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昂带我去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和福禄庄并不是一个地,隔了一些距离,但却是那些枯树干的延伸,在那里我见到了令人唏嘘的一幕,也是一场熟悉的一幕,因为我在枯树干的林子里看见了一个人,一个背对着我坐着的人,与我在梦里看见的那个场景一模一样。
更重要的是,当我看到这个人的正面,简直就和我在梦里看见的那个木头尸体一模一样,我这时候才问张子昂:“这是什么?”
张子昂说:“这是木尸。”
我问:“木尸?”
张子昂说:“你只知道这里曾经是一个乱葬岗,但是乱葬岗又是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我摇头,张子昂说:“因为这里本来就叫福禄庄,只是因为整个福禄庄的人死绝了,没人收尸,看到尸体的人也都离奇死亡了,这里才真正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乱葬岗,久而久之,就没人知道这里曾经叫福禄庄了。”
我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说:“那么这样说来的话,后来这里又被开发并且改名成福禄庄,也是有人故意为之了,或者就是曾经福禄庄的后人?”
张子昂没有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我又问:“当初福禄庄为什么会死绝了,时发生了什么事?”
张子昂说:“就是因为福禄庄里出现了你眼前看见的这个东西。”
我问:“木尸?”
张子昂说:“你可知道,卦分阴阳,阴阳又分五行,五行相生相克,这里之所以会有这么强的木阴卦象,就是来源于木尸的存在,可以说,木尸就是现在整个福禄庄‘阴’的源头。”
我继续问:“那木尸又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人还是木头长成这个样子的?”
张子昂说:“到现在并没有谁能说的清楚,因为它像是生来就是这样的,不过奇特的并不是它为什么长成这样,你只它最奇特的地方是什么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张子昂说:“这东西,是有命格的!”
我听见这个答案几乎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
张子昂说:“你不信的话可以起卦窥探,它的命格在天机里是可见的。”
张子昂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就是八九不离十了,但我还是想亲自看一看,于是我起了水碗来看,果真在天机的命盘里看见了它的命格。
我一时间有些无法理解,我问:“这么说它是活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如果说木尸是有命格的,那么就意味着它是有三魂的,可是这样一个东西它的三魂又是什么样子的,简直就是无法想象。
其实我还有更多的疑问,比如为什么在木阴卦恢复之后,老爷子和亦扬就彻底不见了,我尤其记住了老爷子当时和我说的一句话,他说——我们一门都最忌这个黄泉卦,他说这一门,这一门乍一听好似指的是他们这个家族,但是如果细细想好像又不对,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老爷子和亦扬是有一个来头的,就像张子昂暗示我去了解他们的来历那样,有些事我不敢去细想,因为好似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
我问张子昂:“我就这样站在木尸跟前也没关系俺么?”
张子昂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看木尸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好似他是有自己的目的的,结合昨晚他说侵入我身体里的不是阴气,而且他还在我的身上发现了死卦的痕迹,这些一个个碎片一样的细节串联在一起,似乎就是他的动机,也就是说,他已经从我身上这些微妙的变化里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这才是他带我来看木尸的原因。
张子昂说:“这个木尸所在的位置,几乎从来不会改变,无论福禄庄这个风水卦盘如何转动,风水如何轮转,木尸所在的这个位置都是八卦八项中的死门位置,也就是说,木尸本身就是一个死卦。”
张子昂已经说得如此直白,我问他:“你究竟想说什么?”
张子昂说:“我察觉到你身上有死卦的气息残存,但是你刚刚到福禄庄,并不知道木尸的存在,自然也不可能接触死卦,那么你身上死卦的气息是从哪里来的?”
我没吭声,张子昂说:“所以我推断此前你见过木尸,也接触过死卦,又看你刚刚的反应,似乎对木尸并不了解,说明你心里有疑问,你也不知道木尸是什么,更不会走掉木尸的死卦卦象意味着什么。”
我问张子昂:“这些你知道?”
张子昂摇头,他说:“死卦,顾名思义,任何沾染上的人都逃脱不了死亡厄运,石头,你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在夸我还是损我,我问他:“既然你已经找到了这里‘阴’的来源,那么是不是也有了可以破解这里的法子?”
谁知道张子昂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和我说:“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有人利用你来开启这个风水卦盘,为什么你可以,而且为什么我的命格能够藏在你的命格里,这都是我想知道的秘密。”
很显然这些也是我想知道的谜团。
之后我问张子昂:“亦扬真的消失在黄泉水里了?”
张子昂则再次用那种神情看着我,虽然不再说冷冰冰的神情,却让我觉得有些邪魅的感觉,接着我听见他说:“他没死。”
我愣了一下,我问:“那么现在他在哪里?”
张子昂却说:“这不是你现在要担心的事,你需要担心的是我们。”
我问:“我们?”
张子昂说:“这个风水卦盘是靠汲取你的命格来运转的,而我的命格虽然已经与你的命格脱离,但是我们的命格之间仍然连在一起,当你的命格殆尽,那么这个风水卦盘就会汲取我的命格来维持运转,所以我们现在要想的是,要怎么斩断我们的命格和这个卦盘的联系,否则我们根本走不出这里。”
真实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环环相扣,完全不给我反应和思考的时间。xiumb.com
我问:“如果这个风水卦盘继续运转下去,我的命格能支撑多久?”
张子昂说:“我不知道,因为自从你的命格进入生门之后,就已经无法在天机中被看到,所以现在你的命中所有东西,都是未知,没人能给你推算,也无法给你推算。”
我问:“用卦盘起卦也不行吗?”
张子昂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老爷子说自我醒来之后,三魂之火也一直处于熄灭状态,难道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死了,现在只是靠长生卦保持着活死人的状态?或者我其实已经死了只是我自己还不自知?
我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张子昂和我说:“福禄庄绝对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现在我们看到的都不过是表象,更重要的东西都被隐藏起来了,我怀疑……”
说到这里的时候张子昂忽然不说了,我问:“你怀疑什么?”
张子昂出神了这么一小会儿,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追问:“你想到了什么事?”
张子昂没有回答我,只是问我:“你在这里有没有见过三个黑布蒙面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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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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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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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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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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