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人,他肯定是手持桃木剑,大喝一声:孽畜,还敢在此妖言惑众。
“如此,那就多谢童观主了。”我微微欠身,童笑庸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沈姑娘做的才是心怀苍生的大事。”。
看来之前是我误会童笑庸了,没想到他还是个分得清是非曲直的人,我对他的好感蹭蹭的往上涨。
“另外,我还想问你一下,刘墨云要找的东西是不是和观主有关?”关于这个问题,其实在我心里藏了很久了。
童笑庸怎么说也是师出名门,虽说刘墨云是金门之人,他根本不用那样卑躬屈膝。
他有一种讨好刘家的感觉,以他的身份我相信他必定是另有所图。
说不定也是为了万丈崖下面的东西。
所以我才会趁此机会发问。
童笑庸明显一愣,随即笑着说:“万丈崖下面藏着什么,贫道并不知道,之所以要帮助刘小姐她们,完全是因为贫道早些年欠了刘老爷一个人情。”。
对于他这个说辞,我是完全不信的,但既然他不愿说,那我也就不多问了。
“那刘墨云坠入万丈崖了道长是否知晓?”。
“这……贫道却是不知。”童笑庸摇摇头,我说那这件事就真奇怪了。
刘墨云作为最后一个钦天监消失了这么久,刘家人却不派人来找,难不成刘家就这么不管不顾吗?
“或许刘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吧。”童笑庸还是一脸淡然,对于他说的话,我并不相信。
刘墨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岂是一句吉人自有天相就能解决的。
“那观主可知道葫芦湾龙纹鱼的事,还有这里的城隍爷有问题。”童笑庸怎么说也是四海观的观主,四海观在白鹿村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
这就要看童笑庸愿不愿意说了。
“城隍庙的城隍爷的确有问题,但它并没有害人,反而还经常帮助老百姓。”童笑庸的话和钟三九的话截然相反,这不禁让我陷入了沉思。
他们两个当中有人在骗我,经过我仔细思考,我觉得童笑庸骗我的几率要大一些,毕竟程云书也说过,他此番过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猫精。
钟三九和程云书素不相识,不可能会联合起来骗我。
但童笑庸骗我的目的是什么?
这老道士藏着很多话没对我说,“观主,那你为什么要让刘景洪与地母娘娘成婚呢?”。
刚才对他建立的一点好感顷刻间便化为虚无,我不喜欢城府太深的人,而童笑庸显然是这一类人。
“您上次可是说过,阴阳不合,岂能成婚。”。
“哈哈哈……”童笑庸尴尬的笑了几声,他肯定没想到我会拿他说过的话反问他。
“道长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么?”我挑了挑眉。
“你一定要贫道点破么?”童笑庸又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
我说如果道长有难言之隐也可以不说,我这个人不喜欢强人所难。
“不是什么难言之隐,只是这件事与贫道的师祖有关,也就是那以十二长生大阵镇守十二蛟龙的道士。”童笑庸摇摇头,随即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本古籍。
上面详细记载了当年那个道士镇压十二蛟龙的事,童笑庸推给我看,一边解释。
“师祖曾留有谶言,青龙有恨,孤星难明,子鼠乱世,十二重楼。”。
我听得眉头直皱,这是个什么谶言,怎么莫名其妙的一点也听不懂。
“道长麻烦你解释清楚一点,我根本听不懂。”。
“大概意思就是,所有的祸乱源头都是由子鼠引起的,小少年你又是引起子鼠现世的人。”。
“贫道上一次替你算命,发现你的命被遮住了,凭我这点微末道行无法看透,我强行窥探,便遭到了天机神罚,损了功德。”。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你是师尊谶言中的人。”。
童笑庸这话吓得我连连摆手,“道长,这么大一顶帽子你可不要乱扣啊,我要是有那个本事,我还会是这个倒霉样么?”。
“哎,有些话贫道不能透露太多,正是因为你命格特殊,所以才会有这诸多磨难啊。”童笑庸叹了一口气。
我又说:“道长,这和我刚才的问题没啥关系吧?”。
“咳……说岔了,我想帮助刘景洪迎娶地母娘娘,是因为刘家许诺贫道一件宝贝,那宝贝是四海观的镇观之物,至于是什么宝贝,很抱歉,贫道不能透露半分。”。
“原来道长也不是清心寡欲嘛。”我翻了个白眼,童笑庸道:“呵呵,修道之人要是连感情都没了,又何谈入道呢?”。
“至于你说的葫芦湾,的确有龙纹鱼,不过那东西天性胆小谨慎,况且与龙族沾亲带故,不是那么好惹的。”。
“那……葫芦湾据说除了龙纹鱼,还有两样宝贝,道长是否清楚?”既然来了,我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
“贫道不知,葫芦湾是三山极地,夺天地之造化,贫道猜测那里恐怕就是当年师祖亲自镇山的地方。”。
我擦……那还真是牛逼啊,我就说难怪葫芦湾这么个浅滩会有龙纹鱼,而且四海观恰好压在葫芦湾上面。
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沈雪晴自始至终也没说过一个字。
这些事还不是童笑庸自己说了算,我又不知道真假。
“道长,打扰你这么久,我也实在过意不去,还请道长帮忙写一封灵契吧。”我抓了抓脑袋,来了这么半天,和童笑庸说了这么久的话。
但好像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好,稍待。”童笑庸说完便拿起桌上的毛笔,奋笔疾书,龙飞凤舞。
顷刻间,童笑庸便将灵契写好了,这一手草书真漂亮,我认识的字不足十个,简直像画的符。
“小少年,你可要想清楚,虽说沈姑娘是拯救黎民百姓的英雄,但她现在终归不是人,你若与她签订这灵契,终身便不能再反悔了。”童笑庸郑重的提醒我。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沈雪晴,她现在应该就我这一个值得相信的人了吧。
柳爷临终前的叮嘱恍如昨日,我不能背信弃义,我坚定的点点头:“道长我知道,我不后悔。”。
“那你们就按上手印吧。”童笑庸将契约递到了我手里。
我咬破手指,摁在了灵契上面,又递给沈雪晴:“师父,来吧。”。
沈雪晴拿过灵契仔细看了看,我心想难道她还认识这鬼画符一样的书法?
“谢谢你……我……我不会伤害你的。”沈雪晴同样咬破手指,将手印按在了我的指印上面。
但她的血是金黄色的,就和脸上的面具一个颜色,童笑庸脸色微微一变,“金魑血……唉,天命难违啊。”。
随着沈雪晴将手印按在上面,灵契瞬间便风化了,消散在空中,外面甚至传来了阵阵风雷之声。
“逆乱阴阳,逆乱阴阳啊,长生之地共长生。”童笑庸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悲。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脖颈处一阵炙热,就像我那天晚上在那座凶宅的感觉一样,又痒又热。
柳爷传给我的蛇皮口袋忽然起了异变,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我一把捏住口袋,这不对劲啊,这里面都是捡骨用的法器和工具。wWW.ΧìǔΜЬ.CǒΜ
但那玩意儿我捏也捏不住,‘次擦’一声,一截灰白色的骨头冲出了口袋,眨眼之间便钻进了我的脖颈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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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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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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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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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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