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巨大的翅膀有节奏地扇动,狂风激荡起崖头的花草,也吹的那个纤弱的人影裙裳猎猎,仿佛随时凌空飞去。
巨鸟像是被崖头的人影吸引,悬在少女的身后,形成令人惊惧的背景。它好奇的正要欺近,一束灿烂的金光射了过来,击中了那个女孩,像是爆开一层光雾,倏忽地就消失了。
巨鸟一愣神,它刚摆动起长长的尾翼,又有一束红光过来了,正中它的胸口——
“蠢货!”奔跑中的少年气地大骂——根本就来不及了,他应急的给他的姑娘施加一层防护,没想到身后突然射出了一道昏迷咒。而这个咒语应对皮毛丰厚的神奇动物必须进行提前估判,何况还有这么远的距离!
“滚开!马尔福!”里德尔几乎甩给他一道恶咒,“那特么的是雷鸟!你想激怒它是不是?!”
然而他的话音还没落,崖头已经响起电闪雷鸣的声音。雷鸟显然被那道咒语惹毛了。一道道电流从它的毛羽间流窜出来,交织出密集的电网——在翻滚的雷云中恐怖明灭,也吞噬了崖头那道纤细的身影——
“黛……”里德尔急奔的脚步踉跄了一下,身后的学生们也被吓住了,响起一片的惊叫。
希望那道防护咒的作用足够强大——里德尔举起了魔杖,手却抖的厉害。
他想用悬浮飘行的咒语召出自己的姑娘,但距离远远超过使用极限。
瞳孔倒映着那一团恐怖的霹雳混沌——少年凌厉的眼眸倏然张大,忽然,眼底极冷极黑之处燃烧出一抹猩红,转瞬满目血赤。
里德尔居然在驱动黑魔法,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想飞掠进那团雷电,然而,魔力才从脉络里激荡,心口处突然绞起剧痛,他两眼一黑。
糟糕!里德尔按住了胸口,眉头痛苦的蹙起——他狠狠地一咬牙,正要重新蓄集起魔力,就听身后有人大喊,“里德尔!接着——”
一阵风声从身后袭来,他回头一伸手臂,是一把飞天扫帚。
在魁地奇球场训练的学生都飞过来了。洛夫古德飞快地下了地,把自己的飞天扫帚奋力地扔给了里德尔。
黑袍少年抬腿跨上飞天扫帚,像离弦的箭掠向崖头。
“黛西——”紧随而至的葛瑞丝刚弄清闪电里的是谁,她尖叫一声,重新跨上飞天扫帚也要冲向悬崖,被洛夫古德劈手扯住。金发姑娘大叫着试图挣脱,就听远处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葛瑞丝忙看向崖头——
一面巨大的、盾牌一样的银光,实质一般狠狠地拍上了那团闪电,随着撞击发出的恐怖颤音,空中泛出刺目的盾形的光影,层层泛开,粼粼震荡,照亮了整团乌云——内里的电流一下子就消失了,像是被瞬间斩断了一样。
那只巨鸟在云团里现出了轮廓。银盾的余辉照亮了它两条长长的尾翼——以及穿梭而过的黑影。
“是里德尔!”有人大叫。
这一嗓子,把“统统石化”的人们都喊醒了。大家合上了嘴,人群开始耸动。
“梅林!这太恐怖了!”一个拉文克劳球员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不知道说的是眼前的场景,还是刚才那个从没看到过的魔法,手里的飞天扫帚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刚才那个魔咒是——见鬼!”
