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菜有肉佐料齐全,再加上刘氏的厨艺加持,这一餐吃的所有人都心满意足。
一家人少有这般高兴的时候,连刘氏脸上的笑都一直没下去过。
牵动一个母亲心绪最多的就是孩子,她的孩子们高兴,自然她也高兴。
更何况这近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把从前的刺绣手艺都捡了起来,也在这上面赚到了四五两银子,心中有了一点底气。
四五两银子啊!买成粮食够他们几个人吃上大半年!
这还只是她这一个多月来的收入,要是做上一年,那不得二十多两银子。
这个数目是两个农户家庭辛苦一整年都赚不到的!
但这钱能让她的孩子们吃饱饭穿好衣,还能给两个女儿凑一笔在当地不低的嫁妆,能交得起儿子上学堂的束脩……
刘氏心中有惊喜,也有不安,更多的还是迷茫。
木老三和木家人,必然不会让事情如她所想一般顺利,但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一向逆来顺受惯了的她不想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但刺绣和钱给她的勇气也就只够她升起这样一个反抗的念头而已。
她被压制的太久了,从十四岁到现在,性格都几乎定型了。
她无力反抗,也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她的视线扫过她的三个孩子,眼神在茫然和坚定中徘徊不定,只知道事情不能再回到从前那样。
木婉青看得到刘氏眼中的纠结,心中思忖着,也许要不了多久刘氏就会做出选择了。
木家人和木老三是麻烦的存在,她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正因为麻烦,处理起来才要格外谨慎。
不动则已,一动就要彻底断个干净,免得日后藕断丝连,平生波折。
等刘氏下定决心的时候,就是他们彻底脱离木家人的时候。
木婉青瞧了一眼木婉茹和木元良两个,前者恨木家人恨得不得了,想来该没什么问题,后者才三岁,又一惯是刘氏的小尾巴,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眼下,就只需要等了,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不过,机会还没等来,麻烦倒是先来了。
次日,木婉青照旧早早出门上山催生野山参,也没在山上多留,催生完顺路摘了些野果便往家走。
这阵子,她的灵力都用在了野山参上,没了灵力的加持,修炼的速度稍稍慢了下来,只得每日多花些时间在这修炼上。
只是刚转进自己家所在的胡同,便见几个妇人在此处闲聊,一见她就都看了过来,脸上带着些看热闹的神情。
其中一个眼熟些的妇人说道,“青丫头回来了,你祖母刚去你家了!”
木婉青蹙眉,祖母?
记忆中那个瘦的干干巴巴却精明厉害的木老太太,把几个儿子管得服服贴贴,哪个儿媳妇都拿捏得了,不管是大伯娘赵氏,还是二伯娘钱氏都不敢和她正面呛声。
这样的人,刘氏可应付不来。
她加快了脚步往家赶,身后几个妇人笑的更欢了。
“这木老太太年轻时吵架可厉害了,我那时候还小,可是被她吓得不行。”
“谁说不是呢,我娘也说招惹谁也别去招惹木家人。”
“这下子,有木老太太在,木老三媳妇那点儿事儿该摊出来了吧。”
“别说,她家的粮食和菜种的是真的好,我那次路过看了一眼,那一院子绿油油的菜呦,再看看我们家中的那些,三瓜俩枣的,根本不够吃!”
“木家这丫头长得也太招人,前两天还有邻村的人找我打听这丫头,说是有人看上了……”
“这也就是别村的人,咱自己村里,哪有愿意和她说亲的,木家那一个烂摊子,摊上就是这辈子倒了大霉!”
……
木婉青一走近便听到叫里面传来阵阵吵嚷声,然而却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木老太太欺压刘氏,刘氏无力解释的场面,而是李婶子的大嗓门。
听起来处在下风的反而是木老太太。
她没着急进门,停下来在墙边听了一阵。xǐυmь.℃òm
木老太太果然如想象中的那般胡搅蛮缠,提出些无理的要求来。
说上半年没交粮食要把现在地里的粮食都给她,说院子里的菜好摘了全送她那里去,让刘氏把钱都交给她那是她儿子的钱……
这些话能唬住刘氏,却唬不住木婉青,更唬不住李婶子。
李婶子哪怕这些,当即就一条一条的给驳斥回去了,还都有理有据的挑不出错来。
还有一个妇人在帮着刘婶子说话,时不时搭个腔,木老太太不占理又没人帮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最后是结果是给木老太太摘了一篮子菜,好声好气地给她劝走了。
木婉青松了口气,但心里并没完全放松下来。
当下送走了木老太太,但不木老太太势必还会再来。从刚刚木老太太的话里能听出,老太太还盯着地里的粮食。
还好她早有准备,将这事托付给了李婶子,从今天李婶子的表现来看,这个决定没做错。
不过,这眼下该如何应对呢?
木婉青推门进去,屋檐下刘氏和李婶子王二丫的娘三人正坐着说话。
“妹子,我说你得硬气点,你婆婆这样的,不能惯着她,越惯她越来劲。
你们已经分家了,她还什么都要你家出,要是出一点也就罢了,算是孝敬她老人家,但她全要去,你们一家不过日子了?
养她的二儿子一家死绝了是怎么着?”
“正是这个理,你就是性子太软了些。多少硬气些,哪怕是为了孩子呢。”
木婉青听着这话,也深以为然,和几人问了好,便取出新摘得野果给她们吃。
李婶子照旧是笑着接过去,对她一顿夸,“青姐儿就是能干,这会子还能在外边找到野果,看着果子红的,哎呦,真是甜!”
王二丫的娘慢了半拍才不太好意思地接了个果子过去,对刘氏说道,
“你家这大丫头我这还是第一回见,长得真是好,不像是咱这乡野里长大的丫头。可找了人家没有?”
刘氏这会儿子脸色稍好一点了,提到木婉青,她笑了笑,“还没,青姐儿也是有主意的,我也想着过几年再说,这事得好生相看相看。”
“正该如此呢,着什么急。且看这阵子结亲的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和你们隔了条街的老郭家知道吧,桃花不是说定了镇上的亲事么,前两天人家反悔了。
老郭家那叫一个急,这事儿他家早就宣扬的全村皆知了,这时候被退了,脸面都丢尽了。
老郭三天两头往镇上跑,结果还是被退了。
听说桃花还自己找去闹来着,结果给人家捆了送回来,丢了大脸。
这几日老郭家又急忙给桃花定了门亲事,下个月中旬就出嫁了,嫁给村里的三贵。
前一户人家悔婚不说,还这般毁了姑娘家的名声,一点脸面也不留。
后一户人家,三贵娘那作态,比木老太太也好不了多少,嫁过去何苦来哉!
老郭家也是,唉!”
王二丫的娘听了这话也很是唏嘘,“前阵子测命格的时候定下不少亲事,这阵子黄了不少,结亲不成反结仇的也不少。
我总是庆幸没给我家大丫在这阵子定亲。还是等过阵子安稳些再说吧。”
听到这些,木婉青放下心来,刘氏总算开窍了,她不必再分心留意这些。
于是便一心投入到修炼和催生野山参上去。
时间转瞬而过,眨眼间就到了七月底,野山参一共注入了一百九十七缕灵力,已经长得比原来那株野山参还要略大一些了。
木婉青带着这约么得有八九十年份的野山参直接去了济民医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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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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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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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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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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