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神的最后一步,在因果轮斩灭自己身上的因果,方可跨出最后一步!
——因果轮!
夏星河眼中的光亮瞬间熄灭了,她卷曲起冰冷的指尖,却还是保留最后一丝希望,轻轻道:“那你...你能救救师父吗?”
他有片刻的沉默,负手迎风而立,看着阶梯下明灯,忽然轻轻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救他,我原本的意图就是要他死。”
挥袖之间,那个带着神韵的“引”字便随风而散。
夏星河低头,脸色苍白,仍然逞强道:“可是你也不能动手,你和我打过赌的,在我的二十年内,你不能杀他。”
她目光如闪电,一字一句道:“我是指等我回到昆仑山后的二十年内!”
青年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冰雪般的神色,“我记得我的赌约,你也要记得才是。”
她的心突然就落地了一半。
他的实力远远比她想象还要强大,越是如此她就越是害怕,担心他忍不住自己的杀心,对苏清舟下手。
没有人能阻止他,哪怕他现在就是毁约,也没有谁能拦下。
能阻止的只有他自己!
但好在他承认他和她之间的赌约有效
“别高兴的太早”他弯起了淡色的唇角,望着地上冷汗直冒,已然被药力折磨得理智渐渐失的少年,笑意越发浓重,“他这样的情况,你只有两个选择。”
“两个选择?”夏星河抬眼看他,一时之间不明白他的意思,“哪两个选择?”
“一是杀了他”他的声音冷涩,但一字一字的吐出,散入夜风,却没有丝毫的迟疑。
夏星河的手蓦然收紧,眼光闪动如电,“那二呢?”
“二?”黄色灯笼下的黑袍青年转头看向她,唇边淡漠的笑逝去,“那就看着他渐渐魔念丛生,最终......”
“最终......”少女不自觉的重复着他说的话,视线落在地上少年苍白的红唇上。
此刻,他已经昏迷了过去,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肩膀,肌肤呈现一股**色,然而最引人注目却是他的眉心。
红色的流光恰似一朵盛开的玫瑰,从他的唇边开始,一路沿着高挺的鼻梁,缓缓停在他发红的眼角,衬托着他眼角下方的那颗泪痣艳丽逼人。
下一瞬,少年的眼眸陡然睁开,灰色的瞳孔黯然无神,那抹停留在眼尾的流光骤然涌入他的瞳孔中。
灰色的气息逐渐弥漫,盘踞于他眉心一点。
“最终入魔”青年漫不经心的语调入耳,兜帽下的眼睛发出冷冷的光芒,他勾了勾唇角,“还是你想看着你师父以后堕入魔道,被天下杀之而后快?”
夏星河面色僵硬,指节被捏的发白,还是不死心的道,“仅仅一颗含情药就能逼人入魔?简直是可笑!”
青年的笑容更深、也更复杂,他俯**,勾住她的下巴,轻声道:“不是含情药,是心魔,含情药不过是个引子,此刻他身体极弱,而你又动摇了他的心智。也许是本能,为了活命,他体内的封印有所松动。他迟早会心魔滋生,堕入魔道,你现在杀了他,说不定还是除魔卫道。”
明明她此刻是神魂状态,他却犹如实体般的接触到了她。
“那也是以后的事”少女定定的看着他,斩钉截铁,毫不退缩道:“那就等他堕入魔道后再说,哪怕以后他杀人如麻,现在他也是我的师父!”
他有片刻的怔然,然而怔然之后,却是一声冷笑,“那你不如去看看,看看他三十年后入魔的样子,再来告诉我,你的选择是不是还是现在这般坚定!”
幻境里三十年后他就已经入魔了么?
“什么意思”一种强烈的不安向她涌来,苍白的脸上出现急切的神色,她伸手一把抓住他垂落的袍角,厉声道:“你这句话是什么......”
话还没说完,熟悉的眩晕感再次占领了她全部的知觉,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瞪大双眼也只能看清主殿门口檐角下摇晃的灯光。
她已经知道黑袍想要做什么了,他要让她直接穿梭到幻境里的三十年后!
直接去看苏清舟入魔的样子
毕竟黑袍拥有随意穿梭时空的能力不是吗?
