没什么反应,乔语初这才又兴趣缺缺地走开:“作为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姐姐,好奇一下还不行吗?”
“那你呢,你有吗?”等她离开自己身后,谢拾安总算能正常呼吸说话了,看着她的眼睛问的很慢。
乔语初掰着指头算了算:“今年少说也相过三回亲了吧,但都没有什么特别中意的。”
谢拾安唇角浮起了一个不易觉察的笑容,又擦起了头发。
“要求还挺高。”
“怎么就要求高了?男的,二十七八,不说事业有成,要求他有份正经的、糊口的工作,不过分吧,还有啊,出门见人不说打扮的有多时髦,起码要收拾的干净整洁,不要邋里邋遢的吧。”
谢拾安点点头:“那倒是,那你有什么喜欢的类型吗?”
乔语初往她的床上呈大字型一躺:“嗯……我想想啊,要事业有成,爱干净,个子不能太矮,性格成熟稳重,待人温柔体贴,真诚不说谎……”
乔语初一口气说了好多,又偏过头来看着她:“那你呢,拾安,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理想型啊?”
“我的理想型,我想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还会喜欢她。”
谢拾安顿了一会儿,轻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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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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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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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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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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