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麻的触感如此明显,夏星河忍不住卷起指尖,脸上的余热未消,结结巴巴道:“不、不疼了”
“是么”苏清舟半垂长睫,冷光掠过幽深的眼底,“那就好”
他俯身,靠近少女白嫩圆润的耳垂,磁性的声音暗藏一丝冰寒,“下次,再受伤就好好擦药。”
夏星河身体一震,面色失神的望着他清冽的眼眸,脑海中骤然浮现云澜为她舔手指的画面,原来师父看到了么
少女不可自制的、连脚趾头都卷了起来,漆黑一点的眼眸蒙上一层白雾,应声点头道:“是,师父”
似乎是因为他这声过于冷漠的语气,她的声调委屈又心虚,少女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青年几不可闻的轻声一叹,冰冷的指尖顺着她柔顺的发丝落在少女温热的眼尾,音色温和下来,却仍然毫不松口,“星河,听话”
她的余光扫过大雪中红杉少女飞扬的裙裾,沉默了一会才沉声道:“弟子明白”
“这就好”
他清淡的气息顺着风流洒在她的耳廓上,少女的心下意识一跳,仿佛被热水烫了一般,飞快的从青年虚抱的姿势中逃出,双手托着他的手臂,不一会儿,从廊外飘来的飞雪便落在她的头顶,积上了薄薄的一层。
她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语气慌乱道:“师父,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吧”
苏清舟低眸,看了一会手边无措的小姑娘,雪光冷冽间看不清他的神色
没有等到苏清舟的回答,夏星河惴惴不安,雪越下越大,就连走到逍遥殿内的云烟都忍不住回头一看。
纷飞的大雪中,桃木梁柱下,青年挺拔的身姿立在原处,乌发红唇,白衣蹁跹,清雅尤绝,世无其二,然而清丽如春松般的小姑娘捧着青年的手腕,低着头就是不肯对上青年的目光。
这样诡异的气氛
云烟不解的看着他们,杏花般的眼睛睁大,嘀咕道:“这是怎么了?”
“苏师叔”少年的声音若不可闻的响起,云澜顺着红衫少女的视线望了过去,清秀沉静的眼眸陡然间荡漾处一圈涟漪。
看着风雪中的两人,一种异样的感觉缠绕在他的心头。
“对啊”云烟点了点头,生机勃发的高马尾在空中甩出一个弧度。
看向少年的时候,她不禁微微笑了起来,眉尾温和,眼中星光璀璨,“师兄,我们又见了”
云澜一怔,对上少女坦荡的笑容,他语气温和,颔首道:“云烟师妹”
“师兄要努力呢”她轻轻开口,黑色的眼眸明亮,眉眼中的火焰再一次燃起,却丝毫不显得灼热。
“什么?”云澜一顿,清秀的眉间也不禁有片刻的惊异
看着少年的眼眸,再一次说道:“师兄,你还需要加油呢”
红衫少女下颚抬起,点了点雪中的人影,眼尾矜娇的笑意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星河这里,你还要......还要努力呀”
少年蓦的抬眸,秋水般的黑眸升起白雾,天光倾洒,廊外的人影模糊起来,“努力?”
云烟走过去,然而在距离青年两丈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笑意菡萏。
她看他的眼睛里,好像包含着一片广阔的天地,神色温和安定,声音充满了力量,一点点激发他的勇气,“当然是努力,努力在师妹的心里留下印记啊。”
“你......”少年从来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师兄,是你告诉我有些事情可能永远没结果,但”云烟的语气缓慢,却尤为坚定,“但我们总是要去做的”
“不为结果而退缩,是师兄告诉我的。”
“我希望师兄一直是那个拿起手中的剑,就没有丝毫惧怕的那个人”
“是那个,人生在世,平视自己做过的事情,不愧于心,能为自己骄傲的人”
云烟微微一笑,一字一句:“你永远要记得,无论你喜不喜欢你自己,总有一个人会喜欢你,你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你值得,值得你所追求的一切。”
“而我”少女抬起头,眼中的火焰像是永不熄灭,她笑得自信,笑得洒然,“我也值得”
少年的喉间突然发涩,白雾褪去,他不知道该怎么轻叹,“云烟,你长大了”
云烟摇摇头
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不是成长,这是一种责任
守护也是一种责任呢
一想起这个,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剑
双手握住剑柄,眼中的战意强烈
呵,她可是个肩负责任绝不认输的女人!
责任重如泰山,而她必然气节高亮
万死不辞!
身后千人阻拦,她一力带着美人直上云霄,脚底踏着万千山河,将所有敌人贼子甩在身后!
