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要归功于余妈余爸今日份的再出征是兵分两路。
余妈大闹三足工作室的同时,余爸大闹了中北大学。
没错,他们从宝贝儿子的口中知道了蔚然的“新欢”。
余爸好大的口气,张嘴闭嘴要中北大学将白朗这个勾引有夫之妇的败类绳之以法。啧啧,听听,绳之以法?您怕不是个法盲吧?谁给我们这么大权力?您怕是给不了吧?
身在中北大学的董露珠马上致电了肖宝宝,肖宝宝又马上致电了白朗,随后,白朗又接到了系主任的电话……
当时,白朗乘坐的从泉安去往黑海市的火车才刚刚发车。
他苦中作乐地笑了笑,心说他和蔚然迟早会把这条线上的每一站都下个遍。
白朗在下一站下了车,调头,返回中北市。他没有致电蔚然,他知道余安诚及其父母再无理取闹,如今的蔚然一对三也绰绰有余。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我被你欺负的时候,是我乐意被你欺负,我不乐意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所以白朗返回中北市不是去助蔚然一臂之力。
他知道他顶多是锦上添花。
果不其然。
白朗找到邵梅所在的医院,但还没找到病房时,大老远就听有人嗷的一嗓子,好像是余安诚啊?所以是蔚然大展拳脚了啊……
他循声找到病房,正赶上余安诚对蔚然举巴掌。
结果,怪他。
怪他手快了。
他下意识地扼住了余安诚的手腕,这才注意到蔚然一条腿都蓄势待发了。也就是说,余安诚能不能攻击到蔚然是个未知数,但蔚然瞄准了余安诚乃至每一个男性的死穴……
此时此刻,白朗要将功补过,默默对蔚然使了个眼色。
二人无声的对话如下。
白朗:来。
蔚然:嗯?
白朗:继续。
蔚然:嗯!
就这样,蔚然按原计划一抬脚,踢向了余安诚的下半身。余安诚嗷嗷地弯下了腰,白朗一松手,他便蜷缩在了地上。蔚然居高临下:“鉴于你的道歉和你的人一样虚头巴脑,我也不用你给我妈道歉了。滚。”
余安诚是真想滚。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不用多,就倒流回两天前。如今他怨天怨地,已经怨到他爸妈头上了——干啥啥不行,帮倒忙第一名!
想滚但痛到滚不动,那真是痛上加痛。
最后,是白朗将余安诚拎出了病房。
两个护士在叫了保安后,开了个小差,你一言我一语:好帅一小哥哥!也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蔚然咳咳两声,扬下巴,再用大拇指指向自己。
而她光顾着给白朗贴她的标签了,把邵梅给忘了。这算什么?摊牌了?妈,人家谈恋爱了啦。她红着脸,一颗心七上八下地回过头,对上邵梅的目光:“您先躺会儿,我送他一程,去去就回!”
邵梅要个准话儿:“送谁?”
她怕蔚然把到嘴的鸭子——白朗给送走了。
蔚然恨得牙痒痒:“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偏要闯,您说我这‘送他一程’是送谁?”
邵梅心领神会:“那快去快回。”
蔚然追出去的时候,白朗已经将余安诚拎到楼梯口了。余安诚的脖领子在白朗手里,后腰露着一大截:“放开我!你放开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懂不懂?”
白朗被逗笑了:“今天之前我还叫你一声余老师,但从今往后,余安诚,我是你大爷。”
话糙理不糙,说着解气。
蔚然溜溜达达跟上来:“余安诚,我是你祖宗,我是你全家祖宗!”
没办法,蔚然就是要把余安诚的父母也捎带上。过去七年,无论他们怎么pua她她都无所谓,毕竟是长辈与小辈,但如今他们动到邵梅的头上,动到白朗的头上,俗称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就谁也别惯着谁了。
白朗幽幽地看了蔚然一眼,心说我是他大爷,你是他祖宗,还是他全家祖宗,那我……
“各论各的。”蔚然开导白朗。
扭脸,蔚然对余安诚的一番话像冰雹似的咣咣往下砸:“我自问我在过去七年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哪怕就百分之一,也足以让我跟你好聚好散。可你偏不。我妈那十万块钱,你偏不还我。我如你所愿地离开你,你偏又巴巴地往我跟前凑。你和柯艾,和莉莉、莎莎还是Amanda去臭味相投我都祝福你,可你偏不礼尚往来,你偏给我和白朗添堵。柯艾要砸你饭碗,要你在教育界混不下去,你不反省你自己有没有做到为人师表,不去找柯艾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甚至不找我算账,偏要惹我妈。你猜怎么着?”
余安诚脑子都不转了:“怎……怎么着?”
