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一个孩子,男女都无所谓。这个孩子会是两人骨肉的联结,还会在她的腹中长大。
他想着自己可以抚摸她隆起的小腹,便觉得满腔溢出的爱意也有了归属……他甚至可以带她回沈家去,可以向所有人宣告他对她的占有。
哪怕她以后想起了旧事,可有了孩子牵扯,便是恨他,也不会毫无挂念地离开吧?
周沉打定主意要个孩子,可不管他如何温柔,沈若筠还是极为抵触。
他哄她许久,可她却总觉得自己在欺负她。
周沉伏在她耳边道,“阿筠,我这是喜欢你。”
沈若筠茫然:“你喜欢我什么?”
“阿筠是我的妻子,我自是都喜欢。”
“那你家里那个妻子呢?”沈若筠问他,“你也喜欢吗?”
周沉听她如此问,反是面露喜色:“再等些日子,阿筠就不必为此烦恼了。”
沈若筠想了想,除了周沉,她其实也没什么烦恼的事。
正月辞岁迎新,周家事多,周沉分身乏术,才叫沈若筠有些轻松感。菡毓就发现,虽然周沉不陪着沈若筠,可沈若筠却浑不在意,又因为上元与旁人有约,显得很快乐。
菡毓也似被沈若筠感染了这种情绪,算了,她过得开心便是了。
沈若筠在隐园住着,一应开销都是安东拨,从不算什么份例。虽然每月也有衣裳首饰送来,但是菡毓收拾沈若筠的衣柜,发现沈家给她置办的嫁妆,送来的这些属实比不上。
菡毓取了几套衣衫,给沈若筠试妆。一气将几套都试了,最终是挑了一件金银丝混织的白袄,想着灯光下掺杂的金银丝交错生辉必是好看,又配一条不知什么料子做的银色月华裙,端得是流光溢彩。
“咱们去哪儿和郡姬会合?要去周府接阿妤吗?”沈若筠对穿什么不感兴趣,只关心这个。Χiυmъ.cοΜ
菡毓之前一直未将周沉不许她上元与赵玉屏见面的事告知她,此时听她如此说,便问道:“少夫人很想见郡姬么?”
沈若筠点点头:“想。”
“为什么想见她呢?”
沈若筠脱口而出:“上元有许多好玩的,她第一个便想到了我,可见我对她很是重要。既如此,那她对我必也是重要的。”
菡毓哑然,半晌后道:“到时候二小姐会先过来,郡姬那里,会晚一些。”
沈若筠点头,开心地对着穿衣镜转了个圈。
菡毓找了安东来,旁敲侧击问:“二爷上元那日,要陪着蒲家娘子么?”
“这不是你该问的。”安东警告她,“二爷决定的事,也不是你想就能改变的。”
菡毓自嘲道:“你高看我了,我前些日子只不过误以为二爷是有心的罢了。现下我已看清了,只希望这位被遣在别院的‘二少夫人’,能过得舒心便是了。”
安东斥她,“这话也是你能浑说的?莫要以为你与二少夫人感情好些,二爷就真不敢将你如何。”
“自是敢的。”菡毓笑道,倒也不以为怵,“那你便去告诉他吧。”
安东哪会真去告菡毓的状,小声劝她道,“二爷也有诸多无奈,他忙的是天下大事,还能有心照拂这里,已是不易了……你好好照顾少夫人,教她不要总与二爷对着来,这样二爷也会更想来。”
菡毓在心里道他把这当什么青楼楚馆呢,爱来不来,不来更好,省得沈若筠还担惊受怕自己要怀孕生孩子的事。
她得了有用消息,也不欲怼安东,“我省得了。”
安东道:“二爷还是有心的。”
菡毓装模作样地点头,又与安东道:“我想着上元街上人多且乱,不若预定一个包间,叫少夫人楼上观灯吧,还有二小姐呢,哪一个出了事都没法交代。”
安东觉得也是:“这些你便看着办吧,差遣小童跑腿便是。”
菡毓想着既然赵玉屏知道叫周妤送信给沈若筠,必也会和她打听沈若筠收到后反应,那只要把地点告诉周妤,那赵玉屏必会知道。
便是不知道,到时候也会来找周妤的。
安东将此事上报给了周沉,周沉觉得这也好,便预定了樊楼一间雅间,给沈若筠赏灯用。
上元灯节,菡毓带着一身华贵衣衫的沈若筠坐车至樊楼,不一会儿果见赵玉屏带了周妤来。
安东听周沉的吩咐,有心想拦着,可赵玉屏质问他道:“可是周二与你说,不许我见阿筠的?人人皆知我与阿筠感情好,他若不叫我见阿筠,我必闹得满汴京俱知。”
安东不敢开罪她,又知道周沉今晚另有安排,一时进退两难。
“我家郡姬与沈二小姐不过说几句话罢了。”赵玉屏身边的姜梅子道,“今日上元,左不过是遇见了,闹大了反而不美不是么?”
