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昂的眼睛眯起来了一些,他问我:“什么时候?”
我说:“不是在这里,而是在我们来福禄庄之前。”琇書蛧
张子昂就不说话了,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我问他:“他们是什么人,亦扬告诉我这三个人是魂。”
张子昂说:“他们是魂,但也不是魂。”
我听得稀里糊涂的,我还想为什么,张子昂指着前头说:“我们到前面去看看。”
我发现前面有一个观,观不大,管理供着一尊像,在看到这尊像的时候,我说:“地煞天师像,这里又地煞天师的道观。”
张子昂说:“可能是以前福禄庄留存下来的,整个福禄庄几乎在所有人死绝之后,整个村子也跟着毁了,唯独却这个地煞天师的道观完整地保留了下来。”
我这才明白,张子昂要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给我看木尸,而是为了看这个地方,因为这才是古怪的地方,那个三层小楼也有一幅地煞天师像的壁画,两者之间绝对是有关系的,我于是问张子昂:“难道是地煞天师在搞鬼?”
张子昂说:“我不知道。”
他边说着边抬头看着这尊地煞天师,因为长时间废弃的缘故,地煞天师先上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甚至有基础身体都已经缺口了也没人补上。
我见他这样,于是说:“你的那个双胞胎兄弟,有地煞天师的能力没有?”
张子昂摇头说:“没有,我昨晚卜卦在命盘里看到了他的命星,如果达到地煞天师的水平,他的命星不会被我窥探到,因为达到天师水平之后,已经懂得如何将自己的命格从天机中隐藏起来,就像是被抹去了一样,根本无法被窥探到。”
我说:“既然你看到了他的命星,那么他应该活着才对。”
我不知道张子昂在铁棺里靠长生卦维持活死人的状态多久了,那么他的这个双胞胎弟弟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即便活着控盘年纪也已经很大了。
张子昂说:“他没有这个能力,我想知道是谁在他背后做了这些事,而很显然,整个福禄庄现在的样子,就是这个人的手笔。”
我说:“我想离开这里。”
张子昂说:“你走不了,因为这个风水卦盘已经和你的命格连在了一起,除非你能破了这个风水卦盘。换句话说,你此前身上的地阴三凶卦象并没有解开,看似这半个凶卦已经没有了,但是却将你的命格和这里的风水卦盘连成了一体,也就是说,你现在就是整个福禄庄风水卦盘的一部分,你根本走不出福禄庄半步。”
我不明白他说的这个走不出是什么意思,我问:“如果我要强行离开呢?”
张子昂说:“你跨出这个风水卦盘的时候,就是你死亡的时候,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现在的情形依旧是地阴三凶卦的延续,也就是说,你依旧只有七天的时间。”
我说:“你是说,其实我身上的这半个凶卦从某种意义山说并没有被解开,就算加上今天我也只有三天的生命了?”
张子昂说:“目前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本来我以为我身上的凶卦已经解开了,我也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是却发现这完全就是一个连环局,一步步把我往更深的深渊里引进去,直到再也无法回头。
我问:“那要怎么化解,还是已经化解不了了?”
张子昂说:“可以化解,但是要找到这个风水卦盘的内象,目前无论是我们看到的黄泉卦还是木阴卦都是它的外象。”
我问:“什么是外象什么是外象?”
张子昂说:“就像人有三魂七魄一样,三魂是内象,七魄是外象,七魄依托三魂而生,如果三魂不在了那么七魄也就不在了,所以七魄就是外象,三魂是内象。卦象也是一样,一个内象会衍生出很多外象,这就是为什么太极生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原因,在太极层面,太极就是内象,阴阳就是外象,在阴阳层面,四象就是外象,包括我们所熟知的五行也是阴阳的外象。所以现在无论是我们遇见的黄泉卦还是木阴卦都只是外象,外这里的外象显然不只有这两个,外象尚且还不能完全知道,要想弄清楚内象就更难了,而不知道内象所在,就无法破除这个风水卦盘。”
我深吸一口气,我问站子昂:“你也看不出来吗?”
张子昂点头,他说:“这个地方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并不只是这一天一夜你看见的这点能耐,就像命盘,一个天干就有十二个象,加上地支就是一百二十个象,再加上五行八卦、二十八星宿、天地阴阳,有多少象根本无法想象,,你在这里见到的,或许正是其中一个象而已,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就是这个道理。”
我唏嘘一声,我说:“那么这岂不是说明我根本无法再三天之内找到破解之法,只能乖乖等死?”
张子昂说:“也不是这么说,卦盘是一个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法器,也就是用的人越强它就越强,能衍生的卦象也就越多,甚至能达到无穷变化,生生息息源源不绝的地步。但是如果用的人弱,那么卦盘能衍生出来的卦象也就那么多,况且卦盘的使用还受到使用人的命格影响,这也是为什么想要掌控卦盘就必须不断修习,甚至需要改命、断阴阳、斩三尸的地步。而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的原因,你在这见到了木尸,又见到了地煞天师,说明制造福禄庄风水卦盘的这个人,受限于木命格和地煞,既然五行已定,那么他的天地阴阳二十八星宿就无法再生变化,余下地煞七十二卦,又加上已经知道的木阴卦和航全挂,只需要按照八卦八象来排布,即便外象没有完全显现,我们也能彻底推算出来,外象定下来,结合你的生辰八字,内象就八九不离十了。”
我听张子昂说着这些,我说:“原来你早就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做了。”
张子昂说:“不过现在我们面临一个困难。”
我问:“什么困难?”
张子昂说:“就是昨晚失踪的亦扬,很显然从你们来这里开始,这个人的目标就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亦扬,他在来之前,已经被锁命,只需要等他来到这里命格从天机坠落,再发动八路四路黄泉水,那么就能把他的命格也融入到这个风水卦盘之中,这样的话,我们就无法准确推算出外象和内象。”
我问:“那这要怎么办?”
张子昂说:“我昨晚起卦推算过他的命格,发现他的命格并没有坠落,但是在命盘边缘盘旋,似乎是被什么力量给强行维持在天机之中,也就是说,今晚阴之时我们可以进入黄泉水找到他。”
我不得不佩服张子昂,只是短短的时间已经想好了所有的对策,甚至将所有的后路都安排好了,到了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我身上那半个凶卦之后,又会有亦扬被锁命的事,这个背后的人每一步也是算好的,而且现在的每一步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内,那么我们要救亦扬破解风水卦盘,是否也在他的算计之中?
我问:“如果救不出亦扬又怎么办?”
张子昂看着我说:“如果救不出,我们就不得不使用最后一个法子了。”
我问:“什么法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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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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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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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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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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