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把酒长亭说>第 219 章 首发晋江218
  迎安公主和阮太后,都曾经跟周析说过,小青这孩子,别看他平时吵吵嚷嚷不得安生,身上不是这伤便是那疼,自己也总不在意。

  可他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受了伤了,他是碰都不敢碰一下。

  说是他小时候有一回,梁攸山野狩猎不小心摔伤了,回来在府上足足躺了一个月。

  梁靖那会儿才多大一个人儿,天天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有时看着杜守心不在,甚至还想着有样学样地替梁攸的伤口上药。

  只是那时候的他,从掀开梁攸的衣服的时候,那双小手就开始不停地发抖。

  抖了半天小脸都抖白了,还是没能把梁攸的衣服打开。

  梁攸那时候在床上动弹不得,看着梁靖这拧巴的小样子,更加是哭笑不得。

  梁攸甚至还耐心劝说,长兄已经不疼了,小青你不用怕。

  梁靖顿时便紧张兮兮地望向梁攸,哭丧着脸,便问道:“长兄你真的不疼了吗?真的吗?没有骗小青吗?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周析自从在汝平遇到梁靖之后,自己每每受伤,也定都会瞒着梁靖。

  就是让他知道看到,那也一定是在伤口已经愈合之后。

  然而每次又被这小崽子得知的时候,这人瞧见伤口没什么大碍了,扯着嗓子又得骂他一通。

  只是当真又在周析怀里的时候,总会鬼鬼祟祟地揭开周析的里衣,然后仔细地看着那伤口。

  又小声担忧地问,你还疼不疼。

  就好比上次才从缅渠回来,梁靖看到他胸前那三道也快愈合的刀口时的神情,周析也大概能够想象出来当年他在钟平侯身边的小模样。

  更不要说此时此刻了。

  刚才他推开周析那一下也叫是发之情急又关心则乱。

  疼,是周析疼。xiumb.com

  但是要怪,倒也只能怪在周析身上。

  梁靖当时一手就周析推开了之后,他虽然一脸厌烦,甚至没有看向周析,也没有说话。

  只是他眼角那一瞬间的懊恼懊悔,净是让人觉着这疼这痛,就在他的手碰到周析的那一瞬间,全部都跑到他身上那般。

  梁靖这时候是凶巴巴地喝着周析让他不要动,只是真正将他里衣解开的时候,周析是当真的感到这小崽子的手是不断地在发抖。

  还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抖,抖得这么明显。

  先不说周析的旧伤疤痕,就是这一次新添的那些,也足以叫看到的人胆战心惊。

  甚至只是看着那一道伤口,脑海里就能浮现出这伤口添上时的情景。

  周析身上的新伤纵横交错,瘀伤青紫发黑,鞭伤刀伤一道一道,都是入肉入骨。

  有不少道伤口,还是今日被他撕扯衣服的时候连带着重新开裂的,就是经过了方才赤霞给他清理伤口之后,如今也还在渗着细血。

  梁靖将他的里衣拿开一半的时候,他另一只握着那瓶药膏的手早已经握紧发颤。

  周析见他如此,本想着伸手握住他的手。

  只是他的手才动了那么一下下,梁靖忽然又哑声对着他怒吼:“我他娘让你别动!”

  “子誉...”周析一下便握住他的手,又将他的手带着挪到自己胸前。

  梁靖刹那间便想要挣脱抽回,只是周析这一次却是始终没有让他放开。

  梁靖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但也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想随着他。

  只是他怕他动作太大,牵连着周析的伤口会疼。

  梁靖的手逐渐放松下来,他没好气地把脸扭到一边,不愿去看周析。

  只是静下来后,手心下,慢慢地,开始能够感受到周析的心跳。

  周析见他不再离开,一直提起的心也才放下。

  他一直深沉地凝视着梁靖,心头一声叹,才稍微提高音调安慰道:“子誉,吴统领没有下重手,这些都是皮肉伤,赤霞方才也来看过了,没有伤到筋骨...咳咳...”

  周析本想语重心长地安慰梁靖,只是他说着说着,窗缝里忽然入屋一道凉风,他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对!没伤到筋骨,你看看你自己咳成什么个鬼样,还他娘咳出血来了...”梁靖骤然一回头,本是想要继续骂他。

  只是周析这两声咳,又看到他脸色苍白似鬼,便是叫他豆腐心,连刀子嘴都硬不起来。

  梁靖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才执拗地将手从周析手中取出,然后又十分小心地将他里衣解开。

  梁靖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又埋怨碎碎念道:“没伤到筋骨没伤到筋骨...也真不知道赤霞那小子到底懂不懂...没伤到还他娘咳血了...我就说要真出事儿了,还是得找杜守心...赤霞那小子,就是年纪轻,没点儿经验,就知道套着书上的字眼,风寒着凉那些是可以照瓢做碗,可这都是实打实的伤,那小子...”

