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在关键时候畏缩了,又哪里会有身孕,齐璟是想告诉她事实,但她小小的身子窝在他怀里,声色间不经意流露的娇软让男人忍不住想要继续欺负。
到嘴边的话默默收了回去,齐璟指尖缓缓撩了撩她颊侧鬓发,语调斯理:“那就生,朕又不是不要。”
他说得是轻描淡写,但她只是宫婢,若是未得名分诞下他的子嗣,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那孩子将来总归是免不了受人冷眼。
她愿意与他相亲,一来是君恩难报,二来,不知何时起,她对他似乎存了不一般的心思。
云姒想的是,他要怎么样都好,但她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将来吃了苦。
可这些想法颇有些难尽言,云姒不自觉缩了缩身子,将整个脑袋都埋进了衾被,默默地,昧心说了句:“不想生……”
那人声线微微沉了沉:“不想?”
怕他多想,云姒胡乱扯了个理由:“生、生孩子……会疼……”
她逃避似的,仿佛一床衾被能将一切都隔绝了,云姒方才掩掩藏藏没一会儿,衾被下的细软腰身忽然被某男人握住。
齐璟稍稍用力往上一提,将她的脑袋枕到自己的臂上,呼吸温浅,淡淡流淌在那张重新露在外边的清容上:“那就不生。”
微默了会儿,他一瞬不瞬凝着自己臂弯里的姑娘,深缓道:“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一瞬呼吸停滞,云姒将他这话在心里细细思琢了良久,最后垂了头,声音很轻:“陛下莫要欺我。”
齐璟低头去看她,炙热的掌心从她脸颊往下抚过:“朕言出必行。”
清冽好闻的男子气息,伴随着那指尖流连的温度,在她颈窝的肌肤上轻泛涟漪,云姒不禁轻轻颤栗,落在他锁骨处的双手突然有些无处安放。
清醒时这般亲昵,还是第一次,云姒脸颊瞬息发烫,她想佯装镇定,声调却不自觉微颤:“什、什么都可以吗?”
手的抚摸有几分漫不经心,他就这么若无其事,轻缓摩挲着,“什么都可以。”
云姒意外了极短的一瞬,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声音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那人抚在她颈窝的手,顺着柔腻的香肩,指腹那么自然地滑向她光洁的脊背,徜徉,蔓延。
一时无言,一个咬着唇,异样的心愫乱颤,一个阖着目,慵然抚弄手心瑰宝,一切都似沉溺在夜色中,极静的气氛,将一切感官放大,再放大。
不知怎的喉间有些干痒,云姒想要从他的手上分分神,便主动和他搭话:“陛下……我们以前真的没见过吗?”
那人稍顿须臾,语气浅淡:“这个问题,你问过不下三遍。”
“……”
好像确实是反复问了好些次……可她怎么也想不通,会有人无缘无故就对她这么好,即便他和哥哥关系甚笃,即便他们曾有婚约,但宁愿涉险也要拖着她这么个大麻烦,她怎么也想不出个缘由来,更何况是还是牵系社稷的一国之君。
云姒轻轻道:“我方才,梦到陛下了,你……”
低曼的声音一瞬戛止,云姒全部的意识都尽数凝聚在了男人的手上,他沿着她匀称无暇的纤背,不知不觉,从后背绕了过来。
这时,齐璟不急不缓,慢慢靠下头,枕在她的颈窝,埋进她的发里,嗓音沉哑,却又那么云淡风轻:“梦到朕,为什么喊的是不要?”
云姒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忽然收拢。
太过突然,没抑住那直钻心底的悸动,一丝嘤咛不经意从她的嘴边溢出,下一刻有所意识,她万般羞赧,而那人却没有停下,似乎对那片温软爱不释手,极近温柔缠绵对待。
那人一定是故意的,见她不出声,便凑近她的耳畔:“嗯?”
他说话间,指间的力道也有意无意地重了些,云姒立刻咬住了自己的唇,将那已漫至腔口的低吟生生逼了回去。
那人温热的呼吸本就低沉暧昧,眼下他的唇吻了上来。
齐璟一点点细尝唇瓣温甜,慢慢吮舐到她的嘴角,略缓一息,他突然往她娇软的双唇咬了一口,不轻不重,但泛起一丝奇异流窜心口,令云姒不得不松开齿贝。
她细细好听的轻咛再也无处深藏,遂了那人的愿,流溢到唇边破破碎碎的。
刹那间回过神,云姒慌慌然按住他,似嗔似怨:“你……别……”
她想,自己的双颊此刻定是胜似烟霞,好在眼前黯淡无光。
齐璟倒也没去挣脱开她的软弱无力,而是任由她按着自己笼罩在那,她显然是不知道,如此这般,比他自己来更为惑人些。
齐璟抵着她的额,音色倦染缱绻:“朕还是喜欢你喝醉时候的样子……”
云姒微微一怔,喝醉时候?什么样子?