何况这还是个幻境,就更容易了。
她用力摇住舌尖,费尽一切,回过头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少年和旁边躺着的那只白色小猫,然而却无力再说出一句话,不可抵抗的,心神逐步陷入沉睡。
又是无尽的白雾,她再一次回到了这样被白雾包裹看不清楚一切的环境中,只是这一次她没有看到那个全部都是苏清舟石像的洞穴。
夏星河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回到昆仑山。
虽然明知道黑袍人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但她还是心存一丝侥幸,现在希望破灭,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伸手不见五指的白雾中裹着一层寒气,从她的脚裸处蜿蜒爬上,不一会她就被冻的打了一个喷嚏,她跺了跺脚。
原本不想顺着黑袍人的意思,却还是被这股寒气逼得只能认命的向着白雾深处走去。
一路走一路哈气,连她的睫毛上的水雾都被冻结成了冰渣子。她一边搓着手臂,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了黑袍青年,虽然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和相貌,但这并不妨碍她恨不得冲过去咬死他的冲动!
怎么她遇到的一个一个都是带点病的,还是治不好的那种!
“这到底是哪里?”一种无力充斥心头,寒气越来越盛,就在她以为这次是真的熬不过去的时候,陡然间天地一变,四周的环境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耳边传来一阵水流的声音,夏星河猛的睁开眼睛,寒气顺着指尖钻入心脏,她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比起白雾里的冰冷丝毫不减,这是哪里?
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如果说之前在白雾里是一片刺眼的白,那这里就是浓重的黑,看不到一点光亮。
夏星河脑子空白了一瞬,似乎不明白眨眼之间,发生了什么。
然而一想到黑袍人的话,她便不禁沉默了一瞬,隐约之间明白她真的被他扔到三十年后,苏清舟入魔的时候来了!
结合之前那一次的经历,这次很有可能她也是到了某个人的体内,虽然不知道的是谁,但一想到师姐,她猛地摇了摇头,雌雄难辨也不太行啊!
经历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咬着牙往下探。琇書蛧
就在此时,她才突然意识到不对,指尖微微一动,细微的“哗啦”声传入耳边。
水,全部都是水!
她仿佛在一处没过她腰际的冷水中
衣服湿哒哒的,寒气每时每刻都从这水面中钻了出来,一点点在她体内汇集。
雾草,这又是什么情况?
夏星河抿了抿被冷得发白的唇角,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她的手继续往下,先确定自己是男是女比较重要。
然后,她的手就摸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一点点温热的手感驱散了她指尖的冰凉
她居然摸到了另外一只手!
她的心却瞬间冰凉
“不,不是吧”少女瞪大眼睛,又抓了一次。
“嘶”一声轻轻的抽气声,从她前面传来,距离非常近,她甚至感受到了对面发生声音时的微小气流。
少女惊疑的看着眼前,黑暗增大了人心里的恐惧,再加上刚刚的冲击,她不由的颤声道:“谁?”
没有人回答,她又问了一声。黑暗让她丧失了视觉,她控制不住的开始想象对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紧张之下,她的手不自觉的开始用力。
“师…师妹…是我”一声异样的羞怯声调从对面传来,仿佛还带着一分痛意。
夏星河停顿了一秒,这是熟悉的语气让她惊喜起来,她不可置信道:“师姐?是师姐吗?”
隔了许久,轻柔的女生才开口说话,“是我”
那这么说来,她现在的身体还是燕归来的身体,那她还是女生,想到这,她悄悄的松了口气,可是,怎么总感觉还是哪里有点怪怪的?
“可…可是师妹”师姐似乎是有些不对劲,磕磕绊绊很久才低声道:“师妹,我现在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样害羞的语气,隔着黑暗,看不见对面的容貌,然而凭借她的语调,夏星河也能猜测到此刻的师姐必然是脸色微红。
夏星河微笑:“那就不要讲”
“那我就…...诶…...诶?”对面的人似乎没有想到她说出的是这样的话
敛月: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夏星河低笑一声,抓了抓手中握住的另外一只手,挑眉道:“骗你的师姐,有话你就说吧。”
敛月闷哼一声,呼吸重了一下,下一秒她又将原本要发出来的声音吞下,痛苦道:“师妹…...那你…...你…...”
话说到一半,她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夏星河不解,奇怪道:“我什么?”
敛月闭了闭眼,心一横,语速飞快:“你松开…...松开…...嗯…...你抓痛我了”
也许是这样的情形让她实在说不出那,只能这样含糊过去,话一落地,她的脸就开始滚烫,一副羞怯不堪的模样。
“抓痛?”夏星河愣愣的低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如同被敲了一记闷棍。
她晕乎乎的松开手
明明是冰冷的身体,脸上开始发烫她,脑海里不自觉的开始播放上一次师姐带着她逃跑的时候,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求求你不要再想了!
夏星河手握成拳,狠狠的敲了一下脑袋,然而后果却是——
鼻血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夏星河绝望的捂住自己的鼻子
【作者题外话】:夏星河:呜呜呜,都没有人爱我,好难过,气哭已经改成握住的是手了,,审核大大快让孩子过吧,呜呜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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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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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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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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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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