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不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那边又会发生什么大事呢?我怕自己会忘记时间,日子过的稀里糊涂的,便从入住山庄的那天起开始计算时日——用现代阳历。那天,我晚归穿越的那天,我用现代文字深深地刻在竹简上:2010年,6月9号,准备进入高三炼狱,经历数学考试的伤痛,晚归遇鬼穿越。竹简太小了,我只好长话短说。
我将这串竹简和我的现代服装一起妥善保管,每天晚上睡觉前,我都会将现代衣服展开,细细的抚摸,然后再折好放进箱子;在竹简上刻下一道笔画,心里默想着,今天应该是多少号了,会有什么事情。
不管我怎么着急,我始终没有见到灵妫。楚风,我名义上的"丈夫",至今还没有音讯。雪白还没醒来。
我只好在不安中等候。
该来的终归会来,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所剩的时间里做准备——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读书。感觉又回到了现代,忙碌的高中生活,起早贪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来到了古代,仍逃不过书本的折磨。在现代是轻薄纸质的书,现在变成笨重的竹简;在现代有明亮的灯光随我到几点,现在要点蜡烛;最最郁闷的,现在一切都要从零开始学起!!
我后悔了,我错了,我......我想回到现代,还是让我去面对高考去吧!
在现代,虽然日子过得平淡无趣,但至少无性命之忧;虽然也是孤单寂寞,但至少有认识的人可以说会话......虽然我已经厌烦,但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比古代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人啊,总是在丢失后才知道珍惜,错过后才知道后悔——只是那时为时已晚,丢失的不会重得,错过的不会再来。
我真的就回不去了吗?
会有办法的吧?一定可以的!我把划的正字又数了一遍,5个再加1横,26天了......爸爸妈妈啊,难道你们就没发现你们的女儿不见了吗?灵妫,你这个家伙,就打算这样把我甩在了古代不管了吗?!
“你在怨恨。”忽的从空中传来了灵妫的声音。m.χIùmЬ.CǒM
我又惊又喜:“你终于出现了啊!我等的好苦!我还等你告诉我答案呢!”
可是这一次,灵妫、现代的场景的并没有出现,只有她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答案?你是说上次我来不及告诉你的事情吗?”她的语气中透出惊异,难道她不想告诉我?
“是啊!我还得继续做你的替身。你不希望我死吧——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我才能装的像样啊。”
“那些事,你自己慢慢摸索就会知道的。”一听她竟这么说,我正准备发怒,却被她打断了:“放心,你不会有性命之忧的——只要你顺从安排。”
“安排?你还想怎样?!你以为我会顺从你吗?!”我生平最痛恨“顺从”了!!!在现代我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迫顺从:当个从不过问大人的乖乖女,老老实实的上学,安安分分的躲在自己的角落里尽量不引人注意......我早已受够了!!!我之所以会被骗到古代,还不是以为在古代会自由逍遥吗,现在如果还要我继续被顺从,那我现在还活着有什么意义了?!
她仍是一副与世无争、事不关己的淡然模样:“不是我的安排,是......命运的安排。”
“呵,”我冷笑道,“你有这么强的力量改变了我的命运,你还信命么?”
她笑的很无辜的样子:“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只不过是顺从命运而已。你不信我,我也多说无益。”
“你就是巴不得我早死吧?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我告诉你,我不信命!!!”
我的话对她没起任何作用,她赞许的笑道:“我真没找错人。你和楚风,很般配。”
楚风?她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楚风到底在哪里?我现在可是以你的身份抢你的老公——夫君,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不在乎。”她轻描淡写道,“他不在乎我,我为何要在乎他?”我却听出她的声音中有一丝落寞。
“我不能有任何在乎的东西。”她好像在下决心似的,“我要达到空灵、虚无的境界,我不会有任何在乎的东西。”
这个家伙,真是个唯己主义者!真是疯了!
她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突然问我:“你还没见到楚风?”
“嗯!我见过的只有天青以及宝刀山庄的人。”
“天青是楚风的近侍,他为何把你带到宝刀山庄而不是楚风那儿?”
我怎么知道?!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她看不到。应该是我问你才对,怎么现在是你发问了?我的问题你甩都不甩,你的问题我凭什么要回答?!
“雪白把天青杀了。然后我被雪白带到了宝刀山庄。”
灵妫沉默了一瞬,应该是吃了一惊。但她很快便又恢复了常态。
“不对劲。”
我正好奇的准备听她的下文,结果她又转移了话题:“在楚风见你之前,你不会有性命之忧。这些事你是有能力应付自如的。时间还很长,你不用心急,慢慢学,我和楚风可是学了很长的时间。”
我觉察到了她准备结束谈话的迹象,连忙叫:“你真的不准备管我了?!你信不信我用你的身份乱来?!”
她真的毫无留意,声音渐渐飘渺模糊起来:“我的灵力正在减弱至无,管不了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说话了。你不会的。如果你不肯顺从于命运,我只好祝福你和楚风2人......”
灵妫!
灵妫!!
纵我多么急切的呼唤,她的声音还是消失了。
我被抛弃了。
就像一枚被利用完的棋子,被抛弃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自生自灭。
我无力的躺在了堆满竹简的榻上,我想哭了。
我到底是谁?
我在干什么?
我会怎样?
我能干什么?......
2颗液体从我眼角静静的滑落,我真的哭了。
以前不管受了多么大的委屈,总是强忍着不掉泪的我,落泪了。
我拼命的咧开嘴想笑,眼泪却趁机刷刷的直往嘴里灌,化为满口苦涩。
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软弱无能了?!
可我为什么感到这么的绝望呢?
我回不去了,爸爸妈妈不要我了,我的位子被取代了,我.......
我是因为这些而落泪吗?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落泪!
回不去最好,现代社会黑暗的要死!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了?我在他们心中本来就没有位子!......这么多年来我不都是一个人活的挺好的吗?我不是一向以独孤氏自诩的吗?我......
我才不会顺从就范!不会,绝对不会!
我倒要看看,我的命运会怎样!!......
我咬紧牙关,狠狠的擦干了泪痕。我才不会指望谁。我一个人战斗!
房内突然卷起了一阵清风,吹动我杂乱的头发。古人重视礼节,规矩一大堆,我这样披头散发的若被人瞧见了......我的头发在古代太短了,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发明发髻,直接披着扎一发结。好吧,来日方长,就从头发开始,全心全意做个古人!
“斯。”
“在。”真是随叫随到,听话的小孩。
“呃,你对女人的妆容熟吗?呃...你还是去帮我找个女婢来吧。”
“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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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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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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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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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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