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瑶面上只是一味冷笑,半晌道:“未看清楚?可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骠骑大将军――从一品、武官最高级,骁卫大将军――正三品,皇上出于信任将江山社稷的安危寄托在你们身上,可是你们此前听信宫女一面之词,竟然抓了深受皇上宠信、百姓爱戴、为大氏繁荣昌盛鞠躬尽瘁、毫不知情的羿阳王殿下以作自己升官晋级的踏板!如今见恶人又在众目睽睽下现出原形,就找借口来到并无刺客出没的同心殿!你们是不是欺负冷淑妃一向温良娴雅,而本宫又是刚刚晋位啊?”
李世隆浑身一颤,额上的冷汗顿时涔涔而下,但仍慨然道:“羿阳王殿下一事若真属诬告,下官在真相大白之时就引咎辞职!而如今正因为要急于替殿下洗脱罪名,下官才贸然闯入娘娘府邸。既然娘娘说是没有见刺客,就让下官搜一搜――如若抓住了漏网的歹徒既可除了宫中一害又替羿阳王殿下洗脱了罪名;如若真是没有,那也就算是去了娘娘心头的疑虑。”
这个李世隆倒真的是一副铮铮铁骨!
难得的是不仅忠于朝廷而且是一位不仅勇猛顽强而且颇有一番心机!
日后若是肯归附于我,倒不失为一位可以托付于天下的重臣!
可惜的是,你来得迟了!
而且你所遇到的都也非泛泛之辈!
“除了本宫心中的疑虑?本宫从今后心中的疑虑怕是要越来越重了呢!”冷亦瑶暗暗思量耽误了这半日,想必薛南廖已经准备好了,就冷冷道:“既是将军不相信,那就请尽管把这宫里踩得个天翻地覆!”
叶矢添悄声对李世隆道:“既是娘娘说是没看到刺客,我们就在别处搜搜吧。”
李世隆瞪了叶矢添一眼,对身后喝道:“既是娘娘说要搜,你们就快些搜过,好让娘娘们早些安睡。”
细细搜了一回,侍卫都来报没有看到异常人藏匿,李世隆向冷亦瑶道了一声告饶就要抽身离去,忽然发现在桌案旁的地上有一团暗紫的污渍,再细细嗅来,空气中竟然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叶矢添道:“那刺客虽功夫老辣身手敏捷,幸而我临危中用毒箭将他射伤,即使此时他还能行动,也必然因毒发而奄奄一息,我们只需循着血迹找去,定能将他抓捕归案!”
李世隆对左右道:“将我灵犬牵来,顺着血腥味一路搜过去,一定不要让歹徒逃掉!”
一听说薛南廖已经身负剧毒生命危在旦夕,冷亦瑶心中就“咚咚”如鼓鸣,但面上却露出一丝冷冷的笑:“你们难道还要硬闯入淑妃的寝宫不成?”
“娘娘,为了宫中人人平安,下官不得不……”
李世隆正说话间,就见那灵犬奋力从他手中挣脱,一边狂吠一边朝寝宫扑去。
“凶手就在里面,快跟我来!”李世隆喊了一声,顺着灵犬的足迹朝寝宫而去。
夜,浓厚而不见底;药香,越来越浓地弥漫了整个大殿。
一路都没有灯,李世隆好几次都差点被不明物体绊倒在地,一切都如狰狞的怪物般张牙舞爪在暗夜中。
就在众人彷徨间,忽见前面不远处有一朵橘色的烛焰如木棉花一般摇曳在深蓝色的夜空中,显得分外的瑰丽和壮观。
“你们在外面候着,我进去看看。”李世隆将灵犬交与叶矢添,朝淑妃寝宫而去。
李世隆来至寝宫外,朗声道:“下官李世隆有极要紧之事要面见淑妃娘娘。”
“进来吧。”有个温婉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李世隆定了定神走入寝宫。
屋内只有两个人。
淑妃冷夕颜仪态端庄坐在雕有莲花的座椅上,在她的面前跪伏着一个青年男子,微微鞠了身子,一下一下,轻轻地在为木盆中淑妃的脚在做按摩。
他――不是御医薛南廖又是谁?