  梁靖给周析抹药的动作很轻很轻,甚至有时候觉着自己的手凉了,还要先去握住热水杯子一阵子,等自己的手暖会儿回来,才继续给他上药。

  周析听着梁靖一大堆有的没的低声的念叨的时候,他是一直仔细地看着他。

  只是梁靖说的太碎了。

  这时候周析终究还是忍不住,打断道:“赤霞说,我是因为,相思成疾。”

  梁靖骤然顿了顿。

  手上的动作也蓦地跟着停了下来。

  周析一下子握住了梁靖给他上药的手,深切地凝视着他,又说:“赤霞说了,病从心生,我现在的病,乃心病。心病这档子事,你也知道的,心病还需心药医,否则药石无灵,只能郁郁而咳咳咳咳...”

  梁靖深呼吸后,才咬牙道:

  “你,闭,嘴。”

  “子誉,别气了,”周析看着他红肿的双眼,才婉言说道,“我是真的没事的...”

  “我气你...哼...”梁靖这时忽然自嘲地苦笑一声,别开了脸,垂眸看着手里那瓶药膏,又嘲讽说道,“对,我他娘的就是气你,我就是个负心汉王八蛋,我他娘气到话都说不出来...瞧着你这么一身的伤,一刀一刀都跟割在我身上似的...我气得只想将卫津那驴日的拿出来凌迟再鞭尸...我气...我气什么我气...”

  “我气我爹做了那些事儿,我气你生在这么个乱世,我气我生在汝平,可要真气到自己喘不过来,那都有什么用?我是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倒下,看着何隐宽在我面前断气,阿茵姐甚至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我堂堂一国之君...我他娘的我是气,我气还不成了我...”

  梁靖越往后说,语气便是越激动。

  周析看着他如此,也是忍不住轻叹,却无言以对。

  梁靖说到这里,也是顿了顿,吸了吸鼻子,才微微侧过头,继续道:“都说你周析是疯的,你还真他娘就一疯子!一回一回,回回都拿着自己的性命下赌注...你也就读的书比我多,说的话一句句一套套地,赶着每回三句不到五就把我绕进去了,我也就才他娘鬼迷心窍地跟你疯起来,陪着你赌...我他娘我气...”

  梁靖眼圈又开始发红,话语声也渐渐有些哽咽。

  他定了定神,滚了滚喉结,才回头看向周析,沉声骂道:“我这他娘是心疼你,你也不知道。”

  周析听了梁靖这些话,听他提起何隐宽,又听他说了句心疼自己,心里何尝不也是阵阵酸楚。

  他握着梁靖的手将他往自己身前带近一些,直到梁靖凑到自己面前,他伸手抹开他眼角的泪水,又将手停在他脸颊上。

  “子誉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为这朝廷,为这天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周析勉强挤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又哄道,“不气了,不气了好不好...对,全都是我的不对,回回都要惹你生气,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气了...再说我身上的当真都是皮肉伤,你抱抱我,过几日,就都不疼了,不必心疼...咳咳....”

  梁靖泪眼婆娑地盯着他双眼许久,却越觉鼻子很酸很酸。

  他慢慢地探下脸,双手捧在周析的脸侧,在他额间轻轻亲了一下。

  双唇在他额间停了许久,才闭着眼,将侧脸在周析脸侧贴脸蹭了蹭。

  然后又在他耳边说:“疯子...你要是疼了,就要立刻告诉我,听到没有...”

  周析心里一暖,缓缓扭过头,正好亲到他唇上,才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一定都告诉你。”

  梁靖再起来的时候,才继续给周析上药,周析也笑着合上了眼。

  “话说回来,你刚才说吴华恩没尽全力,”梁靖一边小心翼翼地在他伤口上抹着药,一边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跟吴华恩这么熟了?我咋地不知道了?”

  周析一听,又是蓦地哭笑不得,他也没有睁开眼,摇摇头,轻声叹道:“醋了,又醋了...”

  “我可去你的吧我,”梁靖指头还留着膏药,他一下子便在周析脸上涂了一道,才低声骂道,“谁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人家吴华恩中府的人,连我自个儿从前撑着个中府少帅的名头都没跟中府的人混个脸熟,你倒是能让人家在司刑狱里给你手下留情了...您老人家号称情人满地走不是吗?小爷我他娘哪儿晓得这吴华恩是不是你什么时候的旧情人...”

  “旧你他娘的情人...”周析实在是啼笑皆非,忍不住也跟着低声骂道,“我都跟缅渠一刀两断了,哪里还能跑出来个旧情人?你也是,还说是这汝平城里的混世魔王,吴华恩从前跟着秦帅吃了两碗夜粥的事儿你也不晓得罢,还在这里含血喷人,冤枉无辜。”

  梁靖顿时有些意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居然还有这码子事儿,小爷我还真没听过。”

  周析眯着眼瞧了他两下,又闭上眼笑着轻轻摇了摇头,继续道:“早前与你说了,趁着我进司刑狱这段日子,把这朝廷里的牛鬼蛇神都看看清楚去,也不知道我说的话,你小崽子都听进去多少了?”

