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们,办好出院手续就走。我听说医院前两天还有人打架什么的,搞得动静挺大。哎,你看看,丁晓峰他爱人都被害了,现在在哪都不安全,还是好好在家待着吧!他这么跟谢家人说道。
妹妹凡事都听他的,他说走那就走。商量完之后,王东来让他们好好休息,他便要回家去了。
他一刻都不想在病房里多待,一来是因为脸疼得厉害,他想要回去抹点油膏,二来是他近距离挨着谢文文,感觉很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的恐惧。每当他在谢文文旁边时,心跳总是加快,他的眼神不经意便会停留在文文的脖子上,仿佛他能看见跳动的脉搏。
他不是渴望鲜血,他甚至不希望白皙的皮肤上沾染血色,这会破坏美。他只是喜欢鲜活的生命,喜欢鲜活的生命表现出的活力,喜欢欣赏顽强但无助的生命在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扼杀时展现出的那种惊厥。他喜欢观察那充满惊恐的眼神中,生命力悄然流逝的这一个过程。
它总是下手太快!王东来心里时常抱怨。为什么不慢慢来呢?你可以掐她们,可以拧她们的脖子,为什么非要咬她们呢,非要抽她们的血管,吸她们的血?
干这一切的乐趣不就是为了享受那猎物挣扎所带来的满足感吗?
他不愿多想,随口道了个别,就出门而去了。外甥女是个可爱的女孩儿,上一次给她下鬼将,已经害得她门一家够惨了,以后自己要刻意离她远点,他如是想道。
以后不能跟他们经常在一起了,如果哪天真出了事,真没法收拾。
他一边想着事情,一边下楼,没注意到有三个高中生迎面走了上来。
怎么这么臭。。。那三个学生一边说话一边往上走,最前面那人一转身便撞到了王东来身上。xǐυmь.℃òm
哐当一声,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那学生一面道歉,一面蹲下去捡东西。王东来心情本就不好,扭过头去想要说他们两句,见那几人却有些眼熟,一时在哪里见过。
他低头一看,便看到那一面镜子,被那蹲在地上的少年抓在手中,正对着自己,镜中自己的身影闪烁不定,笼罩着一层黑烟。
是他们!王东来心中大惊,猛地转过头来,趁这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匆匆跑向门外。
他听见身后三两声呼叫,脚下不敢停,来到门口,感觉身后一热,不知是有什么东西打到身上,他头也没回,慌忙跑了出去!
门外正是黑灯瞎火,他慌不择路,往大门口跑了几步,忽然想起门口还有警察,又硬生生折返回来。见旁边有扇窗户开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跳了进去。
幸亏这屋中没人,他趴在床下,大气不敢喘一下。听着外面动静,那三人已经追出了门外。他想听清这三人在说什么,却怎么也听不清楚,浑身汗如雨下,浸得脸上疼痛异常。
不一会儿,只听见叮叮咣咣一阵响动,三人好像又往楼中跑去,他这才松下一口气。可他还是不敢起身,生怕一站起来,便看见有人蹲守在外面,抓他一个现形。
我到底起不起来?我要不要出去?他在这黑暗的房间里犹豫了十来分钟,没敢起身。
他们到医院来是发现我了?不是的!看刚才的样子,应该只是意外碰到。
但是前两天文文被带走了,回来之后,身体里的那个东西已经没了,估计就是他们弄的!他们一定是冲着它这事来的。他们一定是去找文文去了。
真厉害啊,连魈魅都收拾得了!
想到此,他心中一急,连忙起身爬出窗户。观望一阵后,又悄悄走进楼里。
大厅中空无一人,他紧张地上了楼,偷偷摸摸跑到普外病房这一层,趁着灯光昏暗,又溜了回去。
34号病房灯还亮着,王东来心一横,趴在地上爬到门口,心跳的声音自己都能听见。里面的人说说笑笑,好像刚才撞见他的事,没让他们有太大的反应。
他就这样趴在门口,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从言语中听出这三人根本没有看清自己。这才心中一稳。忽的又听见谢文文拉着一人要出门来,惊得他赶紧向那转角处爬去。他刚在角落藏好,二人便从房中出来,聊了一会儿,让王东来听了个仔细。
这小子就是丁晓峰的儿子!
到这时,他如何也听不下去了,转身便走。
不能怪我!不能怪我!他满心想道,丁晓峰媳妇的事不能怪我!是她自己撞到它枪口上的!不能怪我!
他心情恍惚,满脑子都是丁晓峰媳妇那张惨白的脸,一步步走下楼,却又听见身后有人急匆匆赶了下来。他心惊得很,一闪身又藏起来。暗中一看,是那三个少年中的一人,神色匆匆,目不斜视,往外走去。
跟着他!王东来心中一个念头升起,便静悄悄远远跟着这个少年。那少年着急赶路,脚下走得快,不多时便到了西辕门。那路边有个破烂小楼,这少年在楼下稍站片刻,便上了楼去,打开二层一间房门进去了。
王东来跟在身后看得真切,他虽不知这少年是干什么的,但现在已知道他家住在哪,也算是个重要情报。见那楼上灯已亮起,已没什么好看的了,他便回头离去。
这一夜到这时,王东来心才稍稍放下。他脸上生疼,急迫想回家抹点药膏,他疲惫不已,但明天还要早起到医院去,想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
到了家门口,王东来取出钥匙,还没插进锁孔,手握着门把手,吱呀一声,门竟然开了。
又是怎么回事?王东来刚平复的心又激烈得跳了起来,他伸头往门中望去,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犹豫了一下,伸手摸到灯开关,将客厅灯打开。
呼啊!
随着眼前一亮,王东来倒吸一口冷气,一人正对着门,靠坐在客厅沙发上。那人脸上像被炸过一样稀烂,血已经把沙发染红。
王东来转身便要跑,只见里面那人一伸手,王东来竟像被隔空抓住一般,被拽进屋中。那人又一挥手,门便被重重地关上了。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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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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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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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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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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