多么完美
多么可歌可泣!
就在她豪言壮志,为自己未来可能身处的种种险境畅想着英雄救美的时候,夏星河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缓缓飘起,“师兄可是比你强呢”
——师兄可是比你强呢
云烟的脸僵住
夏星河惊讶的声音穷追不舍的再次响起,“你到现在还不会御剑飞行吗?”
——你还不会御剑飞行啊
“噗呲”无数把小刀深深的捅在她的心上
云烟郁猝
刚刚升起的火焰顿时就萎靡成了小火苗
美梦彻底破碎
如果师兄最后都没能打动星河,对她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之后,她岂不是成为了软饭?
云烟惊恐,这绝对不行!
“怎么了?”少年清润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云澜漆黑的眼眸淡淡落在少女泄气的脸颊上,她皱起来的眼眸像是一只关屏拖着尾巴的小孔雀,他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云烟:突然发现自己是个软饭,就......就挺突然的
#女子气概被碾压,请问吃软饭是种什么体验?我想为我以后的生活做个准备#
云烟选择死亡
想的太远了,云烟收回神思,却发现少年还在看着她,她不由得一愣,回想起刚刚他问她怎么了,红杉少女努力压住自己下垂的眼角,板着脸道:“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需要努力修炼!”
“修炼?”少年听到这样的答案,浅淡的眼眸里泛出一丝怔愣。
红杉少女的脸色越发红的滴血
连云澜师兄都为她想努力修炼这个念头而惊讶!
羞愧的神色衬托着她飞扬的眼尾像一头失去双角的犀牛
为什么惊讶,她虽然.....虽然弱,但至少也比夏星河那个弱鸡强啊!为什么要这么惊讶
云烟逞强的想着,
然而看向少年唇边温和宁静的微笑,她突然就放松了眉眼。
少年的眼里没有半分的取笑,他只是认真安静的看着她,仿佛这是一件无比正常又值得肯定的事情。
云烟顿了一下,叹息坦荡道:“是啊,我要努力修炼了。”
“师兄我说过了,我以后可是要保护你的。”
——所以,她也要努力啊,师兄比她还强大怎么行。
第一次,眼前的少女让他感到惊讶,不再是他印象里那个娇气喊累的小姑娘了,这一瞬间,她的光芒如此耀眼,云澜低声笑了出来。
雪来风急,迷花了众人的眼。
檐角下的清神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就在夏星河以为要一直在这里站下去的时候,苏清舟冷淡的声音传来,“走吧”
夏星河长长的吐了口气,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刚刚的一分一秒她有多难熬
现在终于可以进去了,只要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这个可怕的气氛一定会被冲淡!
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手边扶着的手肘却转了一个方向,放了下来。
夏星河一愣,看着青年上勾的凤眸里闪烁的清冽寒光,她默默的撤下了手。
所以果然是生气了吧?
但是,师父为什么生气啊?
少女茫然的握了握空空如也的手掌,努力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师父要她答应的,她都答应了啊,那为什么还要生气?
少女忍不住的皱眉
然而片刻之后,一双宽大修长的手紧握着她的,十指紧扣。
紧握的双手遮掩在宽大的袖袍下,从外看来竟然看不出丝毫异样。
夏星河的心却忍不住狂跳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心脏,却没有任何的感觉能从心脏传到神魂。
“师......师父!”少女的话磕磕巴巴,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出的惊讶,她咕哝道:“这样不太好吧”
大雪过后两人的双手都是冰冷如石玉,夏星河说不清这种偷/情般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就想抽回手。
青年的手却强硬的扣紧,她半分都挪不动。
苏清舟没有看她,淡墨色的眼睛里有莫测变幻的光影,漫不经心的问道:“为什么不太好”
“因为、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呀”夏星河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我是你师父,不是外人”青年微笑着,吐出这么一句话,然后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星河,你明白了么?”
看着他眼尾流过的冷峻,少女被吓得禁声
青年却停了下来,他明明在笑着,冷郁的凤眸中流淌着一片风雪,轻声道:“星河告诉我你的答案”
这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
夏星河觉得这股冷风不仅仅是吹冷了她的体温,更吹进了她的心里。
苏清舟的目光一直在静静的看着她,就等着她的回答。
少女一个哆嗦,张了张口想说,“即便......”