  “我就是听了你的诨话,我才非弄得这会儿自己心里头遭罪,”梁靖狠狠地瞪了周析一眼,才又没好气说道,

  “该看清楚的也都看清楚了,倒也是叫我不意外了。早前经了梁尧在位那大半年,那败家子一上位就赶着立刻给朝廷换了一次血,现在这个汝平朝廷里头,全都是那些净会说好听话的,这些人以前把梁尧哄得天花龙凤的,就是靠着那么一张嘴,轻轻松松地就平步青云。哼...也就是都给那败家子给惯着,这些废物实事半件干不成,天天在朝堂上装模作样,千字万字,说来说去净是些没个屁用的话...满脑子就是想着法子将国库里的银子往自己银库里挪,要你我之间还有点什么纠葛罢,就知道在那勾心斗角,拉帮结派尔虞我诈...”

  梁靖说道这里,忽然停了下来,给周析一道伤口上吹了吹。

  周析一直闭眼认真地听着,这时候他也才平淡道:“亡羊补牢,犹未迟也,及时止损,也是好事。”

  梁靖冷笑一声,又道:“你这话,倒也是和何隐宽之前与我说过的话一样了。”

  梁靖见提起何隐宽,周析嘴角的笑意顿时淡了下去,他心里也知道,便又扯开继续道:“我也跟李沿娄珍元茂荣甚至廖孝明他们说了,早前朝廷上其实也还有不少真正有识之士,可是这些人,当时就是被这些只知道阿谀奉承才在梁尧手下混得风生水起的废物处处挤兑打压,最后还是被迫辞官离开了朝廷。我就让李沿他们想想法子,暗中都给他们好好联系上...”

  “还有,那些这些年里因为家中清贫无权无势而怀才不遇的,也都给他们些机会,看他们到底有多少斤两,只要他们是真有本事,也有这忠心的,这汝平,这朝廷,小爷我现在能给他们容身之地...”

  “很好,”周析点点头,微微笑说道,“现在我们家的小青啊...是有些君王气度了。”

  “好自然就是好了,可这事儿,要真做到实处,那也来不得简单,”梁靖经不起夸赞,嘴角得意洋洋地提了提,却又是嗤之以鼻一道,继续道,“你是不晓得,早前我跟他们谈起这些事儿的时候,咱们才叫骂都骂不出声来,当时也不知道有多少真正的忠义之士,早就是被那些人陷害过去了,现在你我轻轻松松的一句亡羊补牢,也真叫人听着讽刺了。”

  “生逢世上,时也运也,这便是世道了,愚者难生,智者不生,唯有大智若愚者存,”周析冷笑一声,又淡然道,“只是今□□堂上演了这么一出龙凤大戏,梁尧以前留下来那些只知道嚼舌根的人,这会儿也该在自己府上坐立不安了吧...”

  周析说到这里,掀开眼皮,温和望着梁靖,又打趣问:“就是不知我们的覃澧王,又打算如何处置这些人呢?”

  梁靖冷哼一声,说:“这些废物,留着他们的命要我看着,那也是叫遭罪了...你这会儿就是要将他们发配到别的地儿去管辖,也总该把那些地方整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一路上该给你作一些又酸又臭的文满大街地通传,净教那些鼠蚁之辈同流合污,得不偿失。但你说把他们要留在汝平吧,又总是觉着碍眼,眼见心烦...”

  “与其这样左右为难,还不如直接一些。对付这些废物的事儿也是漫漫长路的,现在也叫做是开了个头了,还不如顺着这路子,一锅铲起。这些人以前跟着梁尧的,自己的主儿背后见不得光的勾当都连天去了,他们自个儿身上的污点还能少吗?所以想着干脆再忙活累个一年半载,让陆衡的正彻司,卫津的司刑狱,将他们从前带着的错罪全部给翻出来,揪着他们错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然后再全部发配边疆守门墙去...拿着他们自己犯下的错来治他们,这也叫让他们无话可说了...”

  “可行,”周析点头赞赏,又笑着道,“但是你呀,就别再难为人家卫司寇了,人家是对你对我都下了重手,可这换个角度想,铁面判官,铁面无私,这名字可真不是白取的。朝廷内外而言都好,于朝臣,于百姓,都是确确实实是需要这样的人的...”

  “不能难为他?”梁靖瞪了周析一眼,才又道,“把小爷我的人伤成这样,为公不能,为私的也总得让小爷我出一口气吧...”

  周析无可奈何地笑着摇摇头。

  梁靖这时又冷笑一声,低声又道:“也就是这么一遭,齐胤锡那小子,也该睡不得安稳觉了吧...”

  “齐胤锡...”听到提起齐胤锡,周析也慢慢睁开眼,眸上尽是寒意。

  “第一局过去了,我也该会一会,这齐胤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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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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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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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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