李世隆心中疑窦顿起,一鞠身子,对淑妃道:“下官追击刺客来至同心殿,灵犬循着血迹嗅到此恶徒就藏匿在此房中。”
“血迹?”冷夕颜笑道:“本宫甚为感激将军的忠于职守,但刺客恐不在殿中,因为殿前那几滴血迹正是本宫为皇上绣锦帕时不慎将自己的手弄破而致――大殿上的锦帕上还残留有一大滴,而此处的血腥味正来源于本宫的伤口上。”冷夕颜说着将自己的一只手在空中晃了晃。
但见那纤纤玉指上触目惊心的包着一块染了大片血迹的白布。
正在此时,有卫士过来在李世隆耳畔道:“回将军大人,灵犬嗅过锦帕上的血迹,和殿中血腥味是同一人。”
李世隆心中一惊,对冷夕颜拱手道:“既是没有刺客,下官就再到旁处再搜索!娘娘,臣告退。”
冷夕颜点头应允。
待众人离去,冷夕颜对薛南廖道:“薛太医,他们都走了,赶快把解毒的秘方告诉我,夕颜好为你煎药。”
唤了几声,却总不见薛南廖应声,冷夕颜心中不免大惊,将手轻轻托在他下巴上稍一用力,只听“咕咚”一声薛南廖脸朝上栽在地上,但见橘红的烛焰下,面前这少年面色苍白,眉头微蹙,眼睛紧闭,已然是昏迷了过去!
“南廖――”冷夕颜惊叫了一声。
冷亦瑶奔了进来,对惊恐万状悲痛万分的冷夕颜急急道:“我从叶矢添手中拿到了解药,有外敷的也有内服的,我们快来帮薛哥哥用上。”
薛南廖缓缓睁开了眼,那眼神清亮而饱含了温情,而此时却略含忧郁,没有说一句话,起了身就要离去。
冷亦瑶道:“你身受重伤,此时正需静养,怎能离去?”
薛南廖道:“已经服了药,没有大碍,我呆在这里,恐对你们不利!”
“你要到哪里去?”冷夕颜追上来问道。
“丽春殿。”
听到有人通报御医薛南廖来到,兰若璃屏退左右,叫传他进来,一个人却坐在那里微蹙了眉头,心中甚为不安。
等到薛南廖一走进大殿,兰若璃一看就全都明白了,冷冷笑了一声:“薛南廖,你……今日这件事做的可真漂亮啊!”
薛南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泛着一丝笑容,嘴角却有殷红的鲜血缓缓淌了下来,哑声叫道:“娘娘。”
“你怎么了?”兰若璃霍然起身,惊叫道。
“南廖自知有错,已经……服食了毒药以作惩戒。”他说着忽然“咚”地一声跌倒在地,身子在不断颤栗。
兰若璃惊惶地奔过去,但见面前的地面上扑倒着一只瑟瑟而动的白蝶,如缎的青丝下半露着俊美的脸,眼睛大睁着,因剧痛折磨,他如玉般温润的额上不断淌下大滴的汗,牙齿紧紧咬着如桃瓣般的唇,有鲜血不断从唇角淌下。
一种从未有过的疼痛狠狠击打着兰若璃的心,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新的想法。
“你身上的伤怎样了?”兰若璃说着揭开了面前这个美男的上衣,只见他如白玉般无暇的前胸赫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疤――暗紫色,有的地方已经结了痂,有些地方因挣扎而渗出了血水。
兰若璃笑道:“并未全好,还需用药。”
说着令人取药过来,将纤纤兰花指撮了一捏洒在薛南廖的伤口上,立时白的粉末和着猩红的血水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衫,薛南廖大叫了一声,将身子瑟缩了起来在地上翻滚。
“记住你受过的苦,明白自己面前的路。”兰若璃将手伸向薛南廖血肉模糊的胸前揉了揉,笑道。
薛南廖因极度的疼痛眼睛蒙上了一层薄雾,黑黑的长睫微微打着卷,密密的凝了一层露珠,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嘴里坚定地说道:“南廖深深记得自己所受过的苦,也更加清醒的看到了自己眼前的路,南廖以后再也不会因莽撞而做出傻事了。”
“好,只要跨过了这一步,光明就不会太远了!而本宫也会兑现对你的承诺――帮你全家报了仇。”兰若璃细细端详面前这少年,忽然眼前幻化出另一个男子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怔。
“南廖谨记娘娘教诲。”
“去吧,回去好好静养,至于御药房中之事本宫会帮你顶着。”
“谢娘娘!”
