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夏草疑似脸红害臊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因为误伤了王远一而羞愧,哪里知道,她满脑子都是夏天抱着她的那个场景,再次陷入悲喜交加天人交战中。
“阿九,你说小白是不是在师生恋啊?好刺激好浪漫!”陈妍妍咬着手指头满脸的兴奋,脑海中浮现出无数部关于师生恋的电影电视剧小说。
龙九听了她的话,隐隐有一丝担忧,但转眼便释然了。爱情这东西,本就祸福难料,是福是祸全要自己担着,谁也替代不了。
小白的学生腿不方便,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人心险恶,小白又那么单纯,谨慎起见,她暗中调查了那家人。她猜到可能会有隐情,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小白是责任感很强,又有些固执的女孩子,那家人真有福气,给儿子找了个心地善良又有责任心的老师。
面对小白这样温柔体贴又清纯美丽的老师,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那个男孩会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只是从小白的反应来看,目前还只是那个男孩的单相思吧。
师生恋也好,单相思也罢,都是小白自己的事情,两人之间的牵绊纠葛,她不打算去指手画脚,一切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就像林夏草和夏天,就像陈妍妍和梦三千。
谁能断言,那一定就是她们的良人,谁又能断言,得到了,就一定会幸福?
“阿九,你说小白是不是在师生恋啊?感觉好刺激!好浪漫!”陈妍妍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无数部关于师生恋姐弟恋的电视剧小说,将一对对cp与小白和王远一对号入座。
“早跟你说过,少看点没营养的偶像剧!”龙九细长的手指戳了下陈妍妍的额头,将那快要贴到她脸上的小脑袋拨开,不动声色的绕开了她的问题。
“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可疑嘛!不信你问小黑!”陈妍妍委屈的揉着,盼着林夏草能站出来作证,没想到林夏草早就魂飞天外,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林小黑!”陈妍妍一声暴喝。Χiυmъ.cοΜ
“啊?你叫我?”林夏草终于还魂,迷茫的望着她。
“林小黑你怎么回事?从你收了子非鱼的花就开始不正常,一会儿傻笑得像抢了别人老公,一会儿又悲愤得像被别人抢了老公!当着龙九的面,你最好老实交代,争取我们对你宽大处理!”
陈妍妍熊掌代替惊堂木一拍桌子,小摇杆一挺,双目圆瞪做样板戏状,红果果的狐假虎威。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逼供小白,小白还没回来,你倒是窝里斗起来了!你能不能有点团队精神?”林夏草轻松将一顶大帽子扣了回去,丝毫没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先交代你的问题,小白当然也不能放过,等她回来,老虎凳辣椒水,皮鞭烙铁小钢针,严刑拷打,绝不姑息!”
“那个……要是主动交代,能不能宽大处理?”
寝室门推开了一半,小白怀里抱着花,怯生生的站在门口,一只脚刚迈进屋内,就将陈妍妍的恐怖言论听了个完整,再看她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另一只脚愣是没敢动。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陈妍妍眯着眼睛狞笑着,摩挲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俨然古装剧里屈打成招草菅人命的昏官。
“小白,不要怕!只要把问题交代清楚就可以了,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林夏草话说得好听,笑得却比陈妍妍还要奸佞,走到门口,将小白从门后面拖了出来,一路押送,将她按做在椅子上。
小白一哆嗦,怎么感觉真的坐上了老虎凳?
林夏草和陈妍妍并排站在小白的前方,抱着肩倚靠着身后的书桌,笑得阴森,小白可怜巴巴的眼神飞向龙九求救,龙九耸了耸肩,表示只负责看热闹不会掏门票钱。
小白认命,沮丧的扬起小脸,“我需要从哪里开始交代?”
