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城燕带着孩子去医院和老先生告辞,一家人赶往飞机场,准备乘下午的航班返回省城。

  他们提前两个小时到达机场,去办理值机手续时,才被告知,航班因故取消,机票可以延迟到第二天。

  一家人都惊讶又着急,但遇上这种事,也实在没有办法。

  王连生询问:“晚上的航班有没有?”

  机场工作人员摇头:“晚上、明天早上都没有,最早的一趟航班是明天傍晚七点钟的。”

  凌城燕和王连生对视一眼,两人就统一了意见。

  王连生办理退票手续,凌城燕则通过电话购买火车票——幸好,有火车票、机票购买代理商的出现,支付一定费用,就能够通过一个电话搞定火车票和机票。

  一家人从飞机场转到火车站,已经是半下午时间,距离火车发车只剩了半个小时。

  原计划飞回省城也就两个多小时,回家吃晚饭很从容的。这一折腾,晚饭肯定是要在火车上吃了。

  检票进站,王连生和凌城燕打声招呼,跑去候车厅里的小商店买吃的。要做十几个小时火车呢,怎么也得买点儿东西路上吃。

  候车大厅里满满当当都是人,别说椅子根本没有空位,连地上都坐着许多人。

  有些人铺张报纸,在地上一躺就睡了。

  天气还很热,人多拥挤的候车厅里有一股子难闻的味道,令人非常不舒服。

  凌城燕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检票口附近,找了个人相对少的角落,凌城燕放下背的行李包,娘仨在这里等王连生回来。

  一路从医院到机场,又从机场转到火车站,将近三个小时折腾下来,孩子们都有些累了。

  小杏有些难为情地扯扯凌城燕的衣角,小声道:“妈妈,我想上厕所。”

  她憋了一路,实在坚持不住了。

  凌城燕问她能不能等爸爸回来,小杏白着脸摇了摇头。

  没办法,凌城燕又重新把提包背起,一手牵一个孩子,去找厕所。

  一个年轻妈妈带着两个尚未成年的孩子,在火车站这种地方并不少见。只是,娘儿仨穿的齐整,比较招人眼。

  凌城燕带着孩子们终于找到角落里的厕所,她让小杏进去上厕所,自己带着石头在门口等。

  只是,这一等的时间有点儿长,过去十几分钟了,还不见小杏从厕所里出来,凌城燕有些担心,把行李放在墙根扔石头看着,她匆匆进厕所找女儿。

  女厕所里人特别多,凌城燕在人缝里挤进去,好不容易在角落里看到夹着双腿白着脸的小杏。

  然后,隔着几步的距离,凌城燕眼睁睁看着排在前边的小杏被一个中年妇人挤开,抢在她前头进了厕所简易的隔间。ωωω.χΙυΜЬ.Cǒm

  凌城燕眼见着女儿眼睛都红了,紧紧夹着双腿,一副眼瞅着要哭出来的模样。

  凌城燕那个恼火啊,上前两步,直接伸手拽开了并没有上锁的隔间门。

  隔间里,中年女人刚刚解开裤带,裤子脱到一半,却觉得眼前一黑,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后脖领子被人揪住,整个人被提拎起来,拖出了隔间。

  “快去吧。”

  凌城燕轻声提醒小杏,看着女儿进了隔间,这才将人往墙根下一送,中年妇人蒙头转向地踉跄了两步才站稳,下意识地提裤子遮羞。

  凌城燕站在隔间门前,看着那妇人收拾好转回身,横眉立目地瞪过来,却在对上凌城燕冷肃的脸后,下意识打了个激灵,瑟缩一下,也不上厕所了,一转身,钻进人缝,居然就溜了。

  她轻轻挑了挑眉,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

  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身看见出来的小杏,凌城燕放松了表情:“走吧。”

  母女俩还没走出去,就听到哇哇的哭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小杏一听那哭声,立刻着急起来:“是石头!”

  凌城燕嗯一声,带着小杏加快速度走出去,抬眼就看见石头摔在地上,他们家的行李也摔在他身边。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追上去,抬脚就往石头身上踢,石头好歹是跟着凌城燕练过好几年的,一个对上两个成年男人是不够看,但至少下意识地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他眼见着躲不开,连忙蜷起身体,双手抱头护住自己,然后,男人一脚踢在他身上。

  这一脚,就在凌城燕出门的时候,她没能救下,眼睁睁地看着石头被踢出去几米,撞到墙上才停住,疼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松开小杏的手,吩咐一声:“把裙子带给我用用。”

  然后,腾腾腾几步跑过去,抬脚,就把再次抬脚想要踢石头的男人踹倒在地。

  另一个男人慢了一步,没赶上趟儿踢石头,却只隔着几米看见冲出个女人来,如下山猛虎一般,一露面就把他们一个壮汉撂倒了。

  关键是,这女人厉害,只一脚,被撂倒的男人就伏在地上起不来了,动都没动的,看上去特别吓人,像是被一脚踹死了似的。

  女人突然大叫:“就是她,就是她在厕所里打我。”

  凌城燕目光如电,扫向剩下的一男一女,嘴里却淡淡吩咐:“捆了。”

  小杏哒哒哒地跑过去,伸手把石头从地上拽起来:“能动弹不?”

  石头抹把脸上的鼻涕眼泪,咬牙道:“能。”

  然后,苦巴着一张小脸,抢在小杏前头,跑到被撂在地上的男人身边,一踹一提,就把男人的两条胳膊拧在了身后,小杏配合默契,忙拿着裙带子跑上来,把人的双手双臂给捆了。

  两个孩子忙乎的工夫,凌城燕已经把另一个男人也制住,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男人的双手剪在身后,扯了他自己的花格子衬衫给捆了。

  这边闹出动静,车站的民警闻讯赶了过来。

  “发生了什么事?”

  “公安同志救命啊,这个女人打人啊……”对方那个中年妇女恶人先告状,抢上去向民警哭诉上了,演技高超,竟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颇有些情真意切。

  民警看向凌城燕娘仨,都有些不敢置信:“你们涉嫌在公共场合寻衅滋事、打架斗殴……”

  凌城燕直接走过来,把证件往两人面前一亮:“这三个人无故殴打小孩,我只是路过帮忙处理了一下。你们把人带走吧。”

  “不是,那孩子是她家的……”中年妇女又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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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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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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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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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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