他趔趄着倒在了一个女生的身上——一个大块头拼力地从后面挤了过来,四下都是“哎呦”的声音,还有激动的狗叫声——是海格。
小巨人无视几名斯莱特林的威胁,半空中的情景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当然,他牢牢抓住了吉吉的项圈,然而那只猎犬叫得更卖力了。
“它可真漂亮啊……”巨人男孩发出了柔声细气的赞叹,他黑甲虫般的小眼睛亮晶晶的,倒映着云气缭绕中的那只雷鸟。
“你是想被赶出霍格沃茨吗?海格?”马尔福冷冰冰的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抬起尖尖的下巴,脸上每一个线条都写满嫌恶。“被那只怪物攻击的是这里的学生——希望收起你的不良嗜好,我想邓布利多教授不是每一次都能说服校董会。”
巨人男孩面红耳赤,他羞愧地向后挪着,缩着身子像是要把自己埋进人群里,但他被一只手奋力地推开,一个金发小脑袋艰难地躲开了他的遮挡。
“怎么回事?他——他怎么向那只鸟冲过去了?”葛瑞丝对着半空尖叫,她还被洛夫古德紧紧的拉着。“它好像抓着黛西!梅林——那是黛西!”
马尔福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咒语弄巧成拙,将林置于这么危险的境地。让他更感到惊心的是里德尔的魔法,他知道他法力深厚,却没想到已经强大到这种程度,这远不是学校课程所及的。
又是一道红光透穿天幕,像是狠狠击中在雷鸟的肚子上。云团翻涌起来——
制服它了么?马尔福望着那只疯狂扇动翅膀的怪鸟,焦虑地寻找黛玉的影子。
突然,半空中,有人影急坠而下——
人们发出一片惊呼。有不少学生拔腿向那个方向奔跑。www.xiumb.com
是林?马尔福的心脏一揪,也跟着冲了出去。但,一个黑影已经出现在了空中,接住了下落的姑娘。
一口气终于匀了出来,马尔福的掌心全是汗水。但是——飞天扫帚呢?
半空中的身影不像是骑着扫帚,在浮动的云团中直坠而下——
一声尖鸣透穿云霄,雷鸟从剧痛里缓了过来,它鼓荡了一下翅膀,向着下坠的人影俯冲过去。
金色的羽毛震荡着浓云,云气浮荡,那只鹰状的头颅越来越近了,可怀里的姑娘还是没有动静,而且心脏的绞痛越来越剧烈——雷鸟松开黛玉太过突然,里德尔本能地驱动了凭空飞行的黑魔法,察觉时已经来不及。他只好维持着下坠的姿势,不敢飞掠出雷鸟的云团——毕竟不远处有观望的人群,难保有教授已经赶过来了。
双脚接触到了地面,雷鸟锋利的巨爪也抓下来了,裹携着一股疾风吹的两人衣袂翻飞——里德尔矮身单膝跪地,又把姑娘往怀里紧了一下。手里的魔杖同时挥出——
一道绿光像锋利的长刃,直接劈向雷鸟的巨爪,雷鸟的皮毛远不及火龙坚厚,何况里德尔强大的魔力赋予这个普通切割咒语恐怖的杀伤——雷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几只断趾从半空掉落。
“嘿!等等——”远处传来一声急切地制止,“别伤害它。”——一个中年男子正向这边奔跑,后面还跟着邓布利多教授。
等等?呵!少年黑魔王眯了一下双眸,赤红在瞳孔里冰冷流转——
暴虐的杀意形成恐怖的气场,身边的野花簌簌失了颜色,仿佛被侵蚀上一层黑气——
他根本不给任何人任何机会——一道更加刺目、更加凌厉的红光从骨型魔杖射出,透穿氤氲的云气、撞击上鼓荡的风暴,云团仿佛炸开了,光束破云而过,击中雷鸟的胸口——又贯穿了出去—
雷鸟振翅上飞的势头顿时止住,连带着它三对翅膀,接着羽翼又挣扎的狂扇了两下——这只神奇动物终于轰然坠落。巨大的声响震颤着地面,空气中残花碎叶四散纷飞——
跑来的人们纷纷止住了脚步……
云气在渐渐消散,像是吟唱的风笛和挽歌——崖头横着小山一样的庞然大物,旁边跪着一位拥着自己姑娘的少年。
一身煞气消弭了踪影,他的脸苍白起来,甚至身子抑制不住的开始颤栗……
他从不知道后怕是什么,哪怕在岩洞里被黑魔法反噬的时候。但是此刻,一种恐惧侵蚀而上,让他不敢回思——他仔细打量着怀中的少女,像是睃巡着最珍爱的宝贝——防护咒足够强悍,他的姑娘并没有什么外伤,连被雷鸟抓住的肩头也只是破了衣服而已,他摸了摸女孩温热的小手,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他正要将脸颊贴上她的心口。一个呼哧带喘的声音挤过了人群。
“让开——孩子们,让我过去——”是霍克夫人。
里德尔这才注意到,人们已经围上来了。