“当然是从你的学生开始交代!姓名,年龄,身高体重三围,兴趣爱好,越详细越好!”陈妍妍摩拳擦掌,双眼放光。
小白咽了口唾沫,小浣熊好恐怖哦……
“王远一,今年18岁,身高……应该有180吧,体重……我也不知道,他非常瘦,三围……”小白的脸红得快要滴血,又将衣襟扭成了麻花,“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pass,兴趣爱好呢?”陈妍妍爽快的放行,一开始就没指望老实孩子白晓白能知道。何况她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又不是梦殿下的三围,她才不感兴趣呢。
“喜欢弹钢琴,还喜欢踢足球……曾经……喜欢……”小白紧握着双手,紧咬着唇,眼底的涌起悲伤的情绪。
龙九轻声叹息,她明白小白在难过什么,她也无能为力。
林夏草和陈妍妍再也不敢嬉闹,都正色站好,耐心的等待着小白愿意开口说话的时刻。
小白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哽咽,那么悲伤,“四年前,他得了骨癌,右腿……右腿都没了……”
又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明亮的大落地窗前,消瘦的少年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身影孤独落寞,右腿裤管,空荡荡的。整个人,都是空荡荡的,像是没有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一具残缺的躯壳。
那一瞬间,她的眼睛酸涩得厉害,很想为他做些什么,让他不要这么难过。
爱弹钢琴爱踢球的阳光少年,孤傲的天之骄子,学校里万众瞩目的焦点,在初三那年检查出了骨癌,为了防止癌细胞扩散,不得不将右腿高位截肢。
同时一并失去的,还有他的骄傲和希望,整个世界全部崩塌。
曾经所谓的“朋友”的奚落和伤害,破坏了他家庭的那对母子的嘲笑和羞辱,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他休学,闭门不出,拒绝再见曾经的同学朋友老师,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她见过这个少年的痛苦挣扎,他的悲伤无助,他的消沉颓废,他像从迁徙的雁群中掉队的年幼孤雁,哀鸣着,恐惧彷徨,看不到明天,看不到希望。
他的家里面再也不敢摆放电视,因为他曾无意中调到了体育频道,当时正在直播一场甲a联赛,他疯了一样砸掉了电视机,然后蹲在地上无助的咆哮痛哭。
钢琴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只有手指在黑白键上跳跃的时候,心中才能得到稍许宁静。可钢琴也是一把双刃剑,失去了右腿,他常常因为左脚不能及时踩下踏板,而更加的暴躁。
她去王家的时候,他刚过了复发率最高的三年危险期,被病魔和心魔折磨得不成人形,消瘦得可怕,身上似乎只剩下一把骨头。而她的工作,与其说是老师,不如说是陪读更贴切一些,他的妈妈只是想给她找个年级相仿的同伴,让他身边有个人陪着不那么孤单。
他总是沉默寡言,常常上着课,已经失神的望向了窗外,外面色彩斑斓,他的眼底却是一片灰暗和茫然。
她不忍心打扰他,默默的陪着他,一起望向窗外,希望能距离他的世界更近一些,希望有微不足道的陪伴,能让他少一点绝望和悲观。
他有时会莫名的发脾气,情绪激动的时候,还会随手砸掉身边的东西。她清楚的记得,他在她面前第一次发怒时的样子。
没有任何的预兆,他突然就撕掉了教科书,掀翻了书桌。她站在用来讲课的白板前,与他只有两步之遥,吓得完全不知所措。
盛怒中的他勐然站了起来,手上没有拐杖的扶持,他的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倾身向前摔去,而正对着他的是地上倒伏的木质桌板。
她来不及考虑,身体已经比大脑快一步做出了反应,两步冲上去扶他,不知是因为他倒下的冲击力太大,还是她太笨拙,她也失去了重心,向后踉跄了几步,终是没能站稳,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她的后背狠狠的磕在书桌的边缘,身上还承载着他的重量,疼得眼底瞬间涌起了泪花。
为了防止他摔倒受伤,地上铺着很厚的地毯,还有她垫在下面,他虽然摔倒了,应该没有受伤吧……
这样想着,终于松了一口气,背上的疼痛越来越清晰。
他趴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动,可能是吓坏了吧,她被泪花模煳了视线,看不清他的表情。
张叔和刘阿姨听到声音,惊慌的冲进了房间,手忙脚乱的将他们从地上扶起来。
王远一踢球的时候摔伤,踢球哪有一点不挂彩的,况且当时伤得又不是特别严重,谁都没往心里去,谁也没想到会演变成骨癌,发现的太晚,保守治疗已经无效,为防止癌细胞扩散转移,只能截肢保命。从此,他身边的人便成了惊弓之鸟,最怕他受伤,尤其是害怕他摔倒。若不是王远一的抵触,他们恨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着。
“我最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厌恶,“张叔,给她结清工资,让她滚!我再也不想看到她!”
“小一,你别激动!白老师也是关心你才……”刘阿姨在一旁安抚他,话只说了一半便被打断。
“我不需要关心!不需要同情!滚!都给我滚!”王远一咆哮着,怒意更甚。
她站在一旁面色惨白,不知是因为背上的疼痛,还是因为心中的委屈,眼泪止不住滚滚落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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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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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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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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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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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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