两个字才说出口,青年握住的手陡然间力气突增,少女疼的脸色发白
他冰冷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柔嫩的唇片,晦暗的眼眸深不见底,他低声道:“你想说什么?嗯?想清楚了再说”
“没......”夏星河顿了顿,才小声说道:“师父永远是我的师父,不是其他人。”
“这样才对”他的声音温和下来,墨色的眼眸恢复浅淡的光芒,风卷起他的袍角,一如以往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仙人。
夏星河却心情沉重,她感觉到了什么变化正在发生,并且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这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剧情偏移,她所能掌握的优势和信息已经越来越少,而且她一开始的初衷就是不卷入剧情,不成为炮灰,一心只想好好修炼,等到实力够了之后,就彻底离开昆仑,一个人去看看这个世界的风景,游历红尘,逍遥潇洒。
偶尔,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师父和师兄师妹们,听她吹吹那些人间的牛/逼,直至这一生彻底的过去。
这才是她真正的计划!
但此刻她有一种重物缠身的错觉,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她,不能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
“师父”少女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定声问道:“师父你能答应弟子一件事吗?”
“嗯?”青年浅墨色的眼眸空无一物,他微微低头,淡漠而柔和的目光落在少女的头顶,“什么事?”
夏星河的长睫一颤,下一刻,毫不躲避的抬头看他,眼睛还有未曾散去的慌乱,“师父你答应弟子,永远都会是星河的师父好不好?”琇書蛧
他微微笑了起来,潋滟的眸光有刹那的晃动,然而最后归于平静和深邃,“我当然会是你的师父”
少女却不甘心,强调道:“弟子的意思是,一直。”
苏清舟对上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悦耳,“是,一直。”
话音刚落,夏星河皱起的眉间舒张,心底的紧张散去不少,这就像一个承诺,将她之前心底所有的慌乱吹散。
跨过逍遥殿的门口时,少女凭借自己的挣扎,挣扎了半天都没有挣扎开,她心里急得团团转,云澜和云烟还在里面呢。
看她挣扎的累了,苏清舟才微笑着,轻巧的放开
见到这个举动,夏星河瞪大眼睛
这不是逗她玩吗?!
少女脸颊通红,恼怒道:“师父,你怎么可以......”然而话没有说完,一道人声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星河,刚刚听云澜师兄说,你不方便涂药”云烟轻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来帮你呀,你怎么这么慢才进来,快把门关上”
红杉少女的声音从内堂走出,一边走着,手里还拿着那个黑色的瓷瓶递到她眼前,“你看看,是这瓶药吗?我看你放在桌上,瓶口没有打开的痕迹,你到现在还没有上药吧”
夏星河收敛了神色,却还是被探过来的云烟看到,红衫少女眉眼风华,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惊奇道:“夏星河,你刚刚出去还是没有血色的,外边风雪这么大,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还这么烫?”
夏星河手忙脚乱的接过她手中的瓷瓶,心虚道:“你别乱说话!”
“我才没有”云烟挑眉笑了笑,黑眸明艳似火,马尾在空中一荡,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夏星河,你心虚了?”
苏清舟看着少女惊慌的眼神,他的唇边忽然泛起复杂的笑意,“她只是害怕你们看见她现在的样子”
少女的心因为他这一句话高高悬挂起,“不......”
“害怕?”云烟惊讶低语,“夏星河什么时候脸皮这么薄?”
“受伤就好好躺着,害怕别人看到你受伤是做什么”云烟过来,搂着她的胳膊,锋利明媚的眉眼此刻弯成月亮,红润的眼尾飞扬,她伸手摸了摸少女的发顶,语气却蓦的温柔了下去,“我知道,我知道,承认自己弱鸡是很难的事情,但别耽误自己的伤势,走吧,我去给你涂药。”
夏星河这才想起什么,对啊,涂药!
借着涂药的理由就可以让苏清舟和云澜回去了
现在她是真的不想面对他们,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剧情,以及,防止某种意外发生的可能,她需要时间想想对策。
夏星河的眸光一闪,热切的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道:“还没涂药,我这个背可疼死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停,红霞还未褪去的脸颊上多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意思,颇为不好意思的对着云烟身后的云澜和苏清舟道:“师父,我请云烟师姐留下来为我上药,此刻就不方便留住你们了”
“啊,是呢”云烟眨了眨眼睛,手指隔着衣服落在少女的后背,脱口而出,“这恐怕是要脱衣服的”
云澜的视线也落了过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闪电般的移开了目光,洁白的耳尖染上了红霞。
少年的眼底有着温和的光,像是秋天的露水,清澈见底,他低声道:“既然是这样,我就先告辞了”
他从腰间拿出一个草编的小鸟,在众人的视线中交到少女的手中。
感受到少女吃惊的眼神,他才不自然的垂下了眼眸,发丝盖住了他发红的耳尖,他抿了抿唇,许久才道:“我担心......担心师妹一个人有些闷,所以就做个这个送给你,你无聊的时候要是不嫌弃......”
