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殿下被陛下解了足禁,即日起上任兵部侍郎一职之事,在宫里传了开,而今日亦是成渊任兵部尚书的第一天。
早前文武大典,齐瑞怒殴成渊的情形,众人都还历历在目,现下两人又聚到一处,瑞王殿下还成了成渊的下属,看来兵部衙门日后是热闹得紧了。
果不其然,大清早,齐瑞人是准时准刻地到了兵部,却是一屁股瘫躺在檀木椅上,双腿交叠搭着书案,身边还围绕了一溜的侍女,摇扇风,递果子,乐得安逸潇洒。
崔主事踏进屋子的时候,瞧见的便是这番景象。
他暗自抹了抹汗,成大人方才吩咐下来的事,得由他和瑞王殿下交代清楚,只是见这情况,瑞王殿下哪里像是来处理政务的,分明是换了个地方悠闲。
左右都惹不起,崔主事扯出笑,走过去:“殿下。”
齐瑞懒懒掀抬眼皮,掠了他一眼,若无其事偏过头吐了口葡萄皮。
崔主事将一摞书纸摆放到案上,笑着说:“殿下,此乃西北军务相关统册,主要是兵械,粮饷,以及兵籍之类,殿下将其稍作整理,再拿与成大人看即可。”
齐瑞眉眼皱起,手一伸,抓过一本胡乱翻了两页,密密麻麻的墨迹晃得他眼晕,转瞬便嫌恶地丢了回去:“这种易如拾芥的事儿都得本王来?你们干什么吃的!”
好在早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这位主子不好对付,崔主事还是笑:“殿下莫急,殿下初来兵部,还有诸多不清,臣会逐步同殿下交接。”
齐瑞决计不会说是自己看了头疼,当下懒得听他多言,摆摆手:“拿走拿走!”
没法了,崔主事略作思忖,低头恭敬道:“陛下有手谕,殿下在兵部的一举一动,每日皆有人向陛下禀报,所以……”
他恰到好处地停住了,齐瑞一讷,不做声响了,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果然只有陛下能降得住瑞王了,崔主事又继续笑道:“这些都是成大人吩咐的加急军务,还请殿下务必在午时之前完成。”琇書蛧
“齐瑞,你行不行啊?”
齐瑞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在此时,一道清灵的声音从门外扬起,随之明华俏丽娇小的身影逛了进来。
一见她,齐瑞下意识蓦地放下腿,忙不迭挥手赶退身边伺候的侍女,一瞬间便坐得端正无比,直叫崔主事看呆了去。
齐瑞随手捞过一部册子,垂眸审阅,待她走到案前,才慢慢抬起头,一本正色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明华掠他一眼,不以为然道:“我怎么不能来?”
齐瑞肃容:“军政要地,是你这小丫头能随便来的吗?快回去!”两指捏笔,有模有样蘸了蘸墨汁:“本王在忙,无暇理你。”
昨日见他还悲催难过得很,今日才特意过来瞧瞧他如何了,没想到还反被他嫌弃,明华咬牙切齿:“嘁,我又不是来寻你的!”
闻言,齐瑞心中预兆骤现,霍然抬眼:“那你来干嘛?你该不会是……”
“我找成渊,不行啊!哼!”
她一口截断,鹅黄锦裙一晃,一跺脚便转身往外面离去。
不一会儿,明华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视线里。
她这突然出现,又突然跑走,懵得齐瑞一愣一愣的,好半天他终于反应过来,立马盯住了崔主事:“成渊呢,成渊在哪儿?”
崔主事道:“呃……成大人在中堂。”
齐瑞随即撑案而起,连步要走,身后那人忙唤道:“殿下,这些军务您还没处理完呢……”
一边心系另一处,一边又迫于皇兄的胁迫,齐瑞边疾步边反手一扬:“带上带上!”