蔚然没在开玩笑:“我会让你觉得柯艾的所作所为都是便宜你。”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让你在教育界混不下去,做不成老师,而我会让你连人都做不成。”
语毕,蔚然和白朗肩并肩地告辞了。
余安诚慌了:“不让我做人,那……那你让我做什么?”
有围观的人窃窃私语:好家伙,那一大串女人的名字?这男的该不会是做那一行的吧?哪一行啊?就嘎嘎嘎那一行啊!
余安诚服了,心说我这张脸可真大,丢了多少回,还没丢完?
另一边,白朗问蔚然:“阿姨还好吗?”
“你自己问她。”
白朗拖住蔚然:“我今天来得太仓促了,不周到,如果……如果阿姨身体没大碍,我就先走了。”
“白朗,我说你跑不了了的时候,你说你没打算跑,还说下次就拜访我妈。”
白朗越说越小声:“谁知道这下次来得这么快。”
蔚然一语道破:“你天不怕地不怕,还怕见家长?”
“见就见。”白朗对着旁边消火栓的玻璃照了照镜子,脑补了四个大字,一!身!正!气!
冲就完事儿了。
随后。
白朗来到邵梅的床前,毕恭毕敬:“阿姨……”
邵梅一扭脸,又吐了。
虽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邵梅这是脑震荡所致,但白朗那一身正气的“虚势”还是化为了乌有。问题是他紧张,邵梅比他更紧张:“别误会,你没他恶心。”
显然,邵梅这个“他”是指余安诚。
可这话说出来……也不像是夸白朗。
邵梅改口:“不是,是他比你恶心。”
嗯,一个意思。
邵梅又改口:“不是,你不恶心,你一点儿也不恶心。”
蔚然听不下去了:“妈!您的问题不是出在句型上,换个词儿!”
邵梅便只剩下一个字:“坐。”
这正反方一个赛一个的紧张归根结底,还不是出于对蔚然的在乎?正方白朗就不用说了,蔚然是他虽无须寻寻觅觅,但来之不易的宝。反方邵梅当初有多把余安诚捧上天,如今就有多亏欠蔚然,甚至亏欠白朗。她觉得她得把白朗捧到“天外天”才算不亏待他。
“阿姨,我叫白朗。”白朗走一步算一步,“性别、身高、体重、学历和工作,还有家庭背景,您随便问。”
蔚然心累:“性别就不用问了吧?”
她已经分不出白朗和邵梅哪个更让她心累了。
邵梅却只有一句陈述句:“我见过你。”
白朗点头。
在他去黑海市的前一天,在三足工作室的楼下,他和邵梅打过一次照面。
邵梅更进一步:“我早就见过你。”
白朗点头。
二人心照不宣。邵梅这一句“早就”,是指早在七年前,在那一家牛肉面的老字号,他和她也打过一次照面。她知道是他救走了她的女儿,他知道是她教训了那个小混混。
顿时,邵梅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早干嘛去了!”
听听邵梅这言外之意:白朗啊白朗,你当年要是挺身而出,还有他余安诚什么事儿?我们家蔚然就算先苦后甜、好事多磨,也不至于苦这么年多、磨这么多年。
白朗心甘情愿:“阿姨,我错了。”
“最后一个问题。”
“您问。”
“身体怎么样?”
事已至此,白朗就算有自吹自擂之嫌,也得说一句:“好,好极了。”说着,他给了蔚然一个眼神:我说什么来着?阿姨果然怀疑我体弱……
见状,蔚然帮腔:“哈哈哈,足够用!”
白朗和邵梅双双石化。用?谁用?怎么个用法?她蔚然的反差萌真有一手,行动上虽然是个蹦蹦跳跳的小白兔,但不妨碍她口出虎狼之词。
邵梅的病号饭像余安诚一样凉了个透透的,蔚然和白朗去食堂给邵梅打饭。二人排在队伍中,蔚然不能不愧疚:“连累到你的名誉了。”
白朗不爱听:“重说。”
“还耽误你工作了。”
“重说。”
“你就不该跑回来。”
“最后一次机会。”
这一次,蔚然什么都没说,她同白朗十指交握,捞起,在他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
都嘬红了。
白朗心满意足,言归正传:“名誉这种事清者自清,无所谓,但耽误工作还真不行。虽然阿姨的标准是我有个好身体就行,但我是奔着让你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双丰收去的。我只请了半天假,今晚就走。”
蔚然鼻子一酸:“你身体吃不吃得消?”
“足够用。”白朗将这三个字活学活用,即便是排在前前后后都是人的队伍中,也旁若无人地拉着蔚然的手圈在了他的腰间。倒不是说腰好就等于身体好,是据他观察,蔚然是个……腰控。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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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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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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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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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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