说到这,他的长睫垂得的更低了,在少女认真的注视下,轻声道:“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玩的。”
“这可是师兄做了好久的”云烟微微一笑,眼尾的光芒像火焰般,极为耀眼,“你看他的手指,这都是为编这个小鸟受的伤。”
确实是的,昨天她和他一起守在这里的时候,手上没有这些伤。
云澜却不好意思的将手放下,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更不要说拿出来献丑,在众目睽睽下,他也有几分不自在。
夏星河小心翼翼的将这个草编的小鸟放在袖子内,语气格外郑重,“谢谢师兄,我恰好在屋里闷,有这只小鸟解闷是再好不过了”
苏清舟的眼眸在见到那只小巧的小鸟时有片刻的波动,然而转瞬却平息了下去,深邃的眼尾流光流过。
云澜黝黑的眼眸浮现出点点神采,唇边泛起了缕缕笑意。
“好啦好啦,该回去了”云烟指了指手里的药瓶,“明天又不是不可以来,让星河先上药吧”
“走吧”白衣青年的眸光清闪,按了按额角,温和的向云澜道:“我们该走了”
殿门打开,风雪再次飘来,白衣青年领着云澜不紧不慢的从廊下走过,“叮当”几声,廊下挂着的一排清神铃轻轻敲击。
他抬头看着厚重的云层,轻轻一弹,指尖有清风旋起,直上九天,密不可分的云层转瞬便被这道看起来毫不起眼的清风席卷而去,暗沉的天光再一次倾洒下来。
云澜怔怔的看着青年的手,惊讶不已。
居然已经到达这个境界了么
青年却忽然停了下来,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云澜,你喜欢星河么?”
少年的神色一变,抬眼看向青年,一时之间却没有说话。
苏清舟看他沉默的样子,微微笑了,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他的声音低沉而轻缓,听入耳中有种奇异的感觉,“那么,星河喜欢你吗?”
少年直挺的身姿微微一颤,静默的黑瞳中因刚刚少女接受草编翠鸟的涟漪平复了下来,他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艰涩道:“弟子......弟子不知道”
白衣青年抬起手来,轻轻拨弄着廊下的清神铃,天光的照射下幽暗的眼眸依然深邃,他的微笑带着叹息,淡声道:“原来是这样”
“但无论怎样”云澜蓦的抬头,眼神真挚,坚定道:“星河都是苏师叔的弟子”
——星河都是苏师叔的弟子
苏清舟的指尖一动,唇边的笑意消散,晦暗的眼神闪电般的落在对面的少年身上。
云澜却恍若未觉,接着道:“也是我的师妹,更是昆仑同门,我都会关心她。”
“无论如何,这些身份都是存在的,不会改变。”
“所以还望师叔不要在星河面前提起此事,我不希望星河有负担。我只希望星河尽快痊愈,其他的,弟子并无过多贪念。”
“一切都顺其自然”
耳边,云澜的话还句句在耳,情深意切。
“啪”的一声,指尖的清神铃化为粉末,白衣青年的看着少年犹如松竹的背影,低头看着地上的白雪,忽的,轻轻笑了笑,“真是好弟子”
有一瞬,他是有杀意的。
然而他最终没有动手。
也是因为这一瞬,他才回过神来。
他居然对师姐座下的徒弟有杀意
苏清舟慢慢摊开手掌,粉末飘走,散在风雪中。
这是罪孽,
对弟子动杀心的罪孽。
青年的长睫垂落,心脏处剧烈的疼痛再一次袭来,他弯腰捂住胸口,淡墨色的眼眸在撕裂般的疼痛中也维持了冷静的神色。
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肺腑分成两半,刀剑搅动。
——无论如何,星河都是师叔的弟子,这一点不会改变。
心中刹那的震动,少年温和坚定的话却是劈开他神魂的一把刀,他眼中的挣扎退去。
幽暗的冷光从眼底掠过,他按了按眉角。
云澜说的没错,
星河是他的徒弟。
青年蓦的吐出一口血,鲜艳的红色染红了他的唇角,他却毫不在意的抹去。
苏清舟闭上眼眸,将所有纷杂的情绪一一掩埋。
星河,只是他的徒弟。
【作者题外话】:打滚求票啦,难道你们都不喜欢了么,没有评论,也没有票票,不要让可乐单机ლ(′◉❥◉`ლ)爱你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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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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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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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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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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