齐瑞在那长廊七拐八拐,总算到了中堂,门是开着的,他一踏进去,就看见长案处,明华以手支颐,坐在成渊身边,两人都侧头看着彼此,不知在聊些什么。
成渊听得动静将眸望去,见他黑着脸站在门口,略一停顿,正要起身,却被明华一把拉坐了回来。
生气故意不搭理,明华仿若看不见齐瑞,继续对成渊道:“我爹爹当年亲率兵卫,也去过北凉,你方才说北凉若要动武,他国恐难匹敌,是个什么道理?”
她在边上挨坐着,自己不理齐瑞也不让他理,成渊默了一瞬,眉目清秀温和,答道:“北凉地域辽阔,所训战马健壮,且不论男女,生性好战,加之其二十多年前的遭遇,更知居安思危,治不忘乱,故而战事上,北凉从未有过懈怠。”
明华不很明白,挠了挠眼角,模模糊糊道:“听起来很厉害……”
齐瑞脸色阴郁,在门口站了会儿,但见他们一言一语,唯独将他干晾在这,心里顿然燃起火焰,又五味杂陈。
他忍了口气,跨入堂中,直直在边侧的小木案坐了下来,嘴上还吆喝着:“还是这处好啊,环境清幽,适合处理政务。”
说着,斜眸瞟了眼长案那两人,他面上深沉,手却是“啪”得一拍桌:“给本王放这儿!”
跟随进来的崔主事抖了一抖,连忙把带过来的那摞籍册替他放在了小木案上,更是将笔墨纸砚都布置了妥当。
亟待处理的政务摆在面前,齐瑞的目光却是一动不动,丹凤眼眸细细眯起,紧紧盯着那两人。
虽不合规矩,但齐瑞要在此处处理政务也没什么,只是沉默难免显得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从来重视仪礼,还是打声招呼为好,成渊这般想着,方一侧首,谁知就被明华蓦地用双手捧住了脸,使劲将他的头扭了回来。
明华这是又跟齐瑞杠上了,杏眸含怒,和成渊四目相对:“我跟你说话呢,你敢走神!”
脸颊上小手触感柔软,成渊生生怔住,眸光一动,又立即撇开视线:“是在下的过错。”
居然还摸上脸了!
这边齐瑞双唇抿成了条缝,几近冲冠眦裂,却又不敢过分声张,紧捏的拳头青筋暴起,险些将手里的笔掰断。
这时,站在他身侧的崔主事低低提醒:“咳,殿下,巳时了。”
言外之意便是,午时前须得将这些军务都处理了,若没完成,那陛下可就晓得了。
明华这丫头显然是在故意针对他,齐瑞强自镇定,压下愤愤不平的心,低头扫两眼籍册,又抬眸往那处瞄一眼,时刻警惕着那两人的动作,还好后来他们无太大的接触,除了温言慢语的对话听得他心焦气躁,实在静不下来。
接下来几日,明华每日都来,也不和齐瑞多说一句,一来就到中堂,在成渊旁边坐着,然而只要明华一出现,齐瑞得到消息就烟儿似的一瞬溜到了中堂去,也不说话,只在边侧装模作样办公务。
不过,他期间掰断了十余支笔,捏毁过数本册子……
于是,整个兵部上下都人心惶惶,生怕这位爷哪天一个不痛快,放把火将中堂烧了。
*
承天节过后,赫连岐便一直未在宫内出现过,这病假是告了将近一月,毕竟那夜云迟是往死里下了狠手,长剑蓄力之势,几近将他肩胛刺穿,舞刀弄剑的大将军,不好生休养数月,怕是日后难以痊愈。
正因为如此,太后没了朝中联系,近日倒是也安生了许多。
御乾宫。
花园池边,梨花盛满枝头,一朵朵雪白亲密簇拥,恰应了那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齐璟独自在御书房内,日光淡淡,透过窗格,在案上倾洒下温和光影,熏香袅袅浮盈,一室安谧潜静。