刚出了大殿,冷风一吹,薛南廖感到胸中如千万根钢针密密匝匝穿过,全身疼得都瑟缩了起来,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悠悠醒来,薛南廖发现自己躺在同心殿里,摇曳的烛光下有个发髻凌乱眼睛红肿的美人正那一块手帕为自己擦去脸上血污,他定睛一看,却是淑妃冷夕颜,欲要起身施礼却被冷夕颜拦住了。
一起身,锦被从光滑的身子上轻轻滑落,薛南廖蓦然发现自己上身赤裸着,而胸口的伤已被精心包扎好,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流,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冷夕颜。
冷夕颜红了面解释道:“不方便叫旁人过来,我就让亦瑶过来一同帮你清洗伤口上了药。”
听到帮自己清理伤口的是亦瑶和夕颜,薛南廖不禁微微一笑。
冷夕颜低低道:“你以后遇事不可再独自去冒险,因为……我的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
这句话似一声晴天霹雳击得薛南廖都有点懵了。
冷夕颜道:“这宫中的荣华富贵夕颜一点都不稀罕,只要你点点头,我就会设法和你一起浪迹天涯!”她说着一下扑到薛南廖怀中,柔声低语道:“我们一家三口在蓝天碧云间过着神仙般的日子,岂不是好?”
和心爱的女人一起浪迹天涯,可不就是自己可望而不可求的梦想吗?
可是,这又是一个多么奢侈的梦想啊!
又――怎么能够?
薛南廖不知该怎样向冷夕颜解释自己不能如她所愿,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她的死期也就是到了!
羿阳王欧阳承曦刺杀大周王一案有了重大突破,凶手没有抓到,但放逐孤岛的旨意已经撤除了,因大周王新陨,就由欧阳承曦兼管大周,即日就赴任。
凶手则交由刑部继续追查。
皇帝欧阳晟睿的身体在御医薛南廖的诊治下似乎已经有了较大的起色,每日仍和平常一般上朝听政。
贵妃纪嫣落小产后,身子虚弱,皇后兰若璃特意让御医薛南廖每日精心为她煎药诊治,但竟然是越来越重,以至于到了最后竟然精神恍惚神志不清了。
这一日清晨,皇后兰若璃又如往日般来丹阳殿来看望纪嫣落,正巧遇见纪嫣落的贴身侍女冷云裳端药过来,就屏退了左右,端的问了一句:“贵妃的病有点蹊跷啊?”说罢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顶住了眼前这个看似清纯的小宫女。
就见冷云裳端药的手一颤,嘴里却硬硬答道:“贵妃娘娘每日惦记夭折的胎儿,以至于神志恍惚,身上的病竟越发重了。”
“是吗?”兰若璃说着,忽然一伸手就将冷云裳手中的托盘打落。
就听得“咣啷啷”一连串声响,药碗跌落在草丛中,深褐色的药液洒了一地,药液所到之处竟然――草木尽黑!
“冤枉!我没有在药里投毒!”冷云裳吓得跪伏在地连连叩首。
兰若璃嘿嘿冷笑道:“不是没投毒,是投毒的量不对,是吗?”