赵玉屏哪管他,一进门便拉着沈若筠的手细细端详她,“杀千刀的周二,竟敢将你挪出府去了。”
沈若筠见她,先是一笑,然后将自己买的一只兔子形的花灯递给她道,“你做什么这般生气?”
她刚刚在路边见到此灯,也不知为何,就想买了送她。
“算了,好好的日子提他作甚。”赵玉屏接过灯,还是嫌周沉晦气,“为着这事……我都不想嫁三郎了。”
沈若筠夹一只元宝形的点心给周妤,又夹给赵玉屏一只,“能不嫁便不嫁,嫁了人会吃许多苦的。”
她一说,赵玉屏立即心有戚戚,“我瞧着也是,要是女子可以不嫁人就好了。”
“那日我回去,我母妃就不许我出来了,后来还是见了三郎才知道,周二他竟将你搬出府去了。三郎与我说,他要好好读书,好参他哥一本。”赵玉屏讲这段时间的事,“我们有时候一处,就想着要怎么帮你,却没什么好主意。”
“别担心我了。”沈若筠道,“不是说一道出来玩的么?”
“算了,你现在也是见一面不易了,咱们说些高兴的事。”
沈若筠点头同意,赵玉屏又想和她说赵多络的不顺,想了想又作罢了。一时间发现,这一年过得竟无什么高兴的事。赵玉屏自己订了亲,濮王妃怕她到婆家吃苦,便狠着心请了宫里的嬷嬷对她进行加强教学,学规矩最是折腾人了。沈若筠更不必说,赵玉屏有时候也想,阿筠失忆了也不是没有好处……若换成她自己,早就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三个人吃完浮元子,又转到露台上看灯。
站在此处看着满目灯火,明明是极美的场景,也不知为何,沈若筠竟有些眼眶泛酸。她瞧赵玉屏,也是如此。
只周妤裹着厚厚的风兜,一手拉着沈若筠,一手拉着赵玉屏,看得开心。
“今年的鳌山不如去年的大。”赵玉屏道,“只去年闹了贼人,我原想着十六再去瞧瞧的,都被毁了,还是很可惜的。”
“去年……”沈若筠回想了会,只觉得一阵眩晕,她慢慢地整了下气息,方才稳住自持。
“小气。”
周妤忽出了声,引两个人看楼下路过的一对璧人。
“小气。”周妤又道。
赵玉屏没认出周沉,倒是沈若筠立即认出来了。周沉正牵着一个带锥帽的女子,两人显得极为亲昵的样子。
周妤担心地看着她。
“咱们进去吧。”沈若筠收回目光,“外面有些冷。”
进了屋里,沈若筠喝了杯热茶,见周妤仍眸带担忧地看着她,安慰她道,“无事的,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嫂嫂。”
周妤摇头,又靠到沈若筠身边。
三人自外面进来,都显得有各自的心事,沈若筠摸摸周妤脑袋,什么也没说。
濮王府的人来寻赵玉屏回去,又依依不舍道了别。她走后,沈若筠想带周妤去鳌山那里逛逛。没承想下楼时,忽见樊楼正中的位置升起了一盏琉璃灯,比一般的灯大上许多,边上垂挂下宝石编成的璎珞结,内置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也不知是如何设计的,没有烛火,竟还能自走。
莫说周妤,便是沈若筠也看得错不开眼。
店里正在举办猜灯谜活动,见周妤一直看,沈若筠便想凑到前面看一看。
安东见人群都在往前面挤,又见沈若筠未带锥帽,引得许多人盯着她看,对菡毓道,“少夫人又未带锥帽,不如先回雅间去,等楼下人少些了,便是将此灯买了也行……眼下人多,若是被人冲撞了,又该如何?”