“没事——没事——”霍克夫人检查了一下姑娘,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放心吧,孩子。”她安慰着里德尔,“只是吓晕过去了,或者,有可能被电了一下,没什么危险——让我来看看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
黛被电到是不可能的,里德尔沉默地握了一下手里的魔杖,“我没事——”他拒绝了霍克夫人,他的心脏还在绞痛。
他压了压胸口的不适,一抬眼,见邓布利多教授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呵,能看出什么?击杀雷鸟的不过是一个昏迷咒,只不过他赋予的魔力让它远远超出了它的普通,并且贯穿了对方的心脏而已。而那个盾型防御并不属于黑魔法,除了那个飞行术,但是他掩饰的足够到位了。
“汤姆,你做的很好。”邓布利多轻轻地点了点头,像是赞扬,又似乎不全是。教授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面银盾,那个时候他才下了城堡的台阶,那震荡消弭的银光着实惊到了他。他知道霍格沃茨的“优良”传统,历届的学生们总是层出不穷地发明各类咒语,其中不乏危险的恶咒,并私下里传播流行。但是,这个恢宏磅礴的防御魔咒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不属于霍格沃茨的课堂,也不存在于古老的魔咒典籍里。
“我不介意你关他禁闭……”那个清瘦的中年男子从雷鸟的尸体上收回视线,他脸上的遗憾被薄怒替代了,他对邓布利多轻声说,“抱歉,我真没想到他又打开了我的皮箱。”
“当你使用了‘又’这个词的时候,我想,这不应该是小斯卡德曼先生一个人的错误了。”邓布利多温和地说,“这里面也有我的过失,我们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淡化一起恶□□件,在惩戒违反校规方面这个老头儿一向双标的可以。
里德尔掩下眼底的讥讽,他抱着姑娘打算站起来,必须再给她送到校医院观察一下。
然而,昏厥过去的姑娘悠悠转醒了。
姑娘微微蹙动的细眉,让里德尔心头一松,他的大手抚向了她的鬓发,带着他不自知的浓浓情意。
“我这是怎么了?”张开的眸子水汽氤氲朦朦胧胧,轻软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有气无力的样子,娇弱的令人心醉。
站在不远处的马尔福下意识地扭开了脸,虽然他很想过去。但所有的人都默契地散开了,有的在小声议论,有的去看雷鸟的尸体,海格围着地上的庞然大物,绕了一圈又一圈。
但,林小姐的眼中显然只有抱着自己的少年。
“没事。”里德尔笑了一下,“都很好。”
“可知是在哄我。”黛玉蹙着眉打量着他,缓缓的语气透着虚弱,“这头发怎么打了卷?”她又轻轻抓住他破碎的袖子,“衣服怎成了这个样子?”
黛玉被雷电震到的大脑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只记得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天就暗了,接着唬人的一声巨响,身边像是炸开了一个焦雷,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现在身边这个人,漂亮的刘海像是被火烧了一大块,袖口也丝丝缕缕的,尤其那脸色透着煞白,额头上还有一层细汗——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小手一下子抚上他的胸口,微哑的嗓音有了急切,“可是又疼了?你又浑用了什么魔法不成?”
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娇气的小姐?醒来不哭也不慌乱,满眼都是他——
里德尔的眼眸倏然幽邃——他缓缓地抬起手,将胸口上的那只小手攥入掌心,然后紧紧握住,“我没事。”他轻声安慰,“只是一个普通的咒语——”
“想是我要死了。”姑娘蹙着眉轻轻抽出了手,白嫩的指尖戳上他的脑门,“偏是遇上这么一个不省心的——”
黛玉匀上一口气还想继续数落他,就听旁边传来一声窃笑,她心里咯噔一声,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忙扭脸一看,可了不得,原来不止他们两个,怎么四周这么多的人?!
