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全然忘了自己之前说了什么,抬头挺胸地挤到了最前面走。
“这营地也当过咱们的家。”
“熟门熟路的,我有啥可怕的?”
“我就是走路的时候说几句笑话,给大家逗个闷子!”
张娘子眼珠子一转,忽然面色惊恐地指着前方:
“哎呀,那咋看着像个人呢!”
刘嫂原本扭头跟身后的人说话,就没看前面的路。
她乍听见张娘子的话,吓得一个激灵,顿时拔地而起,一溜烟儿躲到刘少文等人身后。
“啥、哪有人?该不会是鬼吧?”
张娘子却笑了,抱着肚子笑的直哎呦。
“对不住,是我看错了,那就是一个投在墙上的树影子。”
其他人目睹了刘嫂变脸如翻书的速度,也都忍不住发笑。
刘嫂明知张娘子就是有意戏弄她,有些不自在地重新摆正姿势。
“年纪轻轻的怎么眼神就不好使了?”
“哦,对,我忘了,你年纪也不算小了。”
“不过是你家里没有个男人,我总以为你还是个大姑娘呢。”
刘嫂说完,自己还捂着嘴笑了几声。
舒然见势不妙,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大家急忙将张娘子和刘嫂隔开。
一边还劝说她们都是自己人,千万别上火。
但张娘子平生最恨别人拿她的年纪和男人这两桩说事。
登时阴沉了脸色,“你中午是喝了你娘的屎尿了。”
“一张嘴怎么就这么臭啊!”
刘嫂之前就很看不上张娘子这样没有丈夫、还娇娇妖妖的女人。
今日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出口。
她单手掐腰,“放你娘个屁!”
“屎尿啥味儿你知道?你吃过啊?”
“整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在爷们跟前扭来转去,打量着勾引谁呢!”
张娘子气的脸色紫涨,“好你个不要脸的娘们!”
“我怎么花枝招展了?”
“你自己又老又丑,打扮了也是老母猪戴花!”
“所以你就看别人不顺眼!”
“就你家那男人,要什么没什么,你可尽管放心吧!”
“老娘一个眼都瞧不上呢!”
若不是舒然和老洪媳妇拦在张娘子前面,她已经冲过去撕扯刘嫂了。
舒然赔笑劝道,“张姐姐别生气。”
“这不都是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么。”
“还有刘嫂子,咱们都冷静一下。”
“大家都在气头上,说出的话就容易伤着彼此的情分。”
白秋显站在舒然旁边,早就看呆了。
他一个斯文小书生,哪里知道女人们骂账应该怎办?
但他又想给舒然帮忙。
于是只能手足无措地左边说一句,“张娘子稍安勿躁啊。”
再右边劝一句:“刘嫂,咱们就事论事,莫要人身攻击呀!”
张娘子倒还是识大体的。
见刘嫂那边没继续开口,她也就拢了拢头发,率先往前走去。
“大家来是看房子的,我可没忘了正事。”
刘嫂也哼了声,把脸扭到一边说,“我是看在舒大姑娘的面子上。”
“别为了我们这点事,让舒大姑娘为难。”
一场口角引起的风波,总算是暂时过去了。
舒然急忙挎着张娘子的胳膊一起走,“对对对。”
“大家还是先看看房子。”
“就是照之前的,各家还是住各家原来的屋子。”
众人三三两两地散开。
约好看过从前住的地方,然后在营地中央集合。
再行讨论营地里另外布置的事。
其实说是看屋子,也没什么好看的。
反正只是临时住两三日。
主要是确认屋子没什么安全隐患,大家重新认清楚地方就行。
张娘子之前分的木屋与舒然家距离不远。
舒然先跟张娘子去看了她的屋子。
看了一圈,屋里除了满是尘土,倒是没有其他的问题。
舒然回头正要说话。
就看见张娘子站在窗口,望着外面怔怔出神。
舒然知道她因为刘嫂那些话心里不好受。
遂轻声安慰道,“张姐姐又想起从前的事了吗?”
张娘子看向舒然,笑了笑,没有否认。
她似自嘲地笑着,喃喃道,“你是知道我过去的。”
“被男人背叛,被他抛下。”
“在我眼里,他们一个好东西都没有。”
舒然点点头,说,“刘嫂今日那些话的确太过分了。”
张娘子深吸一口气,在窗口的光线中骄傲地抬起下巴。
“跟那种只知道围着丈夫转的女人。”
“我才懒得跟她解释呢!”
舒然静静地陪着张娘子站了一会儿。
直到她看起来心情好多了,才说,“走吧。”
“过两日回来暂住,有的是追忆过往的机会。”
张娘子笑了,“当初来的时候。”
“像现在这样的日子,我还真是不敢想呢。”
大家看完了各自的木屋,确认没有问题了。
又在营地各处转了一圈。
舒然说,“这周围看上去就是太破落了。”
“完全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咱们还得大概整理一番。”
“不需要弄得太干净整洁。”
“只要看得出有人经常打扫走动的痕迹,即可。”
刘少文深觉得有理,立刻就张罗起来。
“时候还早,咱们索性趁着今天过来,就动手干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扫帚、簸箕这些清洁工具都是现成的。
大家纷纷去寻了来,开始干活。
舒然和刘少文等人事无巨细,把所有存在疑点的地方都找出来。
中间大道拔除野草,扫出经常路过的痕迹。
各家烧火的烟道、灶房,不管用不用都整理出来。
就连屋顶烟囱周围长出的野草都没放过。
那个伍长是个眼毒心毒的人,绝不能让他看出半点端倪。
一群人忙活到太阳落山才往回走。
刘少文说,“看着没多少活,干起来才知道时间不够用。”
“明日得多叫些人来。”
众人纷纷答应,说要把家里能干活的都带来。
途经山脚下的田地时,舒然多看了几眼。
今年春天,几户人口多的人家都扩大开垦了。
之前她还没太注意,有几家的田地已经扩展的挤在一起了。
照这样下去,附近的田地必然吃紧。
大家都想多占多得,恐怕内部就要起矛盾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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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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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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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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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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