菡毓也觉得此处人太多了,偏偏沈若筠还一个劲要往前。
“这灯若是被人赢去了,可该如何是好?”沈若筠舍不得,“让我去看看是什么灯谜?”
菡毓道:“少夫人先去楼上,我在此看着,若有人赢了,还可以问问是否能卖给我们。”
沈若筠看看周妤,她个子矮,在这确实什么也看不见,反会被人推搡,便带着周妤上楼去了。
行菜认出沈若筠与安东一直在一处,便知道沈若筠也是周家的人,赔礼道:“原是以为您走了,便接待了别的客人,眼下周家还有一间预定,先带您进去吧。”
行菜带她去的是一间四楼的雅间,比之前待得要大,里面还有休息的小隔间,安置了卧榻。
周妤打了个哈欠,她便带了周妤进去休息。
两人还没待一会儿,忽听外面传来声音,像是有人进来了,沈若筠不知是何人,顿时有些进退两难之感。
一女子柔声道:“多谢夫君圆我多年愿望,只是今日不陪沈家妹妹,她会不会生气?”
“陪她做什么。”
沈若筠本来在想要不要出去,听到这个声音却是愣住了,是周沉来了。
“夫君,你瞧我很傻么?”那女子笑道,“你日日不回来在外宅住,便一点也不喜欢她么?”
“我从未喜欢过她,自赐婚时便知要与她和离,只是她家的情容你也知,唯一的姐姐和亲去了,恐已不在……我见她是孤女,还看不见,才想要照顾她一二。”
沈若筠缓慢地扶着自己坐到榻上,不发出一点声响来,她的脑海里被“和亲”二字搅扰得嗡声一片,似是再也不能听见旁的声音。
周妤努力想要安慰她,却感觉到一滴凉凉的东西落到自己手上。
外间说着话,忽听到安东的声音,“少……她不见了……”
周沉难掩怒意,“你们怎么连个人也看不住。”
“属下失职。”安东道,“原是在楼下看灯的,属下怕人多挤到她和二小姐,便想着先回楼上雅间,谁知也不知是谁带着她,一转眼就不见了。”
周沉想了想:“她还带着阿妤,不会走远的,估计是溜去看灯了,不必大惊小怪。”
安东硬着头皮,“属下再去找找。”
“还不快去。”
等安东走了,女子便笑道,“你还说你不喜欢她,刚刚急得脸都白了,何曾如此过。”
周沉语气淡淡,“她还有用。”
两个人倒没待很久,又有一人来找周沉:“二爷,人跟丢了,还摸进城里了。”
周沉这下真是发了火,瞬时就走。沈若筠又多等了会,确认他离开了,这才带着周妤从雅间出去。
她站在樊楼的走廊上,忽想到好像许久之前,她也在这里撞见过周沉。
只是这样想一想,便觉得额上有个地方突突地刺痛着。
菡毓本已有些崩溃,此时看见了她,差点喜极而泣道,“少夫人去哪儿了?可叫我急死了。”
“人多,行菜带错地方了。”沈若筠道,又对周妤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周妤知道沈若筠心绪不佳,乖乖地点头应了。
安东眼下要去与周沉一处,因还有周妤,叫了周家马车来,叫小厮赶紧送她们各自回去。
车至半路,周围嘈杂的人声忽显得安静,沈若筠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她抱着周妤,觉得车顶一震,似有重物落在上面。
“菡毓?”沈若筠叫了一声,却无人应。
歹徒蒙着面,猛然掀开车帘,沈若筠本能地护住周妤,打量对方。
“你是谁?”
