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回头盯着二王爷:“二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皇兄受伤之事?最后那封家书是不是假的?为什么不告诉我皇兄受伤?”
这一连串的问题更是问的二王爷哑口无言,面对这咄咄逼人的阮月,他不知所措:“好妹妹先别急,皇兄受伤之所以瞒着你,是不想让你有过多的担忧……”
“不管怎样我都会去边域助皇兄一臂之力!”阮月搁下最后一句话,扬长而去。
京城军士重重,倘若此刻想要出城,恐并非易事,故而非得等候着夜里,街头巷尾都寥无人烟之时,才好行动。
这日夜半,见左右皆歇下,阮月匆匆起身,轻声收拾行囊。
阮月在铜镜之前站定,将发髻梳成男人模样,贴上胡子伪装。
又从衣柜中拿出司马靖平日里带她游玩所留下的便装,将乌青的长发挽起,扳指,戒指,手镯全部卸了下来。
系上包袱,剑配在腰间,又插了两把匕首在靴子两侧,以备不时之需。
阮月站身镜前细细端详着自己,一身男装穿的浩然正气。
梳妆台前,她望着司马靖送的木簪愣愣的出神,不一会儿,她迅速将其藏于胸口,佩剑也已佩挂身上。
阮月轻步踏了出去,桌上只留书一封,写着:出门散心,勿寻勿念。
城门早已紧闭,阮月倏尔停马大呼:“开城门!”
“城门已闭,明日再出城!”城楼上似乎有人应道。
“再不开城门,我就杀上你的城楼!”气势汹汹,阮月即刻从马上跳了下来,踩着泥地与屋檐,借力跳上了城楼,拔出佩剑指着一个小卒问道:“今日守城的将军何在?”
那小卒见势吓坏了神,也不敢大呼,只得闭眼指到:“将军在左转第一间房!”阮月收起剑走了过去。
“谁?!”听闻轻盈的脚步声,守城将军警惕起来,迅速走出房间,看到身着男装的阮月,不禁笑出了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郡主小师妹啊,你这么奇装异服的,是想做什么,出城?!”
阮月面无表情:“快给我开城门,皇兄受伤了,我要去助他!”
将军又笑了一笑,立马严肃起来:“胡闹,你以为你学过几日拳脚便能所向无敌了吗?师妹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理?快回去,不然仔细惠昭夫人知道了,又少不得要挨板子了!”
“二师兄,我求你了,放我出去吧!二师兄!”阮月语气软了下来,打着可怜做幌子。
苏笙予面上平和下来,却疾声劝着她:“小师妹,既然你还称我为一句师兄,那便听我一句劝,回去吧,战场不是你一个女人应该待的地方!”
但她去意已决,哪里还听的去这话,阮月不放弃:“倘若我能接你三招,就让我出去如何?”
从小到大,阮月的武功从来未胜过二师兄苏笙予,每每都是接不过两招便自然放弃了,苏笙予次次想阻止阮月做何事时也总会使出这三招之限,可她却从未赢过。如今阮月为了出城,想不赢也得赢。
苏笙予又摸了摸佩剑上凹凸不平的纹样,忽而笑了起来:“很晚了,快别闹了,回去吧!”
正转头想走,猛然听得一声利剑出鞘,利刃之光闪过他的后背,阮月用剑指着他,语气里带着挑衅:“莫非?二师兄是怕输给我,没底气吗?”
苏笙予一听此话,深知只要关乎皇帝,这丫头是吃秤砣铁了心的要走,定要杀杀她的锐气,将她赶回去才好:“好,那师兄便陪你玩乐一番!”
两人跳下城楼,开始时,苏笙予乃毫不心软地拔出剑向她挑去。阮月见势瞬间一挡,由于行头过于沉重,难免有些吃力。
但也稍稍可以挡下一招一式,又到第三招了,苏笙予永远是第三招降伏阮月,但对于平常人来说最多两招就能击人溃败,能撑过两招而不受伤者,更是少之甚少。
阮月开始紧张,手心微微发汗,忽然心生一妙计,她嘴角微妙一笑。
苏笙予开始出招,阮月第一式还能勉强对待抵抗,但第二式灵巧异于常人,实在有些吃力。
突然她故意脚底用力一蹬,装作险些将要摔倒在地的模样。苏笙予一惊,生怕她摔伤忙去扶她,阮月见势紧抓起剑,转身朝他喉口刺去,但并未刺入。
阮月大呼:“二师兄,你输了!我接过你三招了!”
“好你个鬼灵精怪,竟敢诈我!”苏笙予立时躲开了她的剑。
“二师兄,我武功虽不如你,但常人我还能勉强对付,所以放我出去吧!”阮月收起剑。
苏笙予总是这般,嘴上虽说的难听,但心里确实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她赴战场冒险,他撇撇嘴道:“我今日且放了你,若回来时少了一毫一发,可别丢我师门的脸!”
“开城门!”苏笙予大喝了一声,城门随之大开。
阮月翻身上马拱手一谢:“二师兄,谢了!”
“记住,若是受伤了,就别回来见我!”
“我记住了——”
阮月走了,离了京城。
翌日清晨,阿离正准备唤她起身梳妆,不想屋内却早已空无一人,她赶忙将柜门打开,却席扫一空,只余些零散物件摊着。
阿离这才见到桌上的留书,瞬间明白了主子去向,却又不能直接向老夫人禀明,夫人问起,不如只搪塞些理由?
“替我照顾好母亲!”
这句话霎时从阿离脑中闪出,阿离愣了一愣,反复思量,想到事态严重,还是急忙跑去通知为好。
阿离跑进阮月母亲惠昭夫人的房间:“夫人!夫人,大事不好啦!”
惠昭夫人正不紧不慢地裁着盆栽,闻得阿离一呼,吓得手一抖剪刀都掉落下来:“阿离!怎么还是这么乍乍呼呼的?出什么事儿啦?”
“主子……主子不见了!随身的佩剑同陛下曾留在府中的便服皆不见了!”阿离气喘吁吁。
夫人弯身将剪刀拾起,抬眼问她:“什么?陛下曾下了禁令,她还出去做什么?”
阿离喘着气,还未缓过神来:“郡主昨日说要……好像要去边城!”
“什么?!”惠昭夫人更是震了一惊,拍下手中的剪刀:“你为何不拦着她,这孩子!非得闯下大祸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夫人您瞧,昨日奴婢最后伺候郡主时,外头天色都已晚了,那时早已宵禁,主子恐是还出不了城门的!”阿离忽而灵机一动:“没有二王爷的手令,郡主也是出不去的!更何况,现下京都大将军乃是郡主的二师兄,说什么也不会放郡主出去的。”m.xiumb.com
“你跟着月儿六年了,还不了解她吗?就城门口那几个小卒,有几个能与她匹敌的?她若想出城去还能有人拦得住她不成?”惠昭夫人越想越是不安,她这一去定是要寻司马靖的,战场刀剑无眼,若是一个不留神,后果也不堪设想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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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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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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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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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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