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歌带着薄倾君回到医疗室,南映雪已经在门口等候,干净清纯的脸上焦虑万分:
“赶紧带进来我看看。”
南歌抿着唇,抱起脸色苍白如纸的薄倾君,不发一言往屋里走。
小五和小八想要上前帮忙,被南歌利刃出鞘般的眼神制止,吓得赶紧收回手,屁颠颠跟在身后。
怀里的宝贝蛋轻得让南歌心痛,一米八多的男人连一百二十斤都不到,稍微有点肉的女人都比他重。
他脸上那点小奶膘太过骗人,她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他居然这么瘦。
这样没有发烧却毫无预兆的昏厥,比发烧还要严重。
南歌垂下眸,敛去眼底的心痛,若不是因为她,他不会出岛,不会把自己糟蹋成这样。
薄倾城也在,刚刚她去找她哥汇报情况,结果被她哥反锁在房里,好不容易才翻窗逃出来,结果就听到她哥病倒的消息。
在门口看到这一幕,她下意识去看南映雪,想问点什么,最终没有说话。
南映雪入如水的美眸微微低垂着,不去看那两个角色对调的人。
薄倾城觉得她一定是觉察到什么了。
南歌轻轻把人放到床上,绝美的小脸冷若冰霜。
薄倾君浓长的睫毛宛若一把无生气的扇子,无力地遮住下眼睑,惨白得如同画布的脸上,倾国倾城的五官是漫画师最得心应手的杰作,如果不是人多在场,她很想吻吻这个脆弱宝贝蛋苍白的唇。
跟他说,她回来了,别扛那么多,肩上的担子,可以卸一点给她这个活蹦乱跳,精力无处安放的闲人。
南映雪一袭白色长裙,飘逸若仙,坐到薄倾君的床边,拧着眉头替他把脉。
少顷,她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听筒,听他的心率,做一系列的检查,又开了药方让小徒弟去准备。
待她忙完,薄倾城才着急地问:“映雪姐,我哥怎么了?”
南歌依靠在圆柱旁,双手抱在胸前,潋滟的眸低垂着看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映雪摇摇头:“情况不乐观,低温症恶化,还有急性肺炎,是不是在外面犯病没有好好处理?是不是我这几天送过去的药膳都没有吃?甚至连药都没有吃?”
南映雪每问一个问题,语气就加重一分,南老走了之后,她一直悉心照料薄倾君的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起色,但也没有大问题。
她知道南歌和他之间发生了一些事,也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她不想去印证。
南歌走的这一年,薄倾君越来越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身体每况愈下,发病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现在连药都不按时吃,怎么可能不出大问题?
南歌潋滟的眸极冷,踢了踢一直负责照顾薄倾君起居的小七,语气不善:“问你话呢?说话!”
小七最怕南歌,以前她在岛上也是能躲就躲。
他不敢看她,扯着小五的衣角躲到他身后去,战战兢兢回答:“爷回来就一直咳嗽,药膳有吃的,就是不好吃,吃不多,药……药我准时送进去的,因为落下的事情太多,他经常忘记吃,我又劝不动……”xiumb.com
小七越说声音越低,其实过去一年薄倾君都差不多是这样,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会这么严重。
南歌暴躁得很,直接一脚踹过去:“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是干什么的?你是哑巴吗?还是我死了,劝不动不会来跟我说?信不信我他-妈把你弄到养殖场去剁饲料!”
南歌气得牙痒痒,要是她知道这宝贝蛋敢不吃药,信不信她摁他头往他嘴巴里塞。
小七耷拉着脑袋,委屈巴巴看了南歌一眼,又怂巴巴收回视线:
“南小姐,你跑了一年,我……我是真的想不起来找你,爷这一年都差不多是这样,又经常追着你跑了一年,每次回来都会折腾好久,不信你问映雪小姐。”
最后一句吐槽小七没敢说的是:最应该去养殖场剁饲料的人是你吧,你要是不往外跑,爷能这么折腾自己?