她怎么知道?难道……
冷云裳偷偷瞥了一眼兰若璃,但见她一双明眸似乎另含有一种极深的涵义,心中微微一笑,嘴上却是不答话。
冷云裳在眼角的余光中忽然看到皇后兰若璃朝自己缓缓走来,心中不由一颤,脸上的肌肉也禁不住僵住了。
兰若璃伸出鸾凤云纹的绣袍,握住了冷云裳一双纤细娇嫩的玉手,微微笑道:“裳儿不仅容颜俊丽,而且还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好姑娘,纪贵妃如今已病的这样,恐怕要不了多久丹阳殿就要换新主人了,到了那时本宫就好好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日后你我以姊妹相称共同侍奉皇上,岂不是好?”
冷云裳一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乐开了花,就要俯身施礼,却被兰若璃一把拦住了。
只听皇后笑道:“裳儿如此聪明伶俐,倒要本宫从心里往外喜爱,不如今日你我就认作干姊妹,日后你入丽春殿、万象殿也随意些。”说着将眼波微微流转,露出一丝微笑来。
不知为何,冷云裳看了兰若璃这一笑,忽然感到有无限寒意笼上心头,浑身顿时起了一层疙瘩,但面上还是露出芙蓉般微微一笑:“皇后姐姐对裳儿的恩情裳儿铭记在心,无以为报。”
兰若璃拍了拍冷云裳的手,笑道:“日后就是共患难的姊妹,还说这种外话!”一面说着,一面对李嫣儿道:“云裳姑娘不慎将药碗打落,请薛太医速再煎一付过来。”
李嫣儿应了一声回头去见薛南廖。
事隔不久,一日凌晨,薛南廖如期而来丽春殿为兰若璃煎制美颜密膏。
兰若璃坐在高高的鸾凤椅上斜睨了一双杏眼悄悄观望丰姿俊朗的御医薛南廖,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种错觉,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轻轻叫了一声:“南廖――”
薛南廖回过头来,一双波光粼粼的凤目望着皇后,正要说话,忽见到皇后侍女李嫣儿慌慌张张走了上来。
“嫣儿,有何事?”兰若璃不悦地问道。
李嫣儿眼睛迟疑地望着垂首专注调面膏的薛南廖,却听兰若璃道:“这里没有外人,说罢。”
李嫣儿这才道:“启禀皇后娘娘,丹阳殿那边出了事了……”
“哦?”兰若璃翘起兰花指撮起一杯清茶到唇边,道:“难道贵妃病情又加重了?”
李嫣儿道:“比这个更厉害!据说今日早上皇上去丹阳殿探视,竟然被贵妃娘娘给打了!”
只听“当啷”一声,茶盏跌在地上碎成了两半,兰若璃惊呼道:“这还得了,竟然把皇上给打了!这还得了!待会儿本宫定要亲自过去探个究竟。”
让李嫣儿退下,兰若璃对怔在那里的薛南廖道:“面膏做得如何?”
“已经做好了。”
薛南廖款款而上,将面膏呈上。
正要退下,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却被兰若璃握住了,一抬眼,就见皇后一双杏眼似笑非笑盯着自己,道:“你做的不错。”
忽然积压多日的心事都涌上来,薛南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娘娘,南廖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御医,以后再不愿再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
半晌,听到面前这个女人道:“起来……”
薛南廖抬起一双眼,正迎上兰若璃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心中一紧,就要垂下头去,下巴却被兰若璃涂了红色窦丹的美艳的手指给托住了,只见她吹气如兰,笑道:“怎么?你要变卦了?”说到这里,脸色陡变,语气一下子变得坚硬起来:“已经跟了我这么多年,如今竟然想脱身而逃吗?晚了!晚了!”兰若璃说完哈哈大笑,笑罢,又道:“你以为如今突然变卦就会抵下你这么多年犯下的罪孽吗?”