对方也不认得她,想了想道:“算了,横竖是周家的女人。”
沈若筠知道对方这是要绑架,在心下盘算什么东西可做利刃,面露害怕道,“这孩子是我妹妹,今日与我一道看灯,你要找周家的人,我便是,你送她回去吧。”
黑衣歹徒打量她,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她的华贵衣裙和姣好容貌,“我可以放她走,但你跟我走一趟。”
“跟着车的人呢?”
“打晕了。”
沈若筠嗯了声,“叫我的丫头将她带走,我便跟你走。”
歹徒没想到她如此镇定,也同意道,“好。”
周妤听懂了两人的对话,立即紧抱着沈若筠,似是不想她独自离开。沈若筠安慰她,“我没事的。”
菡毓被另一人泼了水,这才醒来,沈若筠把周妤推给她,叮嘱道,“你先送她回去。”
“少夫人……”菡毓哭出声,“你……”
“没什么事的。”沈若筠安慰她,“别好像我死了一样。”
等眼见着周妤走了,车也往另一方向行了许久,沈若筠心里一松,反问黑衣歹徒道,“我们要去哪里?”
黑衣歹徒看她,“你怎么一点也不怕的?”
“怕什么?”沈若筠闭目,心里在琢磨如何脱身,她有些后悔刚刚怎么没再多买个灯笼,至少也好拿来放火。
“被掳走的女眷,便是完好地送回来,也会被质疑贞洁,上吊自尽的也是有的。”黑衣歹徒讲道,“你便不怕周家给你一根白绫还是给你一碗药。”
沈若筠莞尔一笑,“可我不是周家的人呀。”
她的笑晃了黑衣歹徒的眼,对方却不信,“这明明就是周家的马车。”
“你既要找周家人,必知道他家有几房女眷。”沈若筠言笑晏晏,“你若杀了我,说不得他家还会感谢你的。”
黑衣歹徒不明情由,正待此时,忽听到驾车那人急道:“有官兵。”
黑衣歹徒不管这许多,拉过沈若筠便将一把利刃架在她脖子上,“等会配合一些。”
人在刀下,哪有不配合的。
四下围剿,歹徒走投无路,只能将沈若筠架上黑魆魆的渠桥。沈若筠往下看了眼御街湍急的水流,等她收回眼眸,看到了四周对准自己的弓箭。
也不知僵持多久,她都觉得困乏极了,又见到姗姗来迟的周沉。
劫匪见他,大喝一声:“周沉,你放了那些人。”
周沉提了一盏灯笼,不经意地提着照了照被他劫持的人质,轻声笑了:“她不过是周家的一房外室。”
语罢,他亲自拿了一把弓,对准那人缓缓拉开。
沈若筠感觉到黑衣歹徒的手在发抖,他手上的刀离她极近,已经划伤了自己。
周沉的弓渐渐拉满,可沈若筠并不愿死在他的弓下,也不想死在旁人的利刃之下……之前周沉讲故事时说,这样的人地府都不收。
想来,这就是他说得还有用吧。
沈若筠心道早知如此,刚刚还不如与这人殊死一搏,说不得也比这个死相好许多,反正不会如此窝囊。
想到这里,她也不知哪来一股力气,空手去夺对方的刀。黑衣歹徒劫持她许久,又被周沉威胁,本就力竭,被她这般一推,竟是一个踉跄。
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又举刀要砍杀她。
沈若筠手掌被划伤了,流了不少血,她却不觉如何疼。回头又见那把刀明晃晃地闪人眼,情急之下,只好一咬牙往桥下跳去。
若自己还能活着,想来就可以回家了吧?他从头到尾都在骗她,这一次再没有什么好说的。她还有些难过,刚刚周沉与旁人说她是个孤女,想来是没有那些“在冀北”的家人的。
周沉自她夺刀的那刻,便已经控不住弓了,只见她一身白衣直堕,落入湍急的河水之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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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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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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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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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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