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老师父和小弟子们:“……”
立在焦黑床边的从风,听到了刺耳的笑声,狠狠皱起眉头。
“长老,小弟子不懂事,犯了错,还请您宽宏大量,饶他这一次。”老师父担心长老气急,重罚他的徒弟。
青烟憋着笑,淡淡道,“我都明白。”
您怎么会明白呢?
您刚才笑成那样分明就是很不明白!
老师父感觉到事态严重,又急忙解释,“其实他不是故意的,临近放假,他担心不能通过考核,所以熬夜学习,一时迷糊过去,打翻了烛台,这才酿成大祸。”
青烟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她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所以还是要重罚喽?
老师父心里着急,又想说话,就被青烟伸手制止。
唉,完了,长老已经气得都不想听他说话了。
老师父唉声叹气和犯错的小弟子立在门口,一直等着钟声。
可到了吃晚饭时间,也没有听到紧急集合的钟声。
老师父松了口气,可小弟子还是害怕。
“师父,长老是不是太生气,一下子没想好要怎么责罚弟子?”
老师父愣了一下,觉得很有可能。
于是他摸摸弟子的头,“认命吧,孩子。”
小弟子又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了。
入夜后,想到两位师弟没有床铺睡觉,他愧疚地想把自己的铺子让出来,没想到他们两人一口拒绝,直接去小楼打地铺了。
看起来还挺高兴。
他还想着责罚的事,一夜未眠,越想越害怕。
半夜里有人听到低泣声,还以为闹鬼了。
第二天,蓝菖师父带着一群年轻力壮的大弟子把训练场旁边的林子收拾一番,腾出一大片空地。
“听说没,长老让蓝菖师父在训练场旁边盖间大房子,用做自习室。”
“什么是自习室?”围观的小弟子们一脸茫然。
“管它呢,反正我们又有新房子了。”住大房子吃大补汤!
“自从有了新长老,小临山越来越有钱了!”无比自豪的声音。
“那可不是,兰王爷前脚刚走,长老就让人在捐资光荣榜上刻上兰王孙的名字。”
“兰王爷有孙子了?我要去捐资石碑上看看。”
“兰浅?原来兰深师弟的儿子叫兰浅。”
“兰深师弟有媳妇了吗?”
“……”
兰深已经回去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上榜了。
钱一凉得知捐资榜又加了名字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
而且这件事还是向来不管闲事的从风告诉他的。
“什么!兰深压我老爹头顶上就算了,连他儿子也压我老爹头顶了?”
侮辱谁呢?
这是嫌他们钱家没钱吗?
士可杀不可辱!
钱一凉气得在屋子里兜圈,头发都炸了。
“嗯。”从风认真地点头。
一大早青烟就去找司会了,从风心情不好,偏偏钱一凉不用爬山,还在他面前嘚瑟,他不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他,都愧对师兄弟情。
青烟回来看见他挠得头发乱七八糟,像个疯子,瞥了眼从风。
你欺负他了?
从风:你欺负我了。
从风不吭声,青烟偏头龇牙咧嘴,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顿。
明知道这小子有病你还去招惹他?
活该不给你好脸色!
她骂完自己又骂钱一凉,“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想饿死我吗!”
钱一凉吓了一跳,连忙跑出去,刚开门就看见小厨娘拎着两个大食盒走过来。
“哇,想什么来什么!”
钱一凉感激地看着小厨娘。
人家对她笑,小厨娘就算知道他就是负心汉,也礼貌地回以一笑。
钱一凉侧身让路,一点也没想接手的意思。
他就跟着旁边,一脸真诚:“小黑,你真好!”
小厨娘脚步僵住,深吸一口气,看向他,举起食盒,“拿着!”
她有点凶,钱一凉下意识就接过来。
哎呦喂,还挺沉。
他一下子被两个食盒压弯了腰。
再抬头,小厨娘早就不见人影。
工钱给足木匠都非常卖力,小弟子们不用长老吩咐,有空就帮忙,自习室赶在放假前完成了。
小弟子们还不知道自习室是做什么用的,纷纷围在屋子外面探头探脑。
他们问老师父,可是几位老师父都不知道,小临山好像没人知道这间屋子的用处,他们也不敢贸然进去,怕被长老发现。
直到年前考核那天,长老发考卷的时候。
她看到小弟子们紧张又害怕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给你们造了自习室从没看见你们在里面看书学习,敢情你们在院舍里挑灯夜读是装的?假勤奋是吧?”
原来自习室专门造来给他们看书用的,他们都不知道呢。
可怜的小弟子因为没有充分利用学习场地,在考核的时候耳朵还要受长老荼毒。
骂他们故意跟她对着干,威胁着要罚没饭吃。
太可怕了。
三个特招弟子坐在最前安排,李落寒看着早已看了十几遍的考题抓耳挠腮。
他本着没有辛劳也有苦劳的理念,努力把每一题下面的空白都写得满满当当,期盼着师父见他可怜,给他通过考核。
钱一凉就是一坨烂泥,他正儿八经把自己的大名写上后,每看到一题不会的就写上:师父没教过,不懂。
很快他整张考卷都写着一模一样的答案。
他写好后很认真把卷面吹干,以防墨迹晕染,然后举起自己的手。
本以为他钱一凉可以成为伍仙学院小临山首届期末大考交卷最快的人。
没想到竟然有人抢了他的第一名!
到底是谁跟他抢?
他一抬头就看见师父走过来,走到自己右手边。
“你要交卷?”
青烟拿着小皮鞭,双手环胸,学他喜欢俯视人的样子,垂眸睥睨着他。
从风把毛笔放下,双手捧起考卷呈给她。
她没有接,扫了一眼,淡淡道:“思想不够深刻,重写!”
从风看着她的眼神一暗,没有抗议,接过张翰林递来的空白考卷又重新写起来。
钱一凉先是同情,下一秒又变得兴奋。
不管兄弟多悲剧,第一名还是他!
青烟望向不停挥手的钱一凉,示意张翰林收了他的考卷,让他在名册中签上大名,就可以回去收拾东西准备下山过年了。
钱一凉那个嘚瑟,笑眯眯地对青烟说了几句话,提前拜早年,就说钱家已经派人来接,他要回家了,祝大家考得好,看得坐在下面绞尽脑汁的小弟子们一阵羡慕。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写!”长老凶得一拍桌子。
小弟子们不敢东张西望了。
从风执笔的手顿住,看着考卷上突兀的一条墨迹。
她刚才趁他刚落笔时猛地拍桌子,小桌晃了一下,笔就划歪了。
这已经是最后一题了,她分明就是故意的。m.χIùmЬ.CǒM
绯色薄唇抿了抿,终究还是好脾气地又换了一张考卷。
一个时辰,别人一张卷都未必写得完,他整整换了五张。
青烟见他临到最后才刚好能交上卷,终于开心地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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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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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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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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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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