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不防,摸的力气重了,不禁把自己疼的浑身一个哆嗦。
“嘶!”
疼痛让舒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
原主被濒死的兵丁狠狠掐住了脖子。
所以现在轮到她来活受罪。
周围没有水源,舒然只能再向凤凌求助。
她凑到他面前,用力把领口往下拉了拉。
“劳烦,你看看我脖子,没破吧?”
此刻,舒然的想法很单纯。
她必须尽快确认自己的伤势如何。
流放路上生活环境本就恶劣,又没有药物可用。
许多犯人都是因为一场小病发展成大病,最终一病不起的。
然而凤凌却神色突变。
一双漂亮的凤眸对着舒然,几乎要喷出怒火来。
“都到这种时候了,舒大小姐还不忘使出这些手段么?!”
舒然也有些不高兴了,“我使什么手段?”
“就是让你帮我看一下而已。”
她自己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皱着眉看向凤凌,“你该不会觉得……”
“我这是在勾引你吧?”
凤凌没否认,轻嗤一声,讽刺道,“舒大小姐水平见长。”
“比起过去有过之而无不及。”
舒然已经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圈。
原主虽然泼辣任性、大小姐脾气。
还屡屡对凤凌做出私生饭的可恶行径。
但实际上她只敢仰望凤凌。
至今别说勾一勾小手了,就连三米内的近距离都没有过。
总计对话不超过三句,眼神交汇不超过五次,还都是在人群中发生的。
舒然疑惑地看向凤凌。
不至于吧……
难道这其中还另外有什么误会?
不过眼下时间紧迫,舒然顾不上细细考虑这些。
于是单手掐腰,昂着头对凤凌说:
“该不会是都怪我的脖子生的太好看。”
“凤三公子看过之后,自己想太多了吧?”
凤凌眼神晃了晃,有些愠怒,“你什么意思!”
舒然瞪着眼睛凶道,“我的意思是!”
“想证明你没有自作多情,就告诉我脖子到底伤的怎么样!”
两人都冲着对方怒目而视,谁也不肯相让半分。
眼看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宝石蓝色。
凤凌重重出了一口气,妥协了。
“放心吧,你脖子没断,也没破。”
“只有两道淤青,看得出是手指印,比较严重。”
“没个七八日的怕是褪不下去。”
舒然松了口气。
除了喉咙还很疼之外,这点外伤应该是死不了了。
回营地的路上,舒然脖子上多了一条“围巾”。
而凤凌的外袍下摆少了一圈滚边。
舒然看身边那人情绪不高,笑着说:“多谢凤三公子慷慨解囊。”
凤凌哼了一声,反而把脸扭到另一边去。
舒然好脾气地笑道,“没办法嘛,我的衣摆太短。”
“实在没有多余的衣料。”
“哎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
“你是为了大家着想。”
凤凌对舒然讨厌归讨厌,却也是清楚事分轻重缓急的。
他默了默,说,“伤痕可以遮住,却不会消失。”
“这是无奈之时的末流之举。”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这几日内,那些兵丁怀疑。”
“你又当如何圆过去?”
舒然看上去却是一派轻松。
“听凤三公子这么说。”
“我猜,如果要怎么解释那兵丁的失踪。”
“想必你心里已有了盘算。”
凤凌没说话。
但熟悉他的人会知道,凤三公子表现的越是淡然。
就越是说明,胜败已经在他的弹指间。
舒然了然道,“祸是我闯的。”
“我总不能事事都依靠你,我自己也该出点力的。”
凤凌蹙眉看着她,显然是不相信。
“你打算怎么做?”
舒然却对他眨眨眼,神秘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等到事发时,你就知道了。”
流放犯人的营地,说白了就是山中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
没有帐篷,所有人都在野地里风餐露宿。
舒然和凤凌提前分开走,悄无声息地各归各位。
守夜的兵丁听见动静,睁开眼睛。
瞥见远处有犯人安分地躺下了。
他笑着摇摇头,也继续睡自己的。
反正在这里没人敢逃跑。
因为犯人们从第一天就知道,跑了只会死的更快,死得更惨。
舒然背靠着一棵树躺着。
旁边是一同流放的舒家其他人。
舒然的祖母、舒然的亲妹妹舒荷,姨娘白氏,以及她所出的一双儿女,哥哥舒子睿,妹妹舒晴。
都是娇生惯养的人,白日不停地赶路,傍晚安营还要打水干重活。
夜里好容易歇下,自然都睡得不省人事。
舒然回来时,只有祖母和妹妹睁眼,看她安好,又继续沉沉睡去。
舒家虽属文官世家,但人丁一直不怎么兴旺。
传到舒然爹这一代,就只有他们这一房。
别的舒家旁支早已各自单过。
平时还能看在舒府的官声上有所往来。
但舒府一夕落难,这些亲戚躲还来不及呢,哪还愿意管他们死活?
所以,想摆脱现状,唯有自救。
想到这层,舒然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
手腕上赫然挂着一个铁手环。
她记得,秦凤国禁锢犯人,从不用脚镣手铐。
而是用这看似简单的一枚手环。
舒然对着远处篝火的光左看右看,找到了接口。
试了试,无法扯开,就没再轻举妄动。
不知手环内部有何特别之处,还是先观察两日为好。
也许是这会安静下来,舒然更觉得脖子上火辣辣的疼。
她想起今晚醒来时脑海中的异响。
试探着将手掌翻转向上,悄悄说了三个字。
舒然感觉手心往下一沉,凉凉的,硬硬的。
她看着那只凭空出现的玻璃小瓶,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之前出现的声音就是系统启动的提示音!
而且这系统第一个生成的东西,就是她此刻最急需的!
舒然还想继续探究自己打开的究竟是什么系统。
就看见营地另一边,男犯人睡觉的地方有人起来了。
那男人朝着女犯人住的这边走,显然并不是要去如厕。xiumb.com
因为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舒然倒下装睡。
眼皮却睁开一条缝隙偷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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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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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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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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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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