岛上有个养殖场,他们小时候犯了错,南歌就喜欢把他们弄到养殖场去剁饲料喂海鲜,没有任何娱乐,每天在烈日下暴晒几个小时,小七年纪小,训练经常跟不上,被惩得最多,他最讨厌养殖场,也最怕南歌。
南映雪一直盯着那张绝色倾城的苍白容颜,拽紧拳头,难掩心痛。
薄倾城问:“映雪姐,就让我哥一直这样睡着吗?”
南映雪温柔的视线移到薄倾君浓长睫毛下遮住的阴影,柔声道:“他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让他多睡一会吧。”
南歌没有看床上的人,一脚踹翻面前的椅子,径自往外走。
看着她摔门而去的背影,小七拍了拍小胸脯:“南小姐好可怕,她这是迁怒,爷难道不是因为她才往外跑的吗?”
小五扇他后脑勺:“嚼什么舌根?寿星公上吊嫌命长是不是?要不要我把南小姐叫回来?”
小七闭嘴,一个劲摇头,怂巴巴往最里面站。
南映雪的小徒弟拿着针水过来,她接过:“我来吧。”
南映雪头也不回,柔声吩咐小五他们:“你们先出去,让他好好睡一会。”
几人不疑有他,走了出去。
薄倾城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几下,欲言又止,最后只说:“我出去看看南南。”
南映雪点点头,“去吧,看好她别乱跑,告诉她,再这样折腾,下次回来可能就是追悼会了。”
薄倾城脸都吓白了:“映雪姐,我哥真这么严重?”
南映雪细心地找薄倾君手臂上的血管,快狠准插进去,调试好速度才回:“你说呢?”
薄倾城看看床上奄奄一息的哥哥,大眼睛瞬间红了,落下一句:“我去找南歌。”
说完便往外走。
南映雪依旧没有回头,她眸色如水,纤长的睫毛动了下,想伸手摸摸薄倾君绝美的脸,迟迟不敢,看到薄倾君脖子上的草莓印之后,脸色惨白,绝望地闭上眼睛,捏着拳头收回手。
小徒弟秦小若今年正好十八岁,从小跟着南映雪,两人感情和深厚,看到这样,她沉不住气问:“师傅,你那么喜欢薄爷,为什么不表明心意?”
南映雪睁开眼,看到床上躺着的人并无异样,才回头怒斥秦小若:“注意分寸,我以后都不要再听见这些话。”
秦小若心痛师傅,她压低声线,第一次顶撞她:“师傅,明眼人都看得出南小姐也喜欢薄爷,你如果不去争取,不去试一试,你会后悔的。”
“够了小若!”南映雪知道薄倾君的沉睡程度,不用针灸的话,一时半刻不会醒过来,说话也就不避讳,盯着他脖子上的吻痕,声音也几近绝望,“你看得出南歌喜欢他,难道看不出来他也喜欢南歌吗?”
秦小若一时语塞,同时疑惑道:“像薄爷这种鬼斧神刀都劈不开的冰山怎么会主动喜欢人?”
南映雪惨淡一笑,笑容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和凄美。
是啊,南歌那样耀眼,连薄倾君这种冰山都不自觉为她融化。
爷爷走的时候把薄倾君托付给她,她曾经以为那就是托付终身,尽心尽力去调理他的身体,照顾他的起居饮食,她还以为,就算薄倾君什么都不说,他们之间无关风月,也可以这样相伴一生。
反正薄倾君不懂情爱,甚至不需要情爱。
那她,只要能够一直陪在他身边就够。
后来她发现,薄倾君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追随南歌,会不自觉为她停留。
是啊,像南歌那样倾国倾城的女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为此,她用了点自己都难以启齿的小手段,比如时不时在南歌面前袒露一点对薄倾君的情意,流露出自己对薄倾君的倾慕和相伴一生的决心。
南歌觉察到什么,开始尽量避嫌,拉开自己和薄倾君的距离。
一年前,她跟南歌说,华夏国有种中草药,或许对薄倾君的病情有所帮助。
南歌义无反顾离岛。
临走前那一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南歌走了之后,薄倾君大怒,不但下达追捕令,还亲自出马找南歌,她怎么劝都劝不住,也不让跟着去。
南歌去了华夏国,殊不知,弄到药草后直接寄回来,人却是不回来了。
薄倾君这一年不知道跟着南歌跑了多少地方,每一次空手而回,病情就加重一分。
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应该用计让南歌离岛。
这一次他终于把南歌带回来,而他的身体也彻底支撑不住。
南歌还是那个来去如风,肆意风流,风情万种的南歌。
她本不相信南歌脖子上的吻痕是薄倾君的杰作,连秦小若这样懵懂不知的少女都说薄倾君是座鬼斧神刀都避不开的冰山,他怎么会在一个女孩子身上种草莓印?