近来朝中事务一如既往繁琐,奏折文书堆砌一案,只是往常六部办事都很是得当,向来无需他多操心,然而现如今,兵部的问题也多了起来,问题大抵都出在齐瑞身上,自从他官任侍郎,成渊的任何抉择都必会遭到齐瑞的反对,其他人又是谁都不敢得罪,束手无策之下回回都只得交由陛下做主。
齐瑞为了针对成渊也是磨破了脑袋,想尽办法在他批过的文书里找差错,虽说他是有意和成渊过不去,但也真真是费了心琢磨,所言理由倒还真的令人无法反驳。
出于恶意,但还算是有所考量,齐璟便就随他去了。
此刻,长案边,齐璟俊眸淡敛,低凝着那几行小字,瞳仁微泛深漠的光,片刻后,他将手中的密函合上,拾过边上的火折子燃了烛,从容不迫递过去,很快,那张纸便烧成了灰烬。
他静坐,垂眸思量了良久,而后才取过边上的折子,执笔渲染墨液,开始审批奏章。
便在此时,殿门吱呀一响,随之是轻快的脚步声,透门而入的春风携来一缕清幽香甜的气息。
齐璟垂眸静阅,唇边却轻泛笑意,不必抬头去看,也知是谁来了。
“陛下——”
人未至,声先达,云姒提着轻纱紫裙,裹携暖风如沐,从殿外快步而来。
“陛下!”她笑颜灿烂,不知为何欢喜非常,三两步绕过书案,上前拉住了他的手:“陛下,你快来!”
见她如此喜形于色,齐璟眸中亦是漾着温柔,他放下笔,伸手轻轻一揽她细软的腰肢,她便柔弱无骨般跌坐到了他腿上。
齐璟眉目含笑,搂着她娇娆的身躯入怀,而后腾出右手重新握了笔,“别闹,今日事情有些多。”
云姒不依,抱上他的脖颈摇动着,娇语道:“不嘛,等会儿风就停了。”
她红唇微嘟,清潋双眸弥漫祈求,“就陪我一会儿嘛,好不好?”
齐璟望她一眼,一声纵容叹息,又放下了笔。
他抬手轻轻拂开那片落在她肩头的花瓣,而后捏了捏她滑腻的脸蛋,嘴角噙着溺爱的笑意:“好,都听姒儿的。”
云姒眉睫扬起,眼底一瞬荡漾嫣然,她唇边渲开优美的弧度,凑过温软的唇,飞快轻啄了下他的脸,然后牵上他的手,拉他一起往殿外走。
阳光脉脉,仿若点点星辉倒映池面,又闪耀跳跃在一片梨树枝头,风拂过,盛繁枝桠的梨花如云如絮,漫天飘舞下来。
云姒一路拉他到梨树下,恰巧徐徐吹过一阵清风,满树的雪白放肆娆动,梨花舞着春风,在他们周围翩然飘旋,轻轻柔柔落了一地。
那双眼睛清亮绝尘,抬头望着天,尽览所有美好,云姒星眸含光,回眸冲他一笑:“漂亮吗?”
绡纱紫裳浴在温暖柔光下,裙角随着风轻轻飘展,她逆着光,身后是纷纷飞散的梨花,宛如云烟缥缈的仙境中,铺展而来的一副极美画卷。
齐璟眼尾浮笑,想到那年那夜,月色星影,梨花也是这般纷然飘舞,一片一片,落在她的素伞上,她亦是像这样,娇颜如画,冲他挑开笑颜,如若将漫天星河都敛入眸中。
齐璟笑容暖了几分,缓缓轻吟:“落花独立,”迎上她的目光,他眸中似盛了万千风华,深凝宠溺,温声而语:“一念成思。”
锦簇的梨花树下,流光照影成双,相交重叠。
云姒明眸轻眨,将这句话默念了遍,他深隽的情思,令她心底万般柔软,扯着他的衣袖,她娇声娇气地问:“陛下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流光微转,他衣袍轻扬,浅浅笑了笑,齐璟伸手揽上她的腰肢,手臂一收,美人的娇躯毫无阻隔贴上自己,“第一次见。”
第一次,是她入宫退婚又反悔,云姒目光微惑:“金銮殿?”