——葛瑞丝正捂着嘴假装看向别处,很多人正一脸复杂的偷偷向这边瞟。
黛玉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更加眩晕,浑身燥热,她忙抬手,想用团扇遮住脸,可两手空空,她发出一声轻轻的哽咽——想挣脱出里德尔的怀抱,却哪里还有力气?她只能慌乱地拿起自己的袍袖遮在脸上,鸵鸟一般的扎进少年的怀里——
※
林小姐住进校医院已经一天了,不知是身病还是心病,甚至不接受任何人探望,连斯莱特林级长还是傍晚的时候才被准许进去的。
不过,上午的那一幕倒是给不少人添了心病——知道他们是恋人是一回事,但是亲眼看到他们如何相处显然是另一回事了,从惊魂动魄到缠绵如蜜,一切都太像一幕爱情戏剧了,唯美的都让人嫉妒。很多女生像得了瘟疫一样无精打采,还有一些明显的亢奋,更有些神经质的聚在一起长吁短叹。
“女人!”埃弗里一脸鄙夷地进了公共休息室,表情就像被迫喝了臭汁一样。
“我还以为你早就适应了。”奥赖恩抛接着一个金色飞贼,像是找到了一个安慰物,他的口气懒懒的,眼睛都没向这边瞅,“很快就会出现模仿秀——我认为这才是最可怕的事。”
“虚荣——肤浅!厌恶——透顶!”走廊口传出傲慢尖刻的声音,马尔福从寝室出来。
“的确!”埃弗里耸了一下肩,不知道是赞同马尔福还是布莱克,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认为这是对林小姐的侮辱——任何模仿——”他跌进沙发,咬着牙恶狠狠地说,“如果我是里德尔,我会让她们好看!”
“庆幸你不是里德尔。”奥赖恩不以为然地说,“模仿而已——向往美本身就是一种美德。”他把蹿地高高的飞贼一把抓住,“她们的模仿并没有诋毁林,不是吗?又不是变形成了林的脸——干嘛这么看着我?阿布。”
“没什么。”马尔福移开目光,他拿起茶几上的作业。
“我认为你最好尽快还给林。”奥赖恩又把飞贼抛起来,他建议着马尔福。
“什么?”埃弗里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显然对马尔福和林小姐扯上关系非常敏感。
“应该是林的一把扇子,阿布捡到的。”奥赖恩做出一个高难度的抓捕姿势,但飞贼从他指尖滑了过去,“椭圆形,非常漂亮——”
“我认为他应该交给里德尔。”埃弗里的眉毛慢慢地挑起来,他转脸盯着马尔福,语气带出了轻蔑,但眼神里全是警告。
向来傲慢的纯血少爷一下子就火了,“谁给你的权力——支配我?”每一个词从紧咬的牙缝里挤出,他把作业又扔回茶几,银灰的眼睛泛着冷光,“请注意你的语气和措辞——埃弗里!”
“谢谢,我对我的措辞和语气很满意!”埃弗里挑衅地咧开了嘴。
“真是一条——忠实的狗!”马尔福眯起眼睛发出嘲讽的嘶嘶声,他的手伸向口袋,像是握住了魔杖,“里德尔应该赏你一块好骨头……”
“嘿!你们——”奥赖恩叫道,但两个人都好像没听见。
埃弗里从沙发上跳起来,魔杖已经拿在手中,他的唇角扭曲出讥诮的弧度,“我只是提醒你——林小姐如果知道——她不入眼的哈巴狗碰了她的扇子,你觉得会怎么样?”
“是啊……是啊……”马尔福不怒反笑,他流畅丝滑的嗓音轻柔极了,“让我们回忆一下,在悬崖边,是谁因为林小姐被雷鸟抓住——急得几乎崩溃,哦,好像还哭了……是你么?埃弗里先生?”
