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出这等惊人之举,说出这般温柔感动的话儿?
刹那间,朱刚烈那颗渐趋冰冷的心再次燃起熊熊火焰。
一把将高翠兰揽进怀里,死死抱紧。
而周遭众人也没料到一向温柔贤惠的高翠兰竟会刚烈如此。
若是真如薛回春所说,这些都是剧毒之物,那她贸然服之,岂不神佛难救?
一时间,院里众人神色各异,竟无一人出声。
都将目光凝聚到高翠兰的身上,想要看她如何毙命当场。
这场景,显然也出乎了高香兰几人的预料。
此刻大眼瞪小眼,不知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八只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最后都投向了薛回春的身上。
高翠兰这死丫头到底死不死,就看你这神医说得准不准了。
饶是薛回春见多识广,此刻也有些呆愣。
设计好的剧本不是这么演的啊,有些脱轨了啊。
略微愣了片晌,薛回春便已有了主意。
负在背后的右手动了下,轻轻碰了碰身边的药童。
捏着巾帕一边擦手一边看热闹的药童反应过来,小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赶紧悄没声息地晃了晃袖笼。
然后,一粒泛着黑气的药丸便落到他的手中,被他赶紧偷偷递到了薛回春的掌心。
薛回春接过药丸,一边目视前方,一边在背后悄悄捏了个法诀,嘴唇翕动,无声地念着咒语。
片刻,身边的药童便看到他掌心的那粒药丸竟一点点融解,化为几滴黑水,在他掌心流转。
薛回春感受到药丸全部融化,便将手掌一点点挪到眼前,朝向高翠兰的方向。
正要张开嘴吹将出去,早就暗中留意他动静的朱刚烈见此,嘴角泛起一抹狞笑。
轻轻将高翠兰转了个位置,用雄壮的身躯挡住薛回春的方向。
与此同时,精神在脑海一扫,找到系统刚刚奖励的那定身法诀,默念起来。
法诀念完,曲指朝薛回春一弹。
一股淡淡的气箭便射了出去,端端钉在薛回春的小腹。
正在张口欲吹的薛回春全身蓦地僵硬,四肢百骸犹如灌了铅,此刻连眼皮不能眨一眨,蕴在嘴里的那口气竟再也吹不出去。
有此感觉,薛回春顿时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掌心那几滴液体一点点渗进掌心的皮肉里。
刹那间,原本犹如羊脂一般的肉掌,变得好似泼墨一般,漆黑无比。
直到那黑色的液体全部渗进皮肉,全身的僵硬之感才陡然一松。
“啊——”
重获自由的薛回春本来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一声惨叫冲破喉咙:“我的手——我的手——”
这声惨叫一起,所有人的视线再次凝聚到他的身上。
却见此刻的他竟已蜷缩在地,举着那只愈来愈黑、向手臂蔓延的手掌满地打滚,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快快快——快给为师——给为师拿——拿解药来——”
身边两个药童本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高翠兰和朱刚烈,等着看他们如何暴毙而亡。
何曾想到首先倒下,竟是自己的师父?
顿时也慌了手脚,赶紧将药匣里的各种瓶瓶罐罐倒在地上,找了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送到薛回春手上。
薛回春看也不看,一口就将药丸吞下。
那解药果然神气,不过一息之后,手掌的乌黑便停止了蔓延,而他也忍着痛,没再继续打滚。
只是,那一身白衣白发白胡,此刻尽染灰尘,看起来狼狈不堪,哪有刚来时那飘飘欲仙的模样。
左右药童见师父半躺在地,正在喘粗气,赶紧将之扶起,还要问讯因由。
却见那薛回春独独望了眼朱刚烈,便将袍袖一甩,身形拔地而起,一跃两丈余,陡然间窜出了院墙之外。
“风紧!扯呼!”
直到在院墙外落地,才甩了句黑话,再没了声息。
逃得之迅捷,就连朱刚烈都大出意外。
什么个情况?
这不是享誉乌斯藏国的妙手回春薛神医么?
怎么感觉像坑蒙拐骗的强盗哩。
他的仙风道骨呢?
他的救死扶伤呢?
他那句“风紧扯呼”又是个什么情况?
而院中众人见到这等变故,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没回过味来。
倒是那两个药童,早就做了准备。
一见薛回春腾身而起,便一招手,将地上的药匣等物卷起。
待薛回春出了院墙,他们也跨出了院门。
等到薛回春“扯呼”的信号递出,两个早已翻身上了那头大花驴。
鞭子一扬,撒腿就跑,快若奔马,眨眼就消失无踪。
一套流程下来,严丝合缝,快捷丝滑。
显然,这种情形他们经历得不少,早就练得熟稔无比,配合起来也甚是融洽。wWW.ΧìǔΜЬ.CǒΜ
朱刚烈看着三人消失,很想拔根猪毛,使出那身外身法跟踪而去,看看这薛回春到底是何底细。
奈何此间事未了,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好施展神通,只得做罢。
暗暗将注意力放到张二狗、李大壮的身上。
今日自打他们进门,便怪事连连,一环接一环,好像提前就设计好了的。
若说那薛回春与他们几人没关系,鬼都不信。
既然薛回春暂时追不了,就从这几人身上找线索吧。
有了主意,朱刚烈收摄心神,将视线挪回到院里。
院中众人,此刻仍旧如在云里雾里,不知发生了何事。
朱刚烈不想搭理这些目光短浅的凡夫俗子,只将注意力放在高翠兰身上。
拍拍埋在怀里的高翠兰香肩,轻声问道:“兰儿,你觉得如何?”
高翠兰服下那半粒聚灵丹和半粒解毒丹后,一直静静偎在朱刚烈的怀里,再没什么动静。
此刻,听到朱刚烈唤她,才迷迷糊糊抬起头,睡眼朦胧地道:“朱哥哥,我热!我好热!”
说话间,高翠兰便去撕扯自己的衣服。
这下,朱刚烈才看见,她那张俏脸已然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而衣服遮盖不及的脖颈、皓腕、玉指,尽皆红通通似煮熟的虾仁。
除了皮肤通红,全身还散发着淡淡热气和体香,氤氲在身周。
朱刚烈也感觉她全身滚烫,温度绝对超过了普通人的承受极限,起码有近五十度的样子。
这异状,倒是让他有些心惊。
也没料到那聚灵丹和解毒丹的药效如此强劲,不会真将翠兰这妮子给烧糊涂了吧?
一时间,朱刚烈心惊,而院里众人也是惊呼阵阵。
“中毒啦中毒啦!这死丫头真个中毒啦!”
“中毒好像全身发黑,不似这等症状哩。”
“你又不是神医,你晓得个甚哟?”
“不是中毒,哪这是什么症状?”
“好像,好像吃了那什么阴阳合欢散,也是这等症状哩。”
“阴阳合欢散?你就说春药嘛。”
“啊?姓朱的给高家那荡妇吃春药?这是要当着咱们的面白日宣淫么?”
“……”
这一次,七嘴八舌的惊呼声中,说中毒的不多。
但其余污言秽语、淫词荡语的,却也不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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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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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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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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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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