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在担心这个?”
舒然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凤凌轻嗤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既然害怕,还不趁早回去。”xǐυmь.℃òm
舒然停住脚步,向前大声地问:
“你还没告诉我。”
“为什么你走这么远,却一点不担心超出安全距离?”
凤凌回眸,眼神嘲讽道,“大侄女要是敢一直跟着。”
“跟到最后,我就告诉你。”
他说罢,打定主意不再理睬她,就这么大步走了。
舒然回头看了眼,山林间空落落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尽管是大白天,阳光照射不透,也显得周围有些阴森。
树荫下、草丛中,时不时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也不知里面都藏着什么东西。
舒然忍不住脊背一阵发寒。
但还是咬咬牙下定决心,拔脚追了上去。
“哎!你等等我啊!”
“你叫我跟上,你干嘛还走那么快!”
……
就这样,舒然跟着凤凌走到了山坡上的一处天然平台。
眼看前面那人总算放缓了脚步。
舒然猜测目的地可能到了,弯腰撑着膝盖边喘着气说:
“唉、唉,这可是上坡路啊,路又不平。”
“你是怎么、怎么能走这么快的!”
凤凌看着舒然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满眼写着轻蔑:
“不是我走得太快。”
“而是你舒大小姐养尊处优惯了。”
舒然缓过来了一些,直起腰说,“我承认,这副躯壳是缺乏锻炼。”
“不过,你以后能不能别总叫我舒大小姐?”
凤凌挑眉,“为何?”
舒然道,“每次你叫我舒大小姐时。”
“就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妈突然连名带姓的喊我大名。”
“你能理解那种脖子一瞬发凉的感觉吗?”
“所以我倒宁可你叫我大侄女。”
凤凌微微蹙眉,“妈?”
舒然反应过来,解释道,“哦,就是娘、母亲的意思。”
凤凌眉头皱的更紧了,“已故的舒夫人出身书香世家。”
“你口中怎会有如此粗鄙的称呼?”
秦凤国境内,“妈”这个称呼倒是存在的,也有娘和母亲的意思。
但唯独青楼教坊的姑娘们会称呼老鸨为“妈妈”。
寻常良家女子都不可能这么称呼自己的母亲。
舒然刚穿来的,还没来得及了解当地风土人情。
原主舒然又是大家闺秀,别说没逛过青楼,她连听都没机会听。
于是,她有些暗暗紧张道,“那是我跟我母亲之间独特的昵称。”
“刚才一顺口,不小心说出来了。”
“我知道咱们这儿都叫娘,叫母亲。”
凤凌却没有解了困惑的模样,反而拂袖转身,隐含怒气:
“真是不知所云!”
舒然迷惑地歪了歪头,唉?
她胡诌的挺好的呀,为啥这冰美人又生气了?
其实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她说的明明是自己现代的亲妈,而不是舒夫人啊!
想到妈妈,舒然眼神忽然一黯。
她继续跟在凤凌身后,只是比之前变得沉默了许多。
没走几步,凤凌再次停下。
舒然跟着抬眸望去,只见面前挡着一块岩壁。
岩壁潮湿,上面被各种郁郁葱葱的植物覆盖。
“这应该就是走到头了吧?”
凤凌没说话,伸手将一片碧绿的蕨类分开。
一缕森森寒气迎面吹来。
舒然不由得精神一振,“这里竟然有个山洞?”
说是山洞,从外面看就是一道狭窄的石缝而已。
洞口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
里面也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什么情况。
凤凌的神色变得比之前严肃了一点。
他正要迈步进去,又看向一旁的舒然,抿了抿唇,说:
“你留在外面。”
舒然眼看他就要消失在黑暗里,急的一把扯住他衣袖说,“不行!”
“为什么你进去,我要留下?”
凤凌恼怒地看了眼自己的衣袖。
为求脱困,他只能无奈解释,“我也是第一次来。”
“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形。”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山洞里突然扑簌簌飞出一团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速度极快地从两人头顶掠过。
舒然根本没能看清楚是什么,吓得“啊”一声抱住了脑袋。
凤凌冷眼打量着她,忽然恶意一笑,说:
“大侄女要是有胆量跟进来。”
“反正后果自负。”
舒然一怔。
她看着凤凌的笑脸,脑海里的凤凌化身成一个个长翅膀的恶魔小人。
小人们围绕着她不断旋转,咧嘴笑着碎碎念:
“敢不敢,敢不敢,敢不敢……”
舒然恶从心头起,脱口道,“我敢!我怎么不敢了!”
听到这话,恶魔小人凤凌们倒是不见了。
现实中的凤凌倏地收起笑意,道,“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等会儿要是遇见什么,别指望我能帮你。”
话是自己说出口的,舒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帮就不帮。”
“谁稀罕啊!”
两人就这么进了石缝。
凤凌走在前面,舒然跟在后面。
刚进去的路段狭窄且河南,他们只能摸着石壁,侧身前进。
还好走过这入口处的一段路之后,
前方的空间总算变得开阔起来。
凤凌见能活动开手脚了,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亮。
火苗一下子燃烧起来。
舒然看见火光微微颤动,内心安定了不少。
可见这洞里并不是完全密闭。
至少还有其他能够吹入新鲜空气的地方。
凤凌照了照前方,选了个方向就走。
奈何一个火折子能照亮的范围实在有限。
前途如何,依旧渺茫。
舒然抓紧时间问,“我已经跟你走到这儿了。”
“你答应我的。”
“为什么你不怕判司追来?”
凤凌勾了勾唇角,说,“怕?那蠢狼压根就不可能来。”
“只要在营地方圆五里范围内活动。”
“在判司的内心定义中就不算逃跑。”
“五里地的半径啊……”舒然若有所思。
她掰着指头,喃喃道,“那就是折合两千五百米。”
“等于两公里零五百米。”
“从山下走到这最多也就将近两公里……”
舒然突然啊了一声,抬手狂拍凤凌。
“喂喂喂,大事不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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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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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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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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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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