薛南廖听了这话,声音忽然提了起来:“念在这么些年来南廖对娘娘的赤胆忠心,求娘娘放过了我――我只想报仇,别的再也不想……”
“好!”兰若璃道:“事情做到一半你就想要抽身而退?这不是你薛南廖的性格!告诉我,是不是冷夕颜给你灌了迷魂药?”
“不!”薛南廖道:“淑妃娘娘高贵贤德,怎会对一名医者说出这种话!南廖所说的正是自己心中所想。”
兰若璃微微笑道:“你以为本宫就不知道你的行踪吗?你以为本宫安置你在同心殿难道仅仅就是为了给淑妃医病吗?”琇書網
“娘娘……”薛南廖身上的冷汗都下来了。
“去吧!要想冷夕颜好好活着,你就要听从本宫的旨意!而我如此,也全是为了你全家报仇啊!”兰若璃道。
薛南廖沉默不言,半晌道:“南廖已明白了娘娘的一片深情厚意,以后自己再也不会鲁莽行事了。”
“好了,你下去吧!”兰若璃朝薛南廖挥了挥手,疲惫地将手支住了头。
薛南廖应了一声缓缓退下,却没发现身后那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背影,随着他身影的渐渐消失,那团黑影终于抑制不住发出了“嘿嘿”几声笑来。
贵妃纪嫣落数年来三千佳丽独宠后宫的荣光一朝全都被扒得个干干净净,被欧阳晟睿一道圣旨打入冷宫,而她的贴身侍女冷云裳转眼间代替了她的位置,入住丹阳殿,尊为“冷贵妃”。
这一日,浩浩荡荡的宫女簇拥着珠光宝气得意洋洋的冷云裳往丹阳殿而来,
已是初秋,天气已经转冷,一路上有翩飞的落叶无奈地随风飘落,有些挂在枝头,有些铺在地上,竟然有些……落在了尊贵的冷贵妃的脸上。
冷贵妃冷冷地喝了一声:“这个园子归哪个奴才清扫?”
有小宫女战战兢兢上前道:“回贵妃娘娘,此处往后面就是冷宫,纪贵妃……不!纪嫣落就住在那里,许是内侍们马虎大意,竟然没有将后庭好好清扫。”
冷云裳对小宫女微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宫女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答:“奴婢名唤雅琴。”
“是谁给你取的名字?”冷云裳问。
“是纪贵妃。”
冷云裳冷冷笑道:“原来是纪贵妃取的名字,你对她倒是念念不忘,一直在本宫耳旁提到她的名讳,是不是很想念她啊?”
雅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是有问必答,并非是对她念念不忘……”
“起来……”冷云裳微微笑道:“过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这张妩媚动人的小脸。”
雅琴走过来,冷不防发髻一把被冷云裳揪住,阵阵疼痛从头顶不断袭来,被迫扬起脸,是她就近距离看到了新晋贵妃的容颜。
面如桃花,色若三月春晓,两弯新月般的长眉下是一双笼了无限寒意的波光粼粼的杏目。
雅琴心内不由得一颤,叫道:“娘娘……”
“好个妖媚动人的小丫头,楚楚可怜的小摸样叫人心疼啊!“冷云裳边说便用手在雅琴如玉般的面颊上划了两下,随手放开她,一任她如断线的风筝般跌落在地。
红艳艳的窦丹锋利地划在面上,顿时一股殷红的鲜血顺着面颊往下淌,雅琴叫了一声,又跪伏在地,连声叫道:“娘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什么?”冷云裳微微笑道。
“奴婢不该在娘娘面前反复提到那个女人……”
“哦?”冷云裳笑了。
“还有……”雅琴赶紧接上道:“还有,奴婢装束太过华艳……”
冷云裳笑道:“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好姑娘,叫本宫可是真的舍不得打也舍不得骂了!快起来,本宫正要交付你一项重任,考验考验你对本宫的衷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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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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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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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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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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