“马尔福!”埃弗里一声大吼,太阳穴上的一根血管突突直跳。
看到埃弗里向马尔福大步冲过去,旁边看热闹的几个低年级学生吓得溜出了休息室。
“别——”奥赖恩叫了起来,他翻过沙发挡在两人中间,那只飞贼一下子飞上了壁炉的骷髅饰物,黑洞洞的眼眶好像镶嵌上了一个金色的眼珠。
“嘿,哥们,你们别这样——”奥赖恩伸开胳膊,却被埃弗里扒拉到一边。
“你胆敢侮辱我!”埃弗里大声咆哮,对着马尔福举起了魔杖。
马尔福极度轻蔑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暴怒的男孩,也拉开了架势。
公共休息室的门开了,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涌了进来,莱斯特兰奇搂着一个美艳的女生,多洛霍夫和穆尔塞伯大声说笑着。
“我们进来的不是时候?”莱斯特兰奇站在那左右看了看,然后流里流气地吹了一个口哨,“你们可以继续——好吧,请继续。”
多霍洛夫走过去搂住了埃弗里的肩膀,“好了,哥们——”他压下埃弗里的魔杖,“如果这里被炸成一团糟——你知道,他对自己的地盘一向要求秩序。”
是的,斯莱特林是里德尔的地盘——几年来,所有的小团体被他一点点蚕食吞并,包括他马尔福,他也只是在表面上还维持着纯血顶尖豪门的势力,然而,除了克拉布和高尔,谁还唯他马首是瞻?
马尔福的理智恢复了,眼前这几位都是里德尔的爪牙,真打起来,他没有任何胜算。
金发少爷把魔杖插进口袋,用最狠毒的眼神瞪了埃弗里一眼,大步走出公共休息室,没有理会任何人。
马尔福知道,这件事很快会到里德尔的耳朵里,他同样知道,里德尔会是最耐心的那一个。
不过,他没想到里德尔居然这么沉得住气,或者,在里德尔眼里,林的贴身饰物在别人手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已经过了两天,听说林当天晚上就回了拉文克劳,身体并没什么大碍,霍克夫人只让她服用了一些安神的魔药。但是她一直没有来礼堂就餐。
马尔福看了看手里的纸袋,里面装着林的团扇——细绢的扇面破了一个洞,但有了一种残缺的美,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扇子。
礼堂里喧嚣起来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前来吃早餐,来了一批,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始终没有她……
也许他该去拉文克劳塔楼,但他知道,这势必会引起她的不悦。
或者图书馆,或者去教室的门口——
他手里的刀叉越加缓慢,正在胡乱地想着,身边的空位上坐下了一个人。
马尔福有些烦躁地抬起头,忍不住错愕了一下。
里德尔将小羊排放进餐盘。一只猫头鹰飞过来了。里德尔从它的脚上取下《预言家日报》,闲适无人地一边进餐一边读着报纸。
但莫名的气场让马尔福有些不舒服起来,他尽快吃完了,正要起身,却见里德尔状似随意地翻折了一下日报,仿佛这个空档才注意到了他。
“早上好,阿布。”里德尔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他像无意间看到了马尔福拿起的那个纸袋,“什么?”他慢慢挑起一侧的眉梢,语气透着揶揄,“林的扇子?”他的目光又落回报纸上,像是完全不经心的随口说道,“林说不要了,她还有好几把。当然,必须销毁——不要忘了那条手帕,阿布,私藏女士的物品可不怎么体面。”
“你——”不知是里德尔轻慢的语气,还是别的什么,马尔福的脸色涨得发紫,他当然忘不了那条手帕,也就是在知道他并没有销毁手帕之后,林对他的态度产生了明显的转变。但是被眼前人这么调侃般的羞辱,不啻于将马尔福家族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手帕?”马尔福平复了一下急剧起伏地胸膛,“是的,我当然忘不了手帕——”金发少爷笑了笑,他灰色的眼眸倨傲地眯起,“啪”的一声把手中的纸袋丢在里德尔的面前——
他慢慢地弯下腰,像一条伺机反杀的蛇——他凑近了里德尔的耳边,唇角缓缓勾了起来,“如果没有手帕,我怎么会知道——”他顿了一下,又轻轻地接着说,语气意味深长,“汤姆,让我们猜猜,复活节那天晚上——你到底去了哪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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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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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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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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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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