她轻轻扬起羽睫,漾着茫然,眸光清盈,但在两人灼热呼吸的交融下,暗生了几分迷离。
昏暗的帷帐内,纵使看不太清她的神情,但也深透她的所思所想。
薄唇若有似无微挑,齐璟离她半寸,缓缓道:“热情。”
忽然他垂头含住那瑰红的双唇,辗转间呵气缭绕,那声含糊的尾音透着喑哑:“动人……”
他气息清冽好闻,她双唇柔软温润,千丝万缕的长发牵绕着。
纵意的亲吻中无穷无尽的心意泛滥,帷幔内,清光浮盈,柔情百转。
云姒一时间要做什么都忘了,只觉得筋骨都被抽走剥离,像是耗尽了所有气力。
脑中唯有空白一片,如坠旖旎梦境,清醒,却更胜迷蒙。
心智被唇瓣的温度据得彻底,云姒渐渐没了力气。
山间迷雾似的,将心里的神思漾得虚虚实实,软软地垂了下去。
仿佛是在无声对她许诺,齐璟握住那温软的柔荑,不急不徐舒展开来,和她十指相扣。
云姒被他亲得意志薄弱,眼前似蒙了层缱绻浮岚,凤眸微阖,慢慢模糊,只感觉到那人倾来,迷迷糊糊间,被摁了柔荑到玉枕两侧。
她小巧精致的下巴仰起来,仿佛是将自己亲手奉上,婀娜的身段显得更为玲珑有致。
这感觉,如水,如梦,让她想记忆里的烟雨深处,幽幽长巷里,乌篷轻舟里,藏着的隐秘朦胧的情思。
良久,齐璟吻尽她唇齿间的香甜,才缓缓地放了她双唇。
云姒尚还在平复喘息,转瞬,眼前一花,那人蓦地将她拦腰抱了上来,云姒一惊,已伏在那结实的胸膛,无处不是天衣无缝。
这接触太过亲密,尤其是锦衾里太过暖和,和外面仿佛是两个世界,却那归属男人的炎热,显而易觉,云姒猛然一颤,她正要翻躲开来,就被那人眼疾手快固在了臂弯里。xiumb.com
云姒逃不开,又脸红得不敢直视那人,她倏然将整张脸都窝进了他的颈侧,又羞又急:“陛下……你快放我下去……”
这种时候,女子扯娇的反应总是能让男人生出几分愉悦。
齐璟捏了她蜷缩遮挡在胸膛玉白的手臂,绕到自己脖颈上:“不欺负你了,”徐徐伸指,梳了梳她凌乱的墨发:“我们说些正经的。”
他说着,另一只搂着她细腰的臂弯故意收紧,这下,他们之间再无半点疏远,虽然对醉酒时候的情形甚是模糊,但感受到他,云姒下意识有些后怕,一慌张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忍不住低低暗骂了句:“你哪里正经了!”
齐璟目光微微一侧,似笑非笑:“哦?那看来,我们该做点真正不正经的才是。”
他话语间意味深长,说着,揽在她腰肢上的手若即若离般往别处轻抚了过去,云姒惊呼,顿时怂软了下来:“不不,陛下高风峻节,一丝不苟,最是正经了!”
齐璟极低一声哑笑:“胆子不小,”指尖慢条斯理地顺着她的发,慢慢沉缓了声:“后日宫中节庆,想去吗?”
云姒埋在他颈窝里,顿了顿,这才恍惚想起后天就是承天节了。
可承天节,宫中上下都是要去贺拜的,不去那是大不敬,哪由得她选择。
云姒悄然偏头,暗觑他一眼,不由嗔道:“陛下诓我,我还能不去吗?”
齐璟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敛眸沉思了一会儿,他缓缓道:“到时候难免见到些不想见的人,你若是不想去,那就不去。”
听他说罢,云姒心中微起波澜,他又要为她破例,即便那是万人瞩目的场合。
那夜她说,他总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后来他说了什么,她只听得隐隐约约,但不论他所言是何,云姒确定那都是对她好的。
触怀之余,她忽然忆起了那个梦,梦里她仿佛真的是个祸国妖女,害了他,也害了这个国。
云姒静了静,先前就罢了,这么隆重的日子她要是不去,没准就被有心人利用了,若是生了什么事端反将他一军,噩梦重演那该如何是好。
纵然她属实不愿与某些人相见,但她更不愿梦里的结局发生。
云姒伏在他身上,娇容微侧:“从前常听哥哥说,承天节万臣朝拜,热闹得很,还有什么别的好玩儿的吗?”
闻言,齐璟稍稍低头,看了眼颈窝处那突然温顺了不少的姑娘,俊眸微隐,片刻后,他轻声对她道:“骑马射箭,蹴鞠角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
其实并不想去,但她渐渐平淡了心境,云姒语色清潋,泛出一笑:“这么好玩,那我要去。”
听着是不露声色的憧憬,但精湛如他,又岂是这么容易瞒过的,抚在她长发上的手微微一顿,齐璟声线低沉:“姒儿……”
他还未说完,云姒便忽地自他颈侧扬起头来,渺然清眸凝着他的眼睛,莞尔展眉:“夺得头彩,陛下有赏赐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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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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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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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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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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