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余知府转身看向一旁的张氏,沉了脸色:“张氏,你可知罪?”
被点名的张氏,脸色一白,接着便喊起冤来:“大人,民妇一直谨守本分,何罪之有?”
说完,她便跪在地上,朝余知府磕头。
一边磕头一边哭着喊冤:“大人一来就给民妇定罪,民妇冤枉啊。”
余知府却冷哼一声:“张氏,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本官什么都不知道吗?你这些年做的那些恶事,早就有人将证据交到本官手里。”
说着,他朝外叫了一声:“把李婆子带进来!”
一听到‘李婆子’三个字,张氏浑身一僵,她扭头,紧张地看着门外。
当一个衣衫褴褛满头白发的老人缓缓朝她走来时,张氏突然大叫一声:“鬼.......鬼呀!”
她像只无头苍蝇似地在地上到处乱爬,爬到司颜脚边,想要靠近她,却被她一脸嫌弃地抬脚踹开。
张氏就这样倒在地上,眼睛却还死死地盯着已经走进来的李婆子。
她一脸惊惧,嘴里还喃喃自语:“她没死?她怎么会没死?我亲自下的毒,怎么会没死......”wWW.ΧìǔΜЬ.CǒΜ
李婆子蹒跚地走进来,跪在余知府面前,苍老的声音有些激动:“老妇李氏见过知府大人。”
“李氏,你将当年张氏如何谋害田氏的一事仔细说来。”
田氏,陈业第一任夫人。
也是陈子毅的亲生母亲。
“是!”
李婆子直起身来,她看着趴在地上的张氏,原本苍老的眼睛里迸发出仇恨的光。
“二十年前,陈家二爷,也就是陈业娶了我家小姐,二爷和我家小姐成亲不到半年,小姐就怀上了小少爷,六个月的时候,她听说江阳城外的净堂寺的菩萨很灵验,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降临,小姐特意给菩萨上了香,添了不少香油钱,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逃难的女子,对方缠着小姐,要小姐收留她在府里做个丫鬟;小姐天生善良,见不得苦难,于是便将对方带回了府里。”
“一开始,对方还算安分守己,小姐让她待在厨房,她便待在厨房打打下手,能吃饱穿暖,已是府上给了她莫大的恩德,但谁知,那女子却不是一个安分守已的,她做得一手好菜,渐渐地让二爷对她刮目相看。”
“后来有一次,小姐让民妇给二爷送件披风过去,民妇当场撞见二人苟合,民妇气极,想要告诉小姐,但又怕小姐因情绪激动伤了身子,于是,一直隐忍着,一直不敢说,但谁知,一次意外竟让小姐亲眼撞见.......”
“小姐气急攻心,当晚就见了红。”
“一天一夜,孩子都没生出来,小姐也昏迷不醒,连大夫都摇头放弃,这个时候那贱人不知从哪儿请来一个装疯卖傻的女人,说能救小姐和小少爷,民妇知道她绝对没安好心,于是死死地拦在房门口,不准她们靠近,但陈业像是着了魔,吩咐人将民妇拉开,领着那人就进了产房。”
说到这儿,李婆子泪流满面,痛哭不止。
“后来,小少爷的命是保住了,但小姐血崩而亡.......”
李婆子哭得浑身颤抖,她抬手,指着张氏,尖利的声音透着滔天的憎恨:“是她,是她杀死了民妇的小姐,民妇要让她偿命!”
说着,她就朝张氏冲了过去,却被一旁的衙役一把摁住。
余知府问道:“有何证据能证明她害死了田氏?”
“有!”
李婆子突然从怀里摸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铁盒子。
她将盒子递到余知府面前,余知府正要伸手去接,一旁的司颜突然出了声:“慢着!”
接着她起身,抬脚走过来。
她停在李婆子面前,扫了她手里的盒子一眼,开口问:“这盒子你可打开过?”
“老婆子见识过它的厉害,从不敢打开。”
司颜一听,勾起唇角:“非常好!”
她伸手过去,拿起那铁盒,放在掌心看了一眼,随后看向余知府,笑着道:“余知府,这玩意不是你能玩的,给我吧。”
余知府虽然不知她是何人,但一见谢晋安没出声,便立马点了头:“姑娘既然喜欢,那便拿去!”
但原本趴在地上装死的张氏却突然抬起头来。
她盯着司颜手里的盒子,突然大叫起来:“大人岂能如此儿戏?既是证据,为何不打开让大家伙都看看。”
余知府正要开口,司颜却率先开了口。
“看来你是知道里面藏的是什么?”
“我.......我不知。”
“不知吗?”
司颜突然扭头,朝外看了一眼,视线落在人群中某个人身上,突然朝他勾了勾手,笑得娇媚惑人:“来,你来,咱俩商量个事。”
对方像是突然着了魔,直直地朝她走了过去。
张氏一见对方,吓得脸色一白。
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拦住了对方。
“昊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你快回去.......”
但对方好似听不见她说话,一把将张氏推开,张氏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而那男子已经直直地走到了司颜面前停了下来。
司颜看着他,勾唇一笑,柔声问:“想不想看?”
“嗯!”
“好,那我打开给你看好不好?”
“好!”
司颜抬手,手指轻轻扣上盖子,就在这时,张氏突然大哭着开了口:“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你放过昊儿,放过我的孩子。”
......
柳满月一觉醒来,已是午时。
她趴在床上,头疼欲裂,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
强撑着去了一趟净室,发现葵水不仅没减少,反而多了起来。
她后悔得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让你贪嘴,让你贪杯,这下好了,身体遭了罪。
从净室出来,她打开药箱,从里面掏出一颗解酒丸,一把塞进嘴里,然后灌了一壶温水。
转身,又在床上躺下了。
守在门口的天赐,听到屋里的动静,于是,抬手敲了敲房门:“姑娘醒了?”
趴在床上的柳满月,难受地哼唧一声,接着虚弱出声:“天赐,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天赐没说话。
柳满月又道:“喝酒伤神又伤身,连做的梦都是那么离谱!”
“姑娘做什么噩梦了?”
“我竟梦见自己被猪啃了,它追着我咬,使劲地咬,疼死我了......”
说着,柳满月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嘴唇,这一摸不得了,吓得她大叫一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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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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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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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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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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