他眸色明净,凝视于她,深长低言:“更早。”
落花独立,一念成思,月渡桥边那个令漫天星月都一刹暗淡的少女,早已深深镌刻在他心上,是他心底永恒不灭的光。
云姒一愣:“什么时候呀?”
齐璟不答,幽澈的眸中泛出一丝浅笑。
纤臂极快搂上他的脖颈,她不依不饶,仰着瓷白的小脸追问:“说嘛!”
云姒扭动腰身,缠着他问,齐璟唇边依稀一叹,他倒不是有心要瞒,还不是这姑娘早前在步澜宫说讨厌他。
这会儿她偏执非常,他不说,她就想方设法地要他说,又是撒娇,又是亲他,是定要从他口中听到不可。
美人主动献吻,又怎会舍得拒绝,她一将娇嫩的双唇递上来,男人便欣然接受,指腹扣住她的下巴,俯身一衔,将那温热的唇瓣缠绵含吮。
云姒无比乖静,也特别配合,她抱紧他,在他的诱引下,听话探出唇中的柔软香甜,和他温情缠绕。
漫天清辉下,梨花如雨,她思绪尽乱,呼吸被尽数漫夺,待她气息薄弱,他才终于放过了她。
云姒低低喘息着,白嫩的双颊晕染粉霞,红唇水光潋滟,娇艳欲滴,她轻轻一咬,若有似无地推着他的胸膛,声调低绵:“快说……”
男人尝尽甜美,自当餍足,他轻挑着笑舔了舔下唇,谁知却是摇一摇头。
云姒呆愣了一瞬,只觉得他坏透了,亲也亲了抱也抱了,还是不说,她嗔怨闷哼,挣脱开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齐璟长臂一拦,轻而易举就将人捞回了怀中,见她眸底透着明显恼意,偏过头不理,是在生闷气了,他无奈一笑,拍了拍她的发:“好好好,以后告诉你。”
云姒抿抿唇,斜漾他一眼:“以后是什么时候?”
一朵梨花飘到他们之间,落在云姒衣襟上,齐璟低眸,从她绵软处拈起,修长如玉的指尖掠过发鬓,将雪白的落花轻轻别到她耳后,衬得她玉容娇艳甜美。
他手指继而往后,梳理她如丝如缕的柔软长发,温静又缱绻:“等你嫁我之后。”
云姒嘴唇微微一开,又停住,差点下意识脱口问他何时娶自己了,方又想起他说过,春迟之前,一定会娶她。
她长睫如墨,安静低敛着,在眼睑覆上一层浅影,片刻后那人倾身近她耳边,轻声道:“姒儿有心事。”
云姒顿了顿,垂下头软软低语:“哪有。”
指尖缓缓勾了她的下巴,齐璟注视着她的眼睛,修眸中多了分洞察人心的深澈。
他瞳孔幽邃如染:“兵书上有句话,‘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可有听过?”
听过,但用到战略上,她却是不懂的,想了想,云姒还是摇了摇头。
齐璟笑了笑,眸心掠过莫测浮光:“还有一句,‘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
云姒看着他,神情渐渐茫然,不知他是何意。
一抹轻柔在他眉梢凝结,齐璟抚摸着她的头,几缕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他唇边依旧轻泛淡笑,“就快了。”
即便不甚明朗他话中之意,但听到他肯定的回答,感受到身前他清冷但沉稳的心跳,云姒不自觉便舒展了黛眉,天光梦幻如金,在她脸上映透着娇魅色泽,花雨漫天绽放,云姒望着他轻轻一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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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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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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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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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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