南歌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纵使遇不到比薄倾君更惊艳的人,也一定会遇到比他更有趣的灵魂,说不定是哪个雾水情缘的杰作。
她甚至担心南歌会惹下风流债,担心这一趟出行会造成她世界观的改变,也担心自己害了南歌。
直到刚刚在薄倾君的脖子上看到同款的吻痕,她终于承认,这是双箭头,双向奔赴的爱。
结合那些传闻,再往下想,她不敢。
那么她呢?她该怎么办?该如何自处?成全还是破坏?
成全了南歌的爱,谁又来成全她的爱?
她对薄倾君一见倾心,从懵懂少女到现在,已经不记得过去多少个年头,她该怎么办?
难道她真的可以守在薄倾君身边,眼睁睁看着他跟南歌相亲相爱吗?
明明他的病离不开她,她和他相知相守才是最好的结局,为什么他会喜欢上南歌?而南歌也喜欢他。
为什么?
……
南歌没有走远。
医院前面的悬崖边上有个风雨亭,南歌以前最喜欢坐在亭子里看海。
她随便从一个小弟身上摸了包烟过来,点了根,半眯着潋滟的狐狸眸,远眺大海。
薄倾君太知道怎么让她心痛,她拒绝去想那张奄奄一息的倾城容颜。
可心,就像是被人用钝刀一点点割着,疼痛难耐。
她抱着他的时候,他的身体是冰冷的,呼吸是微弱的,她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心跳,比那晚发烧可怕太多,若不是南映雪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了,还有南映雪。
南歌一脚踢到柱子上,骂了句“草”,发了狠把尼古丁吸入肺部,这都什么事啊?
手中的香烟被人夺走。
南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敢从她手上夺烟的,笼统不超过三个人。
她又从口袋摸出一根,点燃。
薄倾城抽着南歌剩下的半根烟,萝莉音也少了昔日的甜美:“映雪说你再走的话,我哥会死。”
南歌咬着烟,冷艳的眸收回,看着薄倾城:“我不走。”
起码暂时不能走。
但好像走也不走都会面临不同难题。
“南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吗?”
南歌是出入蓬莱岛最多的人,从小到大,她都来去自如。
南爷爷还在的时候,绑着她在屋里学医术,她都有办法逃走。
不过她以前走的时间不长,有时候一个月,有时候一周,这里是她的家,总会回来的,这是她离开最久的一次。
也不跟岛上任何人联系,久到她都以为她不会回来了。
“你不也经常出去吗?”
海风吹起南歌马尾,扫过她艳丽的脸,未施粉黛,光彩夺目。
“我去的都是薄家势力范围内的地方,我指的是那些很远,薄家鞭长莫及的地方。”
南歌点头:“很精彩。”
但心不安,只有回到蓬莱岛,她才会心安,这话,她没说。
“映雪来了蓬莱岛就没出去过,她眼里只有医术和我哥,我哥离不开映雪,南南,你打算怎么办?”
她哥离不开南映雪,字面的意思,离不开她的医术,这一年,刚刚那种情况时有发生,在外面扛不住了,就回到岛上让南映雪治。
只不过这一次更严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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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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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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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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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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